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寂如雪
“她穿的是古时候的婚服吗?别说还真好看,我看现在比现在流行的什么列宁装可好看多了。”
“哎,你小声点,小心犯错误!”
“你说这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人家婚礼办得这么豪华,咱们平时吃口肉都难,人家把凤冠霞帔穿戴在身上,咱们说一句都怕惹祸,哎,这可真是!”
“快别说了,人家文子谅父亲是外国人,自然好些事情不用按照咱们这的规矩办,再说人家就是有钱,每年给国家捐不少呢!谁还能拦着人家给自己花啊?”
二楼站起来的宾客边说着闲话,边回到座位。
而陈杰带着王建业就在门口不远的隐蔽处看着这边,陈杰这是第一次看到越诗本人,确实长得漂亮,怪不得能让小姑姑这么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王建业则是心口被气得一起一伏的,这才几个月不见,他和越诗竟然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他是在农场改造的劳改犯,成日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而越诗却是步步高升,现在竟然能嫁得了这样的人家,他以前一直认为,越诗一个二婚女人,他能娶了她,她已经是够高攀的了,但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越诗三婚了,竟然还能轻轻松松找个首都的对象,而且看着男方家里挺有钱有势,不然哪铺得起这样的场子。
男方长相也非常出众,即使他心里怒火中烧,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越诗跟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等过上十来分钟你就进去,在司仪讲话的时候开始……,知道没?”陈杰又给王建业嘱咐一遍,刚才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文子谅似乎往这边看了几眼。
王建业心里想着事情,他胡乱点点头,没过一会儿,便按照陈杰的吩咐直接进入酒店,陈杰见他进去后自己便先撤了,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而王建业在刚进酒店的时候便被一个男人拦住了,男人好像喝醉了,拉着他不停地问他厕所在哪儿,王建业哪知道啊,但男人力气大,很快便把他拉进角落里,王建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打晕在地。
男人已经不是之前酒醉那个样子了,他蹲下身在王建业脸上拍了两下,低声笑了两句:“就你这样子,还想着破坏人家婚礼?呵!”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上楼在文子谅耳边耳语几句,文子谅点点头,而越诗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她一上楼就被公公婆婆带着到处跟人问好,现在正忙着记人呢,文家的亲戚可比梁家多得多,越诗管这个叫爷爷,那个叫婶婶,忙着个不停。
梁振华跟亲家打过招呼之后,便穿着一身红色唐装跟前面的文见远坐到一席,南南还是跟着他,这两天南南跟他混熟了,一老一小倒挺玩得来的。
越灵和江砚则在女方席位上坐着说话,两人超高的颜值也引得在场的宾客频频看过来,尤其是一些小姑娘和小伙子。
还有几个人为他们到底是兄妹还是情侣争了起来。
等见过一些家里的亲戚朋友之后,便正式到了婚礼环节,在坐的宾客倒不急着认全,反正等会儿还要挨桌敬酒。
婚礼刚开始,司仪便是一连串的喜庆话,跟单口相声似的,既幽默又好玩,把下面宾客逗得哈哈大笑,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别开生面的婚礼呢,这回可算是长了见识,回去跟人吹牛也好吹。
司仪边串着词,边举行着婚礼的仪式,仪式中有一项是双方父母致辞,文子谅这边自然是肯特上去讲话,但女方那里是梁振华上去讲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司仪刚才说的是“有请越诗女士父亲梁振华先生讲话。”
但且不说越诗姓越,梁振华姓梁,大院里认识梁振华的可不少人呢,谁不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养女,那这个越诗的父亲讲话为什么是他上去呢?
