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39章

作者:上都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快穿 逆袭 穿越重生

  所以说呢,有时候敌人只要不是自己,看别人做什么都能找出优点的。

  “那两个丫鬟,你可看清楚长什么模样?”阮奉先打断两人,看来是对阮珏疑心很重了。

  阮珍珍想了想,“好像有一个叫做小果。”

  在场的没人听过这个名字,除了霞姨娘。

  她心渐渐沉下去。

  这个小果是阮珏前天才收进房里的丫鬟,她老子娘都在阮家当差,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因着这个小果不是阮珏院子里的人,昨日阮珏还来找过她,想要她出面去把人要过来。

  只要没人能够拿出证据,这件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毕竟小果不是阮珏院里的人,也没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到时候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件事同珏儿没有关系,依着老爷对珏儿的看重,定然不会让这污名落在珏儿身上。

  她想得缜密,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这时候,阮觅悄然朝外头招了招手。

  一个仆人压着两个丫鬟来到门边,肃着脸朝阮奉先问好。

  “父亲,这就是女儿看到的那两个丫鬟!”阮珍珍率先开口,指着其中一个尖脸的道,“她就是小果。”

  小果本来就被吓得不轻,乍一听到自己名字,立马大喊:“不是我投的毒不是我,是大少爷叫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这一番话说的混乱不堪,但阮觅想要的,她已经说出来了。

  说不是自己投的毒,那必然投毒的事情就是这个叫做小果的婢女做的。

  至于她提到的阮珏,加上先前阮珍珍的话,在场的人里面,已经没有人相信阮珏是无辜的。

  阮奉先疼爱妾胜过敬重嫡妻,喜爱长相与他相似的庶子胜过嫡子。但这妾与庶子加起来,连他自己性命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

  厅堂里只剩下哭声,在这哭声中,阮奉先沉声道:“去把那孽子绑过来。”

  在阮珏的人生中,他唯一不顺心的便是自己只是个庶子。他分明有这般的才华与相貌,却因着这一点身份之差,总是与一些机会擦肩而过。

  他母亲常常同他说,忍耐,忍耐,忍耐。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阮家唯一的嫡子。

  这本就该是该属于他的东西。

  新收了两个通房时,阮珏还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直到发现那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乡下野种竟然能同福安县主这样的人搭上话,阮珏蓦地产生一种恐慌感。

  那种恐慌感不知从而何来,深扎于他心底,化身一只只手抓着他近乎陷入海底难以呼吸。

  好像只要阮觅从那片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出来,他就心生近乎做贼心虚的恐慌。

  他想起了数日前阮宝珠过来时,一声不吭不愿喊他一声兄长的样子,更想起了当时阮觅轻蔑带着厌恶的神情。

  于是,听闻今日阮觅出府,阮珏便一人布置了所有的局。

  粗浅、简陋、甚至一推即溃。

  处处均是漏洞。

  在阮觅回院子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必须是对他死心塌地却又看不出同他有关系的。

  让这两人说出东秦院饭菜里面被下了毒的事。

  阮觅一向都是这么愚蠢且孝顺,定然会跑去东秦院那边阻止用膳,说出有毒的事情。

  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不知道当从她床头搜出毒|药的时候,会是多绝望啊。

  若东秦院那个老虔婆运气好没有中毒,那么正好让着母女俩互相猜忌来个两败俱伤。若是老天开眼真的中毒了,那阮觅就是头号凶手,没人能为她证明清白。

  一石二鸟之计,只等着坐享成果就行了。

  直到被人绑去东秦院前,阮珏都是这么想的。

  之后的事情,便没了什么波折。

  霞姨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死不肯承认,阮珏跪在正中央脸色煞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这件事从对阮母下毒变成对阮奉先下毒,整个性质就变了。

  若说霞姨娘母子对阮母下毒,阮奉先惊怒过后定然还是会维护他们,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经过阮觅不动声色润色后,呈现在阮奉先面前的,则是他的小妾儿子都想要害他。

  阮奉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最后霞姨娘还留着条命,不过被捆上马车送去了清苦寺庙,日后生死全看天命。而阮珏在阮奉先眼里,已经从那个宠爱的儿子变成了企图谋害他夺取家权的孽畜,只要阮珏一天在他面前晃悠,阮奉先一日都不会安心。

  在霞姨娘被人拖走的痛哭声中,阮奉先盯着阮珏,面色冷沉许久未出声。过了半晌,阮奉先才挥了挥袖子,“既然心术不正,便不堪为我阮家子。今日起,逐出阮家,剔除族名。”

  这一招,确实狠。

  在场众人听了这句话后心思各异。

  阮觅平静坐着,她看着面前这些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阮家突然经历了这场风波,骤然变了天似的。

  后院里头屹立不倒十几年的霞姨娘突然就失了势,人不仅被送出去了,连生的大少爷都被老爷赶出了府。

  下人们战战兢兢,生怕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

  阮奉先撑着一口气把阮珏赶出家门,稍感安心后终于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阮珍珍倒是表现得十分孝顺,忙活来忙活去,显得好似阮奉先的事都被她一手包办了。阮母自从见识了阮奉先的手段后,一直有些恍惚。她不曾到阮奉先床前照顾,而是远远看着那个男人,好似看一个陌生人。

  这些都同阮觅没有关系了。

  她慢腾腾走回去,七月里温度适宜,早些时候墙角开得正眼的矮牵牛慢慢呈现出萎靡的趋势。几朵粉紫色的花掉落在地上,花瓣边沿卷曲枯黄。

  而与这掉落在地上的产生对比的,是几朵刚长出来的嫩生生的小花苞,将开未开。

  院子里仅有的两个小丫鬟之一,酥春,正紧张从门里探出头来看,一见着阮觅,她脸上便绽开笑。

  “小姐您可回来了!”

