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乔且中路
果然是给做牢房了。
两头猪欣然同意,虽然可能出去以后,再也不能每天睡了吃,吃了睡,但是可以多活几年。
于是小塔在两头猪的帮忙下,逃了出来,也给它们俩打开了猪圈的门。
然后和两头猪一起悄悄到后门,拉开门闩逃出去。
这下可好,只怕明日镇长起来,小塔这个小偷就坐实了。
不但自己逃走了,还偷走了镇长家的两头大肥猪。
出了镇长家门,他们兵分两路,小塔朝着客栈方向跑去,两头猪则按照本能朝着镇子外面的山里跑去。
终于,到客栈门口,看到客栈上挂着的牌匾。
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回来了。
于是敲门,胖子掌柜又来开门,只是见到小塔嫌弃地避开生,“你这次又去了哪里?怎么满身的猪屎味?”
小塔无奈,“我也不想啊,掌柜叔叔你实话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里太不对劲了。”
胖掌柜地嫌弃地与她拉开距离,“我不是警告过你晚上别乱跑么?这次不会是直接掉到人家猪圈里去了吧?不过我看运气还算好,没直接到茅坑就不错了。”
小塔着实被他恶心了一把。“我现在去厨房烧水,安全么?”
“你跟我来。”掌柜嫌弃地皱着眉头,在前面引路。
一直将小塔送到厨房里去。
等她烧水洗完之后,才来接她,然后一脸很严肃地警告:“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下一次我不可能给你开门,你就留在那里吧。”然后嘀咕着,“就烦你们这些外来人,不听警告。”
这也就是他们镇子排外的缘故了。
不然这些人夜里乱跑,丢了找回来,天一亮他们倒是回来了,却是会在瞬间衰老去世。
小塔跟在他的身后,听到他的话,恍然明白,“原来这种事情不止是你客栈里,别处也经常发生?”
“不然你以为呢。”胖子掌柜被她搅了两次好觉,有些不耐烦,现在只想赶紧将她送回去。
可小塔却对这个镇子上的多时空十分感兴趣,“这样的话,那如果这里打仗了,你们岂不是可以到里面去避难?等战事停歇,再出来?”这不挺好么?
不想却听胖掌柜冷笑道:“你这小丫头在想什么美事?进去之后如果天亮之前不出来,天亮后就会回到现实里,那时候就会快速衰老。不然你以为我们镇子上的人为什么这么少?”
就是刚刚发生这奇异现象的时候,不少人都进去了。
然后流连忘返,等着天亮。
全都出来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速衰老。
胖掌柜店里的小二和厨子,甚至是他老婆,都是这样没的。
埋了自家凶媳妇就算了,关键小二和厨子,还害自己赔了两副棺材。
小塔听到这话,连忙问:“现在什么时间了?”
“也就十二点左右?怎么了?”胖掌柜见小塔问世间,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你别告诉我,你那哥哥姐姐,也进去了?”
小塔点了点头。
“完了,这进去大家所在的环境不见得是一个。说实话,我在这几年里,像是你这样运气好的,也就那么一两个。”掌柜不由得叹气惋惜,“可怜那么两个俊的年轻人,叫你们不听我的话,早晓得,就不能为了你们这点钱留你们。”这是害命啊。
造孽啊!
自己不留他们,兴许他们就离开镇子了。
也就不会被困在里面。
小塔见胖掌柜如此,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尤其是自己到里面去后,连本体都没有办法幻化,除了这对耳朵还有点作用之外,其他的能力一点使不上来。
这也就意味着,姐姐在里面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她那样漂亮,万一别人垂涎她的美色?
宋雁西没有被人垂涎美色,被垂涎美色的是谢兰舟,这会儿正被镇子上的一户大户人家强娶做上门女婿。
这大户人家在镇子上也是有名的乡绅陈老爷,但是家里只有一个独女,小的时候生得挺标志的,可是几年前土匪进镇子,把她劫去了。
要陈老爷拿银子去赎人,陈老爷舍不得银子又舍不得闺女,所以听了家里姨太太的话,上面铺一层银子,下面全是碎石头。
准备拿去糊弄土匪。
哪里晓得叫土匪发现了,恼怒之下不但划伤了陈小姐的脸,还不顾她年纪小小,夺了身子去。
为此,陈老爷一直觉得愧对于女儿,所以将女儿接回来后,把那出馊主意的姨太太发卖掉,这些年也到处为女儿寻觅良胥。
可是陈小姐既不是清白之身,又被毁容了。
哪个男人愿意娶她?更何况还需得入赘陈家。
所以即便是家财万贯,也没寻觅得如意郎君。
这去年陈老爷救下一个落榜秀才,好生照顾着,是做女婿来培养的。
那甄秀才也知恩图报,愿意娶陈小姐为妻。
哪料想今天这大婚之夜,他跟着陈小姐的婢女跑掉了。
这不,陈老爷气急败坏之际,正好看到神仙下凡般,玉树兰芝的谢兰舟。
虽然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但想到了这样偏僻的小地方,自己就是地蛇,难道还怕他么?一时就直接叫人绑来给自己做女婿。
此刻谢兰舟正被人陈家的家丁给扒了,换了一身吉服,押着往大厅里去跟陈小姐拜堂。
陈小姐原本听说那秀才和自己的丫鬟跑了,伤心绝望。听闻父亲又另外给自己绑了个外乡人做丈夫,心里想何必害别人。
想着去劝父亲将人放了,自己认命。
但是转眼看到谢兰舟这样的天姿俊容,立即改变了主意。
心想自己一辈子凄苦,又不曾做错什么?凭何就要孤苦伶仃凄苦过一生?
