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彩的白纸
舒甜想了想,答道:“下厨,做吃食。”
每一次做出来的东西,她看到身边的人吃得开心,都会很有成就感。
但她来了宁王府这么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身厨艺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宁王妃听了,爽利地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孩子……果真是像皇嫂。”
皇嫂也喜欢下厨,且厨艺高超,有些点心做出来,连御厨都自愧不如。
宁王妃至今还记得那滋味儿。
“本宫记得,你娘最喜欢做点心了,什么千层糕啊、鲜花饼啊……多种多样,实在令人垂涎。”
舒甜抬眸,看向宁王妃,低声道:“可以给我讲讲……我娘的事吗?”
舒甜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于永王妃,她依旧十分陌生。
宁王妃见她来了兴趣,也高兴起来,便打开了话匣子。
“皇嫂她出身名门,娴雅端然,聪颖灵秀,她出阁之前,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皇嫂的父亲苏大人,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他曾官拜内阁大学士,深得先帝器重,学富五车,家中藏书过万,于是皇嫂自小耳濡目染,十分博学。”
宁王妃淡淡笑着,彼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却已经听过永王妃的美名了,后来与永王妃做了妯娌,更是喜不自胜。
“皇嫂说她十岁时,开始对庖丁之术感兴趣,一有空了,便潜心研究,而苏大人本就是位老饕,见到女儿如此,也不阻拦,反而为她搜罗来更多食经和食录。”
“自此,她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家中做了还不算,京中贵女雅集时,还会拿出来待客……”
宁王妃说到这,忍不住笑起来:“你是不知道,那时候的贵女们,嘴馋却又不敢说,谁都盼着去参加学士府的雅集……连本宫也是……”
舒甜听了,也有些忍俊不禁。
宁王妃陷入少时的回忆里,淡淡笑着:“后来,本宫嫁给了王爷,便经常和王爷一起去永王府,皇嫂不但自己厨艺高超,连找的厨子,都别具一格……对了,就是你的养父。”
舒甜点点头,抿唇一笑:“爹爹在厨艺上,确实造诣很高。”
她一直十分佩服。
“永王府自从有了皇嫂和陈师傅,皇兄都被养胖了不少!王爷羡慕极了,便总带着本宫去蹭吃蹭喝……本宫见皇嫂厨艺高超,便请她教授,她也同意了,结果第一次教本宫做饼,就烤得像块石头,王爷就再也不让本宫做了。”
舒甜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她听了永王与永王妃的惨事,心中一直有些难受,那是她的双亲,虽然素未蒙面,但那些血淋淋的故事,也压得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但宁王妃说的这些日常,却很好地抚平了她心中的难过。
永王妃,不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个活生生的人,她经历过温暖和寒冷,舒甜内心忽然对她亲近了几分。
“原来还有这些趣事……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王妃思量片刻,答道:“她外表看着柔弱,内心却很有力量,皇兄在顺境之时,她与他执手并肩,为他扫清后方障碍;而皇兄遇难之后,她竭尽全力保全你的性命……她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舒甜凝视着宁王妃,眼眶微热。
宁王妃怕舒甜伤心,语气又松快了几分,道:“你可知道,皇嫂身子不好,调理许久才怀上了你,宝贝得不行,整日坐立不安的,而且她身子严重不适,原本最爱下厨,可自从怀上你,一点儿油星味都不能闻,否则便孕吐不已。”
宁王妃笑着说:“皇嫂刚刚怀上你时,本宫还隔着肚子摸过你呢……如今咱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分?”
舒甜看着宁王妃,会心一笑:“是啊……”
舒甜心中,母亲的形象一点点立体起来,逐渐变得丰满。
她如今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呢?她原本还想问问宁王,但宁王最近都没有出现。
这一番谈话,让舒甜和宁王妃的距离,也近了几分。
她收拾好了心情,淡笑问:“母妃,父王何时回来呢?”
宁王妃一愣,答道:“本宫也不知道……王爷他有自己的事,若他不说,本宫也不问的。”
舒甜微微颔首,看得出,宁王妃是一个贤内助,而且热情爽朗,不拘小节。
两人还在聊着,房门却忽然被敲响:“启禀王妃,郡主,有人送信来了。”
宁王妃听了有些疑惑,她与舒甜对视一眼,舒甜也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宁王妃:“拿进来罢。”
小悦推门进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将信封拿到宁王妃和舒甜面前,低声道:“王妃,郡主,是都督府送来的信。”
舒甜眸光微闪,露出笑意:“都督府?”
