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羊泰来
皇上大有开杀戒的意思，京城的世家近来十分的低调，京城玩闹的纨绔都没了，京郊的马场等地生意惨淡。
周侯府，竹兰接待了冯氏，冯氏本该比她小一辈，谁让人家闺女要嫁给她儿子，成了平辈的。
冯氏带了不少的果子，“老家送进京的，给夫人和侯爷尝尝鲜。”
竹兰老了格外喜欢喝果汁，在古代是奢侈的，古代的蜂蜜水果都不便宜，她还得到过进贡的蜂蜜。
竹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冯氏见夫人真心喜欢，心里开心，她知道周侯府是好的，真接触才明白有多好，高门嫁女的苦太多，娘家不受尊重，有的时候连下人都敢给眼色等等。
她来周侯府得到的只有尊重，不需要讨好，正常交谈就好，心里舒服！
竹兰问，“怎么没带馨怡来？”
冯氏回着，“她前日淋了雨，正吃着汤药就没带她过来。”
“病了，现在可好一些了？”
“好多了，她还是年纪小贪玩。”
竹兰笑着，“都不大，年纪小爱玩挺好，等成家想玩都没机会。”
冯氏眼角的褶子更深了，“您说的是。”
都说周侯夫人疼爱儿媳妇，还是闺女有福气。
冯氏又道：“最近家中来往的人多，哎，老爷最近眉头一直锁着，这额头的皱纹都多了。”
竹兰明了，一些人为了活私下奔走，有求周侯府帮说好话，有的威逼利诱捏软柿子，周侯府不怕得罪人拒绝，卫家不行。
竹兰道：“最近还是小心些的好，没事尽量少出城，你们好，卫大人才能安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活命的面前，侯府姻亲不能镇住所有人，总有人想铤而走险。
尤其是清楚皇上的心思，想活命的人会想很多法子，反正不是诛九族的大错，他们会忌讳不该惹的人，而没靠山的可不怕，有罪在身败了多一条罪也不算多。
冯氏脸白了，老爷最近没少叮嘱她小心，“我记下了。”
竹兰又笑道：“现在的京城不是十几年前了，在京城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凶，除非真疯了。”
冯氏心安了不少，京城的治安的确好。
竹兰也准备了回礼，因馨怡病了，还准了一些药材。
户部，周书仁看着装订好的新账册，整整五箱，“不错。”
邱延一脸的麻木，“会不会太多了？”
这要抄多少的家？记录多少产业？
“就怕到时候你嫌准备的少。”
朝廷每年给修路的银子，一年看着不多，架不住年头多，而且重头戏是商贾捐的银子，全国太大了，南边富余的不仅仅是州城，有些县城也富的流油，尤其是一些需要进贡的地方，商贾巨富。
他已经能想到国库充盈了，果然发家靠抄家一夜暴富。
邱延头皮发麻，“这些人怎么就不愿意过好日子呢！”
“因为贪婪。”
邱延动了动嘴，“银子的确是好东西。”
周书仁赞同，“你去忙吧。”
没一会太子来了，周书仁意外，“太子怎么来户部？”
太子怀里抱着两本折子，“大人要不要看看？”
周书仁瞄了一眼，哦，兵部的折子，“臣并不想看。”
太子心道早知道不问了，将折子递过去，“大人请看。”
周书仁，“……”
所以为什么问他？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兵部的折子送来户部，没有别的目的，全是要银子的，果然，周书仁看过后瞪眼，“换铠甲？”
太子点头，“距离大战结束几年，用的铠甲一直没更换过，有的的确该更换了。”
周书仁合上折子，心痛的无法呼吸了，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最近几年给兵部的银钱偏重棉衣等用度方面，铠甲一直将就用着，没办法，国库的银子有限。
现在一看户部要发，兵部明知皇上心情不好，也硬着头皮送折子。
太子清了清嗓子，“并不是全换。”
周书仁抬眼，“卖了臣也拿不出全换的银钱。”
除非国家不过了，他真是太难了。
太子笑着，“卖了谁都不能卖了您。”
周书仁不觉得高兴，“抄家的银子要拿出来一部分修河坝。”
他还想在缺水的州修建水库，尽量减少旱灾的危害，以前是没多余的银子，银子每一文都要精打细算，现在银子好不容易富余了，心痛！
太子在户部待了不少时日，知道户部的精打细算，“辛苦侯爷了。”
周书仁瞄着折子，他的确辛苦。
太子又坐了一会问了他的不解的问题，周书仁没藏私讲了，太子疑惑了，这一回太痛快。
