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斜对面公安局的同志看到这一幕,禁不住说:“老太太真是中气十足啊。”
梁好运也忍不住说:“你有没有发现自打搬到这边,你奶奶的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咱们结婚那天,她整个人跟九十岁一样。”
“发现了。早知道早搬了。”
梁好运:“你没结婚,罗兰香又没搞那么一出,他们不可能跟你到县里。不为别的,为了面子也不好搬过来。”
“他们这辈人就是太要面子。动不动退一步海阔天空,张嘴闭嘴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家家户户一地鸡毛,谁有空整天看别人笑话啊。也就茶余饭后议论几句。”
梁好运赞同:“张保栓他们该回来了吧?”
“也是这几天。”
按理说周五就该到了。
一群大男人,不可能被人骗来去。
要是被抢,不说这年头好心人多,就是乘警也会带他们给家里报个平安。
刘向东没接到电话,说明没事。
张跃民道:“先不管这些,看看法院能判几年吧。”
第15章 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我重新写了,时间线往后移,乡间生活几乎全跳过。设定也改了。之前看过的重新看一遍吧。算是一本全新的
没人能证明梁好运的奶奶是钱多银故意推倒的,也没人能证明那个药是梁守义灌进去的。梁好佳替梁好运上学那事,他们倒是没伪造证件,而是仗着梁好运的户口跟他们不在一块,派出所又没联网,到派出所把梁好佳的名字直接改成了梁好运。
这点不符合规定,架不住有人钻空子。钱多银给一百块钱,这事就搞定了。
他们被抓起来,帮他们改名字的民警自然也受到处罚。
话又说回来,这些事再加上假火化,都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最清楚。梁好佳也不知是装傻,还是心够狠,一问三不知。
梁守义和钱多银又往自个身上揽责,以至于梁守义判了九年,钱多银七年,梁好佳只判了一年。
对于这个结果,梁好运不是很满意,也只能接受。公安局的同志审讯的时候也尽力了。没能审出更多,有个可能那个药真是她奶奶自个喝下去的。
随后想想这么一家子就算在里面表现好,能早点出来,也得远走他乡。梁好运心里又痛快了。
“今儿真是个好天气啊。”梁好运走出法院就忍不住感慨。
张跃民心说,烈日当空,晒的人出油,好什么好啊。你心情好还差不多。
“万里无云,确实不错。”张跃民跨上车子,“回家吧,媳妇儿。”
梁好运跳上车子,搂住他的腰,“家里还有肉吗?”
张跃民:“不买鸡就买鱼。再不济买排骨。不许买五花肉。”。
“可是爷爷奶奶喜欢——”
张跃民忙说:“喜欢也不行。”
“可是鸡肉排骨他们啃不动咬不烂啊。”梁好运也觉得三天两头五花肉不行,“我说句话,你别生气。这么大年纪,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吃什么吧。年轻的时候三年吃不上一顿肉。年龄大了赶上好日子,再不让他们敞开了吃,这辈子活的多憋屈啊。”
张跃民的爷爷生在民国,长在战乱,好不容易战争结束,又赶上国家最艰难的日子,要打仗要还债,还有自然灾/害。也就近十年生活好点。
这十年要供张跃民上学,还要给家里修房子。老两口都有工资也不舍得买肉。一周一次,还是星期天,张跃民跟张跃华和张悦芳都在家的时候。
一斤肉不够三个小辈吃的,张爷爷和张奶奶哪舍得吃呢。多是拿馒头蘸油汤,过过嘴瘾。
张跃民被梁好运说动了,“万一过去了怎么办?”
“回去跟爷爷奶奶说清楚厉害啊。我觉得吃过就遛弯,上午来回十里路,下午来回十里路没大事。”
张跃民沉吟片刻,还是不舍得太委屈老人家:“那就买吧。不过不许给他们做红烧肉。”
“那我们做回锅肉。”梁好运道。
张跃民禁不住问:“那个肉你会做?”
“煮熟了捞出来切成片回锅炒就行了。”钱多银不舍得给梁好运买肉吃,梁好运没法解释她会,故意说的简单:“再放点蒜薹。蒜薹先用热水焯一下,再放锅里炒估计就软了。”
张跃民带她去菜市场。
菜市场没冰箱,不过肉都放在冰块上也挺新鲜的。
梁好运买二斤,到家切掉一点瘦肉放冰箱里,留晚上煮面条,剩下的煮好了之后,全切成片跟蒜薹一起炒,炒的时候没放油。随后炒青菜也是就着油锅。虽然串味,张跃民很满意。
一荤一素,午饭齐活,张跃华和张悦芳也回来了。
张悦芳震惊:“你们回来这么早,饭都做好了?”
