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知何
陆雨昭那叫一个受伤啊,顾昀更是憋闷。他感到深深的内涵,这老太太是不是在内涵他不行?
顾昀又休假在家,躲也躲不过。
两个人喝了几天,身体里憋火得很,气血翻涌,陆雨昭觉得自己再喝下去要流鼻血了。
顾春吟还要跑来拱火,嘲讽顾昀。
“欸,你是不是不行啊?顺其自然吧,别逼自己。”
顾昀恨不得把她胖揍一顿,最后还是扔出去了事。
关上门,陆雨昭趴在榻上无情嘲笑,当复读机,“你是不是不行啊?”
笑着,笑着,悲从中来。
陆雨昭真的流鼻血了。
她连忙捂住鼻子,窘迫不已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别看我!!快给我拿毛巾!!”陆雨昭欲哭无泪。
顾昀唇角轻扬,拽了毛巾走近陆雨昭,一手按住她的脑袋。
“别乱动。”声调里难掩欠揍的揶揄笑意。
“不准笑!!!”陆雨昭怒吼。
“叫你别动了。”
“啪”地一下,温热的毛巾覆盖满脸,接着,顾昀轻轻擦拭起来。
陆雨昭懒得挣扎了,这画面想象一下就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我自己来。”她鼻子里含糊说。
“看起来,你也一身火泻不出来啊。”顾昀给她擦着脸,这时候不忘调侃。
陆雨昭又悲伤了,“……”
岁微送进来铜盆,陆雨昭洗完脸,瘫在坐塌上怀疑人生。
半晌,她突然跳起来,“等等,什么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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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啊,什么叫也?”
陆雨昭自以为抓住了他话里的披露,得意洋洋找顾昀反唇相讥。
顾昀懒洋洋地应着,“我也不行啊。”
陆雨昭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怒了,“你才不行!”
“嗯哼。”顾昀学她。
那狠起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的坦然样子,陆雨噎住,表示无语。
看来和顾昀互相伤害这件事上,她永远斗不过顾昀,回旋镖还是镖回了她身上。
她跨过顾昀的身体,掀开被子上床,身体转一边,生起闷气。
顾昀捏了一把陆雨昭手臂上的肉,陆雨昭大力扯开;把她往怀里揽,如往常一样抱着挨着一起睡觉,陆雨昭死活不过来,仿佛长在床角似的。他这才发现不大对劲。
“恼了?”顾昀凑过去问。
陆雨昭气哼哼,“没有。”
她其实也不是生顾昀的气,就是自己和自己较劲,为什么没生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不过顾昀!
顾昀静默片刻。
“对不起。”他撑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去瞅她,很认真的自我批评道,“你行,是我不行?嗯,对,我不行。只有我不行。”
这人用还是那种道歉的真诚语调说出来的,呵呵,你以为你很幽默?
陆雨昭很想忍住不笑,认真地生会儿气。
然而……
救命,她还真吃这套。
“噗——”她破功,掀开被子兜头蒙住,闷声憋笑。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顾昀笑起来,瞬间卸下紧张。
他掀开被子,把陆雨昭捞抱在身上,“来,咬一口,解解气。”
“我没生气。”陆雨昭笑够了,抹着眼泪说。
“嗯,生气也没事。你要觉得我错了,怎么生气都行,骂我打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顾昀突然认真。
低沉音调,响在头顶,陆雨昭愣了愣。
干嘛啊?真是的。
女人甩开被子仆身而起,把顾昀压在身下。
陆雨昭把他的双手按在头顶,用流氓地痞的轻佻声调,自爆式地放狠话:“对,老娘就是火泄不出来,今晚上就把你吃了。”
换顾昀愣住。
片刻,他胸腔无声起伏,眯着眼笑起来,“夫人在玩什么呢?”
