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在院里陪孩子玩的保姆去推洗衣机。
梁好运把被子弄出来晾晒,“张跃民,暖气什么时候?”
“还得半个月吧。”张跃民记不清了,“反正街道会通知。”
街道不说,何大妈这类整天在家的邻居也知道。
张跃民把垃圾弄出来,看到俩孩子坐在摇摇车上,“运运,好好,你们是喜欢钢琴,还是喜欢武术?”
丝毫没听出爸爸话里有话的俩小孩直言道:“我们喜欢溜冰。爸爸,给我买个溜冰鞋吧。”
“爸爸不会。”张跃民不想买。
二丫头道:“爸爸,不用你会,你扶着我,我就会啦。爸爸,我学会教你。”
“我谢谢你!”张跃民没好气地瞥她一眼,问儿子:“想不想练武?就像电视里放的那样。”
张运运小朋友想想,“那我可以学搅水缸吗?”
“什么搅水缸?”张跃民难得被问住。
张爷爷今儿也没出去,道:“早两年的那个电视剧,男演员搅水缸练武。”
“那个?”张跃民想起来了,道:“不行。因为得练五六年才能学搅水缸。”
张运运挥挥小手:“那我不要学啦。”
“不学音乐?”张跃民不死心。
二丫头很是天真地问:“音乐是什么?”
“钢琴、小提琴,”说到此,张跃民怕他俩没概念,“有次我们回村吃喜酒,很多人吹吹打打的那些东西。”
大小子恍然大悟:“爸爸,我要学,学喇叭。”
“喇叭?”张跃民皱眉,这又是什么鬼。
张爷爷笑着说:“那叫唢呐。运运,是不是那种滴滴哇,哇哇滴的?”
小孩赶紧点头。
张跃民心累,“梁好运!管管你儿子!”
“我们又不指望他们成为武术大师演奏家,你完全可以过两年再问。谁让你这么急的?”对于儿子的回答,梁好运也想笑,“运运,那个费劲,你这么小吹不出声。”
张运运小朋友点一下头:“好吧。那就不学啦。爸爸,溜冰鞋。”
“信不信我把你溜出去?”张跃民瞪他。
小孩能分清他爸是真生气还是装生气,“又吓唬人。”从摇摇车上滑下来,“妈妈,这个车小了,给我换个大的,这个给妹妹吧。”
妹妹嫌弃:“我不要!”
“给大伯家的妹妹。”大小子看他妹一眼,你是不是傻啊。
傻妹妹跳下车,朝她哥哥扑去。
以前大小子不知道自己手重,近一年跟妹妹打架,明明没用劲儿依然能把妹妹推开,大小子真担心把妹妹打坏了,拔腿就往外跑。
星晴天人多,胡同里来生人,邻居也会认为谁家亲戚。这就给了拐子可乘之机。
张跃民赶忙追出去:“回来!”
张运运停下,指着西边:“爸爸,快看,刘大宝又调皮啦。”脸上尽是幸灾乐祸。
刘大宝是张家西边邻居的孩子,比张运运大一岁。大小子和二丫头落单的时候,这个被爷爷奶奶宠成小祖宗的孩子没少欺负他俩。
张运运看着刘大宝的被人抱住,嘴巴被捂住,两条小腿乱挣扎,眼里全是泪水,故意问:“刘大宝,你怎么啦?”
小孩子挣扎的愈发激烈。
张运运扮个鬼脸,故意刺激他,“嘛呢?快下来,我们玩儿去。”
第120章 拍花子
张跃民的眉头微蹙,看着抱着刘大宝的中年女子,他确定没见过对方。即便是刘家亲戚,也不可能是近亲。
张跃民心里风起云涌,面上一丝不显。
多亏了这些年偷偷摸摸的事干多了,心理素质够强大。
张跃民噙着淡笑撸一把儿子的脑袋:“不许调皮。大宝怎么了?”拉着儿子的小手慢悠悠过去。
抱着刘大宝的女人的下意识后退,不自觉露出一丝紧张,手上用力,指骨发白,用一副让他见笑了的模样说:“这孩子不听话乱跑,他妈妈在菜市场买菜,让我把他抱过去。”
刘大宝挣扎的更厉害。
张跃民依然慢悠悠的走着,“大宝,听话,乖乖跟妈妈认个错,妈妈不会打你。大宝,我先带运运给他太爷爷买猪头肉,回来再让运运找你玩儿。”
大小子抬起头来,脸上尽是疑惑,爸爸不是不许老爷爷吃猪头肉吗。
他还偷偷听到爸爸跟妈妈说,老爷爷不好意思承认错误,还诬赖猪头肉不好吃。
张跃民越过刘大宝和抱着他的那个中年女子,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张跃民一把推开儿子,朝中年女子后劲一下,对方痛的高呼一声,双手松开,张跃民接过刘大宝快速放儿子身边,抬脚朝对方背上就踹。
中年女子轰然倒地。
“快带大宝进屋。”张跃民趁着女人晕乎乎的,痛的昏天黑地,提起女人像提死狗一样,拎到院内,看到绳上搭的毛巾,掰开对方的嘴堵住。
张跃民动作太快,从他接下刘大宝,到他把对方的嘴堵上,不过一分钟。
爸爸突然打人,张运运小朋友吓傻了。回过神,张运运害怕,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不过依然听爸爸的话,拉着哭啼啼的刘大宝进屋。然而到大门口就看到他爸吼他妈:“快拿绳子!”
