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只小小乔
郑广林匆慌避开。
但,避开了茶杯没能避开里面的茶水。
翠绿的绿叶水全泼在了他的身上,黑色西装深一块看的不显,里面的粉色衬衫却直接被茶水染上了绿色,几片翠叶点缀,狼狈极了。
姚济文从小就拳脚好,郑广林二十岁之前没少挨了他的打。
也就是后来姚济文成家之后,修身养性了,也懒得再跟郑家有牵扯,这才放过了郑广林。
但郑广林对姚济文的暴打有心理阴影,见姚济文真的动怒了,狠话都没敢再放,顶着一身的狼狈回到了车里。
郑广林一走,姚济同就转头看向楼梯口,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别躲了,出来吧。”
躲在发财树后面的乔穗和姚暖暖对视了一眼,从树后面站起来,下楼。
乔穗有些不好意思。
姚暖暖则是嬉皮笑脸的跑到姚济同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问:“爸爸,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和穗穗的?”
“从你们刚一出来,我就看见了!”姚济同点了点姚暖暖的鼻子:“又是你的主意吧?调皮捣蛋大王,你表姐刚来,就带坏她!”
“舅舅,不是暖暖的主意,是……”乔穗刚要解释,却被姚暖暖握住手。
姚暖暖站在乔穗的面前,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叫带坏啊!我们这是年轻人的好奇天性,人生就是要不停的探索!”
“偷听也是探索?”姚济同轻哼一声,但眼底带着笑意,并没有真的生气:“歪理!”
经过姚暖暖的一番插科打诨,客厅里的气氛再次恢复了融洽。
中午的团圆饭没请佣人,都是常爱民的两个弟妹亲自张罗出来的家常菜。
虽然并不隆重,但充满了家庭的温馨。
热热闹闹。
团圆饭就该如此。
常爱民很喜欢。
而在姚家落得一顿打的郑广林,上了车也没收拾衣服的茶渍茶叶,就顶着这一身的狼狈,回到了郑家。
本来一家子小辈都聚在客厅里,等着姚玉贞上门的。
但是姚玉贞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一身狼狈的郑广林。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一点出息都没有,还装可怜找老的告状。
当着一屋子小辈的面,郑广林也不嫌丢人,添油加醋,说到委屈处还抹了眼泪。
客厅里顿时就嗡嗡闹开了,
郑琳娜一边关心亲爹,一边不忘在老太太的面前上眼药:“奶奶,我早就劝你们别去姚家了,姚暖暖都说要放狗咬我们了。”
“而且大姑姑的那个女儿我在海城见过,对我和哥哥态度好差的。她是大姑姑生的,她的态度也就是大姑姑的态度。
她们一家肯定都和大伯二伯一样,和我们姓郑的不亲近,你们偏不信。看吧,自取屈辱了吧。”
老太太阴沉着脸,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奶奶,我……我就是看不惯。”在老太太越来越冷厉的目光中,郑琳娜悻悻的闭上嘴巴。
老太太几个月前刚生了一场大病,虽然这几个月来一直精心保养着,但身体明显不如往昔。
虽然她打扮贵气,大颗的珍珠项链戴在脖子里,脸上还上了妆,但皱纹耷拉,脸色灰白,气色看着并不精神。
将儿媳妇和小辈们都赶回房间,老太太又仔细的盘问了郑广林在姚家的细节。
听完,不悦的抿紧了嘴唇。
半晌后,厉声冷冷道:“果然,姑娘就是外向,只知记仇不记恩的。我好歹是生她一场养她一场的亲娘,回来了香江不在第一时间拜见就算了,小弟去请竟也不来。怎么?还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请她上门不成?”
一回来就气她!
还不如当初死了呢。
一了百了。
第62章 母慈子才孝,您慈吗?
常爱民并不慌着去见老太太。
几十年都等得了,还差这几天?
反正她又不是真心想寻回自己认亲,晾她几天也是应该的。
她由着姚济同兄弟带着她们一家三口满香江的游逛,待到郑家那边等着不耐烦了,才在早上慢慢悠悠的打过去一通电话,说中午登门拜访。
可把那老太太气的不顾贵妇形象,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唾骂了一口。
兴师动众的将人找了回来,态度上却又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大女儿不喜极了。
她的两个儿媳妇也闹不准老太太的什么意思,战战兢兢不敢上前触了霉头。
老太太骂完,脸色依旧很难看。
环视四周,发现郑广林不在,便问郑广林的老婆孙湘:“广林呢?”
郑广林的老婆孙湘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老天太立刻了悟,准是又去外面的情人那里厮混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孙湘一眼,厉声道:“连个男人都拴不住,我们郑家娶你回来当摆件的吗?”