梁振华将自己的致辞和祝福讲完,最后借着今天这个大场合,宣布了越诗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下宾客们可又炸开锅了,尤其是大院那些人,梁振华找了几十年的亲生女儿,竟然就是今天文家的儿媳妇,这也太巧了吧,不过大家议论归议论,面上的祝贺声倒是没有断过,而婚礼仪式结束后的敬酒环节,越诗明显能感觉到有些人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热情了,果然女人到哪里都少不了一个得力的娘家。
其实梁振华原本是打算在下午的婚礼上再宣布他和越诗的父女关系,但早上的婚礼流程有父母讲话,所以就顺便在上午宣布了。
酒店的饭菜味道可口,有凉有热,有荤有素,客人们吃得热火朝天,各种声音嘈杂交错着,推杯换盏的人也不在少数,因为每个桌上都摆着酒饮,好酒的人们自然要接着机会喝两杯,再者首都的习俗是敬酒时长辈要给晚辈红包,越诗和文子谅一桌桌跟着长辈挨着敬酒时,总有人要意思着喝那么两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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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南方军区
敬完酒后, 文子谅便带着越诗去休息室休息顺便吃饭,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宴席已经散了, 只有二十几个两边的亲朋好友留下来准备去参加下午的教堂婚礼。
下午的婚礼时间定在2点, 大约1点钟的时候, 越诗便换好了婚纱,越灵也重新给她做了发型化了妆, 一行人直接开车去了教堂, 等教堂里的婚礼仪式过后, 越诗和文子谅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 一家人简单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累了一整天也没人嚷着闹洞房。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文子谅和越诗吃完饭就回了二楼他们的新房,越诗进屋后打开开关, 灯光瞬时亮了起来,随着灯光亮起,屋门从里面被反锁上, 越诗水莹莹的眸子看向文子谅,他的手还没离开门锁。
文子谅眼神滚烫地回视着她, 越诗几乎要被他的炙热的目光灼伤到了, 她双颊微红, 小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文子谅眼神移开, 忍住身体里升腾的欲望:“我去给你放水”。
越诗在梳妆台前卸完妆就拿了睡衣在浴室门口倚着,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文子谅给浴缸放水。
文子谅半蹲在地上, 手探进水里试着水温,越诗看了一会儿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再见他的一天, 更别说还能跟他重新结为夫妻,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
“怎么?嫁给我高兴傻了?”文子谅双手在越诗脸上轻捏了捏,越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越诗眼睛还有点迷蒙,她抬眼看着文子谅,眼神无辜又妩媚,“咱们真的结婚了?”
文子谅陡然笑出声来:“傻瓜,你当你是做梦吗?等会儿到床上你就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梦了。”
越诗听着有点难为情,她双手推着文子谅把他赶出浴室,直到身体沉浸到温热的水中,她的情绪才慢慢熨帖舒缓起来,浴室里热气升腾,窗外慢慢落起雪来,文子谅倚在窗边抿了几口红酒,越诗迟迟没有出来,他看着浴室的方向犹豫几秒,最后索性放下酒杯拿着睡衣进去了,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在磨砂玻璃门外看得若隐若现,没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和闷哼声,火热的夜被男女间最本真的欲望彻底点燃。
雪越下越大,红色的喜被下白皙玲珑的小脚蜷缩伸展着,不时从被子中溢出的娇软声音战栗着,男人黑色的头发微微汗湿,女人的红唇微张,胸口起伏得厉害,寒冷的冬夜里两人愣是出了一身汗,“好热”,越诗忍不住将胳膊伸出被子,文子谅亲亲她的额头,随即抱着她去了浴室,越诗本以为这回能消停些了,但没一会儿,浴缸里的水又四溢出来,水汽越来越浓,冬天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南方某军区,早上天蒙蒙亮,周国涛刚坐进办公室,就拿起刚刚被送过来的报纸书信翻看,将几张报纸草草翻过之后,周国涛拿起最底下的信封,信封上的寄件地址写着是首都,寄件人文慧娴,是文家的那个丫头?周国涛眉间的皱纹一挤,文家有事找他?这倒是不常见。
他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他从地上捡起照片,看到正面的时候,整个人一下愣住了,这不是云岭吗?
他的小儿子云岭,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文家怎么会突然给他寄这种照片,周国涛将心底一瞬间涌出的各种情绪压下去,他戴上眼镜,认真再看这张照片,这么一看,才发现了不同,这张照片根本不是旧照片,而是新照片,照片里的人细看似乎比云岭的个子要高一些,而且云岭从来没有穿着大衣照过相,他的照片基本都是穿着军装的。
周国涛再一摸信封,里面似乎还有一张信纸,他连忙把信拿出来打开,看了几行后他悚然一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十柳村,“江砚?这个叫江砚的孩子来自十柳村?”他喃喃着。
这个地方他是去过的,如果不是看到十柳村,他可能会怀疑这个江砚是不是云岭留在外面的孩子,虽说云岭的品性不至于做出这种背叛妻子的丑事,可这孩子实在跟云岭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一看到十柳村这个熟悉的地名,他瞬间就想到另一种可能,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家找的保姆郑小翠的老家就在十柳村,前些年他还去过她家里,不过当时她家儿子似乎出门玩了,他没见到人。而且儿子儿媳死的那一年,是郑小翠抱着见邺回到首都交给周家的,那时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孙子了,见邺满百天后被云岭夫妻抱走上任,在近一岁时被郑小翠抱回来,小孩子经过几个月不见,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的见邺到底是不是他家的孩子?