俩孩子吓愣住,准备跟哥哥打架的二丫头更是一动不敢动。
梁好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找麻绳。
张跃民像捆猪一样把对方捆起来,喊魂不附体的爷爷:“手机!”
张爷爷慌忙递过去,张跃民打给分局刑警。
“这,出什么事了?”梁好运等他挂上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
张跃民对小王说:“去叫大宝家人。”
小王看着刘大宝干流眼泪不吭声,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刘大宝的长辈们进来,小王从外面关上门,自己在外面守着。因为小王想起张跃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提醒刑警,一定着便衣。这是怕惊动对方的同伙啊。
刘大宝的奶奶瞧着自家大孙子哭的喘不过气来,想问是不是大小子和二丫头打的。抬眼看到正对着他们的女人,话卡在喉咙眼,张家气氛又很严肃,刘大宝的奶奶脑袋里嗡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跃民。
张跃民颔首:“大宝吓傻了,快给他叫叫魂。”
事情经过简单,小王去隔壁找人的时候,张跃民就已告诉家人。梁好运后怕的双腿发软,双膝跪地,一手抱住儿子,一手揽住闺女。
张爷爷到屋里拿出他的茶杯和拐杖。
“干嘛?”张跃民赶忙拦住。
张爷爷指着地上的人:“这人肯定有同伙,我出去看看,免得他们等不到人跑了。”
“你一个人”张跃民下意识问。
张爷爷拿回他的手机:“我给老袁打电话。”
“那也不行。”袁老爷子虽然腿脚好,可年龄大了,等他赶过来刑警都来了。
小孙:“张老师,我跟爷爷一起去。”拿起压水井边刚刷的干干净净的菜篮子,“假装买菜,顺便等袁爷爷他们。”
“那你们小心点。”张跃民得在家等刑警。
刘大宝的爸也在家,不过刚刚在屋里玩游戏。猜出儿子险些被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闻言仓皇爬起来,“我,我跟你们一起!”
“不行!”张跃民拦住,“你回头一副杀父仇人的模样,谁不知道你干什么。你在门口等刑警,让小王跟他们一起去。爷爷,发现了也不许过去,记住车牌号,给片儿警打电话。”
张爷爷手机里存了不少片儿警和刑警的电话,道:“放心,我这就打。”他老胳膊老腿也追不上那些人。
张跃民依然不放心,可此时此刻整个院里就他一人有战斗力。甭说这女人的同伴过来,没同伴,万一这女人挣脱开,几人也只能看着她跑。
这年头拐子多,张跃民天天担心俩孩子,其实做梦也没想过真能碰到拐子。
梁好运吓的脸色煞白,张跃民并不比他好多少。他此时看起来运筹帷幄的样子,不过多年特殊工作经验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刘大宝的奶奶只知道抱着孙子哭,梁好运的神经紧绷,没心情说话。院里安静的吓人,大小子和二丫头明明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却吓得大气不敢喘。
张跃民想缓和一下院中气氛,以免给儿女留下心理阴影,此时此刻却不适合逗孩子。因为刘家一老一小还在哭。
张跃民犹豫片刻,拿掉女人口中的毛巾:“你们一共几人?”
女人张嘴就想冲他吐吐沫,张跃民的反应极快,一巴掌扇歪她的脑袋,嘴角隐隐冒着血丝。
刘大宝的奶奶的哭声戛然而止,梁好运惊得瞪大双目,不敢相信地看张跃民,你干什么?
“不说?”张跃民道,“不说你要下巴也没用。”
梁好运赶忙喊:“张跃民!”
刘大宝的奶奶陡然清醒,连声道:“跃民,跃民,大宝没事,我们等警察来再说。”
“听说下巴能卸掉,我试试。再说了,她不打算说,换警察审也没用。等一下把她的舌头割掉,给大宝出出气。回头刑警来了就说她想跑,挣扎的时候自己撞断的。”张跃民说着捏住她的下巴,“反正警察不敢审我。”
女人一脸惊恐,显然不敢相信张跃民人面兽心。
胡同里平时没生人,生人一般情况下也不敢往里面来,因为整个胡同里的人都会问找谁。女人来踩点的时候进来过,也是星期天到处都是人的时候。
女人可不敢打听胡同里都住些什么人。再说了,也没必要,她知道这条胡同里有不少小孩子就够了。
张跃民故意吓唬她,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仿佛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女人联想到张跃民的身手,误以为遇到帮派大哥。张跃民又有警察的电话,吩咐刑警跟吩咐小弟一样,女人瞬间怕了。
警察抓到她,恨不得弄死她,也只能在精神上折磨她。黑/帮大哥可是什么都敢干。听说把人拉去公海抛/尸,警察明知道谁干的都不能抓人。
女人如果是个赌徒,弄毒的,张跃民这招可没用。因为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女人冲小孩子下手,心狠不等于不惜命。
女人急的要开口。
张跃民看着她:“想好了?”
女人连连点一下脑袋。
张跃民给梁好运使个眼色:“我手机。”
梁好运起身。俩小孩拽住妈妈。
“别怕,爸爸在。”梁好运摸摸孩子的脑袋,就往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