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654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场景与梦中对话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只是最后一句却变了。

  他说:“我希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能有鬼神替我佑护着她,别让她厌烦了等待,能等我拼尽全力赶到她的身边。”

  但当初他好像说的并不是这一句,她不知道为何她会梦到这些。

  “我要见她。”

  “楠衣、谢弟,你冷静些,她的伤都上了药了,你也看了,她只是暂时累着睡下,很快就会醒,你这样闹会吵到她的。”

  外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很明显一个声沉忍怒,一个好言相劝却又寸步不让。

  “我要见她。”

  谢郢衣压低了声量,却仍旧固执的再次重申一遍。

  自她入洞府替楚沧月医治他便一直没见过她,他几次三番想入内皆被楚兵各种理由拦下,因此他心中的焦灼可想而知。

  勋翟为难地直想叹气,他挠了挠脑门,焦虑道:“可主公下了死令,让我们围住洞口,不让任何人进,我”

  谢郢衣终于暴发了,他冷声道:“他凭什么不让!我才是她最亲近之人。”

  勋翟心中狂点头道,对啊,他也觉得不应该啊,也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可是主公偏生要不讲理,他能怎么办,除了听令还能怎么办?

  当然,这其中他也有一部分私心,他不想让谢郢衣将人带走,毕竟陈芮当真将主公救醒了,不仅如此,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主公竟恢复了原貌,状态也焕然一新。

  有她在,他才能够安心。

  就是对不起谢弟了。

  他心生歉意,所以怎样都不会用强硬地手段,只能尽力安抚着他:“所以你也该体谅她才是,她如今大耗元气,正是需要好好休养,你先等等,容我与主公好生说说,等她醒来你便能见着人了。”

  谢郢衣眼神深深幽幽地盯着洞府:“楚王,她不欠你的,你凭什么幽禁她?”

  这时,楚沧月从内步出,有侍从替他披上斗篷,他没有再戴面具了,随着光线临摹出他的俊美面容时,谢郢衣怔了一下。

  原来他的真实样貌是这样的。

  他的心不知为何被刺了一下。

  “孤只是想让她好生休息一下。”

  谢郢衣回过神,他脸色难看道:“我会照顾她,不需要你们。”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孤有义务照料她。”楚沧月淡漠应道。

  恢复了高岭之花的声貌之后,楚沧月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势却是更加摄人,他的一言一行皆透着一种不可攀比的高岸。

  “你”

  陈白起这时爬了起来,听到这里,她整理了一下衣物与发丝,走了出去。

  “我已经醒了,就不必劳烦楚王。”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发哑,但却还是妙龄少女的声线,不然一开口就是一把子老婆婆的苍老嗓音,她估计得吓一跳。

  “阿芮,你醒了?”

  谢郢衣眼中一亮,拂开勋翟的阻拦,冲向她身边。

  其间有人想伸手拉住他,却被陈白起一道气劲给挡开。

  看到她望来的那一双清凌微凉的眸子,其它人都愣了一下,拉人的楚兵狼狈退后一步,按着发麻的手臂僵在当场,最终,任由谢郢衣顺利地靠近她。

  楚沧月转过身,他见陈白起与谢郢衣两人好样默契又自然地站在一起,眸色微冷:“去取些水来,记得要温的。”

  周边人听令,立即下去办。

  陈白起醒来后的确有些渴了,她看了楚沧月一眼。

  “你的头发?!”

  谢郢衣忽然惊声道。

  陈白起闻言撩了一缕头发抓到眼前,一看却是一种流水般的灰白色。

  “是余毒未褪,过些时日便好了。”她安慰道。

  谢郢衣看着她的一头银发,眼底波涛汹涌,红着眼,半响才挤出一句:“我不该说的。”

  他有自责,更有悔恨。

  陈白起却勉强挤出一丝笑,看着他无奈道:“你这样说,让我又该怎么办呢。”

  事情做都做了,若谈后悔,除了添堵别无用处,毕竟所有人都无法逆时回转。

  因此她的每一个决定,她都会事先考虑清楚,她能接受好的结果,同样也能承担不好的后果。

第百十三章 主公,三个男人一台戏(一)

  他让她为难了?

  谢郢衣心咚地一下沉地,脸色难看,有几呆怔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最终气弱地嗫嚅:“我、我并非那个意思”

  因为自己的心情混乱不快,便将情绪变成恶劣的气氛散发出去,这既无济于事更会给别人添堵。

  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讲这些话的。

  陈白起见他身上的黑郁之气越来越浓,都快实质滴水的暗沉低落了,她本意并非让他更难受,便出声打断:“楠衣,我站着有些累了,你扶我一下。”

  他愕然抬头,这才发现她看起来的确不太好,说话站姿都没有以往的挺拔精气神了。

  想着她之前勉强自己做了些什么,他便绷紧下颌骨。

  却不再提过去的事了,他道:“你怎么起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自然地扶起她一只手臂挽住,撑着她半边身子的力道站好。

