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爸爸,爸爸,你是亲爱的爸爸。”小孩说着看她爸爸。
张跃民依然摇头表示不可以。
小脸拉长,小孩从他怀里起来,“你是个坏爸爸。”
“张好好,几岁了啊?”张跃民看着撒娇不成改人身攻击的女儿只觉得好笑。
二丫头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才六岁。”
“不是已经六岁,长大了?”张跃民把她今儿早上才说过的话还给她。
小孩选择性遗忘还不够,道:“哥哥说的。”
大小子不敢信,和妹妹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张跃民:“哥哥说的也不行。”
那么容易放弃可不是张跃民的女儿。
小丫头眼珠一转,朝张爷爷跑去。
张爷爷掰一半馒头递给她。小丫头嫌弃的直皱眉。
“不是饿了吗?”张爷爷故意这样说。
小孩气得哼一声,找两个保姆阿姨。
小王和小孙同时朝梁好运那边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妈妈不发话,给我们个胆子也不敢再喂你。
小丫头可不敢找妈妈,因为等待她的不是挨训就是挨揍。
有总比没有好。
小丫头再次扑到爸爸怀里。
张跃民给她一串青菜,小丫头砸吧砸吧嘴吃完,就喊哥哥出去玩儿。
梁好运:“兜兜,看一会儿,我和你舅等一下就过去。”
忙了半天,张跃民终于能安心吃一口,楚兜兜很懂事,领着两个弟弟妹妹出去。
这时候在外面玩的小孩都归家了。可离动画片开始还有一会儿,孩子在家呆不住,又跑出家门,在胡同里玩儿。
有个小姑娘见着二丫头就问:“张好好,你家做什么吃的啊?那么香。”
梁好运不由地朝外看去。
张跃民:“你猜她会怎么回答?”
“你闺女虽然说话一套一套的,也得别人先给她起个头。像这种,怎么想的怎么说。”梁好运提醒他,“你闺女再是人精也才六岁。”
张跃民摇头:“我的意思她会不会故意显摆?”
“你让她吃肉,倒是有可能。”梁好运话音落下,就听到闺女说:“烧烤。”
“张老师给你买的吗?”
梁好运乐了,主要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喊张老师这个点好笑。
张跃民也想笑,“说得好像我教过她一样。”
梁好运朝外努努嘴,听听怎么回。
二丫头立即说:“不是啊。我爸爸烤的。”
“你爸爸好厉害啊。好吃吗?”
“可好吃了。可惜我爸爸太坏,不许我吃。”
张跃民顿时想揍皮孩子,吃的都要吃健胃消食片了,还不知足。
“为什么啊?”
二丫头哼一声:“他说吃多了上火。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不想我吃。”
“你妈妈呢?”
梁好运也想知道。
二丫头叹了口气:“我们家爸爸最好糊弄,最好说话,爸爸都不许我吃,妈妈能让我吃才怪。不打我一顿就好了。”
梁好运真想揍她。
“你好可怜啊。”
小孩很是赞同:“是呀。我是咱们胡同最最可怜的小孩。”
楚兜兜听不下去,“好好,还玩不玩?不玩回屋。”
“玩的。你去给我拿个粉笔,我们画格子。”
小丫头使唤起楚兜兜像使唤小厮。张跃民赶紧说:“兜兜,别理她。让她自己动手。”
“对!”梁好运补一句:“张好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要是会烤肉,你爸爸不给你吃,你照样能吃到。”
小丫头跑进来,大声说:“我才六岁!”跺跺脚,拿着粉笔就走。
张爷爷问:“生气了?”
