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羊泰来
竹兰也放下了筷子,“是啊,还是青菜米粥好。”
周书仁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今个好不容易下了一场大雨,下午还起了风,现在风也停,我看都不用等到明日了,今天好不容易湿了的地皮,一晚上一定吹干了。”
竹兰喝了热乎的米粥出了一身汗,拿过扇子扇风,“我还想着能多下一场雨呢,谁想到起了风!”
周书仁往媳妇身边凑了凑,分一些扇风凉快凉快,“津州的水源还算充沛些,不过,还是希望别有旱灾。”
竹兰嗯了一声,“昌义被算计了,你怎么看?”
周书仁等丫头们都下去了,起身侧躺在小炕上,“很正常,想往周府安插人,不会只有一次,就像我说的,日后多小心一些就好。”
他真没放心上,这些算计都上不了台面的,只要有心够谨慎就能避开,他的心思都在京城。
竹兰汗消了,拿着扇子给周书仁扇风,“嗯。”
次日的京城,昌廉和容川从翰林院出来,两人脚步顿住了,面前的马车特别熟。
吕公子在身后,因为个子不高被挡住了,“你们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宁绪撩开马车帘子,昌廉和容川上前,“见过宁侯爷。”
吕公子这回看到前面情况了,忙跟着见礼,“宁侯爷。”
宁绪这回见到容川感觉又不同了,容川会喊他爹啊,这喜悦的心情直接挂在脸上,“我正等你们二人,你们先上马车。”
昌廉感觉到宁侯爷看容川的目光有些热啊,“是。”
容川也感觉到了,这几日没见,宁侯爷的态度变了不少,以前对他就很和蔼了,这次感情更外露了。
吕公子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开,感慨道:“周公子和张公子救了国公爷,二人入了宁侯爷的眼了。”
沈扬刚迈出大门就听到这句话,想到自己错失的机会脸黑了几分,对着身旁的施卿道:“一起去喝酒如何?”
施卿觉得天气闷热,他只想早些回府上,“不了,过几日就是成亲的日子,这几日需早些回府。”
沈扬真忘了施卿要成亲了,这娶的还是侯府嫡女,沈扬干笑了一声,他还要准备礼物,这口袋里的银子有些紧了,最近为了拉拢人没少花银子,“等你成亲,我一定到。”
施卿,“好。”
马车上,宁绪开口道:“每年这个月份食楼都有全鱼宴,本候一早就定了,特意请你们两个去吃鱼。”
昌廉有些不争气的想咽口水,食楼啊,京城有名的酒楼,他光听过没吃过,因为贵,太贵了,这食楼前朝就有了,传承也有两百多年了,食楼有不少菜都是独家秘方,尤其做鱼是一绝。
容川有点不自在,从上了马车,宁侯爷一直看着他,有些不习惯,干巴巴的道:“本应该是我们请侯爷才是,怎能让侯爷破费。”
宁绪大手一挥,“本候最多的就是银钱了。”
容川,“……”
他没有接话的想法了,他嫉妒了。
昌廉,“……”
侯爷一副,我穷的只剩银子的模样,他的手有些痒痒,嗯,手有想法了,它有些仇富了。
昌廉和容川对视一眼,明了对方的想法,今个一定要多吃些!
食楼的人很多,都是早早定了位置的。
昌廉跟着宁侯爷下了马车,这还没进食楼就停住了。
二皇子与五皇子两人正要进去,宁绪觉得运气不好,怎么就遇到二皇子了呢?
宁绪上前一步,“二皇子,五皇子也是来吃全鱼宴的?”
张景阳看着周昌廉是从翰林院直接来的,眯着眼睛,一定是宁侯爷亲自去接的,这宁府对周昌廉和张容川还真上心。
张景阳把玩着扇子,“今个还真巧,宁侯爷,你是老五的亲舅舅,这全鱼宴一定会邀请老五一起,侯爷也不差本皇子一个了。”
宁绪无语,他根本没想请张景宏一起吃,可二皇子这么说了,只能认了,“二皇子里面请。”
张景阳心里舒服了,老五帮了他忙,他请客也舍不得预定全鱼宴,现在反过来蹭了全鱼宴,最近的运气不错,全鱼宴啊,宁侯爷真奢侈!
宁绪心情不美丽了,他想借着今个的机会和容川多交流交流感情,老爷子说,这是前期感情的铺垫,免得突然相认太生硬,可他总觉得老爷子别有用心,老爷子没少拉着他传授怎么当爹,传授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睛特别的亮呢!
到了包厢,二皇子和五皇子利索的坐下了,别提多自在了。
昌廉和容川不自在了,多了两位皇子,突然觉得再美味的东西也吃不进去了,二人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宁绪看的心塞,示意掌柜的可以上菜了。
张景阳就是个蹭吃蹭喝,顺便探究下宁府和周府好到什么程度了,没准备开口惹人嫌,这宁侯爷在父皇心里的位置,他不想去挑战。
菜很快上了桌子,生的热的菜色都有,最吸引人的一道菜,鱼片薄如蝉翼,一盘也没多少片。
宁绪拿着公用的筷子利索的给容川夹了一筷子,这一筷子就去了一半,“这鱼只有这个季节有,鱼还不大,整条鱼也就能片几片,还特别的难捕捉,多吃点。”
张景阳和张景宏两人筷子顿在了半空,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容川的身上。
第724章 日子要向前看
容川本来沉浸在长见识中,现在如芒刺在背了,“谢侯爷。”
张景阳收回目光飞快的夹了一筷子,又去了一小半的鱼肉,放到碗里后才将目光放到宁侯爷身上,这态度太不对了。
别看宁侯爷对谁都挺和气的,那只是面具而已,宁侯爷对太子这个亲外甥倒是真,却将自己牢牢的放在臣子的位置上,可对张容川的好,他有些受到惊吓,他恍惚间感到了父爱?
