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202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火光、惨鸣、咒骂、破碎砸烂、噼里啪啦燃烧极致炸裂的声音……

  村落充满了恐怖而灰暗的气氛,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哪里能与手中有着武器、孔武有力的暴徒相抗衡,大多数人还没有反手之力,便已经被杀死。

  另一边,被一路泥浆裹溅的马车在一民屋的篱笆墙外停下,其后是一群三三两两气吁吁、满头大汗的樾麓弟子,方才部队加速冲行,他们光凭脚力难以追赶,只得尾行马车其后,他们并没有随着队伍一块儿冲入凶杀现场,而是选择一个相对隐秘又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毕竟战场是士兵的专场地,他们大多数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能就近守庇护般观察战局,待安全后再行救助。

  马车一停,便有人从车上相续而下,动略急切。

  车内坐着沛南山长、莫荆与张仪三人。

  “莫荆,卫溪!”沛南山长看向前方,见到如此惨案,脸色一冷,亦有一些白,便喝了一声。

  莫荆与车旁与驭夫一同的卫溪点了点头。

  眼前这一幕的确能够轻易激起他们嫉恶如仇的怒火。

  但见莫荆与卫溪两人冲步而去,莫荆用厚柄大刀,而卫溪则使剑,两人像一早约定好般同时出手,当场便是密集的刀剑光影如织罩上暴徒。

  而沛南山长与弟子们则依旧留在原地,密切地关注着前方。

  但在他们冲入之前,孟尝君的军队早先一步汇入暴徒当中,这些正规的士卒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像冲入羊群的狼一样露出嗜血狠厉的面孔,亦如清水滴入滚烫的油中,一下便沸腾炸开来。

  那群暴徒足够凶,但孟尝君的士兵却更狠辣,方才像狼一样狩猎的暴徒如今角色已该变了,现在变成了被狩的羊,而狼却换了人。

  马蹄如疾雨坠落,哒哒哒哒哒,践踏在黄土地上,那群疯了般猎杀的暴徒听闻声响,刚愕然一回头,便迎面一道青光,还来不及反应,便身首异处。

第389章 主公,舞姬任务再发布(2)

  血染大地,红褐色的地面再次被染红,那些原本逃跑或抱头尖叫的村民都惊呆了,像是完全不明白这支从天而降来拯救他们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会为什么会救了他们,或者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有得救的可能。

  陈白起见由于军队的干涉,情势终于有了缓和,便放了一口气。

  局势得到全面控制,陈白起方行礼请求道:“主公,请允许属下一会儿上前对暴徒询问几句。”

  像这种辗压性的战局,根本引不起孟尝君丝毫情绪,他来此处纯粹是因为想看陈白起搞什么明堂,他斜了她一眼,嘴角翘起,不置可否。

  别人不知她身份,她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还真当自个儿是他的门客,一个郎君?

  呵呵……

  他发现她真的十分大胆,从见她第一面起,她便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心目中对她的定位。

  她当真不怕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若她当真敢面对他们,他又有什么好阻止的呢?

  再说,他爱死了她这一副像那瘸腿少年一般的淡定从容的模样了。

  “主公,属下以为此暴徒恐与漕城内想刺杀你之人有关系。”陈白起低声补充一句。

  冯谖骑马在旁倒是耳尖,虽听到了两人低语对话,却只动了动眼皮,他老谋深算,此事孟尝君并没有让他掺和其中,他便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而魏腌则早一步飞冲下车跑去前方与众士卒拼杀了,如今战车上便只剩下陈白起与孟尝君,另外剩下两个骑射兵保护,所以她方才开口。

  孟尝君懒懒地理了理风吹乱的前襟,下了战车,寻了一处,让扈从收拾好一块地,摆置好坐位便跟看戏一样悠闲地歇着:“一会儿来汇报。”

  这便是应肯了。

  孟尝君的队伍不像野军,他们训练有素,进退有序,骑兵布阵于左右射杀远程,卒兵则迅速在前方开路,直插入敌人腹部,开始剖腹刮肠。

  陈白起一看系统上村民的死亡率一时便停留在44???方安定了下来。

  由于孟尝君的加入,情况基本属于一面倒。

  剩下她需要选择的是赶走这群暴徒还是将其全部杀光,看着扶夷村这惨烈的画面,陈白起却是不愿意放过他们了,可她暂时还需要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所以还需留下一两个活口问话。