梁好运了解她闺女:“顶多气一会儿。过会儿又想干什么,又该黏上来了。”至于黏谁,她只敢黏张跃民。
张跃民赞同:“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剩的菜太多,张跃民没吃火烧也没吃馒头,依然吃撑了。
五个大人坐好一会儿胃才舒服点。
张跃民和梁好运收拾,两个保姆洗洗刷刷。待厨房里外都弄好,累得直接回堂屋,歪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非典”过去,有关部门和电视台记者都腾出手来,晚上《新闻联播》也出现了禽流感的报道。
张爷爷看到不止国内,东南亚好些国家也出现了禽流感:“现在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这么多问题。”
张跃民:“快速发展导致的污染问题。其次是以前资讯不发达,交通闭塞,没等有关部门知道可能已经过去了。好比这次‘非典’。要是发生在山区,传不出来,天一热自然消失,还以为只是比较严重的流感。”
张爷爷想想,十年前帝都街上小汽车少,自行车多。而今正好相反。天南海北出事,顶多三天就传过来。
“你说的对。好比那个毒奶粉,搁以前咱们哪能知道啊。”张爷爷叹气,“对了,好运,我今儿看老袁,好些人陪他聊天,说起那个毒奶粉,我觉得玄。”
梁好运没听懂。
张爷爷:“他们说发生毒奶粉的那个地方特别乱,买官卖官成风。上面派一个书记折进去一个。号称当地没有我党。说不定真能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
梁好运摇头,“您啊,太小瞧这届领导班子。您自己看过他们的履历就知道。这事不过赶巧了,先是疫情,后是禽流感,还没腾出手来。”
“你之前说有关部门办事磨叽?”
梁好运:“我说磨叽是指他们办事章程。说句难听的,官僚主义。《小偷公司》那个相声您该有印象吧?现在就这德行。不过要引起上面注意。他们也不是不能特事特办。”
张跃民接道:“说白了就是欠收拾!也是咱们国家处于发展阶段,稍稍停滞就有可能让西方国家钻了空子。所以就没空管他们。”
张爷爷点了点头:“是呀。咱们国家落后人家那么多年,不闷头拼命的赶,哪辈子才能挺直腰板啊。不说这些。好运,你大姑奶奶那边知不知道啊?他们村有不少养殖户。”
梁好运:“表姐夫会过去,您放心吧。有政府干预,不可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那就好。”张爷爷一看《新闻联播》完了,“别找台,我看《焦点访谈。”
张跃民和梁好运出去把楚兜兜换进来。
楚兜兜洗了澡就去写作业,写完就睡觉。
张跃民怕他上课犯困,翌日早上不许俩孩子吵他。
大小子的小嘴叭叭个不停:“爸爸,爸爸,兜兜哥哥要背书。他昨天就没背。我和妹妹天天背。”
张跃民心说,你们那不叫背书,叫唱歌,唱九九乘法表,唱诗词。
“你兜兜哥哥昨晚为了照顾你俩,没空写作业。等他后来写好就半夜了。”张跃民半真半假唬的小孩信以为真。
大小子皱眉:“我们又不用他照顾。”
“没人盯着你俩,你俩能乖乖的在大门口玩儿?”张跃民问。
小孩迟疑一下,道:“能!”
“行了,别吵吵,六点半喊你兜兜哥哥起来。认识钟吗?”张跃民的问话得到一记白眼。
小孩气得哼一声朝堂屋去,挂钟响一下,大小子就拍楚兜兜的房门。
楚兜兜出来,小孩就指责他:“大懒虫!你忘了背书!”
楚兜兜懵了,傻傻地找他表舅。
张跃民:“他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
“还记得呢?”楚兜兜诧异。
张跃民失笑:“再过几个月就满六周岁了。哪能跟小时候一样。”
“我记着呢。”小孩大声说。
张跃民拉过儿子,“让你兜兜哥哥洗脸刷牙。再不吃饭就迟到了。他的学校离咱们这边远。”
小孩点一下头,想起什么又说:“别忘了背书啊。”
“好,好。”楚兜兜真是怕了他,不敢不应。
小孩放心了,吃了饭就指挥他爸爸,赶紧送兜兜哥哥上学。
一来这年头开车送孩子的还不多,二来楚兜兜是中学生,学校的学生多是附近的孩子,也不需要开车送。以至于张跃民的SUV停在门口格外显眼。有懂车的学生立即停下。
楚兜兜从车里下来,认识他的同学忍不住惊呼:“你家买新车了?”
“我家可买不起。”楚兜兜赶忙说。
有人勾头朝车里看:“那谁?”
张跃民按下车窗。
“咳,大舅!”调皮的小子冲张跃民招招手。
楚兜兜朝他身上拍一巴掌:“别瞎说。这是我表舅。”
张跃民:“他大舅是我表哥。”
“你们长得好像啊。”调皮的少年说出来,忽然想到楚兜兜好像有个很厉害的表舅,“这就是,这就是你说的那位,特别疼你的表舅?”
张跃民的身份长相无一短板。楚兜兜虽然能忍住不炫耀,可他毕竟才十三周岁。有机会少年心性还是想显摆:“对,帝都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