周书仁心道，反正我要教导你儿子，为了日后太子接受的快，多讲解一些方便日后。
下衙门翰林院，顾昇看着卓古瑜身边的人，一脸的淡漠，自从国公府捐了半数产业，震惊过后卓古瑜身边多了不少人。
顾昇还能感觉到有人看向卓古瑜的目光变了，以前卓古瑜很大方，只觉得国公府富贵，现在见识到国公府的家底，认为卓古瑜小气，人心啊！
卓古瑜心里不耐烦，脸上的笑容没变，还要耐着性子交谈。
昌智走到顾昇身边，“一起走？”
顾昇，“大人？”
“我送你一程。”
顾昇道：“我要和大哥说一声。”
“嗯。”
等顾彦赶着马车来，说了情况，顾彦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
昌智带着顾昇先去喝茶，昌智看出顾昇有些心不在焉，“想何事？”
顾昇将所想说了，“卓大人好像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昌智，“他只是融入了官场。”
顾昇听后笑了，“大人说得对。”
卓古瑜有野心，他没有，所以会发现卓大人的明显变化。
昌智摸了摸茶杯，“最近关注你的人不少。”
这才是他找顾昇喝茶的原因，最近顾昇时常进宫，出来时候的轻松，有心人看在眼里，顾昇与吴公子交好，卓古瑜再也压不住顾昇的光芒，哪里还在乎顾昇的名声，何况顾昇家底攒的差不多，已经很少卖画了。
第1724章 郑家
昌智长时间的沉默让顾昇有些忐忑，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脸上差点要稳不住了。
顾昇捏着茶杯，“下官不清楚。”
昌智点头表示相信，这小子听了他的提点，不说不听不问，的确没察觉到，“听说你攒够了家底？”
顾昇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小激动，“是，田地和铺子足够了，下官的花销够用，还能攒下一些。”
他的大头花销是画纸和染料，吃食方面反而不那么讲究，一碗面也是一顿饭，没奢侈的顿顿鱼肉。
昌智抬眼，“这是攒够娶妻的家底？”
顾昇小激动没了，看要娶谁了，门当户对的够了，小官吏富余的不多，他在小官吏中家底算是不错的，奢望县主就不够看了，有些小泄气，“小官今年画的画没怎么卖，想多卖几幅画。”
昌智勾着嘴角，“我认识的人多，帮你介绍。”
顾昇，“谢大人。”
昌智笑容更深了，“你最近要小心谨慎，别有目的的太多。”
顾昇正色，“是。”
又过了几日，陆大人的案子结了，有名册在，审讯的很顺利，各州涉案人员押送进京，京城也开始了抄家行动。
周书仁得了旨意，亲自去了陆大人家，陆大人的府邸一直被官兵围着，今日抄家老弱妇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
说真的，周书仁很不喜欢过来，他不喜欢一人犯错牵连全族，太上皇还在的时候，他试探的感慨过，太上皇当时犀利的眼神，他一直都记得，再也没提过。
陆大人的家眷并没有哭闹，可能已经哭干了眼泪，女眷木然的等待未来的命运，留在家里的男孩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五岁，其他的成年男子都在大牢。
周书仁看向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们瑟瑟发抖，陆大人因修路爬的很快，一路风光无限，现在打入了尘埃。
张景宏道：“尚书大人。”
周书仁，“我们进去看看。”
张景宏应了一声，他对抄家流放没什么感觉，享受身份带来的富贵，败落就要承受一切很公平，就如他是前朝皇族，身份的制约抹不掉。
他又是幸运的，目前来看，皇上对他很宽容，上次他见到太子，太子还问他儿子的课业，这是信号，意味着他儿子能科举，当日他喝多了抱着媳妇哭了小半宿。
陆大人知道逃不掉，密室交代的清楚，还将另一处别院交代了。
周书仁到的时候，一箱子一箱子的银钱抬了出来。
张景宏，“真敢贪。”
周书仁嗤笑一声，“贪念是填不平的。”
张景宏哼了一声，“都是带血的银子，如果发了洪水死伤无数，他们下地狱都不够还的。”
周书仁心道，你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心也是黑的。
张景宏又道：“皇上还是开恩了，全族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