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翎之鸢
第202章 窗外的人脸
最后一个字敲上去,点击更新,冷若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摘下眼镜,顺手拿起电脑旁的杯子,才发现里面已经一滴水都不剩。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关掉电脑,打算去客厅倒点水喝。
没想到刚一转身,便看见自己的窗子外面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卧室的灯有点暗,再加上他是近视眼,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他好奇地走过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这里是三楼,说高也不高,说矮也不矮,以前不是没有小鸟什么的忽然撞上来,毕竟他的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平时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
今晚也是一样,他以为是小鸟什么的忽然撞了上来,便没怎么在意地凑近一看。
“啪”地一声,水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冷若捂住胸口僵硬地后退几步,一下子软倒在床上。
窗户外,一张人脸诡异地朝里面笑了一下,随后消失在原地。
冷若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理智慢慢回笼,他大起胆子再次朝窗外看去,却见那里什么也没有,好像他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他不信邪,再次走到窗户边,一把把窗户推开,外面依旧什么都没有,除了养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就是这个小区几十年如一日的寡淡夜色。
“原来是看错了。”冷若松了一口气,把窗户关上,拿了打扫工具来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扫到垃圾桶,随后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就睡。
一定是最近写小说写魔怔了。
睡着之前,他如是想到。
君辞接到一位客人的委托,去他的新家帮忙看风水,看完了出来,就见旁边的商场一楼排满了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本书,神情异常兴奋。
季叶弦见她好奇,便在网上搜了搜,对君辞说道:“师父,这家商场今天有一位写灵异小说的知名作家现场签售,这些人应该都是他的书迷。”
“灵异小说?”君辞偶尔也会搜罗一些灵异小说来看,但她一般不记作者名字。
季叶弦道:“是个叫冷若的,我只知道他很火,但没看过他写的小说。”
“哦。”君辞再次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再往前走一点,打算去二楼逛逛。
这个商场最近正值周年庆,全场的商品都在打折,优惠力度极大,君辞打算去卖翡翠饰品的店里看看能不能淘到好宝贝。
虽然商家也不是傻子,但难免也有打眼的时候,比如说品质低级却充满灵气,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要往二楼走,势必经过冷若签售的地方。
商场的负责人极为给面子,直接把冷若的签售地点放到了一楼中庭,这里人流量大,有些人喜欢凑热闹,加之对冷若有所耳闻,也会花几十块钱买一本书再拿个签名回去。
君辞和季叶弦则是要从中庭这里的电梯上到二楼。
冷若的桌子前面挤满了人,他一直都低着头不停地签名,签完了把书还给对方,再微笑着说声“谢谢”,便是他今天所有的工作。
重复做同样的工作总会感觉到枯燥,再加上来的人太多,他的手签到后面已经快不听使唤。
助理见他签名的速度慢下来,知道他已经到极限了,看前面还排了这么多人,便打算按照预案行事。
“各位书迷朋友,大家从早上便一直排队也累了,我们先暂停休息十分钟,这十分钟内,冷若会回答大家的一些问题,现在谁想问问题?请举手示意。”
助理喊出这句话后,便让大家原地坐下来,开启十分钟的问答环节。
中庭的地是专门拖过的,看起来锃亮,坐在地上完全不担心脏。
无论是排队的书粉还是拿到签名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书粉,皆按照助理的话原地坐了下来。
冷若就这样闯入了君辞的视线当中。
君辞一扫刚才的漫不经心,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他:“这个冷若……”
季叶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冷若怎么了?”
他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除了神情有些憔悴。但写小说的嘛,熬夜是常事,特别是写灵异小说的,一般都是晚上才有灵感。
“给我的感觉有点怪异,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又好像没有。”
季叶弦:“……”
他盯着冷若的脸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师父,你会不会看错了?”好像被盯上,又好像没被盯上,这是什么割裂的感觉?
“也许吧。”君辞收回目光,反省自己是不是最近看相看太多魔怔了。
两人再次迈开步子,乘坐电梯上去二楼。
冷若认真回答书粉们的问题,对君辞和季叶弦的打量不以为意,因为周围很多人都停下脚步看他,他们两人的目光并不算是突兀,让他多看两眼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两人都长得太过出众了点。
君辞原本没报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还真的让她在这个翡翠饰品店淘到了好东西。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门,手腕上多了一副翡翠镯子。
这只镯子只是店里面最便宜的一款,看起来也不显眼,但里面的灵气却非常充盈,应该是在地下埋了许久才被挖出来的。
直到离开店里老远,季叶弦才敢出声,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惊喜:“师父,没想到我们真的能捡漏!”
