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岭近云霄
科举考试。
这应当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来填充官府之中空缺位置的法子了,而且这样的选拔官吏的方式,相对于只要有裙带关系便能够混水摸鱼的举荐制,科举是能够真正选出有着真才实学的人的。
而至于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在此之前大家没有一个人想到,来向嬴月建议举办科举选人,这就是一个思想观念和习惯的问题了,毕竟在荀彧他们的世界之中是唯独实行察举制,根本不存在科举这种东西。
而嬴月的世界之中也是察举制占据主体地位,科举考试也不是每一个郡都会有,许多考生想要考试都只能够去别的郡参加,北地郡这边便是不存在这种东西,所以想不到这仿佛根本不存在般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而听到小姑娘提起有些很是陌生的“科举”二字,果不其然谋士们都是先是一怔,而后思忖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公说的是什么东西。
甚至临时被抓到官府来当几天壮丁的发明家夫妇根本就是在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大脑直接呈现掉线状态。
而后率先反应过来科举为何物的荀彧开口问道:“主公是要举办院试还是乡试?”
院试是郡级考试,由一地郡守进行筹办,同时也是在科举四级考试之中唯一的一个没有门槛的考试,凡是读书之人皆可报考。
而乡试则是州级,由一地州牧负责举行,想要参考的条件便是首先通过院试,成为秀才,方能够得到乡试的敲门砖。
听到荀彧这么问,嬴月回道:“我想一起举办。在结束院试,出了成绩之后,便紧接着再考乡试。”
“如此的话,无论是想考秀才的,还是想考举人的,都相互不影响。而乡试跟在院试之后,也是给今年刚刚考上秀才的学子们一个直考举人的机会。”
听到自家主公的这句,脑海中想了一下,科举考试要经历的时长,于是不知郭嘉不禁摇了摇脑袋,有些感叹的说了句,“连着两场几天几夜的考试啊……要是把我扔上去,恐怕试题还没有答多少,首先身体就直接吃不消了。”
这种高强度的考试,对他这种体质孱弱的青年来说,真的可以说是非常不友好了。
一句话音落下,旁边戏志才不由得赞同的点点头,表示道:“还好大汉不是这样。”
对于他俩这样的身体来说,这不叫考试,而是叫要命。
而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嬴月则是弯了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绵软的说着:“但是除了科举之外,还有察举啊。奉孝和志才这般才能的人,定然不会被埋没。”
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因为他们生而耀眼。
随后贾诩忽然间问了句,“主公预备在哪个郡进行院试于乡试?”
听到这一句,嬴月道:“根据相关资料记载,此前雍州这边的乡试都是设立在西河郡,甚至有些时候院试也只会在西河郡这一个郡举办。”
毕竟从名义上来讲,西河郡是雍州地带聚集了书生最多,学习风气最为浓厚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只有州牧才有权限举行的乡试,也被安排在这里。只是——
“不过安排在西河郡是以前的雍州牧的习惯,如今既然是我来举办的话,”嬴月侧了侧头,明明是很可爱的动作,但是无端却带出一种显得有些摄人的气势,“那自然是在北地郡了。”
嬴月当初在拿下雍州全境之后,连原本的雍州牧的州牧府所在的金城郡都没有搬去,而坚持选择留在一直以来的北地郡,如今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自然也都是安排在北地郡进行。
便是不在北地郡,她也不可能仍然保持从前的雍州牧在西河郡举行院试和乡试的传统。
——虽然说所谓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西河郡的那些酸腐书生们便是跳的再高,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反而他们在西河郡蹦跶的越欢,还会引来百姓们的反感,继而反向使得百姓们对她产生怜爱。
……毕竟她可没做过什么对不住百姓们的事。尤其在蝗灾之后,因为她此前下令提前进行秋收的缘故,在新得到的几个郡的百姓们心中都大大的提升了一下好感度。
但是这些酸腐书生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每天无所事事,便是一些穷的也自持读书人身份觉得自己矜贵不去找些贴补家用的工作来做,只会一群人大批聚在一起“指点江山”,妨碍到一些百姓们的生意,在部分百姓眼中这些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有碍市容。
但即便他们产生不出什么影响,但放在那里跳着,总归是有碍观瞻,辣眼睛的很。所以嬴月可不想把举办科举的地方放在西河郡,让那群普通而又自信,且心比天高的酸腐书生们觉得雍州之地的学术方面就离不开他们了。
于是荀彧道:“既如此,那彧准备拟定科举一事的告示,让人把这个消息在雍州十三郡中传开。”
不过如今已经是将至十月中旬,正是天气逐日开始降温的时候,待到这消息传送到各郡,与他们这边将科举的试题出题完毕,又及参考的学子们从外郡赶来北地郡,算算时间,最快也是要十二月初时。
如此看来的话,寒凉冬日,答题考试进行个几天几夜。这倒的确是一件考验身体素质的事情,
可是话又在说回来,暂且放下嬴月今年由于缺人,所以进行科举刚好是赶在了冬日的时间这件事,单单是说科举考上个几天几夜这件事情本身,其实也并非是毫无道理,毕竟……
——为官者,本就应该要有宵衣旰食的觉悟。
而身体素质好,只是最基础的素养之一。
像是郭嘉和戏志才这般,那该当是极少数中的另类了。
在听到荀彧的这句话之后,美貌的少女则是微微颔首,应道:“好。那此事我便全盘交诸于文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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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北地郡这边荀彧筹备着科举考试相关的事宜,预备着给雍州各郡官府引进一批或多或少有着一些真才实学的新鲜血液的时候。
