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都
这样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情,阮觅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知道殷如意脑补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的心,好累。
这时候街市上人已经没有以前多了,殷如意直起身,那张脸重新变成生人勿近式的高冷。
“走吧?”
阮觅没有力气吐槽,只能萎靡跟在他身后。
她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等找到詹五爷,这一天就能勉强平静地度过。
直到站在小巷里,看着那个抢走别人银子跑过来的扒手前,阮觅都是这样想的。
有人在后面追,大声喊道:“帮我拦住他!!!”
扒手慌不择路,朝着阮觅这边冲过来。
殷如意示意她往后退。
然后动作利落地从一旁抽`出一根棍子,食指与中指并拢,在长棍上一抹,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
“万古长夜,唯有我这破天一剑,方能惊醒世人。”
这是一句声音低得只有阮觅能听到的话。
她浑身僵硬,默默转过身双手抠住墙,满脸狰狞。
是故意的吧?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下面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的小剧场————
面对围剿过来的魔道众人,殷如意拔剑出鞘,低声道:“万古长夜,唯有我这破天一剑,方能惊醒世人。”
此战后,世人脑中魔气全消,重复清明,魔道销声匿迹。殷如意持剑飞升,留下一剑谱。
众人翻开剑谱,只见上面写着:“欲练此剑,必先中二。”、
故而后世将殷如意的剑法称为破天中二剑,剑谱为破天中二剑谱。剑谱流传甚广,人手一本。每到晨间,见着熟人,必问:“您今日中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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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位文学大家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阮觅对着那面墙抠了半天后,满身的尴尬已经到了临界点。在压抑与忍耐中,肩膀开始颤栗起来,牙关也在打颤。
终于她忍不住了,在殷如意“出剑”前冲上去,一脚就将扒手踹到在地。
那身手干净利落,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叫声好。
而把人踹倒后,阮觅佯装淡定从扒手手中拽出了他死活不肯松手的钱袋,扔给了失主。
殷如意也扔了拿根被他当作长剑的棍子,好像有些可惜。但转头看向阮觅时,又一脸高深莫测,仿佛在说,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很难说明白阮觅是怎么从那张冷脸上看出来这个意思的,她面无表情招呼殷如意过来把扒手两只手扭起来,然后看向失主,“可要帮你送官?”
“嘿嘿,不用了不用了,这家伙我认得,这次就算饶他一命,让他长长教训。”那人小心把钱袋塞进衣领,盯着阮觅的脸看了几秒,恍然大悟,“欸?你是阮姑娘吧?好久未曾见到你了。”
他这么一说,阮觅也觉得有些眼熟了。想了想,“你是詹五爷身边的人?”
“是我啊,阮姑娘还记得我呢。”那人笑呵呵地,走到扒手面前踢了踢他,“还不快走,真等着我们送你去官府啊。”
扒手艰难爬起来,看怪物似的看着阮觅,然后夺命狂奔,生怕阮觅反悔再把他捉回去打一顿。
“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情同詹五爷谈,不知道五爷如今可还住在原先的宅院?”等那扒手跑得没影了,阮觅才道出今日来意。
至于为什么要把扒手放走这样的多余问题,一个也没有问。
那人也满意于阮觅的态度,很痛快地在前面带路。
“要不是遇着了我,你们还真找不着我们五爷。半月前那地儿住着不舒服,五爷便带着我们兄弟几个换了处院子。如今在西五街后边儿呢。”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殷如意同阮觅。眼神暧昧地在两人身上打转,嘿嘿笑一声。
“殷小兄弟这是……”
挤着眼,后半句话故意没说出来。但意味之明显,连殷如意都听得出来。
霎那间,一点陌生的情愫在心间萦绕。
像是三月桃花开得正好,小溪蜿蜒而下。微风过,一片花瓣悄然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几不可见的涟漪。
但殷如意毕竟是殷如意,他很快忽略这点异样,臭着脸纠正那人,“别乱想,是好……”
好兄弟。
阮觅木着脸在心里替他接上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愿意当好朋友,愿意当知己,但是,不愿意当好兄弟。
是看不起她吗?是吧?!
好歹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这样忽视她的性别好吗?
