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冠滢滢
宁嫣愣住了,烈属?心里不禁一堵。
她忽然想起来了,方一军和胡峰烈士,那两家人家她远远见过的。
“就是孩子出生没几天,父亲就去世的那一家?”宁嫣还记得那一天烈属们悲伤的眼泪,和痛苦的哭嚎声。
“对。”
这两家都给安排了抚恤金,也承诺会给他们在当地安排一份工作。
宁嫣努力回想方一军妻子的长相,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遇到困难了?”
严凛也不是很清楚,只接到了一份电报,说要来部队。
“估计是,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
两人都沉默了,心情沉甸甸的,那两家人家当时表现的很通情达理,这是遇到了多大的难处才跑来?
宁四安安静静的待在大姐身边,一双眼睛却没有闲着,东张西望。
“同志,您是来接我的吗?我是方一军的妻子,我叫沈兰。”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宁嫣猛的回头,咦,是这女人?
对面的女人也愣住了,随即激动起来,“是你?同志,谢谢你的帮助,太感谢了。”
要不是她的吃食,这一路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宁嫣摆了摆手,心里挺高兴的,“只是举手之劳,你别放在心上。”
严凛奇怪极了,“你们认识?”
宁嫣也很意外,没想到火车上随手帮的人居然是烈属。
她不愿意多提送吃的,怕伤了人家的自尊心,一笔带过,“就火车上见过一面,孩子没事吧?”
沈兰的精神气特别差,眼底一片青紫,瘦的像纸片人,脖子青筋都浮起来了。“没事,睡着了。”
严凛没有多问,“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那行,我也饿了。”
小金回来了,开车带他们去国营饭店。
这个点晚了,没有什么可吃的,只有面条。
严凛给每个人点了一碗辣酱面,凑和着吃吧。
他看向沈兰怀里熟睡的孩子,“嫂子,孩子吃点什么呢?”
他没有什么经验,看这孩子瘦的像小猫,有些心疼。
这是方一军唯一的骨血。
沈兰微微摇头,“我们母子吃一碗面就行了。”
宁嫣想了想,“师傅,麻烦给孩子炖碗蛋,少放点盐。”
她轻声解释道,“小孩子的肾脏器官还没有长好,盐多吃了不好。”
她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吧,育儿书上都是这么说,要相信科学。
沈兰冲她感激的笑了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筷子吃起来。
吃的有些狠,差点呛着,看的出来是饿坏了。
严凛见状,又叫两碗面,必务要让人家吃饱。
沈兰连吃了三碗面,才放下筷子,气色渐渐有所好转。
一路上,宁嫣姐弟和沈兰坐在后面。
沈兰神色木木的,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让人心惊。
严凛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了女友一眼,又看了看沈兰,沈兰其实年纪不大,但感觉跟宁嫣是两代人。
“嫂子,你遇到什么难题尽管说,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沈兰迟疑了一下,挣扎了半天, “能不能……给我在这边安排一份工作?”
她特别为难的样子,宁嫣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呀,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沈兰有些茫然,她不是严副团长的对象吗?她还能代表他发言?
“嗯?”
小金笑着介绍道,“这是糖厂的宁嫣厂长,我们军嫂都在她厂里上班,在就业问题上,我们严副团长可没有她权限大。”
沈兰看着比她还小的姑娘,一脸的懵,“宁厂长?”
