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興昭五
“小娘子不畏韩氏强大?”铁全拿不准了,可是不说不提韩氏不行。
“不畏。先生,天下人何其多,把韩氏视为心腹大患,岂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萧宁不能否认韩靖心机过人,瞧瞧他布的局!
MD!
死局都让他走活了,这本事,萧宁确实心生警惕。
不过,萧宁是认同萧谌的话的。
“家父有言,阴谋诡计总是下乘,唯有自身强大,方不畏于世间诸多磨难。韩氏,是萧家的敌人不假,萧家可不止韩氏一个敌人。专注于一身,萧家如何强大?
“与其让人盯着韩氏,壮大自身,保证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无畏于任何敌人,难道不是更好?”
莫以为萧宁小就不懂,两个名士打什么主意萧宁管不着,怎么看都不同寻常。萧宁需要做的是,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要坚持她原本的想法,自强不息。
水货也好,铁全也罢,听完萧宁的话,眼神里透露着赞赏。
“两位先生所图,不如说白了?”得,萧宁明了.这两位又在试探她啊,试探就试探吧,有话直说更好。
两人对视一眼,能来找萧宁,显然他们都是下了决心的,再绕弯子又何必。
萧宁问出来,静候他们的答案。
水货轻咳一声,“世道大道,世族无耻,难得遇见似小娘子这般对我们无所图的人......”
“我救先生不算无所图。”萧宁可没有那么清高,“你是知道我跟韩家恩怨的,韩家闹上门,对我而言,能让韩家不痛快,那是一件极好的事。况且,救了先生,为我家赢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于萧氏大益。先生不知?”
一听水货的话,萧宁更是挑动了眉头,一通话说出口,非是一般的坦率,也不相信水货不懂。
水货嘴角抽搐,他这说好话,夸人的吧,不是骂人,萧宁要反驳得这般快?
眼神瞟过铁全,意示铁全出面。
因一照面本以为能给萧宁出个好主意,结果发现,屁的好主意!差点没把萧宁坑死,没把萧家坑死。他在萧宁的面前,也就无端原气弱,不敢大声说话。
铁全就没有这层顾忌了,纵然萧宁对他们确实有救命之恩,这也是可以报答的。名士之气,不至于因救命之恩没了。
“世上皆有所图,但诸多算计,威逼利诱者,叫人生厌。小娘子若是不弃,我们愿意与这流民一般,日后安居雍州,若是来日小娘子有用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倾尽所能,欲报小娘子大恩。”铁全这话接的,水货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萧宁点了点头,这时候站了起来,“如此,往后请先生赐教。”
行的可是大礼,拜师大礼?
“我尚年幼,家中先生不多,两位先生可愿教我?”萧宁作为一个自己给自己找先生的人,水货和铁全能越过萧家的长辈找到萧宁的面前,也是知道萧宁做得主。
可是,可是这么拜师,两人掂量着能教萧宁的东西有多少。
不怪他们有这层顾虑,谁让萧宁表现得沉稳老练,截然不是她这年纪该有的样儿。
“先生若是觉得我自拜师不够慎重,我这就去请长辈来,由长辈备下厚礼,正式拜师。”萧宁一看他们迟疑,有些拿不准,那就再接再厉,把该补的规矩补上。
水货和铁全没来得及开口,萧宁让人去请萧评了。
萧评的速度极快,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到了!连礼物都备齐。
“先生愿意收阿宁为徒,实阿宁之福也,区区薄礼,请两位先生收下。”一来,萧评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礼物就那么塞人的手里,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要说水货和铁全想收萧宁这个小娘子为徒,那真是没想过。
透过萧宁可以看出萧家的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因此两人暗搓搓想跟萧家混,主要的对象还是萧谌,可惜萧谌来去匆匆。
边关告急,升为镇守雍州的将士,这时候不便久留,急匆匆赶回雍州,两个人是打算让萧宁代为引荐和萧谌正式碰面的。
没想到萧宁会提出拜他们为师,她是小娘子而不自知?
可是方才他们两人把话说的那般好听,明摆着要跟萧宁混,现在萧宁只是请他们传道授业解惑,这要是拒绝,那不显得他们刚刚的话都是客套话,过于虚伪?
水货偷偷的看了萧宁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萧宁就是故意的。
注意到水货的打量,萧宁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纯真无邪。
可惜水货亲眼看到,萧宁如何言辞犀利的拒绝韩家提出的交换,化解那一场极有可能会令内乱四起,各自为谋的事儿。绝不相信萧宁是真正天真无邪的少女。
“客气了,能收下小娘子为徒,亦是我们的荣幸。”水货还在纠结的时候,铁全当机立断的开口。
哪怕萧宁是女郎,然而作为一个女郎,萧宁现在已经名扬天下,这时候指点萧宁倒显得占了便宜。
铁全答应得干脆,引得萧宁拿眼瞧了他好几会儿。
不过也同样想起很重要的事儿,萧宁这般厉害,他们还能交萧宁什么?
“圣人有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两位先生皆是名家大儒,天下闻名,能得两位先生指教,宁,三生有幸。”拍马屁的话,萧宁也会说,保证能让这两位先生高高兴兴。
水货一看铁全都答应了,他要是再托大,因为萧宁是女郎的身份,不肯收萧宁为徒;怎么就不想想求救的时候不曾嫌弃萧宁是女郎了?
“你能如此好学上进甚好,拜师吧。”水货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迟疑,大大方方的开口,让萧宁行拜师大礼。
不管是萧宁或是萧评都满意的,微微颔首,成了!
是以萧钤和卢氏在萧宁拜师之后才知道,萧宁大气呀,一口气拜了两位名家大儒为师,对方竟然都答应了。
萧钤顺口问一句,“能不能让咱们几个孙子也去试试,或许这两位先生愿意收他们为徒?”