平日里不喜欢打扮自己是一回事,但被别人说不像女子,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谁能扼杀一个女孩子渴望被夸赞的天性,就算是男主也不行。
于是阮觅冷笑一声,加快脚步从殷如意身边离开。
这臭狗谁喜欢谁带走吧?没救了。
————
詹五爷新换的宅子气派得不得了,以前那间院子同现在一比,只能说是逼仄了。怪不得说以前的地方住得不舒服。
阮觅跟在那人身后进了宅子,詹五爷正在同兄弟练手。一身短褂,热气腾腾。
见到阮觅来了也不惊讶,随便抹了把脸就过来同阮觅打招呼,笑得同以前一样爽朗。
“什么风把阮姑娘给吹来了?”
“五爷好身手,”阮觅避而不答,詹五爷一听就懂。眼神落在一旁的殷如意身上,然后意味深长地让手下人带殷如意去练练。他自己则带着阮觅去了里厅。
“是什么事情,还不能叫殷小兄弟知晓?”詹五爷坐得大马金刀,即使那张脸凶狠无比,此刻也透着浓浓的八卦意味。
阮觅:……
最后还是开口道:“可否劳烦五爷帮我查一个人?住在东街往后的六道巷子里,是个身子不怎么好的书生,姓柳。”
詹五爷答应得很痛快,当即就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阮觅递上此回的银子,詹五爷豪气地摆摆手,拒绝了。
“阮姑娘你也不用同我们生分,这点小事我们还是办得成的,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再说了,你们刚才帮着四儿拿回钱袋,我们还没谢过呢。这银子你就收回去,再拿出来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见詹五爷态度坚决,阮觅便没有坚持,将银子收了回去。
“那就多谢五爷了。”
“哈哈哈哈你就回去等着我的消息吧。”
两人谈完事情,走出去。正巧看到殷如意在与詹五爷那个叫做四儿的手下对练,打得有来有回。
阮觅不懂那些拳脚功夫,站在一边有些茫然。
就看着那两人从东边打到西边,又从西边打到东边。她的头便跟着两人,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看右边,不明觉厉。
四儿一拳差点打在殷如意脸上,殷如意神色不变,微微侧了头便躲过去,顺带给予犀利反击。
他瞧着淡然,也确实是这样。
即使许多次都差点被四儿压下去,却总能不骄不躁,忍受着当下的困局,等待着机会寻找四儿的破绽。然后一举击溃对方。
结束时,四儿大汗淋漓,笑着锤了下殷如意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快比得上我了。”
对于四儿这样自夸自擂的行为,殷如意点点头没有说话,保持了一贯的高冷。
他眉眼清挺,即使脸上起了层薄汗,也不会让人由此联想到燥热。反而像是清晨四五点出门的时候看见的某片墨绿叶子,上面覆盖着独属于晨间的雾气。而叶子上小小的绒毛,是乳白色的。
他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没有像四儿那样随意拿手或袖子往脸上一擦就算解决。
薄汗逐渐凝聚成汗珠,从额间滑过浓黑的眉,再滴滴落在睫毛上。
或许是异物入眼,殷如意眼睫颤了颤,闭紧,又睁开。
瞬间,汗水晕开来,睫毛也连成一片,湿润得像是哭过一般。
阮觅这才注意到,原来殷如意的睫毛这般长。
她看了会儿,见殷如意抿着嘴角站那儿,不说话也不动作。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下子懂得了他在想什么。
阮觅哽了哽,为自己竟然这么了解殷如意感到一阵失语。
但最后她还是走过去,故意热情地递上帕子,“哎呦可怜见的,怎么这么多汗?快擦擦快擦擦。”
殷如意不觉得接过帕子有什么,自然而然地开始擦汗。却注意到了阮觅说话的语气,他眉头皱了皱,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
“你很奇怪。”
说完之后就神情自若地把帕子收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他一向,在偏离重点这方面很可以的。
阮觅没在意,反正殷如意不会说人话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见殷如意顺手把帕子收起来,她摆摆手,“你用完扔了就是,收起来做什么。”
“你同五爷谈完事情了?”殷如意望天,一张酷哥脸拽拽的,就是不回答关于帕子的事情。
阮觅故意恶心他,“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偷偷留着我的帕子啊?”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没这么想。
那帕子是出门的时候翠莺硬塞过来的,上面没有任何能表明阮觅身份的东西,她也没用过。所以丝毫不觉得把这帕子给殷如意擦汗有什么不对的。
而殷如意偷留她的帕子,阮觅不过是开个玩笑。毕竟,这是殷如意啊,要是他能干得出偷留姑娘家帕子的事情,那就不是殷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