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羊泰来
雪晗热的不舒服，“我就是怀孕才更热，一动就出汗，娘，爹的生日还过吗？”
竹兰放下扇子，“我和你爹商量了，今年的生日不过了，第一是今年咱家多宰，第二天气太反常了，皇上和太子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所以不办了。”
雪晗皱着脸，“侯府的庄园和田地都靠人力去浇水，这要不是春季的雨水大，积了一些水，现在浇田地的水都不够。”
就算是如此，河里的水位也降了一些。
竹兰自然知道，自己也有不少的田地，“我已经让你大哥去找人看水脉打水井，你也安排下去吧。”
雪晗记下了，“嗯。”
宫内，周书仁坐在桌子前算账，明知道天气反常，他不是干等着的性子，所以要将打井用的银钱，购买粮食的银钱算出来。
他后悔啊，只记得历史上有小冰河，旱灾什么真没记住过，唯一记住的就是近代的三年了。
皇上看着各地的送上来的折子，东北方向也却雨水，但是情况比京城好，东北近几日已经下了两场，主要的位置在京城和西北方向一代，南方前些日子雨停了，可这七天，天跟漏了一样，大雨就没断过，与被北方持续升温正好相反。
周书仁将算好的银子数额递给皇上和太子，“这是尽量节省成本的数额，臣还要留着银子应对南方河坝决堤的可能。”
说到这里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重新修建的堤坝，南方的雨就不停了，他也看了不少南方送上来的折子，好不容易春雨停了被子干了，结果又下起了大雨，被子衣服都是湿的，医馆挤满了病患。
周书仁还能回忆当初看电视看到的旱灾水灾情况，现代的科技多发达啊，可在自然面前依旧渺小。
古代可没有现代的手段，他想想不到南方医馆的场景，心却依旧揪着，就怕爆发大面积的瘟疫，今年真是糟心的一年。
皇上看过数额，“这笔银子不用走国库，这笔银子走朕的私库。”
他这些年，因为施卿送上门的产业，加上海贸兴起，这些产业很受外国人喜欢，这些年入账不少，所以他才有底气去修建荣园。
现在除去给小儿子的银子，这一次拿银子，他的私库没银子了。
周书仁瞄了一眼自己算的数额，没写错，皇上还真有银子啊，这可是六十万两银子！
打井没多少银子，人力可以每个乡出人力，然后出银子帮忙打井。
六十万两的花费主要是粮食，这一次是用商队在各国买粮食回来，由海军护送。
周书仁想到瘟疫，“那这笔银子臣想分几部分用。”
皇上欣慰周书仁心怀百姓，这个时候不藏私，“说。”
周书仁道：“一部分臣想像各国商队购买药材，第二部 分，臣想组织一些民间的大夫，第三部分则是作为这些大夫的俸禄。”
太子凑近一些，“周大人能解释下吗？”
周书仁道：“南方，臣怕南方持续降雨会爆发瘟疫，现在南方的医馆就挤满了病人，臣记得前朝后期就曾爆发过大瘟疫，一死就死一座城，所以臣想将药材准备，避免无药可用的情况。”
太子和皇上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更关注的是京城一代的旱情，南方每年都有雨季，哪怕有大雨，轻重缓急，南方就靠后了。
皇上语气有些急，“找出南方的折子。”
太子很快就找了出来，还真找到了折子上写着南方各地的病情。
皇上看着周书仁，“你只看过一遍能看到重点记下，朕很欣慰，书仁继续说。”
周书仁继续道：“民间的大夫也有传承久医术好的，太医院的太医到底有限，臣觉得可以收拢民间的大夫为朝廷所用，他们依旧可以经营以前的医馆，但是朝廷要用人的时候，他们要统一调配，最后俸禄就是给他们的，只有考试过的大夫，每个月都会有俸禄可拿，而且一年会有一次考试，考核没过的收回俸禄。”
皇上和太子听的很认真，皇上掌握着天下，太子代管朝政，看的更广。