卢氏给了萧钤一记:你确定如此的眼神?
要卢氏说,如果萧宁是郎君,凭她的聪明才智,临场表现,这两位先生愿意收萧宁为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就凭萧宁女郎这层身份,想成功拜师,怕是萧宁一番算计才成的。
萧钤又不是从未听闻水货和铁全的名头,数日想拜入他们两人门下的弟子何其多,有几个能成的?他们家的孙儿谁不想送到两人跟前,还不是没有通过考验。
现在想通过萧宁达成目的,确定不是开玩笑?
萧钤不是不知道这一则事,那不是觉得既然这两位先生愿意收下萧宁,可能也会愿意破例收下他家的其他孙儿。
卢氏总是在紧要的关头让萧钤冷静下来。不该抱的希望,最好别抱。
萧宁得以拜师成功,等人走了,萧评那张淡定看起来略显得腼腆的脸,这时轻挑眉头,似是变了一个人的问:“如愿以偿,甚喜?”
“送上门的人,不要太可惜了。”无论这两位究竟有多少算计,说的话是真是假,萧宁总会趁机安排利于自己的事。
“他们是名家大儒,藏书不少。”萧评提醒一句,萧宁笑了,这位叔叔别看着安静无争,实则也是个妙人。
“饭得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萧宁意味深长的一句,萧评潇洒地走了。
“小娘子。”玉毫立在帐外,轻唤一声。
萧宁走出来。一行人休息,都入夜了,在外露宿,也得保证安全。
“有一事。”玉毫深夜前来,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萧宁颔首,玉毫在前引路,萧宁也不多问,只管跟上。
玉毫引着萧宁走到一处山坡,下方聚集了不少人,正是李恭他们这些流民。
“我们真要去雍州?”汇集的人里,有人不太确定地问一句,亦是心中难安。
“你们若有去处,想走便走。”叫人围着的是李恭,硬被拉了过来,李恭阴着一张脸,有心同围着的人说萧宁的好话,又觉得萧宁这些天待他们的好,长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了,唯有无心的人才会觉得不好,多说无益。
“李哥,我们是想走,不过,我们手里没粮。”总有那厚颜无耻的人,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要走了,这都想占人的便宜。
“你们没粮与我何干?”李恭也不傻,更拎得清。
“你们愿意跟着我,我想方设法带你们找粮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想走,手里没粮,这是打算让我帮你们偷粮?
“呸。一群不知足的东西。小娘子让你们吃饱穿暖,养大了你们的心。竟然想让我跟你们一个狼心狗肺,告诉你们,没门。”
李恭一下子明白这群人的意图了,骂起人来嘴上丁点情都不留。
“不是,李哥,你就帮人帮到底。我们确实不想去雍州,可是我们这手里没粮,真要走了,这几十人怕是都活不下去,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再帮我们一把吧。”
被李恭迎头而骂不要脸的人,果然是不要脸的,提出这等要求,实在是叫人摇头叹息。
“我欠你们的?”李恭这么一问。
“当然不是,李哥怎么会欠我们。倒是我们欠了你诸多恩情。”
李恭看着前面那张无赖的脸,狠狠的唾了一口,“你也知道我不欠你的,既然我不欠你们的,你们哪来的脸让我去帮你们偷粮食?
“知道你们还欠我的,还敢跟我提要求,你们以为是我爹还是我娘?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留要走是你们的事,我不拦着,人家小娘子也没想拦着你们。
“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临走了还想拿别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劝你们趁早打消念头。要是让我看见你们真敢动手,我就敢把你们的手给剁了。”
李恭那是气的火冒三丈,万万没想到他带的人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不要脸的。
哪怕被李恭吐了满脸的唾沫,那一位也只是一把抹过,可怜兮兮的哀求,“李哥,我们是想投奔亲戚去。雍州那地方靠近胡人,万一要是胡人打进来,我们还不是得跑。不如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别去雍州了。”
苦口婆心的劝来,倒是希望李恭能够改变主意,没想到李恭在这时候突然掏出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把柴刀。
“你再敢跟老子多说一句废话,你看我敢不敢剁了你?”亮出刀的李恭,凶神恶煞的放话,昭示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无赖一看李恭亮刀,吓得连连摆手,“李哥,我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说了,你别生气。”
“要走赶紧滚,你们想往哪去就往哪去,我不管你们。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打这家人粮食的主意,我饶不了你们。之前我怎么带你们抢粮,现在我也能怎么护住这些粮。”
话说着,李恭将柴刀往地上木头一甩,直接把木头劈成了两半,刀也扎进了泥土里。
一群人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再也不敢吱声。
李恭冷哼一声,提起地上的柴刀,头也不回走了。
被玉毫喊来看了一场戏的萧宁,瞟了玉毫一眼,转身走人。
“如今看来,这李恭是可用之人。”走啊走,这是往萧宁的帐篷走去。
玉毫先前虽然是有些防备小人之意,不料能听到李恭一番义正辞严之语,还算明辨是非,知恩图报。
萧宁没有开口,玉毫已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以后这样的事少做。”萧宁回头叮嘱一声,玉毫作揖道:“唯。”
萧宁便不再多言,回了帐篷。
***
第二日一早,一群人吃完了早饭,这就准备起程,李恭扭扭捏捏的找上萧宁。
“有话不妨直说。”萧宁淡淡的开口,昂起头望着李恭。
不知怎么的,李恭有种所有念头,都逃不过萧宁双眼的想法。
可这件事,既然那些人打定主意离开,强留下来反而不美。
李恭挺直腰杆,给自己壮气一般开口,“小娘子,我带来的那些人有些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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