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棵绿树
“你这样聪慧,都已经猜到了还要我回答什么?”姜沉羽在她身后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捧她。
姜闻音听了果然高兴,不计较他瞒着自己,想把自己悄悄送走的事了。
“你做了决定的事,我再怎么也劝不动,就不劝你了。”她嘟囔道:“知道你武功高强,但不要小瞧别人,遇到危险就跑快点,别傻乎乎地往上凑,给赵衡那家伙卖命,你们虽然是表兄妹,可他那人阴险无耻,谁知道会不会顾忌亲情。”
毕竟小说里,女主被虐的死去活来,赵衡还不为所动,那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你要是死了,我顶多为你哭个丧,然后跟我亲姐姐走,到时候你坟头草三米高,我可不去给你扫墓。”
姜闻音不想咒他,可小说里美人姐姐死了,还成了赵衡的白月光,总叫人放心不下。
“小姜姑娘,你又在口是心非了。”最后一句话刚好让锦娘听见,她抱着哈巴狗接了一句。
姜闻音瞪了她一眼,“我哪里‘又’口是心非了?”
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呢?
“你明明很舍不得姜姑娘,经常看姜姑娘看的目不转睛……”还留口水。
或许是她眼神的杀伤力太强,锦娘缩了缩脖子,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你又胡说八道……”姜闻音心虚了一下,看了周围的人几眼,觉得手有些痒痒,想给这倒霉姑娘后脑勺来一巴掌。
自从姜沉羽那天的虎狼之词后,只要有人提到姐妹二人,她就觉得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惊一乍。
好在周围人都没什么反应,唯一有反应的,是身后突然笑了一声的姜沉羽。
“不许笑。”姜闻音没回头,手伸到背后往后戳了戳,触到一块软软的地方,还没等她思索是什么,手指便被人一把抓住了。
“别乱摸。”姜沉羽表情隐忍,然后松开她的手指。
姜闻音愣了愣,突然转过来,比对了一下二人的身高,视线直挺挺地往下看去,表情疑惑道:“我刚才戳你哪儿了?”
怎么手感怪怪的?
姜沉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闻音又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没放在心上,“奇奇怪怪,寒月把东西收拾好了,我先上马车。”
提着裙摆登上马车,把趴在窝里睡觉的小肥啾薅起来,抱到怀里一面揉着它的脑袋,一面想刚才的事情。
她戳的究竟是哪里,为什么手感那么奇怪?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美人姐姐的敏感部位,只是那里为什么会不合常理的凸起?
难道是某种小道具?听说百合之间常常会借助一些道具……
姜闻音表情突然惊恐,美人姐姐该不会是想用在我身上吧!!!
无法想象美人姐姐顶着一张高贵冷漠,惊艳众人的脸,拿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把自己压在身下。
太可怕了。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手指下意识用力,揪住了小肥啾脑袋上稀疏的绒毛。
“小姜姑娘,你再揉下去就要把啾啾的脑袋揉秃了。”寒月给她沏了杯茶,打断她发散的脑回路。
姜闻音低头,看到小肥啾脑袋上的绒毛被她揉的乱七八糟,还有一片羽毛在空中打了个圈儿,悠悠落下。
“啾啾!”小肥啾扯着脖子叫了两声,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像是在抗议。
姜闻音表情麻木地捋平它脑袋上的羽毛,敷衍道:“没秃没秃,就算是秃了你也是最可爱的鸟。”
小肥啾毫不留情地低头,在她腿上啄了一下。
虽然不痛,但裙子拉丝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姜闻音却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副恍惚的模样,
没等多久,锦娘也掀开车帘挤了上来,“小姜姑娘,东西都装好了,可以出发了。”
姜闻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海里几乎已经跑起了火车,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小姜姑娘,你很热吗?”
“……还好,不热。”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锦娘语气立刻紧张起来。
姜闻音把手背放到脸上,才发现烫的厉害,她拿起团扇呼呼地扇着,表情不自在道:“不,我这是热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热吗?”
“我现在觉得热了。”
“喔……”锦娘眨眨眼睛,小姜姑娘好奇怪啊。
即将出发的时候,姜沉羽来到马车旁边,隔着一道帘子说:“早去早回,不然我亲自去冀州接你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姜闻音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紧张的咽口水,“知……知道了。”
“你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问寒月。”姜沉羽眉眼间难得浮现迟疑之色,顿了顿说。
他设想的场景,应该是二人坐在一起,冷静地把身份交代清楚,而不是这么仓促戏剧。
姜闻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说自己有事可以找寒月商量,敷衍地嗯嗯几声,恨不得立马出发。
听出他的敷衍,姜沉羽抬手揉捏眉心,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很快出发,见他还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陆无暇开口道:“可是又惹小姜姑娘生气了?她年纪尚幼,父亲又是因为我们没的,你别一直欺负她。”
姜沉羽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古怪,“我没有。”
“没有欺负她,小姜姑娘为何不悦的离开?”
姜沉羽没有回答,转头突然问了句:“若她得知我的身份后,不知会如何反应?”