周书仁见皇上看着他，“这些大夫考试会根据名次，朝廷颁发牌匾，只要得到前几名，还可得到朝廷的补助，更能进入太医院学习。”
太子眼睛闪烁着光亮，“这样既掌握了全国的大夫，日后有需要大夫，朝廷能够有可用之人，而且考核和学习，能让这些民间大夫不断的专研医术，提高医术，好想法，好想法。”
皇上想得更多，如果真的办成了，皇家对百姓的了解更直观，能避免各地官员谎报的情况，朝廷付出的并不多。
周书仁和媳妇是没办法，古代太注重传承了，师父和徒弟如亲子，他更希望得医院，可惜不行，为了避免最后争权分派，不如这样更合适，医院依旧是各人的，好管理，避免纷争。
皇上示意太子将刚才听的整理出来，随后笑着道：“书仁的脑袋真是宝贝。”
周书仁心虚，这个想法是他和媳妇讨论出来的，并不是他自己想的，“臣当之有愧。”
他有媳妇这个外挂，别人可没有！
皇上道：“这笔银子的用处朕准了。”
周书仁抽了下嘴角，“皇上，臣是户部侍郎，臣拿银子合适，办事就不合适了。”
他可不想给自己加担子，也不想继续出风头，现在的他越出风头越危险，低调，低调，而且大学士们越来越看他不顺眼了。
皇上心里遗憾，周书仁有大才，只是现在户部更需要他，“你的功绩朕不会忘记，朕都记下。”
周书仁这回没觉得亏，这一回不是为了换好处的，他不想见到遍地尸骨，不想听到亡魂的哭泣，这一次他们夫妻只为百姓！
第1087章 诈他
周书仁对皇上深深一拜，“皇上，建朝初期曾有过旱灾，臣的家乡影响小，但是臣的儿媳妇却亲身经历过旱灾，臣也应对过雪灾，臣清楚大灾面前最苦的是百姓，臣这个人的确有小心思，但更多的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能护住妻儿，大灾面前，臣不为了功绩。”
皇上觉得自己看透了周书仁，今日才发现，他并未看透过，这一次周书仁真的不求功，其实自从天气反常开始，周书仁就一直算着银子，也愿意进宫了，时不时就念叨粮食，念叨预防。
他听的多了，自然更上心，以前会预防吗，不会，雪灾后，他才认真看待预防的措施。
皇上亲自扶起周书仁，“你不要功绩，可你做的却可能在将来挽救很多的生命，朕有书仁是朕之幸事，朝廷有爱卿是百姓的福音。”
周书仁呆了下，他真没皇上说的伟大，“皇上，臣当不起。”
皇上拍了拍周书仁，“当得起，当得起。”
他要将回忆录中关于周书仁拍马屁的折子删了，这样流芳千古的能臣，不该让他调侃，惹后世议论。
太子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周书仁，周书仁感觉到了，心里拔凉拔凉的，别这么看他了，真的，他很慌！
晚上，周书仁回来说了宫内的事，竹兰呼出口气，“日后无论什么地方需要大夫，朝廷都能有能力应对了。”
周书仁觉得只有回到家才能轻松，“我希望别爆发洪水，现在江南折子上病情还能控制，真爆发了洪水，情况太糟糕了。”
竹兰，“很早以前就有防范的措施记录，我们能做这些已经够了。”
周书仁心里十分的感慨，“因为身份的不同，我现在多说一些话，多想几个办法就能救很多的人，如果我依旧窝在村子，我只能救自家，也可能连自家都救不了。”
竹兰明白周书仁心里的感受，握着丈夫的手，“我们没白活这一回。”
周书仁脸上有了笑模样，“对，没白活。”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又得到了升华，灵魂上的。
周书仁突然抱紧媳妇，“我来到这里成长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他这些年也再自我成长着，更感谢身边有妻子，如果没有妻子的影响，他不会成长到今天的样子。
竹兰被抱的懵了，听到丈夫的话，勾着嘴角，“我也是，我们共同进步。”
次日，明云几个休沐，天气有些热，几个孩子也没在家里。