外面一些与雍州所隔甚远的其他州之中也都在或多或少地发生着一些变化,或是当地最为鼎盛的豪强世家夺取当地政权,或是掌兵者对于行政权力人这边进行一发背刺,将军政双方权力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过就是要说变化最大的,那还应当是要属于豫州,那边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堪称“惊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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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州牧府。
在房间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靠在门边的眉眼间带着两分邪气的男人唇角噙着一抹充斥着恶意的笑,然后微微向前倾身,将手中握着的长匕往位于自己身前身前,刚刚踏入房门的一身州牧官服的中年男人身上送去。
直到匕首刺入身体的那一瞬间,脸上遍布着痛苦之色的男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府中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刺客。
他极力的试图回头,想要看清将匕首刺入自己身体的人的脸,而男子就好像知道他的想法般,也没有想要藏着掖着,直接自己转过头去,将面容暴露在男人眼前。
甚至还能够言笑晏晏的他打声招呼,问上一句好,“许久不见,州牧大人,别来无恙啊。”
而在看清刺杀自己的人的面容的一瞬间,豫州牧的眼眸之中顿时染上一片震惊之色,他艰难的张了张不受控制流出鲜血的嘴,声音有些沙哑的质问道:“南平王,你、你行如此欲图谋逆之事,莫非就不怕陛下怪罪?”
周朝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亲王封地者,只允许分封郡县之地,不得以封州,而最高不得逾矩半州之地,同时在封地之内无军政双权。在一州境内,论身份品级毫无疑问是亲王更加尊贵,但实际最高地位的掌权人,却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州牧。
亲王不允许碰实权,这是铁律。
听到他这句话,男子登即就是笑了一下,有些不屑道:“怪罪?”我那皇兄早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你看看他近两年做的事情,大人觉得,如今他还有能力来跟我清算些什么?”
“何况,这天下本来就是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才是当年父皇最为喜欢的皇子,是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选!若非是那贱人耍手段蒙蔽父皇抢占了皇位,本王何至被父皇发落至豫州,只能够做一个拥有几个小郡县的王爷?”
说到后两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发了狠,神色也有两分癫狂。
随后只听到“噗——”的一声,穿入男人身体中的匕首被重重拔出。
下一刻,身穿着州牧官服的豫州牧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下倒去。
他阴测测的看着豫州牧,“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不愿意襄助本王,只想当那贱人的一条忠诚狗,那你就去死吧。”
“这豫州,本王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许是映衬此情此景,明明如今早已是步入冬季,但是外面却倏地下起了疾风乱骤的暴雨,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巨大惊雷。
而屋内的男人眼中则是一片狠厉,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消失了最后一息的豫州牧,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像是在告诫着自己什么,自言自语的说着,“本王会一点一点的,取回属于本王的东西。龙椅,皇位,天下九州,这些本来就都是本王的。”
随后在静念即便之后,南平王倏地抬了抬声音,喊了一声在外面守候的亲信。
“殿下。”
一道被暴雨打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匍匐跪下,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男子轻轻用手抚了抚刚刚才刺入至豫州牧身体,上面还夹带着他新鲜血迹的匕首,问了声:“青州兴起来的那支‘义军’如何了?”
仆人回道:“回殿下,‘义军’仍在扩容,在我们的有意引导之下,对皇帝的怨恨也日渐加重,最迟不超明年开春,他们定能够打到京城。”
“京中那几个将军身边的人也已经被我们买通,会从饮食起居方面暗动手脚,潜移默化至明年初春,令人使得他们身体亏空,再不能够领兵作战,届时殿下便可顺理成章带兵入京,让皇帝禅位于您。”
“呵,禅位。”听到这两个字,南平王倏地嘲讽的笑了一下,而听到这一声冷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仆人顿时稽首。
随后男子摆了摆手,道了句:“罢了。”
之后又状似随口一问的问了句,“太子呢?”
而一听到主子的这句,仆人顿时重新叩首在地,请罪道:“奴无能,太子对人的防备心很重,身边服侍的下人隔几日便换一次,找不到给他下毒的机会。”
“他倒是惜命……”听到下人的这一番说辞,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随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仆,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管他了。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罢了,他拿什么和本王斗?”
