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箜之伶/天予昭晖
谁曾想,胤祐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容若说过,一日不学则殆。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读书啦,不能再耽误了。”
别说康熙,一旁站着的梁九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这这这竟然是从他们七阿哥嘴里说出来的话?
康熙以为自己听错了,抱着儿子揉搓:“小东西,告诉阿玛,你究竟是喜欢容若,还是喜欢读书?”
“当然是喜欢容若,”小家伙顿了顿,抬头去看阿玛的脸色。康熙皱起眉头,他立刻伸手去抚平阿玛眉间的皱褶,说道,“但是也喜欢读书。”
康熙这才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正想夸他两句,就听小家伙又补充了我一句:“最喜欢跟容若一起读书!”
说来说去,还是喜欢容若。
老父亲就像被儿子强行往嘴里塞了塞了一颗杨梅,又酸又涩。
胤祐笑着扑进他怀里:“也喜欢阿玛。”
他喜欢的人太多了,但小家伙说“喜欢”两个字的时候仍旧是满满的真诚,康熙听得已经很开怀。将他放下来,牵着他的小手往外走:“骑上你的小马,咱们去给老祖宗请安。”
胤祐高兴的向阿玛炫耀:“我的小马有名字啦。”
“哦,它叫什么?”
“它叫踏日。”
康熙问他:“这名字谁起的?”
小家伙眨眨眼:“我起的呀。”
“为什么叫踏日。”
小家伙拉着阿玛在小马驹跟前走了一圈:“你看,他的四只脚是红色的,就像踩着四个小太阳。”
康熙忽然对儿子另眼相看起来,赞扬道:“这名字起的好。马踏日轮红露卷,凤衔月角擘云飞。”
说话间,康熙亲自将儿子抱上马背。这马又矮又温顺,听话得很。老父亲仍然不放心,让赵诚把绳子牵好,又嘱咐儿子:“坐稳了,拉好缰绳。”
康熙的銮舆走在前面,胤祐骑着他的小马驹走在后面,父子俩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虽然路过的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看到圣驾都必须低头避让。但皇上走过去之后,都忍不住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后面那条小尾巴。
小矮马很可爱,坐在上面的七阿哥更可爱。
太皇太后看到胤祐身体好起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去了。
康熙担心她多想,并没有告诉她胤祐腿的事情。
只要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胤祐自己也不会提。他刚得了匹小马驹,正新鲜着,自然是要跟乌库玛嬷分享的。
“我给他起名叫踏日,阿玛说了,以后每天我都可以骑着他去乾清宫读书,跟在阿玛后面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心思多么缜密,就算是上了年纪,一听到胤祐的话就不难猜到小家伙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否则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让他在紫禁城骑马?
但是既然皇帝不想说,她也没有问。只搂着胤祐哄他:“看看,以前还羡慕苏茉儿在紫禁城骑马,现在你也可以了。”
胤祐想想,乌库玛嬷好像说对哦。虽然阿玛总是嘴上说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可是他所有的心愿都在一一实现。
从慈宁宫回来,西洋钟正好走到八点半,胤祐到了上课的时间。
康熙让他自己去弘德殿,纳兰继续给他讲诗经。
小家伙刚从南书房出来,一把就牵住了纳兰的手,见他已经没有了那日的病人,面色恢复到以前,是个白嫩嫩水灵灵的美人,脸上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容若,你的病也好啦!”
纳兰见到他笑得眼睛都咪了起来:“不是你治好的吗,你忘了?”
小家伙疑惑的偏头:“怎么会是我治好的?我又不是太医。”
“你比太医厉害多了。”
这时候,有人在旁边轻咳一声。两个人齐齐回过头去,看到旁边还站了个人,穿着侍卫的衣服,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的神情颇为不满。
纳兰在胤祐耳边低声道:“别说话,别看,咱们逗逗他。”
曹寅携一家老小回京有几天了,康熙批准他先把家里安顿好,再入宫当差。今天也正好是他回到康熙身边当值的第一天。
人家父母去世,丁忧至少二十七个月,他这还不到十二个月就回来了,就算在这丁忧的十二个月里,也在替皇上办事。
但这也没办法,他们一家住在织造署,别人也没法住进去,正好他是曹玺的儿子,康熙用他用起来顺手又放心,他爹遗留下来的工作,自然由他先代替。
曹寅倒没觉得自己有多惨,蒙受隆恩自然要替君分忧。
回到宫中,见到那位正主,他心情不一定好,但是见到这位小主子,他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可是小家伙眼里就只有容若,根本没有留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曹寅站在一旁,听他俩聊了这么久,七阿哥也没说转过身来跟他打个招呼。曹佐领心里委屈,忍不住傲娇的哼了一声。
哪知道他这一声哼完,那两人直接牵着手走了???