周老大带着家里的几个小子去城外的田地了，竹兰等大儿子带孩子们走了，她才知道的。
李氏心疼儿子，“娘，相公带明云几个去挑水浇田，我说他，他嘴上应着，结果还是带孩子们走了。”
“老大是想用自己的办法教育家里的几个孩子，你也别惦记了，老大有分寸。”
李氏拧着眉头，“娘，明云几个明日还要去书院，这真累到了，明日怎么办？”
竹兰理解李氏的想法，母亲都心疼儿子，“明日真起不来那就请假，不过，老大教育孩子，你可不许插手。”
李氏一听婆婆的话，知道婆婆是支持相公的，“娘，我记下了。”
城外，周家的马车到了田地，地里的冒头的秧苗没有多少精神，反常的高温地里缺水。
周老大带着孩子们下马车，“这块地就是我们今日的活，浇完了才能回去。”
明云几个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明云利索的拿过水桶，“爹，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今日您不用干活。”
家里的地都是爹负责，这些日子爹瘦了许多，本来手养的富贵了，现在又出了茧子！
周老大心里急，哪怕家里的银钱不少，可地里庄家不好，他吃不好睡不好，“你别管我了，你看好你弟弟们。”
这块地附近是有河的，河水下降了一些，明云几个每日都会锻炼，力气还是有的，尤其是明腾力气最大。
半个时辰后，最能闹腾的明腾也蔫了，腰特别的疼，胳膊洒水洒的也有些酸，步伐慢了下来。
明云这个大哥一直撑着，明瑞最弱了，明瑞已经抱着水桶降温休息。
周老大看着孩子们浑身是汗狼狈的样子，笑着，“现在知道农民的辛苦了吧，咱们家以前种地，你们也要体验体验，我懂得不多，但是知道，你们爷爷是好官，你们要向你们爷爷学。”
明云直着腰，他很少听爹说这么多道理，在家的时候，爹面对他很少开口，突然笑了，爹自信了，也从爷爷奶奶的教导中悟出了自己的道理。
户部，周书仁觉得齐王殿下的茶不好喝，本以为就齐王一人，结果带了楚王，周书仁迈入包厢的脚又缩了回来，“臣才想起来，户部还有事。”
只是没跑两步被抓了回来，周书仁面无表情的。
楚王收回手，干笑着，“周大人，你跑的够快的。”
周书仁干巴巴的，“没有楚王殿下快。”
楚王余光看着齐王，齐王翻白眼，他只答应今日帮着请出周书仁，没有帮着说话。
楚王咳嗽一声，“周日大人走后，父皇叫本王进了宫，想来大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周书仁了然，收拢大夫的差事落在了楚王的身上，疑惑的看了一眼齐王，他以为会落在齐王的身上，随后又一想，齐王身上还有差事，哪怕齐王对太子俯首称臣，还是要讲究平衡。
周书仁又看着楚王，能拿到这么好的差事，楚王也放下不甘了？
楚王继续道：“父皇让本王又不懂的地方可以询问周大人，大人，您看看这个。”
周书仁心里爽，以前楚王没少针对他，现在都用上您了，拿过折子，这是太子将昨日他的话整理了，疑惑的看着楚王，“这不是写的听清楚？”
楚王笑了，“所以果然是周大人提的。”
周书仁，“……”
诈他啊，刚才楚王太自然了，加上齐王在，他真没想过楚王诈他，该说不愧是皇上的种？
齐王咳嗽一声，“大人，其实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到是你说的，如果是太子，太子不会写下来，只会说个大概而已。”
周书仁呵呵一声，“原来齐王和几位殿下如此了解太子殿下。”
楚王想说，知己知彼才能，咳，所以对太子的一些习惯还是了解的。
第1088章 痕迹
一转眼就是半个月，虽然京城附近依旧没下雨，但是水井打的很顺利，太子怕下边的官员糊弄朝廷贪墨打井的银子不打井，有旱情的州都派了人监督打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