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靠谱
苏阮面色一白, 她猜出这是什么东西, 开始挣扎想要逃脱司徒骆的舒服,但是根本没用,又被司徒骆拎了起来,在徐治的迎接下被带进了寝宫。
苏阮看到徐治想到了祁川,既然徐治知道这件事,祁川知道吗?
如果祁川知道的话,他冷漠地看着她受辱,是为了报复她?
就像当初原主冷漠地帮着叶昭欺负他一样。
她明知道祁川性格本来就是如此,但为何她心里却生出从未有过的失望和无力。
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炮灰。
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改变惨死的结局吗?
体内的药已经开始发作,身体也变得燥热,苏阮咬着舌头,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
司徒骆将她丢在了寝宫的地上,跟徐治交代过后,就解开雷鞭离开了。
苏阮浑身发烫,使不上任何力气,只听到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子珩,你马上就要入学府了,朕舍不得啊。”
叶永罡的话在耳边响起,苏阮抬眼就看到一张苍白又布满褶皱的脸,她想吐。
叶永罡笑着就要来碰她,苏阮瞪着他道,“圣上,你该知道我的神力等级为大道级别,日后会入神族为侍神,你如此对我,不怕被我日后报复么?”
叶永罡想要扶苏阮肩膀的手顿住,这是顾苏阮第一次用如此尖利的眼神看他,他知道之前顾苏阮不过是碍于皇族权威不好拒绝他的靠近,原本他也想再等等,让她作为侍郎留在他身边。
这样也不会被外人发现。
可惜她的神力等级却昭示着她并非池中之物,也许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也会被她踩在脚下。
“子珩你说的确实没错。”叶永罡叹了口气,眼中有犹豫。
苏阮以为起了效果,想要再说,叶永罡看她的眼神却又变得痴迷起来,他笑道,“可是子珩,朕没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活了,顾尘染故弄玄虚寻来的长生药是没有用的。至少在死之前,朕要得到你,至于你去神族之后的事情,那时候朕可能已经死了。又有何惧呢?”
苏阮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叶永罡原来一直知道派顾尘染寻长生药是没用的,他抱着必死的决心都要来搞她。
苏阮努力镇定道,“圣上,可是我并不是莫灵儿,你何必一错再错。圣上该知道,对于血统高贵的皇室来说,行断袖之癖是最为不齿的行为。”
因为在这个血统决定神力天赋的世界,血统越纯粹,生育率就越低,叶永罡活了五百年,不过诞下六个子女。
所以断袖在血统高贵的上层阶级看来,是断子绝孙的不耻行为,是无法延续神力血统的禁忌存在。
在龙族,甚至被写进了法律,若有人行龙阳之好,不管是皇室还是庶民,一律斩杀。
叶永罡点点头道,“皇室断袖确实不能为外人道也,但身为皇帝,朕现已末年,子嗣的延续也已完成,这种事谁又能管得了我?”
他的手最终还是抚上了苏阮的肩头,“子珩你确实不是莫灵儿,但你却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像莫灵儿的。朕就快死了……”
上次他本想借赏赐名义见见顾苏阮,却被顾尘染以顾苏阮比试完昏迷不醒的名义给拦下了,之后她去学府,他也就更难见到他了。
叶永罡眼神的缠绵忽而变得沉痛,“……也许过不久你也会死,在死之前,不如陪朕享受天伦之乐,如何啊……子珩。”
叶永罡那黏腻的手让苏阮觉得恶心想吐,但是却又没有力气逃走,她的袖子里早藏着一把餐刀,如果他敢凑上来,她就刺破他脖子下的大动脉。
眼见着叶永罡的脸慢慢凑近,苏阮眼神一凛,死死握住手中的刀。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传来。
叶永罡被打断,慌忙循声看去,就见窗户已经碎的七零八落,一个黑衣人稳稳地站在寝宫之内,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极冷地看着他。
“有刺客!”叶永罡反应过来,立马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跑,“徐治,徐治!快来人!护驾!”
他跌跌撞撞地要往外跑,但喊了半天却无一人应他。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从刺客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深陷刺客的结界当中!
如此之快的术咒速度,是宗师后期的神术师?!
不对,徐治明明一直在外面守着,刺客进来的动静,以及出现的结界神力波动徐治都该感知到才是,为何不进来?
难道徐治已经被刺客杀了?
叶永罡此时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现在处于末年,神力纯粹度退化严重,天赋早就使不上来,没有徐治的保护,他如何打得过宗师后期的神术师!
叶永罡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不想现在就死,他拼了命地往寝宫外面跑。
忽地眼角瞥见一道青蓝色的冷光,接着臂膀上一阵剧痛传来,他的整个手臂竟然被硬生生砍了下来!
血洒了一地,叶永罡疼地倒在了地上,而身旁,他的断臂近在咫尺!
那个黑衣人还在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在了他恐惧万分的神经上面。
祁川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瞳孔颤抖的叶永罡,他方才似乎看到那只手放在了顾苏阮肩膀上,而另一只手还要去碰她的脸。
祁川的眸色转沉。
叶永罡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杀意,克制住颤抖的声音道,“别……别杀朕,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是金钱还是地位,西北狼族一样惜才,你神力等级如此之高,若你能归顺我……啊啊!!”
