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小期
“县衙还没放榜,但我感觉我考中秀才的可能性不大。假如我没考上,我打算再试一次。”
“那要是考上了呢?你还接着念不?”江母肯定是盼着儿子好的,“哎哟,刚才该让尤神婆帮你看下前程的。算了,明个儿再问她好了。”
江二郎回道:“要是侥幸考上了,我可能会去县学那头读两年。我到底还年轻,虽说对于乡试毫无把握,但总是想试一试的。”
“行啊!”江母完全没多想,哪怕家里有好几个读书人,但其实她对于科举一事,仍然不算了解。甚至她始终认为自家二儿子是最聪明的,万一自家祖坟冒青烟呢?
搞定了江母后,江二郎逮着机会悄悄对赵桂枝说:“放心吧,娘不会为难你的。”
赵桂枝只顾着想心事,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母子俩之间的博弈,这会儿听了这话后,只下意识的点点头。
嗯,江母不会为难她的。
那不然呢?
她去年刚穿越的那会儿,天天把江母气得活蹦乱跳的,江母都没怎么着她。到了如今,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又是传授“祖传秘方”,又是帮着家里赚钱,江母当然不会为难她了。
还会帮她把为难她的人统统干掉!
……
另一边,尤神婆一马当先的在前头带路,陈屠夫和石二苟紧随其后。
走到附近无人时,石二苟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姐刚才问了你啥?我咋就没听懂呢?啥叫静候时机?啥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尤神婆“哦”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她问她啥时候能见着她妈。”
第76章
这天傍晚,赵桂枝再度看到了她的小老弟。
小老弟是来送大铁锅的,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整个人仿佛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彻底蔫吧了。
赵桂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午还精气神十足的小老弟啊,这才过了半天光景,就被打残了?瞅着这模样,似乎是遭受了格外惨烈的摧残,从身体到精神,双重打击。
莫说赵桂枝被唬了一跳,连江母都傻眼了。
今个儿上午他们才刚见过面,就在庙会那头,只是刚出摊不久就碰上了来摆摊的尤神婆。之后,因为尤神婆吸引了大批的吃瓜群众,直接造福了赵桂枝他们的麻辣串串摊位,以及旁边卖冬瓜糖的大房一家。
但跟糖不同,麻辣串串的数量还是有限的,卖起码飞快不说,关键这玩意儿香啊!再加上剩下的一半还被石二苟包圆了,这还不到中午,他们就回家了。
下午也没闲着,赵桂枝一面准备着明个儿要摆摊的东西,一面寻思着还能再增加点儿什么。至于江母,她更忙活,直接跑得没影儿了。
结果,江母刚到家不久,石二苟就扛着大铁锅过来了。
还是一瘸一拐的过来的。
江母两眼瞪得有铜铃那么大,甚至就连在屋里烤火的江奶奶都闻风而动了,颠颠儿的凑过来瞅着石二苟:“二狗子你咋了?挨打了?谁打的你?”
比起毫不知情的江奶奶,江母知晓的就比较全面了,她立刻想到了上午的事儿。
“尤家那个……那么凶啊?这买卖不成仁义在,提亲也是一样的,答应了最好,不答应也不能动手啊!”江母吧唧着嘴,十分得不满。
当然,例外肯定是有的,像那个为了真爱坑无辜女子的混蛋,被人打死也是活该。但石二苟这事儿吧,虽然看着也不太靠谱,可那是尤神婆自个儿愿意的,怎么可能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把人孩子打成瘸子呢?
赵桂枝也在一旁瞪眼再瞪眼。
但这话要怎么说呢?比起江母这等没见识的乡下妇人,赵桂枝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要知道,上辈子网上的各种口味形状品种的瓜啊,她是真的没少吃。
像他们家虎头,上辈子可能是黄连成的精,那么赵桂枝绝对就是瓜田里的猹精。
她觉得,现如今已知的消息还太少了,为了避免后续的翻车,还是因为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见她如此之淡定,石二苟不干了:“我挨打了!大、大外甥女啊,你幺舅我挨打了!”
挨打了还不忘占便宜,赵桂枝只觉得,这顿打可能还不够狠。
但碍于婆婆和太婆婆在场,她到底还是敷衍的安慰了一句:“嗯嗯,看出来了,真可怜哟。”
石二苟:……
他就不该对他姐抱有丁点儿希望。
结果,赵桂枝自个儿想起来了:“陈屠夫呢?他不是跟你一道儿去的尤家?你挨打了,那他呢?没说帮一把?”
石二苟摇头又点头:“帮了,帮着堵门了。”
虽然没弄清楚这傻子为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但赵桂枝一听说陈屠夫帮忙了,她就更纳闷了:“都帮你堵门了,你咋还没逃过?还是说,你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摔沟里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就说得通了,毕竟头一回上门的客人被主家打到连走路都不稳当了,怎么想都不太对。
然而,回答赵桂枝的是石二苟绝望的表情:“是啊,他帮我了,要不是他那么努力的帮我堵门,我怎么也不会被堵在尤家出不来,直接被摁在桌上打了个屁股开花。”
赵桂枝:……
噢,原来不是腿给打折了,是屁股开花啊!