  这事情闹得大,那伙仗着阮母的命令四处搜索的家丁也不是什么好的,狗仗人势,见着谁都是趾高气昂的态度。这小半天的功夫,不知道乱闯了多少漂亮婢子的房,砸烂了多少物件。

  那群人来见阮母时,好歹长了眼睛看见了站在阮母身边的阮觅,故而来到这小院稍微收敛了些。不过还是将小院里两个小丫鬟吓得够呛。

  连出门都不敢出。

  翠莺陪着她去了东秦院,难为两个年纪小的守着这院子。

  阮觅走过去摸了摸酥春毛茸茸的头,“没事了,先进来。”

  酥春的爹就是阮觅的车夫,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不过那性格倒是同外表有些不同,有些智慧。

  他载着阮觅出门时,偶尔会同阮觅说起自己近日听闻的消息,就希望那些消息能对阮觅有些用处。

  憨厚老实的男人,心思倒是细腻。

  他今早便说起一件事,说同是在阮家当差的刘顺,这几日总是在他面前吹嘘,说自己女儿小果被大少爷看中了,过不了几日就是大少爷的房里人。以后生个大胖小子,他女儿再抬个贵妾什么的,那他可就是大少爷的半个岳父了。

  刘顺好吃懒做,一辈子估计也就这样。这会儿有个女儿能让他吹嘘,自然是逢人便说。

  阮觅从酥春父亲口中听到此事,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唯独在听到阮珏的名字时,垂下了眼。

  后来经过抄手游廊,听到小果这个名字,阮觅立马明白了她同阮珏的关系。这才有了后面那些算计。

  酥春站在一旁叽叽喳喳,一会儿问阮觅要不要喝茶,一会儿又问她累不累,跟只小雀儿似的。阮觅拿了盒点心堵住了她的嘴。

  “翠莺过会儿才回来,你拿去同槐夏慢慢儿吃。”

  酥春嘴馋,但以前阮觅穷,院子里自然没什么油水,这丫头只能眼巴巴看着旁人吃。现今好一些,阮母时常给点补贴,也会隔三差五地让厨房那边送些菜过来。

  酥春才能解解馋。

  等酥春成功被阮觅哄骗,躲去吃糕点时。阮觅又走出了院子。

  阮珏还在垂花门那边厉声威胁:“狗奴才,胆敢这般对我?!瞎了你的眼了?”

  一离开阮奉先的视线,他就从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变成这样盛气凌人。即使阮奉先已经发下话去,说要将他逐出家门,阮珏还是摆着他大少爷的架子。

  阮觅看着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也是,毕竟是自小做惯大少爷的人,哪儿能忍得了区区奴仆推搡?这可是一个连推了旁人落水,都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从未产生过下去救人想法的大少爷。

  阮觅走过去,一路上见到她的人都怔愣片刻,然后匆忙补上一句“三小姐”。

  这也算是同阮母演戏,从中偷来的某种便利。

  阮觅一心二用,慢步朝阮珏走去,同时心中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停在阮珏面前,几个揪着阮珏想把他拖出去的仆人犹豫地看了看阮觅,不知道是继续把人拖出去还是放手。

  “我同他说几句话,麻烦几位等一会儿。”

  话说的客气,那几个仆人心里熨帖,口中连连道:“您说您说,不耽误什么功夫。”

  阮珏不愿被拖出去,便死命用手抱住垂花门这边的柱子,那几个大汉急得把他压倒在地。于是此时他是跪倒在阮觅面前的。

  心中屈辱感更甚,阮珏满脸不甘正准备站起来,却被一只不绣花的鞋踩住右手。

  惊怒之下阮珏狠声大骂:“你算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逞威风?”

  说着便抽出手爬起来,想给阮觅几耳光。

  一旁的仆人惊呼,想上前阻拦却来不及。

  阮觅没有后退,反而往前一步,一脚踹在阮珏腹上。直接把人踹得直不起腰来,慢慢跪倒在地。

  那一脚直直踹中了胃,阮珏躬着身猛地感觉到恶心,趴在那儿吐了许多东西。

  恶臭弥漫,阮觅脸色却没变过。她那双与阮家人一模一样的眼,微微眯着。

  阮珏终于吐够了,瘫软在地上仿若一条缺水即将渴死的鱼,苟延残喘。他似乎被那一脚踢得神志不清,闭着眼一直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人总是活的自私,在一帆风顺里忘却自己曾犯下的过错,甚至并不认为那是过错。只有因为这件事而遭到报应时,才会突然惊醒,想起来那些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于旁人却是绝望的事。

  阮珏便是如此。

  疼痛让他想到年幼时做过的事情,也骤然想起来,为何见到阮觅逐渐露出不同于以往的锐气时,他会心慌焦躁。

  一切只不过源于他年幼时的一些事。

  那时候阮觅刚从乡下接回来,阮珍珍很快动身去了南泱。于是正室夫人所生,却粗鄙不堪不受宠的阮觅成了他们几个庶子针对的对象。

  或是出于轻蔑,也或是处于某种隐秘的嫉妒。

  他们嬉闹着在阮觅身上留下各种伤痕,揪头发,拿石子砸在他们做过的事情里只算是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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