  战局很快便有了结果,暴徒一溃千里,有见情况不对想逃的,却被卫溪与莫荆两高手眼明手快地给逮抓了回来,留下两人,其余基本当场便给斩杀了。

  莫荆几下抓了一个像是领头的暴徒推过来,由卫溪接手,他则去接沛南山长等人过来。

  暴徒被卫溪反掰着手臂背在身后,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将他的身子压跪在地上,面向战车,孟尝君已下车,由随麾与冯谖簇拥着,而陈白起则单独站在车旁,暴徒使力挣扎却挣脱不掉身上的束缚,便恨恨地瞪着他们一行人。

  这时沛南山长他们亦一并走了过来。

  “说,尔等何人?”卫溪手上使劲,那领头暴徒身子呈一个扭曲的姿态,痛得嘴唇一下便煞白,额上汗液津津。

  “哼!”他忍着痛,从鼻子喷气。

  “嘴硬?”卫溪冷笑一声,正准备再次使刑时,却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清冷却又透着一股子淡然温和的声音。

  “你……尔等莫不是蛮夷?”

  那暴徒蓦地抬头,目光像烫伤的野兽,既恨又惊地瞪着问话之人。

  卫溪亦看了过去,孟尝君、沛南山长,或者说,许多人都看向问话之人。

  而问话之人,自然是陈白起。

  方才她央求到了孟尝君的审问权,不少人听见了,这下倒是没有人来质问她这番越权的问话。

  她拿布蒙着脸,倒也不怕别人看了。

  虽然这群暴徒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蛮夷特征,除了较一般人身材高大粗旷、五官稍硬体一些,但陈白起曾与一个山戎族的巨相处过,所以哪怕他们再伪装得像,她也有辨析的能力。

  但本只是疑问,却在暴徒的眼中得到了印证。

  沛南山长看了那人两眼:“此处中川不该会有蛮夷游动的踪……”

  陈白起没等沛南山长说话,便伸出一手,温和却不容拒绝道:“沛南山长,能容我先问几句吗?”

  沛南山长一愣,却并不恼怒,点了点头。

  但其它弟子却因为陈白起这种无礼的态度而怒了,但都被沛南山长阻下了。

  他想这个少年敢如此说话,必不会无的放矢。

  不知不觉,沛南山长倒是对陈白起有了些印象。

  “你们是哪一支部落的蛮夷,楼烦?林胡?还是……山戎?”陈白起走上前,语气一如平常般淡淡温和。

  暴徒浑身肌肉纠结地暴突而起,抿紧着嘴,挣脱不了卫溪看似随意却十足力道的禁锢后,神色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粗着嗓子吼道:“老子听不懂你这小儿满嘴胡言!”

  纯正的齐国口音,并不属于蛮夷。

  周围人都听到了,不太信任地看了陈白起一眼。

  老实说,齐国不少人是没有真正见识过戎狄,只据闻他们身穿兽皮,以打猎为生,野化得十分严重,连语言都与中原不通,与眼下这群人并不符合。

  但陈白起却并不这样想,她垂下眼。

  ……竟是山戎。

  方才她随便试探的几个部落他都没有多大反应,唯有“山戎”时目光闪烁急定了一下。

  是巨所在的部落啊。

  陈白起的唇倏地抿了一下。

  但亦不一定与巨有关系,毕竟山戎族分布广,并不都是居住在同一个地界,地域离得远了,再加上这年代消息不容易互通,他们又仅是同一个祖宗群落罢了,若是不认识便也就也没关系了。

  这样跟自己说了一遍后,陈白起已恢复了神色,她耐心地笑了一下:“那我说一些你听得懂的话吧,为什么你们会来杀扶夷村的村民?”

  卫溪刚才问了,这暴徒却是硬气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但陈白起重新问出这个问题,他却一脸豁出去地吼了:“这漕城富得流油,老子们从偏远地方逃难而来,着实饿得慌了,当然要下山来讨点吃的!”