仆人立刻附和道:“殿下英明。”
南平王道:“待到明年初春,本王带兵入京驱逐那些贱民‘义军’,到那时本王,不,”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改了口,“朕便是天子。”
而仆人则是非常上道的立刻又是几个哐哐的响头磕下,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一句,南平王顿时愉悦的笑了起来。
屋内男人仿佛已经成事的肆意笑声和风雨大作的窗外呼啸的风声交合辉映在一起,最后又同时的逐渐消散在是夜的暮色之中。
但无论是哪个地方所发生的事端都是在潜移默化的无形之中昭示着皇权的进一步崩坏与……
——世道的真正变天的开端。
这一年的冬天,无论天下九州分别是如何的温度,但是对于王畿中心所在地的冀州来说,都是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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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郡。
嬴月计划的科举一事进行的很是顺利,从要举行科举的告示的发布,到外郡赶赴过来的学子们进行考试,以至院试和乡试两场科举考试分别出成绩、官府这边招募一批新的有志官员的全过程之中,没有出现任何波折。
不过在这个期间之中,的确倒是出现过不少的趣事。
其中有一件是西河郡那边的后续。
此前嬴月因为看不顺眼西河郡那边女子天生低人一等的“歪风邪气”,所以特意将手底下性格最刚、战斗力最强、思想最为“惊世骇俗”的两个姑娘给送去了西河郡掌事,对那边的破习性来进行“以毒攻毒”。
所以理所当然的,沈书檀和吴婉柔对于西河郡那边的破风气极为看不顺眼。
而且比较赶巧的事情就是,在她们两个到西河郡上任的第三天,刚好就是发生了嬴月当初所预料的那些自己无所事事不说,还要妨碍着百姓们名声赚钱的穷酸腐书生被终于忍无可忍的几个百姓给告了官,这对于两个姑娘来说可是自己才刚打了瞌睡,就有人来为她们送上枕头的事情。
——她俩性格没有嬴月那种佛系,对于那群跳梁小丑般跳脚的酸腐书生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气性上来了。
但是身为讲道理的人,她们也不能够直接就把人给拷了。
所以再有人前来报官想搞那群糟心的酸腐书生的时候,这下两个姑娘顿时就有了筏子可以作,于是不单单是把人给拷了,关进去吃了几天牢饭,而且在牢狱的这个期间还要找这些酸腐书生家中收饭钱——别以为进了大牢就是可以白吃白喝,白嫖到底了,要是这样子的话万一有懒人动了歪心思专门想要往大牢里跑怎么办?官家的钱难道不是钱吗。
要说人被关进大牢还要专门找犯人收饭钱这种事为什么会出现还变成了牢狱之中明晃晃贴出来的“条例”?那事情还是得追究到当初吴婉柔那位渣男未婚夫被关进北地郡的大佬,和一大群的胡人奴隶成为室友的时候说起。
因为当时西河郡的郡守派了下属来赔钱捞人,最后临了带着“被绑母子”走前还因为渣男前未婚夫自尊心作祟让他补给贾诩一份饭钱,而北地郡当时的情况比较穷,所以这也就成了贾诩脑子活络的一个开关,觉得犯人就算是进大狱也要自己交餐费这一点可以发扬一下。如此还能够降低作奸犯科事件的发生,
——进一趟大牢不仅是要留案底,而且还要花很多钱,所以在想做坏事之前,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事值不值当。
而关于那个花很多钱又是怎么回事?你个进大狱的戴罪之身牢饭贵一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和外面的物价一样,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再者说了,这还没给你们算房费呢。
而至于说那些个可能只有老母的穷酸书生家里能不能够出的起这笔并不算低的牢饭餐费钱,那这种事情就不是沈书台和吴婉柔两人会考虑的事情了。
对着他们的孤寡老母心软怜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想想她们那儿子那个德性,就知道母亲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要不然的话怎么能教出那种货色?
就算真的可怜,那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都是福报。所以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赶紧打钱。
当然,她们让人上门“催债”只是“友好的催债”,如果人家老百姓实在是不愿意配合的话,她们终归还是正经的官府组织、公家机构,不可能强闯民宅硬抢的。
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当初管财政时期的贾扒皮的谆谆教导之下,当初那一批的北地郡官员都有一个很是“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无论怎样,绝对不能够被白嫖”,所以你们家里面不肯交该交的餐费,那我们也就只能够把大狱里面的给抓去以工代债了。
北地郡的大狱里也不是没有养过不交饭钱的嘛,但是这样子的话你就得做寻常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了,就像是当初的那些胡人奴隶一样。
如此一连串猛如虎的操作下来,搞得这些酸腐书生叫苦不迭,几乎是把一辈子没遭过的罪全部都遭了一遍。
而在这样的操作之下,两个姑娘也是又帮嬴月拉了一波西河郡普通百姓的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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