作者:月离争
上辈子盛骄和顾时遇在恋爱综艺中相识,当时他们已经分手了,但裴思暮仍忍不住的去问她,不仅得不到任何解释,还被拉黑掉。他知道这是个骄纵自负,惹到她一点不愉快,她就不会给对方台阶下,直接逐出自己生活圈的女人,但仍无可救药地被她吸引。
也许就是这份残酷最迷人。
算了,这辈子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他顶多给她做饭带冰袋小风扇买好吃的,给她介绍资源,绝不可能再爱上她了!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一起!
小裴倔强地关上了手机。
被裴思暮一打岔,盛骄想起来父亲的公司还为顾家的事牵扯进麻烦里。
那麻烦还没解决呢。
盛骄打电话问顾时遇在哪家医院,他支吾:“你要来吗?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顾时遇坦言:“朱予清将顾财遥供了出来,现在堂弟被当成嫌疑人,二叔家的人肯定要来找我,到时候吵起来可能波及你,我不想麻烦到你。”
盛骄听笑了。
什么叫大哥?
肯定不是往王座上一坐,光收小弟好处的,那样的领主早晚会被架空后推翻。
能让小弟有烦恼,第一个想起自己来,才是成功的大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记得向我求助,我会想办法解决,”盛骄给他立规矩:“相对地,我们合作的时候,你也必须以我的想法为主,视我的命令为绝对,服从我的利益分配。”
顾时遇沉默了一会,才说出自己在哪家医院。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盛骄去医院之前,买了个果篮。
店主知道她是去探望病人的,问她:“在医院怪无聊的,有时还不能玩手机,要不要顺手带两本书?”
盛骄看一眼,是两本少儿风的绘本。
“不用了,”
她说:“受伤的是一只狗。”
……
盛骄先让司机开车将弟弟送回家里,再送她去私立医院。
“我就在附近找个位置停车,姐你要用车打电话给我。”
司机说。
盛骄点点头,转身上去医院。
顾承天家里的资金很吃紧了,但儿子挨打受伤,也肯定不能让他去挤公立医院的床位。
听顾时遇说的,早上时家人来过了,他妈妈本来要陪床,被他赶回家里——自从顾承才决定要让集团从程氏撤资后,他妈就没睡过一个整觉,身子虚得出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怎么可能再让她来照顾自己。
于是整个下午,顾时遇都在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度过。
要是父母在身边,兴许能制止他的艺术创作。
在前台登记完后,盛骄坐电梯上三楼,顺带观察了一下医院的环境,算是清幽干净,很适合静养。她希望顾时遇能快点康复,早一步加入进她的创业计划里,为她所用,成为她没有感情,也最好不要搞艺术的赚钱机器。
只是她刚向站岗三楼的护士姐姐说明来意,对方便面露难色:“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呢。”
“怎么了?”
“几分钟前有另外的人来探望4号房的顾先生,我刚才经过门口,气氛好像有点不愉快,不过顾先生也没按铃要求我们赶人,”护士一顿:“你要去的话也行,不过发生什么事记得按铃呼叫我们,也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盛骄诧异,还真被顾时遇猜中了。
不过,她好像来晚了一点了。
“我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盛骄说。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因为我看网上有叫你鲁智深的……啊我把你认出来了,不好意思啊,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
盛骄点点头,再次保证自己不会动手,便面无表情地走往四号病房。
这家医院里的单人病房之间是有隔音的,还配有会客室,满足病人在医院也不能耽误见客户谈生意的需求。当盛骄走到房门前,才隐约听到漏出来的一点动静。
“你们来找我没用,教唆罪不是民事纠纷,我撤销不了控诉。如果你想我写刑事谅解书,那可以,但是要在公司拿出你的诚意吧。”
“不,”
这是顾二叔冷静的声音:“朱清予指证财遥,但他们没有金钱来往,也没有文字纪录,凭什么说他打你是我儿子教唆的?警局没有证据,到时间就得放人,我们不需要你的谅解书,只是让你替他澄清一下。”
顾财遥是他的宝贝儿子,他不允许他身上有污点。
“你澄清得好,我可以让你家被赶出顾氏的时候留一点体面。”
朱清予也是因为被翻出了毒品,一害怕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只想拉人垫背,可惜顾财遥不承认,他也想不出来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受他唆使的。
法律只信证据,唯一无条件相信他的,就是朱家。
朱家现在恨死顾财遥了,对顾时遇也恨,恨他为什么挨揍要闹出动静,要是没被发现,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盛骄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就将逻辑捋顺了。
顾时遇在原书剧情会那么狼狈,恐怕就是在事情闹开后,同时被朱家狙击了,网文喜欢写天才少年,现实中富豪大器晚成的例子很多,亿万富翁少时只是个蓝领的例子比比皆是,他的王者归来,颇有点“莫欺少年穷”的味道。
不管原来剧情中是如何发展的,盛骄不关心。
她曾无数次改动剧情,自然不会将天道命运放在眼内。
现在,顾时遇就是她的下属。
“不要觉得我过分,你知道因为你,害我们和朱家的关系闹得多僵吗!?顾维博马上要死了,一切就是我的了,要恨就恨你爸是顾承天吧,这些年来,每一次,每一次,顾维博都觉得他有想法,懂得在赚钱的同时回馈社会,我不会吗?嫌我的手段下作,但商场如战场,不残忍一点,怎么赚钱啊?崔为恒跳楼关我什么事?他跳楼之后,我成功以最低价位收购了那层楼,他儿子也愿意和我们和平合作,低价倾销垄断市场只是一种手法,我不干别人也会这么干,财务报表上的漂亮数字证明我是对的!只是顾维博他不肯承认,没关系,以后没人在乎了。”
提到顾老爷子的名字,顾二叔爆发出了浓烈的恨意。
经商理念的冲突,让他在父亲底下做事做得放不开手脚,还让他学学大哥,不能把钱赚得太尽,会影响民生。
顾时遇:“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
“你还跟我咬文嚼字,你马上要被赶出顾家,去住天桥底,去睡大街当流浪汉了……不,你会因为你爸背上大笔债务,连流浪汉都不如,只是一条流浪狗。”
他说得快意时,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高挑少女,对他微微一笑:
“你好,他不是流浪狗。”
第24章 024
“你是谁?”