“玩你!”陆雨昭恶狠狠地补充设定,“你是我千辛万苦绑回来的……压寨夫人。”
“敢质疑我?今晚上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小乖乖别动,我会温柔的。”
扮演恶霸的女人面色潮红,低下头吻住他微凉的唇,封缄含糊低语。
“……我会对你好的。”
“嗯。”顾昀缓缓闭上了眼,双手从头顶放下,悄无声息掐上她骨肉匀称的腰。
……
陆雨昭以为都是第一次,谁也别瞧不起谁。
按道理她虚长了顾昀几岁(按现世年纪讲),看过的爱情指导片比他多,她自告奋勇承担起主导的责任。
谁知道这小崽子……
稀里糊涂,她躺在杂乱的被褥间,也不知道局势怎么反转的。
呼吸灼烫,空气都是湿热的,粘稠,令人神魂目眩。
陆雨昭咬住男人肩胛,细声呜咽,“呜呜,轻、轻点……”
嗯,虚张声势她挺会,其实怂得不行。
“行吗?”顾昀眉梢轻扬,滚烫指尖缓缓摩挲她的耳骨,轻佻的语调仿佛说着骚话询问满意度的小白脸。
陆雨昭的意识像浆糊,双颊耳廓潮红,哼哼唧唧。
顾昀伏低身体,动作不急不徐。高挺鼻尖亲昵扫过她的脸颊,捋开她湿透的额发。
“夫人,我行吗?”他一字一顿地在她耳畔轻问。
第79章 饮屠苏与胶牙饧 烟火除夕夜
腊月无声过去, 除夕到了。
除夕的清晨是忙碌的,辞旧迎新,阖家上下都在大扫除。要为一年当中的最后一天画上圆满句号, 并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仆人婢子们洒扫门庭, 除尘秽, 整个顾宅都被调动起来,这早晨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陆雨昭也没闲着,大宅门口换门神,挂钟馗;自家小院门口也得钉桃符,贴春牌。
“诶,歪了, 歪了!”
顾昀拿着锤头叮里哐当,陆雨昭在背后胡乱指挥。
顾昀离远了些看, “哪儿歪了?”
“哦,好像是没歪。”陆雨昭歪着头来回端详。
写着“神荼”、“郁垒”二神大名于桃木板, 悬于门首, 即为钉桃符。桃木避邪驱鬼,钉桃符自有压邪灭祸之意。
阿宽替自家郎君鸣不平, “娘子不过在戏弄郎君!”
岁微哼声,“就是贴歪了, 你眼神不好不要说话!”
陆雨昭嚯嚯直笑。
顾昀放下锤头,无奈耸肩,“出去看看大傩仪?”
每逢除夕, 禁中都要举行这种驱祟压邪的仪式, 也称埋祟。
皇城司班直、教坊使、亦有禁军中人等若干, 会集体扮上在这一天演傩戏, 自禁中出发, 一路出南熏门,转而至龙池湾,仪式这才作罢。
刚一出门就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来大傩仪的队伍正巧路经他们家宅门前。顾春吟哇哇乱叫,一头扎进人群中凑热闹。
实在是热闹,陆雨昭也不由快步往前去。
围观的群众太多,浩浩汤汤的长队寸步挪行,执金枪、舞长戟的,戴面具的、穿着颜色鲜艳夸张的衣服的,扮演着钟馗、判官、神尉、灶神、五方鬼使等各路神鬼,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一路往前。
顾春吟跟了一路,御街快走到头,顾昀才把她逮回。
“回去了。”
顾小妹不大乐意地撇撇嘴,不敢造次,恋恋不舍往回走。
“出了南熏门,埋祟才算完成吗?”顾春吟问。
“到龙池湾才算。”顾昀答。
“呜呜,看不成了。”顾春吟叹了口气,然后捂住了肚子,“肚子饿了。”
“那正好回去吃好吃的,今天除夕,家里备了不少东西。”陆雨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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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不久,碰着从禁中回来的顾父和顾晖。顾父喊住他俩儿,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屠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