叶永罡没有说完,另一只手就被卸了下来。
疼得他几乎昏厥,浑身都开始抽搐,躺在地上头发散乱不堪,那苍老的脸宛如厉鬼一般,嘴唇不停的哆嗦着,根本无法合上。
苏阮此时神志虽不清晰,也看不到如此血腥残酷的一幕,但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还是忍不住趴在地上呕了出来。
祁川听到动静,收了手中的【诡刃】,朝苏阮走过去,刚蹲下,手碰到她的肩膀,一把餐刀就朝他刺了过来。
祁川轻而易举抓住了她想要攻击的手,“是我。”
冰冷而熟悉的嗓音太过特别,苏阮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但她想到之前见到的徐治,还是不确定道,“祁川?”
“嗯。”
“你来……救我?”
她问完祁川并没有说话,而是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让她整个人依靠在他的身上。
祁川的行动证实了她的想法,说不出来为何,她心中沉闷的石头重重地放下了。
——祁川并不知道此事,也没有想要报复她。
祁川的身上很凉,与她身上的滚烫完全是两个极端,她靠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清冽的冷香味。
苏阮闻着竟觉得十分安心,眼眶突然红了。
她没想到,祁川会来救她。
她还以为这次她肯定要完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一轻,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能感觉到自己是被抱了起来。
有脚步声传来,苏阮本能地将祁川子搂得更紧更紧了些。
徐治走进寝殿看着地上被砍下两只手臂的叶永罡,担忧道,“主上,叶永罡不能死,他一死,西北狼族的皇位会提前开始争夺,龙族那边也会有所动作,现在还不是离开西北狼族的最好时机,至少还要再等几年。”
等到龙族内部争斗得差不多了,再回去才最为合适。
“他是不用死,你死就行了。”祁川偏头看徐治,居高临下,眸色冷然。
徐治面色发白。
如祁川所言,他若是死了,叶永罡这般被刺客所伤的行为才能坐成,若是他不死,刺客要如何绕过他去砍叶永罡的胳膊。
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主上,属下知罪,求主上饶命!”徐治赶忙跪下请罪。
祁川想要他死,是在谴责他未将叶永罡的行为上报给他。
对于叶永罡想要动顾苏阮一事,徐治是有私心的,上次顾苏阮看到了祁川跟祁玉打斗的场景,正好叶永罡对顾苏阮起了心思,他就决定在叶永罡事成之后,假借叶永罡之名杀掉顾苏阮,却没想到祁川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来营救顾苏阮。
他错在揣测错了此人在祁川心中的分量。
而罪则是在未经主子允许就擅作主张,这对祁川来说是大忌!
祁川的脚步动了,徐治汗津津地跪在原地,只要祁川想,他立刻就会灰飞烟灭在这寝宫之内!
“去西子楼领罚。”
祁川落下这句话没再看徐治,就带着苏阮离开了。
闻言,徐治松了口气,尽管西子楼的刑罚极其严苛,但好歹命是保住了。
徐治苦笑,他细心算计,为主子铺路,最后却把自己算进去了。
好不容易当上掌印公公。
如今却要离开西北狼族皇宫,在外头他对于祁川来说,是真的一点用处也没了。
……
……
明明夜里的风如刀割一般冷。
但苏阮却觉身体热得不行,为了保持神志,她的舌头已经咬出血来,鼻尖萦绕的清冽气息无疑如毒品一般挑拨着她的神经。
让她忍不住贴的更近些。
祁川行的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顾苏阮的卧房门前,正要进门,脖子上忽觉一热,苏阮滚烫的手正贴在他的脖子上汲取凉意。
低头去看,她的脸早就红的不正常,半垂着的眼角泛着水光,唇上染着些许红色的鲜血,十分潋滟。
祁川的目光微顿,片刻后才移开视线,抱着人进了屋子。
将人放到床榻之上,手正要离去,却被苏阮一把抓住,苏阮迷茫中感觉抓住了一个冰块,脸不自觉地往这块光滑冰块上贴。
柔软而灼热触感沿着手背传来,祁川的手微微僵住,明明他伸手就能挣脱,却任由人攥紧。
左手被苏阮抓着,祁川只好用右手在衣襟中摸出一个药瓶,单手开了瓶塞,倒出一粒药丸。
犹豫了片刻,将左手从苏阮的手中抽了出来。
祁川刚勾起苏阮的下巴,她的手就攀了上来,阻止他的动作,祁川没有管苏阮,指节微微用力,强迫苏阮张开嘴巴。
苏阮疼的迷迷糊糊皱了眉头,头正偏过去一点,又被祁川给带了回来,她半垂的眼睫,可怜又无能地看着他。
祁川蹙了一下眉头,动作不自觉地轻了下来,另一只手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那苦的不行的药丸一入嘴,苏阮就要吐出来,嘴巴刚张开就被一股力给合上了。
偏偏她的舌头本来就是破的,这一合上又咬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飚了出来,而且那药丸也在她的嘴巴瞬间化开,苦想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一滴眼泪落在祁川的指尖,祁川的手颤了下,也跟着一块松开了。
“太苦了,我想喝水。”苏阮说完没过多久,就感觉有水被递到了她的唇边,她赶忙抓住递过来的那只手,刚刚碰到,那手就要离去,但却还是被她抓住了,就着喝了起来。
身体里的热在慢慢退去,苏阮视线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在看清面前之人面罩之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之后,她有些迟钝地疑惑道,“祁川,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