因此也就戴了凤冠,准备和谢兰舟成亲。
然就在拜堂之际,原本在明朝年间一户铁匠家里的宋雁西。
刚被铁匠的媳妇做不要脸的小三儿追打,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穿的又是高跟鞋,左脚上的鞋子还卡住,害得她扭伤了脚踝。
如今一瘸一拐地从铁匠家大门里跑出去,就到了一处热热闹闹的大院子里。
这里似乎在办喜酒,而且是前朝年间,她也松了一口气,趁此人多,大家没留意到自己,找机会先歇息一下。
晚上胖掌柜给的干饼她没吃,所以还动了筷子,吃了几口酒席。
正吃着,忽然有人喊,“新郎官来了,听说比原来那秀才俊一百倍呢!咱去看看。”
旁边的客人们一下起身朝着大堂一涌而去,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就显得扎眼了。
更何况装束又与他们不同,所以宋雁西决定随波逐流,混在人群里,兴许下一刻就能到民国年间了。
然而她才起身,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大喊,“不得了,不得了,大家快逃,飞鸦山的土匪又来了。”
几乎是这喊声才结束,就听到嘚嘚的马蹄声,随后阵阵惨叫声。
土匪已经杀进来了。
宋雁西也连忙拖着自己扭伤的左脚一起跑。
可到处一片混乱,她被人推了几下,便落在后头了。
眼看着那土匪就杀了上来,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宋雁西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下意识地闭上眼等死。
然而就在这时候,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走。”这一刻宋雁西只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了一把,下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一身大红吉服的谢兰舟背在背上了。
身后有土匪骑马提刀在追,谢兰舟背着她就没命地往前跑。
然后跑着跑着,两人周边的环境又变了。
但可以确定,还没到现实。
因为这里是炎炎夏日。
而现实里,才是春天。
漫天的星河耀眼,小镇一片寂静,使得周边的蛙声一片,蛐蛐蝉鸣交错。
“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宋雁西见已经换了空间,舒了一口气。
谢兰舟找了一处台阶放她下来,连忙蹲在她身前抓起她的左脚查看。
宋雁西下意识想抽回腿,不过看到谢兰舟这一身大红吉服,有些愕然,“你不会就是刚才那新郎官吧?”
谢兰舟轻不可微地点了下头,“有些扭着了,这里找药也不方便,我给你揉一下,疼的话你就说。”
然后不由分说脱下她的鞋子,一把抓住那小巧秀气的脚跟,“往后还是不要光为了好看穿高跟鞋,扭伤了我心疼。”
宋雁西本是想拒绝的,但是没曾想这谢兰舟可能是学过,有点技术,揉着还真能缓解疼痛。不过听到他这话,没半点感动,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谢兰舟为了顾全苍生不要命,害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死了。
于是也就脱口说道:“别啊,我哪里有天下苍生重要呢?”
谢兰舟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稍顿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宋雁西这话题跳跃度会这样大。
随后仰头朝她看去,眼里满是温润如玉,“往后,你最重要,从前是我愚蠢,还望夫人不要再和我计较。”
这些天他也在想,觉得自己从前有些傻得可笑。
从当年自己辅佐起义军登基,坏了大哥那个昏君儿子的王朝气运时,自己就该醒悟的。
可是却天真地认为,大哥终究是天道,必然怀正心行正义。
甚至连这华夏天罚降落,自己都给他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他现在越是想这些过往,就觉得自己是何等的蠢。
不过看到眼前的宋雁西,忽然忍不住笑道:“我从前愚蠢,但夫人好像更蠢一些呢!”
“胡说八道!”宋雁西坚决不承认,一面不满地垂下眼。
却正好对上谢兰舟那双饱含深情和歉意的双眼,夜空的漫天星河都映入他的眼中,是那样的璀璨。
耳边,他的话声响起,“我这样愚蠢,夫人不但不没有嫌弃我抛下我,反而为了帮我呕心沥血,受尽世间百苦。可见夫人爱我之深,这样的情份,我怎么舍得扔下夫人真的就这样魂飞魄散了。”
可是,这样情深意重的话,宋雁西听了,不但没有半点动容,反而嗤之以鼻地冷笑出声:“呵,这话你拿去哄骗别的小姑娘差不多,你若真想复活,当初在洛阳地宫,来生井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要躲着?还威胁她不许答应我的要求。”
“这……”谢兰舟其实当时已经绝望了,他对不起宋雁西,不想再害她。更担心自己活过来,会连累她,连累这天下苍生。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大哥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在泰州秦家的时候,他看着宋雁西朝自己奔来的时候,泰山府君的话从脑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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