这件事太巧了,由不得他不怀疑,郑小翠经手过孩子,刚好她所在的十柳村竟然出现了一个跟他儿子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反观见邺,他虽然呆在周家,可他的长相气质跟周家人没有一点相像,尤其是个子,周家的儿子儿媳和孩子没有一个矮个子,但见邺从小吃好喝好,个子却没长多高,性情也乖张蠢笨得厉害,一点没有周家人的风范。
想到这里,周国涛瞬间坐不住了,他再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江砚,真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他经常夜里睡不着就会翻儿子以前的照片,对他的音容笑貌记得格外清楚,所以他不用再比照,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小张,给我接文慧娴副部长,唉,算了……”周国涛走出办公室,本想打电话给文慧娴将事情问个清楚,但随后一想,电话需得通过接线员转接,通话内容可能会被泄露,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长?”机要秘书张成疑惑地看着他。
周国涛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不用打电话,我有事回去一趟,你忙你的。”
张成站起来:“那我给您安排车?”
周国涛:“不用了,我下去随便找个人送我就行!”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跟家里人商量这件事了,走之前,他又问了张成一句:“见邺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张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周见邺最近为了一个女孩跟班里其他同学争风吃醋,前两天还打了一架,打架就不说了,周家军人世家,他一点都没沾到周家的铁血作风和手腕,竟然被同学打得满地乱爬,末了还不嫌丢人,打着周家的旗号要给那个男孩子办难看,要挟人家给他道歉,昨天他才跑了一趟学校处理了这件事,还没敢跟首长说呢!
周见邺现在在距离军区不远的县高中就读,基本一周回家一次,他嫌弃家里管他管的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而且他爱闯祸,这些年周国涛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回屁股,虽然他家里唯一的孙子,儿子留下唯一的血脉,但周国涛这几年对他很失望,有时候也不耐烦见到他,所以索性让张成多关照他,处理他在学校里的事情。
周国涛一看张成的表情就知道周见邺在学校没干好事,要不然张成不会是这种表情,他眉头蹙起,表情失望:“算了,我不问了,肯定是又闯什么祸了,你帮我多盯着他,该管教就管教,千万不要让他打着周家的名义惹出大麻烦来!”
张成面色尴尬地点头应下,家丑不可外扬,但周见邺的事情最近都是他在处置,每次跟首长汇报的时候他都要仔细斟酌,别看首长每天骂周见邺不争气,但周见邺毕竟是周家唯一的孙子,首长可是看重得很呢!说实话,他宁愿每天留在军部加班,也不愿意去处理周见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周家风水不知道是怎么了,全家好苗子怎么就出了周见邺一个歹笋,长相不行,人品不行,能力不行,样样不行。
当初首长让他报名参军,他嫌苦嫌累,硬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首长打过骂过都没用,因为家里老太太护着,儿子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金孙,老太太看他跟看命根子似的,家里人骂得狠了打得狠了,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
后来周见邺无师自通,每次闯了祸就说自己是没爸没妈的可怜孩子,再哭一哭,闹一闹,首长也拿他没办法,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他送进学校,但这小子在学校也不安生,想一出是一出,仗着有周家撑腰,做了不少烂事儿,就连老太太这两年也觉得这孩子养歪了,不像原来那么纵着他了,不过这正和周见邺心意,反正他不缺钱票,不回家反而更自在。
周国涛下楼后直接找人开车送他回住处,军区特别大,他走路的话得大约40分钟才能到家,坐车的话不到10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周家在军区家属院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周家一大家子基本都住这里,周家老大周云峪和媳妇齐丽不是每天都回来,但他们的独生女周见巧倒是一直在家里住,她现在就在军区当军医,她早上跟爷爷一块出的门,现在应该还在上班,周国涛进门的时候家里只有他老伴许红棉一个人。
许红棉正戴着眼镜在织毛衣,突然微掩着的门被推开,她扶了扶眼镜,往来人处看去。
“你不是去军部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是什么东西忘拿了吗?”许红棉看着周国涛问道。
周国涛将那张照片递给她,许红棉接过来看了看道:“这不是云岭吗?你拿着他的照片给我看干什么?欸?这张照片我好像没见过?”
周国涛:“你肯定没见过,这是新拍的,你能见到才有鬼了!”
许红棉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好一会儿,她惊讶地抬头:“这不是云岭?怎么回事?”
周国涛又把那封信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
许红棉觉得他今天神神秘秘的,不过等她看完这封信,她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也抖个不停,“以前咱家那个保姆,就那个姓郑的,她老家是不是十柳村?我记得那年你还去过那里。”
周国涛点了点头:“我是去过那里,不过当时没见过这个孩子。”
许红棉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她怎么敢这样?怎么敢换掉我们家的孩子?”