  陈白起故作轻松打趣道:“这还不是担心你在外身单力薄,让人给欺负了嘛。”

  她说话时眼神轻轻地划过四周,但凡被她视线触及、在她的眼神下的人都不自觉地紧张转开了眼,像心虚气短。

  勋翟尤其,他尴尬一笑,望天道:“陈女郎,你看看你还需要些什么东西,我们立刻去办。”

  如今她身份地位可不同于往日,他们都得捧着点她。

  这时,有人小跑过来送上了温水,其实外头一直烧着柴火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没费多少功夫便弄来了楚王要求的不烫不凉的温水。

  取水的人本打算自己送过去,却被楚沧月一伸臂给截住了,他摩挲着陶土碗缘,移步亲自送到了她面前。

  “没人欺负他。”

  他递上时说道。

  他在没有戴面具之后,离得近看他,有种美颜的视觉冲击,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他不经意露出的落寞表情。

  虽然陈白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他有些“落寞”的。

  陈白起醒来的确渴了,她没有矫情拒绝:“在我看来,你们限制他的自由,拿我来劝他放弃,便是一种欺辱。”

  楚沧月这一下不“落寞”了,反倒不阴不晴地说了一句:“你倒是顾着他。”

  陈白起接过水,一口饮尽之后,道:“多谢。”

  说完,又接上他的话:“既是要当夫妇的人,我为他自是理所当然。”

  她虽演技不怎么样,但却时刻谨慎着自己目前的人设,再说对她忠诚者她历来珍惜。

  楚沧月澄湛的眸色转深,如水波流动的暗河结了冰,他想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但实则他的脸却白了一下。

  “他当真是你的未婚夫?”最后三字,他念得尤其重,原来只觉刺耳的三字,如今却像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压低眉眼,狭长的眸睫覆下,若锋利的寒刃,诺大的气场一下散开:“不知,你们是何时订的婚,又是何人为谋为证?”

  其它人都惊吓了一跳,王君一怒,他们立刻退避三尺,明显察觉到他们主上与那个少女之间好像不太对劲。

  陈白起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这番咄咄逼人,她觉得他自昏迷醒后的性格便变得有些琢磨不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神深暗饥饿得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陈白起按住谢郢衣怒张着想上前理论的动作,她面谱下的神色有着与他势均力敌的气势,她提醒道:“楚王,我们并非你楚国之人,出于礼节对你有问必答,可有些事情若是不想回答,或许便能当作没有听见。”

  一见她生气了,原本眼眶有几分猩红的楚沧月一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连忙收起脾气,态度恢复良好,还懂得给自己台阶,适时转移了话题:“那个你的身体可还好?”

  像精神分裂了一样,楚沧月身上一下没了先前乍然一现的阴森狠戾之气。

  “阿芮,我们该离开了。”谢郢衣气冲冲道。

  这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脸色同时一变,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一个冷,一个狠。

  陈白起顿了一下,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回了一个字。

  “好。”

  一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应了谁的问题。

  这时候勋翟便有些急了,他走上前道:“何必急于一时,陈女郎的身体若匆忙上路只怕会有损伤,再者陈女郎不想看看主公会如何处置赵、魏、秦等人。”

  他可不信陈芮与那些人无半分干系,当初她出现时那些人的惊喜反应就说明了一切,再加上她对相伯先生有意无意的维护,令他都想探究清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陈白起微微敛下眼睑,唇色浅淡,听不出多少情绪地问道:“楚王,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楚沧月将她手上喝完的陶碗接过来,再转递给勋翟,才道:“昏迷之后的事情孤已经知道了。”

  陈白起见他那自然而然待她的态度,她明明之前还觉得她能够看得懂他,可如今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虽说有些觉得事情事出有因,却又不愿去深究这其中的真相,只用以事论事的口吻道:“你体内的毒只是暂时清除了,不久后还是会复发,殒命的解药是必不可少。”

  他道:“那你想让孤如何做?”

  陈白起讶异地看着他,忙道:“说笑了,区区陈芮一介平民,如何能作得了楚王的主。”

  他漆黑漂亮的眸子一直看着她,面色的表情格外平静,是以陈白起放松了心神。

  却不料,下一刻,他猝不及防地出手,一把将她从谢郢衣身边拉过来,拂袍如流水,玉腕光洁,骨骼分明,他伸手托起她巴掌大小的脸,柔声压抑着磁性的嗓音道:“若作得了,你可否会劝孤放过相伯旬惑?”

  陈白起此刻十分懵然,谁能想到一国之君会当着他所有属下的面,说耍流氓就耍流氓的?!

  他这是被魂穿了还是精神失常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楚沧月!

  可怜她此刻巫力尽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因此挣了一下,见他不肯放手,便只能悻然放弃了。

  而谢郢衣则勋翟第一时间给制住了,勋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家主公“丧心病狂”地当众调戏良家子,但身体却忠诚地维护自家主公权益将捣乱的给死死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