“案子简单,他们也不敢在法院撒泼打滚,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还能要多久。”张跃民把筷子递给爷爷奶奶,“这两个菜都是好运做的。”
张爷爷嫌弃:“没红烧肉好吃。”
“有的吃就别嫌弃了。再不好吃也比你儿媳妇做的好。”张跃民道。
张跃华尝尝肉,道:“比我妈做的好吃。”
张爷爷瞪一眼他。
“本来就好吃。”张跃民继续说:“这么热的天,别整天红烧肉红烧肉。清淡的不好吗?跃民,明天中午别做肉了。黄瓜炒鸡蛋也行。”
张悦芳提醒他:“你不懂,爷爷打算红烧肉配米饭。”
张跃华以前不懂,听张跃民念叨,吃多了高血压,也怕爷爷奶奶一觉不醒。
梁好运笑着说:“爷爷,厨房太热,过几天凉快了再做。”
“让跃民做。”张爷爷接的非常干脆。
张跃民点头:“不是亲孙子,就是不心疼。”
一句话把老人家噎的没了言语。
梁好运险些笑喷,朝张跃民脚上踩一下。
张跃民把脚缩回来:“以后一周一顿红烧肉。”转向张跃华和张悦芳:“我们不在家,爷爷自个买回来,你们也不许做。”
张悦芳小声嘀咕:“我也不会啊。”
老两口也不会。不是笨,而是以前条件不允许他们大口吃肉。
张爷爷想到这点,又气得哼哼的。
其实也不是真生气,而是做给张跃民看的。
张跃民这个铁石心肠的,吃过饭一抹嘴,就骑车去学校。随后瞧着天色还早,打算去公司。结果,到路口看到一群人大包小包的,正四处张望着找车。
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张保栓他们。问清楚一路上没出啥事,就让他们去县里。东西放他那儿,回头去市里也省得从家里搬了。
张跃民那边两间偏房有一间空着,正好留他们放东西。
梁好运又把大西瓜切了,一群人每人几块,吃饱了才让他们回家。
离家太近,到家跟家人报声平安,又去县里让梁好运帮他们看看衣服款式咋样。
梁好运是没卖过衣服,让她当街吆喝,不一定能喊出来。可她买过,也知道人家售货员都是怎么做的,于是就把这些交给他们。
随后参考他们带来的画册,帮他们搭配好,随后又给他们比划个简易的折叠衣架。
张保栓他们正愁咋卖。
衣架一出,立马有人回村找木匠。
张保栓悬着一路的心这才落回到实处。
张奶奶忍不住问:“你们不卖冰棒啊?”
“冰棒?”一众青年被问糊涂了。
梁好运解释:“我们本以为跟冰棒一起卖。这么热的天,人都喜欢在阴凉处。寻思着你们要搁树下摆摊,卖冰棒也要去阴凉处,一边卖衣服一边卖冰棒不正好吗。忘了你们驮着衣服没法去进冰棒。”
众人点头,是的。
张爷爷开口道:“保栓,你嫂子在家没事,让她跟你一块去。”
“我嫂子肯定不干,嫌丢人。”张保栓摇头。
张保栓的大哥跟张悦芳一样大,今年二十五,在县财政所上班。也是中专生。不过他是八零年考上的,那时候中专生很吃香。只是他家穷,县里的姑娘看不上他,就找个农村的。学历倒是跟张悦芳一样初中毕业。只是她家长辈没法给她安排工作,平时就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张保栓兄弟俩,张保栓还是个光棍,他爹娘能帮他哥嫂照顾孩子,也能做饭,所以他嫂子是一天闲到晚,两天闲到黑。
她也想工作。不过累的脏的她看不上。张爷爷要给她安排个邮政局送信的临时工作,她都不愿意干。她倒是想去村里教书,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她娘家离五里坡不远,村里人都知道她成绩不咋样。宁愿没老师,也不让她教。何况村小还有老师。
张奶奶听到这话很不高兴:“别管她。这些衣服也不许拿回家。整天就知道搽脂抹粉。我们家跃民那么有钱,也没见我们家好运天天涂的跟个鬼一样。”
张保栓只是长得憨厚,真不傻:“大妈,我知道。我都想好了,赚了钱也不拿回去,直接存银行。我娘要是问,就说一个月赚一百五,比给人家打工强一点。”“对!”张奶奶赞同,“你现在没结婚,钱给你爹娘,也是给你嫂子和她的两个孩子花。”
其他人听闻这话,留了个心眼。
梁好运不巧看个正着。
晚上,梁好运跟张跃民回自个屋,梁好运就忍不住说:“你那几个发小儿,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们又咋了?”
梁好运先说张保栓他嫂子的事,接着就说张保栓也是个有主意的。
张跃民笑着说:“以前没主意,看到我现在这样也学会了。”
“过来我摸摸。”梁好运捏捏他的脸,“真厚啊。”
张跃民转手把她放倒。
梁好运下意识挣扎,一听到开门声,连忙住口。
张跃民见她这样顿时乐不可支。
梁好运朝他腰上拧一下。
张跃民老实下来。梁好运就说:“保栓叔他们的衣架后天能做好,我后天跟你保栓叔一起去看看。了解了解市民的消费水平。往毛子那边运货路上不安全,干倒爷的越来越多,这一行也做不长,总要想想干点别的。”
张跃民叹气:“媳妇,我养不起你吗?”
梁好运不想让他养啊。
不过这话张跃民不爱听。
梁好运学他叹气道:“你养我,我也想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