周国涛:“事情还没查清楚?还不确定是不是郑小翠换了孩子?也不确定……”
“什么不确定,哪有这么巧的事!”许红棉大声嘶吼着打断周国涛的话。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这些年来我看着见邺长大,可是他长得跟云岭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难道你心里没有犯一点嘀咕吗?云岭高大帅气,稳重可靠,可是见邺呢?我以前可以告诉自己是我把他宠坏了,人的长相也不一定全随父母,但现在看了这张照片,事情还不清楚吗?这个江砚,他才是我的亲孙子!他才是云岭的儿子!要是他家里是在别的地方倒罢了,可他偏偏是在十柳村,我记着当时见邺可是郑小翠抱回来的,她该不会把自己儿子抱到咱们家了吧!”
周国涛沉默一瞬:“很有可能!我记得她当时来的时候也是才生完孩子不久,因为看着可怜,家里又有孩子,所以才雇了她。”
许红棉冷笑:“我记得她家也是个儿子,比见邺大不了几个月,她当初抱见邺回来的时候,见邺已经快一岁了,咱们好几个月没见过孩子了,就算她悄悄回乡把孩子掉了包,咱们也看不出来!”
周国涛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郑小翠一个小小的保姆,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她真就不怕穿帮被周家查出来吗?
许红棉:“她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因为云岭和他媳妇的事正伤心着,所以见着孩子稀罕都来不及,哪里会去多想这是不是周家的孩子呢?”
周国涛也想起那段日子,那段时间周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见到儿子唯一的骨血自然不会想到什么真假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将亲孙子认回来。
许红绵眼睛殷切地看着周国涛:“这是文家那丫头寄来的?那咱们孙子现在是在首都吗?”
周国涛点头:“照片就是在首都拍的,应该还在首都,这事情文家应该知道些什么,我本来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问清楚,但是电话要转接,这种事情被接线员听到不太好,所以我就没打,先回来跟你把这事儿说明白。”
许红棉边掉眼泪边附和:“就该告诉我,咱们被人骗了这么多年,你再瞒着我,我这心里得多难受啊!”
周国涛叹了一口气:“我准备亲自去首都一趟,看看那孩子,顺便把有些事情问个清楚,还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接受咱们呢?毕竟十几年了,咱们一天都没养过那孩子。”
许红棉听着又想掉眼泪了,她的亲孙子,她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样在外十几年,她竟然连见都没见过他一面。
“还有,你想过没有,把江砚认回来后,见邺怎么办?”周国涛继续说道。
见邺,对,还有个周见邺,不知道他是不是郑小翠的亲生儿子,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都是的。
“认回江砚后,把他送回自己家吧!”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虽然郑小翠不是人,但孩子当年并没有选择权,所以就各归其位吧,周见邺是谁家的孩子就送回到谁家去。
她对见邺的感情,百分之九十都是基于他是她的孙子,是云岭的儿子,没有了这个前提,她对他就只剩下些微薄的祖孙之情,毕竟养个狗养十几年都舍不得呢!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周国涛庆幸自己的老妻没有太心软,他就是这样想的,等把事情弄清楚,把亲孙子认回来,就把见邺送回他自己家,周见邺要是个知上进肯吃苦的好孩子,那他或许还能把他当个干孙子养在家里,可周见邺这些年来的行事作风没有一样让他看得过眼的,打架斗殴,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不求上进,不懂孝顺,他几乎没有一样能单拎出来的优点,要不是认为他是自己亲孙子,他早就不会再容忍他了。
周国涛:“那就等事情定下来后把他送回去,这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咱们周家锦衣玉食地养了他十几年,还不知道江砚那孩子在郑小翠手里过着什么日子呢?”
许红棉这才反应过来:“郑小翠该不会虐待江砚吧,她都能做出换孩子的事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周国涛:“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放心吧,她要是真的对江砚不好,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现在就给老大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一趟,我明天就出发去首都。”
许红棉拉着他:“我也跟着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走了我在家里呆不住。”
周国涛犹豫了一下:“你身体吃得消吗?要坐火车去的。”
许红棉:“我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你真让我一个人在家等消息,那我才心慌呢!”
周国涛最后答应下来,于是夫妻俩约定明天就出发去首都。
而首都文家,到早上快十点钟,越诗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仍然被人禁锢在怀里,俩人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越诗往文子谅胸前靠了靠,她声音有些嘶哑迷茫:“你今天没去上班?”
文子谅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向上提了提,动作间两人身体都是一颤,他高挺俊秀的鼻梁在她颈窝间轻嗅,轻细的吻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脖颈处,嘴里含糊着解释:“我休几天婚假,等你去上课我再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