宁绪见容川看他带着疑惑,声音又柔了一些,“别看着,多吃一些。”
张景宏回神了,一看盘子里没几片肉了,夹走了一半,他才不想宁侯爷为何对张容川这么好,他宁愿多吃一些,机会难得,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后,他都许久没来食楼了,以前不将银钱当回事,现在攒银子真不容易!
一顿饭,宁绪没少给容川夹菜,他也不用避讳,他迟早会认了容川,提前做铺垫也好。
回到周府,昌廉没急着回屋子,反而和容川逛起了园子,“宁侯爷对你过于的好了。”
容川默了,三哥说的话含蓄了,这哪里是过于好了,简直太好了,好像对儿子一样,容川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昌廉侧头看着停住脚步的容川,“怎么了?”
容川晃了晃头,这个想法不能有,免得到时候失望,“到时候就知道了,三哥,我喝的有点多,想回去休息了。”
昌廉啊了一声,看着容川离开,随后摸着下巴,难道容川是宁侯爷的孩子?
次日津州,早饭,周老二在主院吃的,周老二等爹娘吃好了,才开口道:“爹,儿子今日启程去礼州,您还有什么要交代儿子的吗?”
周书仁放下擦嘴角的帕子,“你这一路去礼州多留意一些其他州的天气情况,每到一州写一封信回来。”
周老二记下了,“儿子一定多留意天气。”
竹兰见周书仁没别的交代了,才开口道:“你这一路多注意休息,别太急着赶路,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周老二心里暖暖的,以前出门,他是不会主动来主院陪爹娘吃一顿饭再走的,今个还是第一次,感觉特别的好,“娘,儿子记下了。”
竹兰起身将准备好的信和礼盒递给昌义,“上面两个小盒子是给大舅母和二舅母的,下面的盒子是给武春闺女的,你大舅母来信说,小姑娘头发长了能带首饰了,我就挑了一些首饰出来,你到了交给你大舅母。”
周老二笑着,“这杨家的闺女少,都是金贵的。”
竹兰也笑着,“是啊。”
武春的闺女,周家离开礼州时有的,过了年后生的,小姑娘虚岁三岁了,知道带首饰了。
周书仁去了衙门,竹兰亲自送周老二离开的,虽然是轻装走,可也有几辆马车,主要是竹兰带给娘家的,都是一些礼州难见的吃食。
竹兰幽幽的叹气,自从爹娘去世了,这信件就没爹娘在世时候勤了,一般过节来一封,或是她去信了回一封。
赵氏扶着婆婆,“娘,天气热,我们回吧。”
“好。”
赵氏眉头舒展,嘴角含笑,自从相公变了后,她发现日子更顺心了,儿子和女儿的笑容也多了,现在的日子真不错。
回到了主院,竹兰拿起布料继续做衣服,她想给儿子做几个短褂,晚上睡觉穿上,夜里也能舒服一些。
赵氏没急着离开,伸出手帮着分线。
竹兰看了一眼,她知道,赵氏只是单纯的想陪陪她,并不是有事留下的。
赵氏拿过针,“娘,我给你穿线吧!”
“好。”
赵氏很快就穿好了,竹兰笑着,“还是年轻眼神好,我这上了年纪,眼神没以前好了。”
赵氏,“娘,您可不老。”
竹兰接过针,“人啊不服老不行,你可要护好了眼睛,日后也少做一些针线,等到老了就知道了。”
竹兰挺护着自己的眼睛,可蜡烛昏暗的灯光还是伤眼睛。
赵氏笑着,“娘,我现在不绣大件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对了,马家的事明瑞和你说了吧。”
赵氏点头,“说了。”
“今个你正好在,我也给你交个底,玉霜的亲事不急,我会仔细给玉霜相看,这亲事是一辈子的大事,女子一辈子不容易,你我同为女子,嫁人如再次投胎,好的婆家享福一辈子,玉霜的亲自要慎重。”
赵氏想到自己在周家过的日子,她为以前存过的心思羞愧,“娘,儿媳。”
“昌忠说衣服上想有小马,我给他绣一个,这线有些多,你帮我挑出来。”
赵氏明白婆婆不想继续谈下去,意思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后的日子向前看!
下午,皇上与宁绪在御花园亭子里下棋,皇上眼看着要输了,突然来了一句,“听说,你昨个带容川吃了全鱼宴?还一直给容川夹菜?”
宁绪就知道皇上召见他一定是为了这事,他感觉到了酸味,虽然心里很爽,可也不敢露出来,“臣只是做些铺垫,等待时机。”
皇上嗯了一声,“该你了。”
宁绪看着棋盘,他不敢赢了,“臣下好了。”
皇上看着又活了的棋盘,心里哼了一声,在他儿子面前刷好感,还想赢他,做梦吧!
宁绪见皇上下子毫不留情,有些无奈了,他觉得,日后皇上一定会时常欺负他!
津州,周书仁到了衙门,汪老大人已经灌了不少凉茶了,周书仁皱着眉,“一大早上喝这么多凉茶,你的胃能受得了?”
汪苣精神不高,“谁让这天气热,好多年没这么热的天了,上次下的雨也没降下温。”
周书仁看着汪苣,他本来不太热,现在也觉得热了,“你赶紧去忙你的。”
汪苣不想动,周大人的屋子比较凉快,“大人,这天气要是一直不下雨,您进京可就要推后了。”
周书仁默了,其实京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就知道跟天气有关系了,皇上是怕津州出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