孙湘家境贫困,当初和郑广林是自由恋爱,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妇是哪哪都不满意,偏那时儿子在家作天作地非要娶她,磨了三年,孩子生了两个,也就是郑思源和郑琳娜,眼见着要成了笑柄,才松口娶她进门。
谁知道,没人反对了,郑广林又不稀罕了。
人才刚娶进家门没两年,郑广林又在外遇见了新的爱情,从此各种情人不断。
孙湘家里穷的很,一家子都扒在她的身上吸血,导致她在郑家越来越没底气,随便什么人都能爬在她的头上。
被老太太呵斥,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老太太看着她这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窝囊样子,心里越发的看她不顺眼:“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待到孙湘去给郑广林打电话了,郑广森才站出来说话:“妈,您消消气,大姐流落在外几十年,嫁的又是小县城的穷教书的,乡野村妇,不懂礼数也是正常的事,您别因为外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郑广森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老太太心里更气了。
本就不健康的脸色,看着越发的难看了。
一直到乔穗一家到来,整个郑家的气氛都透露着诡异。
老太太端坐在奢华的欧式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常爱民。
常爱民也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
现场没有半点认亲的气氛,母女两个不亲不近,看着倒有些像仇人似的剑拔弩张。
姚济同和姚济文像是保镖一样,一左一右站在常爱民的身侧,老太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她忍着气,换上假笑的面容,招呼小辈们叫人:“这是你们大姑姑,快叫人。”
待到小辈人都互相见礼之后,老太太把他们赶去外面花园玩。
郑广林和郑广森兄弟还想留下,却被姚济同兄弟推搡着赶了出去。
他们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姚家兄弟能留下,他们就不能?
但是不能就是不能!
拳头才是老大。
清完场之后,姚济同兄弟回到常爱民的左右站好。
姚老太太看着糟心,但这两个儿子早就不听她的话了,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她尽力无视这两个大儿子,整理好心情,用温情脉脉的语气,开口唤常爱民:“玉贞,到母亲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几十年不见,母亲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
常爱民往前走了两步,在老太太的面前停下,却没有如老太太料想的那样,与自己抱头痛哭。
而是用冷静的语气,提醒道:“娘,我改名了,不叫玉贞了。”
一声娘,叫的也没什么感情。
老太太脸上的假笑凝固住了,她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做出慈祥和蔼的表情:“玉贞,不管你后头叫过什么,既然回来了,那还是娘的玉贞。”
“别了,我自十岁起就没再叫过玉贞了,听着就不习惯。”
常爱民拒绝道:“娘,我现在叫常爱民,您就叫我爱民吧。”
老太太的脸上的表情挂不住:“爱民……这名字未免也太俗套了,不如玉贞雅观。”
“玉贞是雅观,但晦气,害得我差点死了。”
常爱民直接怼了回去:“我的命,是我婆婆救的,所以这姓是随的她的姓,名也是她给我起的名。她不识字,送我读书的时候,问我学成了以后想做什么?
我说想做老师,让学生都能知书达理,她便给我取名叫爱民,让我教书育人,爱民如子。我倒是觉得,爱民这名字,一点都不俗套,比玉贞好的多。”
老太太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了,她脸色一沉,嘴角耷拉下来。
“玉贞,我们母女二人失散三十多年,今天能再见面,是天大喜事。我本以为,你会同我的心情一样是欢喜的,哪知你对我竟无半点尊重,我说一句,你便顶一句,在你眼里,我这个母亲算是什么?”
“你父亲早逝,若他知道,他为你取得这个承载着对你的拳拳爱子之心的名字,你不仅不爱惜,反而百般抵触嫌弃,他该有多伤心?你这是不孝!”
“不孝?”常爱民轻哼了一声:“母慈子孝。抨击我不孝之前,您扪心自问,你自己对我可有半分的慈爱?”
“早在我十岁,您亲手把我抛弃的时候,姚玉贞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常爱民!”常爱民说着,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眼里夺眶而出。
她伸手将这滴眼泪逝去,脸色不变,没有流露出半分的软弱。
“当年是有误会,玉贞,船票只有四张,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你两个弟弟又小,我没有办法。你要理解我,我没有抛弃你,我是有苦衷的。”
老太太眼皮一眨,瞬间泪流满面,她哭着解释道:“我将你送养到王家,初衷是好的,你不能因为我一时看走眼,托付错了人,就把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扣在我的头上。你这样的中伤,对一个盼望和女儿相认的母亲,伤害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随便你怎么说吧。”
常爱民对老太太的表演无动于衷。
她年轻时就惯会装可怜,毫无当人妻子当人母亲的端坐持重。
“我来见您,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问问,既然当年选择抛弃我,为什么又大费周章的找我?
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你的儿孙们没有一个孝顺,就算计着,以找我的名义,用遗产吊着他们,把他们都聚在你的身边「孝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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