第390章 主公,舞姬任务再发布(3)

  或许比起先前那个问题,他更乐意回答这个没有什么危险性的问题吧,他却忘了,他可以继续保持沉默的,毕竟像他们这种亡命之徒哪怕将什么都说了,其结局亦是一样落个死,又何必多费口舌。

  所以说,陈白起的问话是有讲究跟依据的。

  之前那个问题本就是试探,并不指望他会回答,只用来引他情绪紧张害怕,当下一个无害的问题问出后,他便会下意识放松下来,甚至会或真或假地回答。

  当然,看懂了这一幕的不在少数人,在场的人精也不少,他们看得出来陈白起对于审问很有一套。

  张仪目光露出一丝精光,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个色媚春授的少年。

  相貌瞧不完全,因为蒙着脸,但面巾未遮住的部分,眉清目秀,身材瘦弱,在一群高大的男子映衬下,更显单薄而秀气。

  但即使这样,她却丝毫不怯场,仪态出众,言语井然有条,途途是道。

  此人是谁?先前以为是孟尝君身边的“侍人”,如今瞧这气度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以往从不曾听闻过,却莫名出现在这漕城中,还成为孟尝君的近侍,着实古怪又可疑?

  “为食?恐怕不见得吧,若只为衣食,何必要将整个村落屠尽,这种取卵杀鸡的做法,何其愚蠢?”

  就跟摘果子似的,摘了一树的果子,还能等明年开花再结果,可若将果子树根都给拔了,岂非搞笑?

  “什么卵什么鸡的,老子听不懂。”这次暴徒小首领没有装糊涂,他是真没听懂。

  当然,没听懂的绝不是他一个人。

  陈白起愣了一下,便吱唔了一下,笑了:“嗯,不懂,那尔等何身份?”

  暴徒本不想回答,却见陈白起嘴边笑意加深,不知为何周身一寒,想起她之前几个犀利问题,怕她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便咬牙切齿道:“俺们没有什么身份,现在就住在北荒那边儿!”

  或许被逼急了,为了取信于她,他不由得多加了一句来证明自己真的是纯正的本地土匪。

  “据我所知,从北荒过来漕城是需要渡过一条小江,这时节无船无舟,尔等何以会全身干爽?”陈白起目光从他身上绕了一圈,慢吞吞问道。

  这气候一件冬季湿衣,哪怕挂太阳底下晒一天都不见得会干,更何况这湿雪天气,时阴时晴,她不相信他们身上会这么快就干爽了。

  那暴徒面色一变,显然没有想到陈白起一下便问到点子上了,方才他们早就编排好的说法露出的破绽,连他们自己都忽略的问题她却一下就注意到了。

  陈白起没去过北荒,但她有漕城地图,这北荒就是淄临漕城不远,有地图显示陈白起自然这中间隔着一条浅水的江面,中端最深,约成人半身高,平日里两边过往都是直接下江而渡,淹不死人,所以无船无舟载行。

  “罢了,尔等不为财不为食,专程来杀这些普通的村民,想来是因为某些人的命令吧,他们让你们屠杀这郡无辜的村民,想来价值也不是他们本身,而是他们……”

  那暴徒小首领猛地一下抬头,盯着陈白起,陈白起的眼睛也一直注视着他,盯注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像吐气一样缓缓一字一句道:“隐藏的东西吧,是什么呢?物品?哦,不,人?也不是,那只能……”

  “够了!你闭嘴,你们是什么人,管得着老子的闲事,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要剐赶紧地,老子皱一下眉头都不是爷儿们!”他突然狂燥了起来,挣扎得厉害,连卫溪都险些让他逃脱。

  见他这样,陈白起退后一步,却不失风度,她看向卫溪,亦看向沛南山长,含笑道:“好了,我问完了。”

  意思是,人接下来可以交给他们处置。

  然后,不顾众人反应,走向孟尝君身边。

  “属下问完了。”

  孟尝君也不问她有了什么结论,仅瞥了暴徒一眼对空气道:“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