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叶昙
朱问萍觉得她问的真怪,但还是道:“当然很好的,虽然她表姐是在华北那边,但以前每年寒暑假都会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她性格好,跟谁都相处得不错。”
林溪“哦”一声,然后就收了笑容,看着朱问萍很认真道:“那可能就不行了。我那边房子虽然还有空,但恐怕是不能租给她的。”
朱问萍:???
客厅其他人喝茶的停止了喝茶,吃瓜子的停止了吃瓜子,目光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就连在壁柜前收拾东西的秋婶都停止了动作。
这???
朱问萍脸上的笑容都端不住,道:“小溪?”
林溪就道:“朱姨,我这里有一盘磁带,今天早上从我同学那里拿过来的,您有兴趣听听吧?”
朱问萍面色不好。
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谁有兴趣听你的什么磁带!
可林溪说完,却不理会她,低头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随身听。
……林溪前世还是小学的时候用过随身听,但这会儿却觉得这玩意儿真的很好用,感谢科技的发展!刚来时商场里还找不到呢!
她摁下播放键,里面就清晰地传出来一个声音道:“……我家里根本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我二哥本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但过去十几年两家都是默认了的,可是我二哥去了新安,就住在她家,你也看见了,她长得什么样,最后我二哥甚至没有跟家里说,直接就跟她领证结婚了……”
众人:……
众人面色那叫一个震惊!
梁雪婷一下子跳了起来,直接就冲到林溪面前去拍打林溪手上的随身听,林溪起身让开她,也顺手按下了暂停键。
她冲着扑到沙发上双面涨红,瞪着她像是要喷火的梁雪婷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对着外面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这种话来,最后别人拿这种东西攻击我,现在都已经进了看守所了,我没生气,你倒是生气成这样?谁惯的你这样啊?”
“你卑鄙!你找人故意套我的话,还录音!你这个人真是卑鄙无耻,难怪所有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
“雪婷!”
“啊!”
朱问萍听梁雪婷越说越难听,震惊过后一把拉住她,可同一时间,林溪却直接拿了桌上一杯茶水泼到了梁雪婷的脸上,水还热着,里面满是茶叶,水滚下来,茶叶却糊了梁雪婷一脸,梁雪婷都被泼懵了。
朱问萍就站在她后面伸了手拉她,同样也没有幸免,手上,昂贵精致的羊毛衫上,都泼了茶水。
梁雪婷从被泼的刺激中反应过来,甩开她妈就要往林溪那边扑过去,这回却是被她哥梁恒轩一把拖住了。
梁恒轩可没他妈那么温柔,抓住她她半点也挣脱不开。
“砰”得一声,梁老将军一拳击在了茶几上,喝道:“都给我住手!”
梁雪婷这才冷静下来,然后趁梁恒轩被梁老将军这一喝愣怔期间一把甩开抓着她的手,转身就扑到了她妈怀里,捂着脸“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梁肇成站起了身,他走过去拉了林溪的手,然后回头看向面色铁青的梁老将军,道:“看来这饭是吃不下去了,我们就先走了。”
林溪却是从随身听里拿出了那个录音带,走到后面放到了桌上,道:“刚刚只放了一句,你们想要听完整的就在这里听吧。”
说完她看向朱问萍,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不能将房子租给你的侄女了,她是你的侄女,是梁姑娘的表姐,感情深厚,梁姑娘对我满怀恶意和不满,能在外面随便一个人那里用各种语言污蔑诋毁我,想来也会影响到她的表姐,我不希望引进这样一个人到我身边,各种窥探我的生活,然后歪曲捏造,在外面各种诋毁我。”
“不,小溪……”
朱问萍张口结舌,她想解释什么,可怀里“呜呜”哭的女儿,还有桌上那录音带,却又让她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林溪说完却已经不再理她。
她转头看向了一旁手抓着抹布,紧抿着唇露出两道深深法令纹的秋婶,道:“秋婶,您也不必这样看着我了,从我第一次到这里,您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阴阳怪气我,想来在外面也没少说那些话,说不定梁姑娘也是受你的影响吧?我知道您是看不惯我,可是您到底是凭什么看不惯我呢?我又凭什么要看你的脸色呢?我从小到大,可从来都不是看别人脸色的性子,我告诉你,我五岁的时候……”
五岁的时候她还是乐溪呢。
这话可不好说,她只好一转弯,道,“那时候,已经没人敢给我脸色看了。”
她说完不管那脸拉的老长的秋婶,转头再看向梁老将军,冲他略鞠了一躬,道:“抱歉了,爸,我们先回去了。这里的恶意太厚太重,她们还从不以为意,想必是这几十年已经习惯了,拿这样的恶意和苛刻对人,却还自认为能继续用那层家庭的关系要求别人……我一想到肇成从小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受到的桎梏,就难受得像要窒息。我们先走了。”
她说完就将手放到了他手里,转身一起走了。
留下一室的狼藉和寂静。
出了那栋楼,她才转头看他,对他道:“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像刺猬一样。”
他这样的性子,怕是不屑把那些东西剖开来,跟那些人掰扯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低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像是能把她溺死,他问她:“五岁的时候怎么了?”
