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一条鱼,清蒸一下。嗯,先在鱼背上划三刀。
嗯?好像另一面也要划三刀。
再炒个生菜?
哦对了,凌万顷还爱吃白煮蛋。不过,晚饭请人家吃白煮蛋,是不是有点过份?
不管,都准备上,他爱吃什么吃什么。
我们的江一苇姐姐开始下厨了。
等凌万顷回来一看江一苇在厨房中岛上铺的摊子,凌万顷就乐了。
“不是吧。你做饭还要用电子秤?”
江一苇忙着呢,理直气壮:“当然要,这菜谱上说了,要放5克盐,2克香叶。你不知道,这香叶好难称,又薄又轻,2克根本称不出来。”
“那后来呢?”凌万顷哭笑不得。
“后来我想,那就放两张吧,应该没多大区别吧?”
的确,把做饭搞成化学试验那样精确,要么是菜鸟,要么是米其林大厨。江一苇肯定不是后者。
凌万顷把外套脱了,挽起袖子过来帮忙,随口道:“不用这么讲究,我都说了,饭管饱就行。”
“哎呀!”江一苇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
“你提醒我了。我忘记烧饭了!”
“哈哈哈哈。”凌万顷终于忍不住大笑,“算了算了,我们的大影后还是去歇着吧,我来吧。”
“不行,今天说好要我做饭的。”
江一苇急得一头汗:“米在哪儿呢?哎呀,我根本没买米!”
得了,凌万顷要被你笑死了。
他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往里一指:“请一苇姐姐往这里看。”
江一苇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乐了:“原来家里有米啊。”
当然了,凌总能把你冰箱塞满,怎么会忘记买米?
最后还是在凌总的指导下,江一苇顺利完成了烧饭工作。
当然了,凌总的指导是手把手的。比如,米是凌总淘的,水是凌总放的,至于一苇姐姐,就负责按了一下按钮。
据一苇姐姐说,这顿饭还得算是她做的。
因为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是由她完成的。相当于大厦的奠基,相当于工程的启动。
可怜的凌总,还得在飘出香味时负责下一步工作,吹捧。
“饭好香啊,一闻就知道很好吃。”
“那是,也不看看谁做的。”
“鱼好香啊,一闻就知道很好吃。”
“那是,也不看看谁蒸的。”
嗯,鱼的确是江一苇蒸的,虽然光吃透程序就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好歹是江一苇独立完成的,值得大书特书。
吃饭时,捧着饭碗,凌万顷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
这是一顿多么艰难的晚餐,这是一顿多么珍贵的晚餐。
吃一苇姐姐一顿饭,不容易啊!
江一苇却吃得很香。
“我手艺是不是很棒?明天还是我做饭好不好?”
凌万顷受到了惊吓:“不,亲爱的,明天我带你去一家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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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绝大部分生性乐观的人,会对两件事情尤其满意。
一是自己生的娃,二是自己做的饭菜。
江一苇就对自己做的饭菜满意到不得了,就连递给凌万顷一个白煮蛋,都要说:“尝尝我煮得好不好吃。”
真是为难人啊。
你一个白煮蛋,还能煮出花来?
凌万顷接过蛋,还得真诚地夸:“放了一会儿,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不得不说,凌总就是凌总,夸起来角度和力度也都是刚刚好。
像以前一样,凌万顷将鸡蛋在桌面上轻轻一磕,迅速地滚了一圈,蛋壳当即松了。
江一苇心中一动。
从第一次在绿洲酒店见到凌万顷这样磕白煮蛋,她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而且格外的强烈。
一个场景清晰地出现在江一苇的脑海。
同样的纤长文艺、骨节分明的手指,但桌子不是眼前这张,也不是绿洲的酒店款,而是一张小小的方桌。而画面中的那只胳膊,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T恤。
江一苇愈加疑惑起来。
自己的梦境里,常常有年轻的凌万顷,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梦境,她以为是自己暗藏的、对凌万顷的渴望。
可眼前的这些画面,却不像梦境,而像——回忆。
这回忆和现实相互交叠,让她迷惑。
江一苇伸出手,轻轻盖住凌万顷的手背,一同将那只松壳的鸡蛋盖在掌心底下。
“亲爱的,我们以前就认识吧?”
凌万顷微微一震,被她盖住的手掌,轻轻蜷缩了起来。
江一苇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他,但这回,格外认真,像是真的回忆起了什么。
“我肯定见过你磕鸡蛋,不是在家,不是酒店。是在一张小小的黑色方桌上……”
江一苇猛然抬头:“你曾经穿过一件胸口有几何图案的灰色T恤吗?”
凌万顷如遭雷击,他死死地盯住江一苇,想从她眼中望见什么。
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所以你开始有回忆了,是吗?”
江一苇低下头,微蹙着眉头,想把那些记忆中的画面捕捉住,可是一用力,那些记忆又飘散而去,再也不见了。
“哎……”她轻叹一声,“终于还是没有捉住。万万,我们是旧识,对吧?”
凌万顷终于点点头:“是的。”
“所以在机场第一次见面,你就喊出了我的名字。你不是我的影迷,我们早就是朋友,对吧?”
江一苇心里知道,或许以前也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但自己的过去被扒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丝半点的绯闻,那凌万顷过去和自己是情侣的可能性,或许不大吧?
所以她用了“朋友”,模糊而又中性。
凌万顷却稳住情绪,温柔地笑了笑:“不管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就是你的影迷。从知道你是明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一辈子都是你的影迷。”
“那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江一苇望着他,眼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一刹那,凌万顷几乎就要失守,他想起那美好到让人不忍回忆的三年,他想起自己如同偷窥狂一般,又恨又爱的二十年。
你确定,都要由我来告诉你吗?
亲爱的一苇,这一切,你能接受吗?
“一苇……”他鼓起勇气,反手握住了她。
江一苇却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好看,甚至连眼角的几丝鱼尾纹,也有着动人的故事。
她像是感觉到了凌万顷想要说什么,轻轻地伏下身子,将自己的脸庞贴在凌万顷的手上。
“亲爱的,我能感觉到,我们以前一定认识。甚至可能有很深的渊源。我不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记得很多无关紧要的事,却不记得那些改变我命运的细节。我想……我忘记的,一定是重要的。所以你一定也曾经是我记忆中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们爱过吗?”
江一苇轻声问。
凌万顷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声音已是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一苇察觉了。
“亲爱的,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我会努力把你找回来。让我自己慢慢找。”
凌万顷轻轻地点头,已经不敢抬眼,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就会滴落下来。
半晌,凌万顷已经摁下了喉间的哽咽,终于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低声道:“一苇,无论你回想起什么,都一定要记住,你没有做错,你也不欠我任何。”
江一苇有些疑惑,她凝望着凌万顷,一时没能读懂他的意思。
凌万顷又道:“我们失去了很多,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很珍惜现在,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守着你,将这二十年全都补回来。”
“啊……”江一苇长长地舒一口气,“我有些明白了,一定是我辜负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凌万顷望着她,刚刚蒙过泪意的眸子里,闪出星星一般的晶亮。
凌万顷道:“以我的性格,若你辜负了我,我会恨你的。”
江一苇笑起来:“这倒也是。刚认识你时,你好爱生气,我还以为自己欠了你的钱呢。”
“哦!”江一苇突然回过神来,“现在真欠了。”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凌万顷心底柔软起来。他最爱的不就是这样的江一苇吗?她像一颗东海的明珠,无论生活给过她多少的苦难、命运给过她多少的捉弄,都只是一时的蒙尘,只要轻轻擦拭,依然是那样圣洁闪光。
凌万顷要做这个“擦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