“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陆无暇表情一变。
“……还没有。”
陆无暇舒了一口气,隐晦地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还不是向小姜姑娘坦白的时机,等来日血仇,再坦白也不迟。”
“那时你若有心,可以等为姜家平反后,三媒六聘相待,好叫她消了怒气。”
姜沉羽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82章
天气突然阴沉沉,乌云笼罩,像快要塌下来一样,那座古朴陈旧的城池渐渐被甩远,成了一个小黑点。
沿路上有不少逃亡的人,拖家带口,背着沉重的包袱蹒跚往鹤壁的方向走。偶尔也会遇到些骡车和牛车,凤池又穷人口又少,马车这种富贵人家的东西是没有的。
姜闻音他们的马车就显得太过扎眼了,好在陆无暇安排的护卫各个身强体壮,看着就不好惹,没人敢对一行人起不良动机。
傍晚的时候,突然刮起了狂风,官道两旁的树木被吹的哗哗作响,纤细的树干弯曲着,仿佛下一刻便要被折断,徐琰调转马头来到马车外面,扶着快要被大风吹走的斗笠,大声道:“小姜姑娘,看样子快要下暴雨了,这附近没有驿站,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雨。”
姜闻音自然同意,暴雨天道路泥泞,雨幕遮挡视野,淋雨赶路不仅人受不住,拉车的马儿也受不了。
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还没走上几步,黑漆漆的云遮天蔽日,天空就像是破了个大洞一样,瓢泼大雨突然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马车上。
风吹起马车的帘子,黄豆大的雨点从窗户和门口钻进来,寒月忙把门窗关上。
找到避雨的地方,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徐琰找的地方是处破道观,外面的院墙虽然已经倒塌,但主殿保存的还算完好,姜闻音还看到三清像前放着几碟干瘪的果子,香炉里也有残香,看来周围的百姓会偶尔来上香。
徐琰请姜闻音下车进主殿避雨,然后带人把马车赶进旁边的侧殿里,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各自忙碌起来。
看他们穿着湿衣服忙碌,自己身上却连衣角都没湿,姜闻音心里过意不去,让徐琰他们先把身上的衣服烤干,自己领着寒月和锦娘准备晚膳。
说是帮忙,但寒月姐妹却不让她做事,只让她坐在旁边休息。
姜闻音没有坚持,坐在旁边看她们忙。
暴雨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不见半点停下的迹象,姜闻音望着外面发呆,在晚饭终于做好时,白茫茫的雨幕里突然多了几道牵着马的人影。
徐琰很快也注意到了,因为外面动静并不小。
“这他娘的鬼天气,雨说下就下,老子躲在树下差点被雷给劈没了,换了几棵树都不管用,就盯着我劈。”
姜闻音心想,躲在树下不劈你劈谁,不过换了几棵树还劈你,想来不是一般的倒霉,还十分得雷公青睐。
“指不定就是你骂老天爷,所以才差点被雷给劈了。”
外面的人声渐近,“放你娘的狗屁,我才不信这些东西,咦,这里已经有人了,看起来还是个大户……”
人影走到道观门口,发现了主殿里面的火光和侧殿里的马车,站在门口小声商量了些什么,然后直直地朝主殿走来。
人走近了,姜闻音发现这群人牵的不是马,而是骡子,并且有点眼熟。
等一个小麦肤色,吊儿郎当的青年抬头,她便认出来这群人就是昨天傍晚看到,在客栈对面沽酒的一群人,不是她记性好,实在是这个被称是柳都尉的男人太油腻,和老板娘调情的画面让人印象深刻。
柳珏也看到了她,停在门口眼神直勾勾的。
正殿入门便是三清像,石像或手指虚拈,或手持太极图,或捧着芭蕉扇,姿态各异,仙气渺渺。石像正下方坐着一女子,鸦青长发梳做堕马髻,坠着支明珠莲花头镂雕步摇,杏色上襦衣襟处露出抹晶莹白皙的脖颈,湘妃色千折裙上绣着海棠花,外披一件银白披风,遮住了纤细风流的腰肢。
外面风雨交加,暮色沉沉,破旧的道观里出现这样一位美人,若不是在凤池见过,柳珏怕是会以为是眼前是什么山野精怪化作的美人。
寒月皱眉,侧身挡住门口这群人不加掩饰的目光,打发徐琰去交涉,“让他们去侧殿,不要打搅小姜姑娘。”
道观里有好几座侧殿,除了被他们用来安置马车的地方,还有两处无人避雨的,只不过屋顶漏雨。
徐琰走到门口与来人交涉,没说几句,就听到先前那个险些被雷劈的壮汉大声道:“后面的侧殿破破烂烂,屋顶都在漏雨,狗都不呆的地方叫我们去呆?”
“废弃道观里漏雨很正常,你们不愿意去侧殿,那就自己找避雨的地方。”
“好啊我们自己找,我看这里就挺不错!”壮汉没把徐琰放在眼里,提着刀大摇大摆地往正殿里走。
还没进门,坐在门口的护卫们便站起来,齐刷刷地抽出腰间佩剑,冷冷地拦住壮汉。
“嚯,你们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他可是中天王亲封的都尉,你们识相的就赶紧腾地儿!”壮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拍拍柳珏的肩膀,狐假虎威道。
原来是裴济亲封的都尉,可在凤池时这位柳都尉话语间,可对裴济不怎么恭敬。
他们不是要驻守在凤池?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姜闻音慢吞吞地掰着手里的白面饼,将其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碗里,边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这群人不好得罪,否则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会有麻烦,她犹豫要不要带人挪到后面,把正殿留给柳珏他们,却见他拂掉肩上的胳膊,看着自己的方向说:“在下中天王部下都尉柳珏,既然这里已经有人,那我们去侧殿便是,部下无礼,望姑娘海涵。”
姜闻音很干脆的回答:“好。”
柳珏仿佛被噎到了,在原地站了会儿,看了眼那抹被侍女挡住的身影,有些遗憾地转身离开。
“小姜姑娘,他们这下是不是在说自己是小狗?”锦娘正眼巴巴地盯着火堆上的肉汤,突然歪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