林溪就不好意思笑出来,笑完却又有些伤感,低声道:“我小时候住在外婆家的,可是五岁的时候外公外婆出意外去世,就只有保姆照顾我了,时间长了,保姆就对我越来越敷衍,我不满,就私下刻薄我,还恐吓我不许我乱说话,然后我就在我妈总算出现的时候跟她正面刚了,我还留了好多证据呢。”
五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这些了。
梁肇成的脸却是一下子黑了。
林溪拽了拽他,道:“没事,那时我妈也很伤心,其实我还好,除了小时候没陪伴我,她一直对我很尊重,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总是选择相信我,听我说话,给我最大的信任,哪怕……哪怕她明知道我骗了她。”
说到这里她笑了出来。
她妈哪里不知道她骗了她,但还是选择跟她平等地交流,让自己信赖她。
小时候有伤心的时候,长大了却觉得也挺好。
“走吧。”
林溪笑道,“我们回家吃饭,吴婶说今天叫乐姨一起吃饭,我们回去还能赶上。”
林家。
林家这会儿是真的热闹,不止有乐明思,还有乐以蔓,就连王然,赵忆雪和孙明明都在。
乐以蔓也放寒假了,她回家之前先来看看姑姑,打算陪乐明思住两天再回去,吴婶叫她们过来吃饭,几个人正在林家客厅里说话。
许丹都已经进了看守所,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然跟说书一样把这事跟大家一说,大家听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王然道:“你们不知道,今天一大清早,周芸芸她妈就跑了过来我们宿舍,要逼着周芸芸去派出所顶罪呢,幸亏昨天侯老师也担心这个,没让周芸芸回宿舍,就住在了侯老师家,我们心里不忿,就跟她说,昨天周芸芸好像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就神色不对,然后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吧,让她出去找,她还拖着我们要我们一起去找,我们才懒得理她。”
林溪跟梁肇成回来的时候家里正说的热火朝天。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打发她走的?”
林溪跟梁肇成回来,都没人顾得上招呼他们。
吴婶追问,愤愤道,“这种女人,就该她着急着急,没见过这么当妈的,自己的女儿不心疼,竟然推着她替别人顶罪!”
“没有,周芸芸自己回来了,”
王然说到这里又是不忿,道,“她一见到周芸芸,一点没关心她,当着侯老师的面就要拖着她去警局,还说什么做了坏事就得自己认,恶心死人了。”
“天,最后不会真去了吧?”
吴婶愤怒道,“这世上怎么有这种心狠的妈?虎毒还不食子呢。”
“没有,”
王然“嗤”得一声,道,“拉扯了一会儿,周芸芸她爸就过来了,这才一天时间,不知道怎么就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拉了她妈,说‘这事可能真不是芸芸做的,咱们还是查清楚再说,这里有侯老师在呢’,然后她妈还说‘这怎么能成,这怎么能成’,然后就被她爸拖走了,莫名其妙的。”
第140章 你还是得有本事才行
周父为什么会变脸呢?
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许家出事了。
昨天晚上周芸芸挂了他电话他还非常恼怒,但想到逼她去给许丹顶罪,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一点愧疚,所以恼怒了一阵也就算了,只是怕周芸芸今天早上自己不肯去派出所,他今天早上院里有个会,不能过来,就特地让周母过来,叮嘱她务必要带周芸芸去派出所。
结果今天一早他去了单位,连屁股都还没坐稳呢,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他觉着奇怪,一问才知道竟然是许副院长被立案审查了,大惊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跟以前老院长的死有关。
想到昨晚上许丹妈还打电话让他带女儿去派出所给许丹去顶罪,顿时一阵冷汗下来,连会都顾不上开了,拖了个人紧急告假,直接奔去了学校,好在老婆还没把女儿拽去,忙给侯老师陪了笑脸,拖了老婆走。
周母被她拖着离开,一出了宿舍楼就跟他嚷:“好好的,你又拖我做什么?不会是你又变卦了吧?你不是说只要芸芸替他们家许丹认了这个罪,他们就能帮大伟转正吗?那如果她不去,那大伟怎么办?”
“转什么转?许副院长可能不行了!”
周父压着声音有点咬牙切齿道。
周母吓了一跳,周父就把许副院长的事跟她说了,周母呆了一阵,道:“这,不会是真的吧?那,那大伟,那大伟转正的事情怎么办?”
“咱们再等等!”
周父也很郁闷,又郁闷又心烦意乱。
因为他算是许副院长的铁杆亲信,他说着就一把拖走了周母。
而宿舍里的一众人却是莫名其妙。
侯老师不放心周芸芸,又把她叫去了自己家里。
王然赵忆雪孙明明就来了林溪家。
这会儿林溪听了王然的话,转头看了梁肇成一眼。
梁肇成冲她道:“你们说话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她们说话就会受到拘束。
林溪就很抱歉地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下去了。
等她关上门,回头就看到王然她们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她一回头,王然就做了个鬼脸,笑道:“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很快一个暑假你都是你老公的了,现在就把一点时间施舍给我们吧。”
林溪在这方面脸皮可厚得很,很坦然地坐回她们中间,道:“我看你们没我都快活得很。”
王然就笑嘻嘻,拉了她又把周芸芸的事说了,道:“也不知道她爸又是打了什么主意,转变得可快,但总感觉怪怪的。”
“因为许副院长被立案审查了。”
林溪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众人:……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林溪就言简意赅地把许副院长犯的事说了。
众人吃惊不已。
“这事也太巧了吧。”
王然嘟囔,然后想到什么,猛地转头问林溪,道,“这事不会跟你,跟你爱人有关系吧?”
林溪忙摇手,道:“是刚好吧,或许是他们家做的恶事太多,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们,这一次看许丹做出了这样的事,就趁机去告他们,听说是那位老院长的后人,想来这事都已经刺在人家心里几十年,就等着这机会呢。”
大家点头,虽然觉得还是有点太凑巧了,但林溪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