江母:……
陈屠夫真是太拼了,为了能够讨着媳妇,不惜帮着尤家大闺女坑二狗子。
江奶奶:……
没听懂,但不妨碍继续凑热闹。
为了让江奶奶更好的融入其中,江母简单的为她解释了一下前头发生的事情,着重强调了陈屠夫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为了讨媳妇不折手段,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赵桂枝用眼神疯狂暗示石二苟,心说我婆婆、太婆婆胡说八道没啥的,想着陈屠夫也不会跟这俩算账的。但假如被他知道这话是石二苟传出去的,那二狗子恐怕就要凉了。
石二苟收到了眼神提示,但他却已经不想挣扎了。
无所谓。
看开了。
算了吧。
“你到底咋了?”赵桂枝实在闹不懂,外人只道陈屠夫和石二苟是打过交道的熟人,可她却知道,陈屠夫多护短一人呢,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小老弟挨打呢?
挨打其实不是个问题,但咱们家的人怎么能叫外人欺负了去呢?
石二苟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赵桂枝先安抚了江母和江奶奶,表示她幺舅可能是有心理包袱,不想将丢人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她打算送她幺舅一程,顺便打听一下真相。
……这些话,她是当着石二苟的面说的。
但对于身心受到了巨创的二狗子来说,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而赵桂枝,在随后得知了真相后,也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
真相太出人意料,总感觉二狗子吧,可能得罪了穿越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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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尤家的新住处,离庙会真的不算远,紧赶慢赶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而已。距离相当于是大坳子村到石磨村这么多,只是路相对而言,可能要难走一些。
赶在晌午之前,尤神婆把兄弟二人带回了自家。
他们其实不光是带了一大锅的火锅串串,还在其他摊位上买了点儿油饼和肉包子。想着不请自来,尤家大姐肯定毫无准备,自带吃食比较妥当。
当然,最后证明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俩压根就没能留在尤家吃饭。
噢,石二苟吃了。
吃了一顿结结实实的竹板炒肉。
一切都要从进门开始说。
尤家的新住处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子,巴掌大的院子,一共三间平房,另外又搭了个灶屋和茅房。简单到简陋的地步,而且平房还是泥墙稻草顶,看着就冷飕飕的。
快走到家门口时,尤神婆就说了:“我姐这会儿应该不在家,你俩先把好吃的给我送到灶屋里,然后去堂屋里坐着,我去外头找找她。”
到这里,善良淳朴的哥俩还是没有发现问题,而是跟着她推开院子里的篱笆门,依言去灶屋放了吃的,随后就进去堂屋里等着。
哥俩还心情十分不错的聊了起来,陈屠夫甚至美滋滋的说,假如一切顺利,那么他们家仅剩的单身狗,就只剩下了小叔一人。
陈屠夫的小叔,自然就是石二苟的亲爹刘童生了。
才这么说着,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尤家的地方太小了,不光院子格外狭小,就连堂屋也大不到哪儿去。反正坐在饭桌边的陈屠夫和石二苟,就这么一回头,就透过半开着的堂屋门,看到了从院子外头走进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尤神婆,而另外一人……
陈屠夫结结实实的给跪了。
但他反应极快,一面腿软一面飞快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堵住了堂屋门,愣是没给石二苟跑路逃生的机会。
眨眼间,尤家姐妹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姐姐在前,妹妹在后。
可能因为没啥趁手的武器,尤家大姐顺手操起了门捎:“好久没见了,小兔崽子们!”
石二苟奋力挣扎的想要逃出生天,陈屠夫则态度坚决的把他摁在了饭桌上。
就是那种最为经典的,上半身直接摁在桌上,侧脸直接贴着桌子,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整个人除了两只jiojio还能上下挣扎之外,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在陈屠夫的帮助下,尤家大姐举起门捎狠狠的抽了石二苟的屁股蛋子,直接就把他打了个屁股开花。
噢,中间还换了个武器,因为尤神婆担心门捎被打断了,回头就没办法栓门了。
于是,她出去寻了个趁手的武器,一根已经发黄了的竹条。
门捎只是看着可怕,竹条才是真正的可怕。
最气人的是啥呢?
“我哥就这么死死的摁住了我,我老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挨打,还递了凶器!他俩这是助纣为虐!我后来还问了他们,你们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就这么看着?看着!!”
石二苟悲痛欲绝,他反过来问赵桂枝:“你知道我老婆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不这么看着,难道要跟她一起打你吗?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赵桂枝想了想,果断的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不要她了,甩了她!”
“那不行。”石二苟飞快的说道。
打都挨了,再不要媳妇儿?那他这顿打又是为了啥?
“我看你就是活该!”赵桂枝也没打算真的送他回去,走到岔道口,就准备往回走了,“你自个儿慢慢挪回去,我先回家了。”
“不是,你就是专程为了打听这个的?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吗?”
赵桂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