顾二叔皱眉看向盛骄。
一直站在他旁边,打扮得富贵的妇人却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你就是那个怪物!”
她拉着丈夫一连退后了两步,生怕盛骄动手打人。
原本神色淡淡,彷佛超然物外的顾时遇坐不住了:“不许叫她怪物,她有名字,她叫盛骄!”
其实盛骄觉得,和鲁智深相比起来,怪物都算顺耳了。
妇人紧抿着嘴唇,不敢反驳,也不想服软。
盛骄的出现,让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顾二叔慎重地打量了一下盛骄,她今日穿着校裙,看了好一会才和视频中那个穿着黑背心短牛仔裤的冷酷少女形象重合起来。当了太久世俗定义上成功的中年人士,他看年轻人就像看另一个物种,特别是像盛骄这种一打眼看过去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旺盛生命力,朝气勃勃的野心,无一不对比着,提醒着他的衰老。
面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他只能接受娇软地倒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
其余的,天然地惹他不喜。
“谢谢你救了我侄子,”思忖了五秒后,顾二叔一收她进门前的狂躁,反而摆起了长辈的严肃架子:“不过我们在讨论家事,暂时不方便见客,慰问品放下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他紧盯着盛骄。
虽然方才顾二叔说得自己在顾氏多么不得志,但顾维博就两个儿子,打小对他俩一视同仁地培养,没有厚此薄彼的说法,他在集团里有一定的话语权,流经他手上的金钱以亿计,平时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最好的,管理企业给他带来的除去财富,还有长年累月浸淫出来的威严。
他身上穿的,还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仪态,都是成功人士的自信。
要压制住一个还在上学的年轻姑娘,理应很简单。
上次他责备员工,对方还是名牌大学出身的天之骄子呢,被他教训时直接就淌眼泪,这一辈的年轻人脸皮薄,太经不起敲打了。说来也是好笑,妈生病了就想请假?直系亲属死了就会有丧假,何必提前支取,而大哥居然因为这种小事跟他说教,真是岂有此理。
多半是想借题发挥给自己在公司立威。
然而,事情并不往顾二叔设想的方向发展。
盛骄笑了:“你侄子,他是我的未来合伙人,你在讨论家事,我来找他谈公事,私事该为公事让步,对吧?时遇。”
她挑过去一抹眸光,向顾时遇确认。
对方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冲这盲从的劲儿,盛骄就觉得自己没挑错人。
做她的手下,可以笨一点,迟钝一点,最重要得听话,听她的话。
“很好,”
盛骄和顾二叔说话时,依然是带着笑的——这笑就像人们抬脚走路喝水吃饭,只是普通的一个动作,不带有任何情绪,它的基调冰冷疏离,高高在上:“他听我的,我谈公事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旁边,麻烦你们出去……对了,你对我的慰问品很关心?”
她从水果篮里摘下一根香蕉,扎到顾二叔身上。
位置之精准,恰好是他躲不开的,不想被砸到只能接下。
“赏你的。”
盛骄走到病床边,再回头看向愣住的两人,挑眉:“还不滚吗?上一个不听我话的,还在医院里躺着。不过你还挺会挑地方,挨完打立刻就能住上院了,是有点小聪明的。”
句句挖苦的话,把顾二叔说得脸色铁青。
他身边养尊处优的妇人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可是能怎么办?
这个女的,看着弱质纤纤,昨夜却货真价实地将十来个男人打进了医院。不知道她哪来的一身怪力!
僵持了三秒,在盛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顾二叔才瞪侄子一眼:“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放着最狠的话,摆足姿态,可给顾时遇的感觉却跟落荒而逃没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