烈属都是有特殊照顾的,宁嫣也不算破坏厂里规矩,“你先休息两天,等缓过来找我,我在勤丰大队,一般人都知道,你可以坐每天送货的卡车过来。”
沈兰挣扎着坐直身体,“我现在就能上班。”
她迫不及待的想挣钱养家糊口。
严凛看了过来,宁嫣不知道沈兰的情况,他是略知一二。
当初她还没有出月子就赶来部队,一下火车人就垮了,直接送进医院,当时医生就说,她不光伤心过度,还营养不良,身体底子太差,要好好养着。
宁嫣见沈兰的情绪不对,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这么着急,先把身体养好,这一路上很辛苦吧,好好歇歇。”
沈兰犹豫了半响,“我……本来不想来麻烦部队的,但出了点事……”
第94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当初是安排了一个工作名额, 但方家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只有沈兰最合适。
但方家族人坚决不允许让一个外姓人用了这个名额, 哪怕这个外姓人是烈士的妻子。
在他们看来, 沈兰年纪轻轻迟早要改嫁的, 到时这工作就说不清楚了。
几番纷争后,这个名额落到了方家族人手里,给了方家三百块钱, 算是买的。
这一番操作在外人看来,也算合情合理, 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地方上也就没有多管。
但不管如何, 方家跟族人闹的不开心, 有了嫌隙。
方家人虽然有几个钱了, 但孩子多,没有壮劳力, 顶不了门户, 都低调做人。
沈兰娘家跑来劝她改嫁, 连二婚的人家都帮着挑好,聘礼也收好了。
对方是一个瘸子,上一任妻子就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沈兰怎么肯嫁给这样的男人?死活不从。
沈家想将女儿再卖一次, 天天带人来闹腾, 而方家人比较良善,又没有壮劳力,本身底气不足, 哪是沈家的对手。
后来闹的实在不像话,方家人就让她带上孩子来部队躲躲。
严凛听到这里,脸色很难看,“怎么不去当地的武装部门求助?”
沈兰早就心力交瘁,压力特别大,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求助过,但管不了一世。”
每次沈家人当面认错,但就是不改。
又不能将他们抓去坐牢,还能怎么办?
宁嫣眉头紧皱,乡下法制观念淡薄,经常为了抢水打群架,也没见关起来。
在有些父母看来,儿女是自己生的,就是他们的所有物,怎么对待都行。
跟这睦人有理都说不清。
“换个环境也好,要不,直接跟我去勤丰大队吧?沈兰同志,你说呢?”
沈兰非常疲惫,累的快崩溃了,但她不敢就这么睡去,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我听领导安排。”
她相信部队,也相信火车上给她吃食的好心姑娘。
严凛认真想了想,“也行,你那边更方便些。”
宁嫣看向沈兰憔悴不堪的面容,心有不忍,“把孩子给我吧,你先睡一会儿。”
沈兰坐了几天的火车,带着孩子都没怎么睡,身体和精神都累的不行,但,她不敢放下孩子。
“我还能坚持。”
对她来说,孩子是她的命,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宁嫣也不多劝,轻声问道,“你读过书吗?擅长什么?我也好给你安排工作。”
沈兰嘴唇紧抿,有些局促,“我……我就读过一年书,识的字不多,家务种地都能干。”
农村姑娘从小就干家务,照顾兄弟,长大后就嫁人换一笔彩礼,基本上都这样。
宁嫣心里盘算着,“那我先安排你去食堂,包吃包住,一个月20块,等转正后工资会往上涨。”
沈兰惊喜万分,木然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谢谢宁厂长。”
钱足够养活他们母子了,有吃有住,还能存点给孩子当嫁妆。
她不指望夫家,只希望能靠自己一个人带大孩子,这是一军唯一的骨血。
宁嫣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母女出门前怎么没带点细粮?按理说,方家有几百块在手。”
沈兰眼神一黯,“亲戚朋友总上门借钱,不借不好,所以都拿去存邮局了,家里只有粗粮,孩子平时熬粥喝的细米吃完了。”
宁嫣:……
就不能多留点钱买米?为什么全存掉?恐怕另有隐情吧?
罢了,人家不想提就算了。
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宁嫣打了个呵欠,靠在车门上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勤丰大队。
宁嫣拉下车窗,跟大家热情的打招呼。
糖厂门卫一见是她,直接放行。
宁嫣亲自将人带到宿舍,位于厂区最后面的一排房子,这里住的都是军嫂。
有两层高,每一层配有厕所和公共洗漱间,都打扮的干干净净。
一间间宿舍都紧闭着,这个点要么在上班,要么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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