纳兰是得了皇上批准,每日上午为七阿哥讲学,他可以不守在南书房外,但是曹寅不行。
他刚要跟上去,梁九功就从南书房内走了出来:“曹佐领,皇上让你进去呢。”
曹寅沉吟一声,眼睁睁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牵手走下玉阶。而他只得转过身来,走进南书房去。
胤祐走到玉阶之下,又回过头来,却不见了曹寅的身影。他立刻就后回来:“哎呀!子清哪里去了,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纳兰赶紧安慰他:“不会不会,他应该是被皇上叫去身边了。咱们先去把今天的课上了。”
弘德殿本来是以前皇上读书的地方,后来有了南书房,兼具读书和处理政务的功能,弘德殿就改为了康熙私人的藏书地,但里面也有一张书案,可以供帝王平日吟诗作赋,书法绘画所用。
弘德殿对面就是昭仁殿,那是康熙的寝殿。这个院子就相当于皇上的生活区,前朝大臣一般很少来这里。
小家伙今天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容若把一整篇国风周南汉广讲完了,他也没反应过来究竟讲了什么。眼睛时不时就往那座西洋钟的方向看,度秒如年似的,恨不得亲自动手把时针和分针移到下学的位置。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的休字作何解?”
“”
容若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案:“七阿哥,七阿哥”
“嗯啊?”胤祐转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是休是休息的意思,南方有高大的乔木,却不能在下面休息。”
他虽然在走神,但一只耳朵却时刻在留意纳兰讲了什么。小小年纪就把一心二用发挥到了极致。
胤祐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纳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纳兰看了一眼西洋钟,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上了一个半小时的课,休息一会儿也没什么。
这时候,门口闪过一个人影,身形高挑,动作敏捷,主要是门口值守的太监没有任何反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纳兰立刻改了口:“那我再考你几个字的字义,你答出来咱么就休息一会儿。”
胤祐连连点头:“你考吧。”
纳兰出的题都很简单,全是他刚才已经讲过,在整首诗中较为突出的内容。
胤祐对答如流,纳兰也很满意,便指着西洋钟对他说道:“现在是十点,咱们休息二十分钟,十点二十的时候开始练字。”
胤祐点点头,立刻站起来冲到了门边。
他往外一张往,就看到了那个靠着墙站在门口的身影。
小家伙兴高采烈的伸出手:“子清子清!”
这个姿势和表情明显就是要抱抱,曹寅却把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七阿哥又不认识我了。”
胤祐吸了口凉气,“什么叫又啊?”
“上次来江宁,在我跟前来回走了两趟,也没认出我来。”
“额”小家伙灵动的大眼睛左右转了转,在脑子里飞快找借口,“那不是太久没见,你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没认出来吗?”
“哪里不一样了?”
“瘦了,穿的衣服也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曹寅点点头:“好吧,这事儿就翻篇了。那刚才呢,七阿哥可不就是装作不认识我,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要挨罚呢。”
小家伙咬了咬下唇,颇为不满的瞪他一眼:“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那么小气?”
曹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小气?”
胤祐去牵他的手,生拉硬拽,将他“请”进弘德殿来:“是容若说的,要逗一逗你,让我装作没看见你。”
纳兰正站在书案边,随手翻着那本诗经,看看明天教什么。
哪知道他的盟友这么快就把他卖了,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俩一眼,又低下了头。
曹寅从身后拿了个食盒出来,放在墙边的小桌上。
“有好吃的!”小家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还是子清对我最好。”
纳兰:“”
食盒一共有三层,曹寅从里面拿出三个碟子,里面的点心不多,但都是他特意从江南带过来的,因为知道有只小馋猫爱吃。
不仅小馋猫爱吃,就连书案前的某位大词人也没经得住点心的诱惑,凑了过来。
曹寅在路上就听说他病了,病得很严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发现那人在病中还不忘帮自己打点好祖宅,这个兄弟情义着实让他感动不已。
他想见纳兰,可当时纳兰在宫里,他又没法进宫。等了好几日,才听说那一日在承乾宫的事情。
曹寅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总感觉若不是七阿哥,或许当初在江南织造署匆匆几天,就是他和挚友的最后一次相聚。
两个人约着在宫外喝了顿酒,那人还装模作样的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说自己大病初愈,得好好将养。
曹寅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纳兰成德嘴里说出来的,颇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那人却说自己还有重任在身,这辈子什么也不再想,一心一意要把七阿哥培养成文武兼修的全才。
曹寅更是震惊,据他所知,七阿哥为了不读书,那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能干。纳兰公子真是个勇士,给自己揽了个这么有意思的活儿。
转念一想,他还挺羡慕的。那么暖心可爱的小家伙,谁不想长长久久的陪伴在他的左右。
曹毅摸了摸胤祐的头:“我对你好你就多看看我吧,过几日我去了慎刑司,可就不能常来乾清宫了。”
胤祐问:“慎刑司在哪儿?”
“在宫外面。”
“啊?”
听到慎刑司在宫外面,嘴里久违的江南点心忽然就变得没了滋味。
小家伙拉着曹寅的手:“那我是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这时候纳兰插了句嘴:“我看未必。”
曹寅抬起头来与他对望,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曹寅拿肩膀撞了撞他:“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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