宁王妃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她掩唇一笑:“那必然是给你的了。”
舒甜面色一红……他终于想起她了么?
宁王妃却揶揄道:“快拿过来让郡主看看,别让郡主等急了!”
“母妃!”舒甜羞涩地打断她。
小悦笑着,连忙将信封呈上,舒甜接过来,素手轻轻撕开信封,将信纸徐徐打开。
宁王妃低头抿了口茶,笑意盈盈地问:“你的小郎君,在信上都写了什么呀?”
宁王妃说着,抬眸看向舒甜,却发现她秀眉微蹙,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第161章 求医
室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落针可闻。
宁王妃见舒甜不语,又问了一次:“舒甜,发生什么事了?”
舒甜默默放下信纸,眼中有些失落。
“夜屿大人来信,说他有事外出,恐怕长达半年之久。”
宁王妃一听,柳叶眉也皱了起来:“半年?”顿了顿,她道:“他可有说,是去做什么?”
舒甜摇摇头,道:“想来是机密任务,所以不便言明。”
宁王妃看了她一眼,道:“那……走之前总要见一面罢?”
舒甜抿唇一瞬,低声道:“他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宁王妃美目圆睁,顿时有些生气:“一去半年,说走就走?”
舒甜低头不语。
宁王妃叹了口气,道:“待王爷回来,本宫要让他好好说说夜屿才是!”
说罢,宁王妃又安慰了舒甜几句,舒甜勉强一笑,道:“母妃,我没事……半年就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宁王妃见她如此乖巧,心中更是不满夜屿行事。
“等年后,我们就要回封地了,他此时不告而别,到时候你也如此,气死他活该。”
舒甜见她如此义愤填膺,心中也松快了几分,道:“好,待他回来,母妃好好帮我骂他。”
宁王妃还有事,要先走,便只能道:“那好,你自己休息一会儿,若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再同母妃说。”
舒甜点点头,眉眼弯了弯:“多谢母妃。”
宁王妃走后,舒甜静静拿起信纸,又看了一遍。
她其实没有收到过夜屿的信,只见过他批阅公文。
她不经意瞄过几眼夜屿的字,他的笔锋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但这封信上的字,虽然十分工整,却风格却似乎不同,似乎更加清隽。
舒甜想到这,再次拿起信纸,仔仔细细读起上面的内容。
内容不过三段,先是简明扼要地说自己要离开,然后嘱咐她好好保重身体,最后说明自己归期未定,让她不必等他……
舒甜凑近,闻了闻,上面的墨香还很浓,说明这封信才写了不久。
其实都督府和宁王府都在城北,相距不到一刻钟,他为何宁愿花时间写信,也不亲自来见她?
舒甜缓缓放下信纸,垂眸沉思起来。
-
月上中天。
虽然还在新岁,但街上的年味却渐渐淡了。
百姓们担心刺客来袭,不少人到了晚上便紧闭门户,街上冷清了不少。
一辆华盖马车,自长街之上,缓缓驶入王府大街。
宁王坐在马车之中,沉默不语。
他近日开始接触一些朝中大臣,众人虽然对皇帝的暴虐颇为不满,但碍于皇帝的淫威,却也不敢与宁王合作。
宁王的封地在江南,南边一带的重臣,大半已经私下表明会支持他,要影响京城中的局势,还是得靠那帮老臣。
宁王如今这番奔走,无异于站在风口浪尖,既不能冒进,又不能退缩。
而偏偏这个时候,夜屿又……
宁王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王爷。”
张勉坐在一侧,为他递上热茶。
宁王接过热茶,抿了一口,面色仍不大好。
“夜屿已经到了么?”宁王沉声问道。
张勉低声:“按正常的脚程算,应该昨日晚上便到了……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白神医也回岛上了?”
“是。”
宁王将茶杯攥在手中,自语道:“有白神医和冥光在……希望夜屿能化险为夷。对了,舒甜近日如何了?”
他最近都在白林巷和各处奔忙,好几日没有见到舒甜了。
张勉答道:“属下听说,王妃安排了张嬷嬷为郡主教习规矩,郡主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适。”
宁王微微颔首,道:“她才十五岁,几日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又硬生生和养父母分开,心里难免伤心,回头本王也要嘱咐王妃,让她好好开解舒甜,若舒甜有什么需求,也尽力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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