君辞举着手,对手腕上的镯子越看越满意:“今天简直幸运爆表,这镯子我回去再养养,以后还能当个阵眼用。”
自从见识了祭天大阵,君辞回来就一直抱着阵法书啃,这段时间也掌握了很多,她相信,下一次她绝对能在阵法还未启动的时候就察觉出来有人设了阵法!
君辞喜滋滋,两人走到一楼中庭的时候,签售会还没结束,但排队的人已经大幅度减少,只剩下二十几个了。
君辞下意识朝冷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她疑惑地甩了甩脑袋,这人身上没有一点阴气,但为什么她就有种他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错觉?
冷如签完了手上的书,抬起头来朝书粉道谢的时候又看到了刚才那两个颜值出类拔萃的人,对方也正在看他,女子的神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住,满脸疑惑。
第203章 以前的小说桥段出现在现实
他心里存疑,但现在走不开,便只好按捺住心情把面前的签名写完。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那两人已经离开了。
冷若站起身,在中庭走了一圈,不时左看右看,抱着侥幸的心情想要找出那名女子,却一无所获。
助理见他好像在找什么人,便问道:“冷哥,怎么了?”
冷若摇摇头:“今天辛苦了,听说这家商场五楼有一家烤肉很好吃,待会儿我请你去好好吃一顿。”
助理也没客气:“那感情好。”
直到坐到烤肉店,冷若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些在意。
“冷哥,冷哥?”助理在耳边叫道,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冷若回过神来,见他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急忙道歉:“抱歉,刚刚想别的事情去了。”
助理担忧道:“冷哥,你从刚才签售会完了之后就一直走神,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冷若虽然靠写小说赚了很多钱,但他依旧住在刚开始出来工作时租的那套老房子里,只不过现在他从租户变成了房子的产权所有人。
助理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都有这么多钱了,怎么不去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非要在那个功能不齐全的老旧小区里面窝着?
对此,冷若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在那套房子里写作比较有灵感。
助理跟在他身边两三年,完全没见过冷若的父母,只知道他父母都在老家,不喜欢大城市,冷若曾经想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住,被老两口拒绝了,他们更喜欢在农村种地。
助理只知道他去年回家给父母在乡下盖了一栋大房子。
他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冷若的父母年纪不小了,怕老人家得了什么不好医治的病。
谁知,冷若只是摇头:“我爸妈身体好得很,昨天还打电话跟我说要去地里多种点菜。”
“那你这是因为……”
“签售会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两个长得特别出色的人?一男一女。”冷若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遇到问题总喜欢想方设法地找到原因。
助理一脸茫然:“特别出色?冷哥,你今天来的粉丝里出色的有很多啊。”
冷若:“……不是我的粉丝,是路过的商场客人。”
助理摇头:“我没注意。”
冷若叹了口气,刚好菜上上来了,便道:“先吃吧。”
只是心中怎么也不得劲。
当晚回到家里,冷若紧赶慢赶把当天的稿子写完,习惯性地往窗户上看。
这几天他都会进行这个动作,不知道是期待能在窗户上看到什么,还是期待看不到什么。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理,他每次看到窗户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
大抵写灵异小说的人,骨子里都有一点冒险因子作祟,对神秘未知的事物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冷若也是这样的人。
今晚,他以为会像前几天那样什么也不会看到,却愕然发现:窗户外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贴在上面。
冷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尽量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入目的是之前看到的那张人脸,只不过,这张人脸的表情并不是一开始的笑,而是在‘哭’。
即使没有眼泪,也没有声音,冷若就是从它那压下的嘴角看出来它在‘哭’。
分不清是好奇居多还是害怕居多,冷若顺手拿起旁边的扫帚,猛地打开窗。
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清辉的月光洒在阳台上,月季开得正盛,人脸毫无踪迹。
冷若保持着挥舞扫帚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
一连三天,冷若都在窗外看到了那张人脸,有时是哭,有时是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情。
偏偏每次他一拉开窗户,那张人脸瞬间消失不见。
冷若感觉自己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他是写恐怖小说的,有时候在作者留言区给读者写了这几天的经历,都会被直接曲解成他在给他们编睡前小故事,甚至开始哈哈大笑。
直到一位从冷若寂寂无名的时候就追他书的老粉在评论区留言:“我怎么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冷若之前还没出名的时候给一本杂志写过一个恐怖小短篇,那里面就有知名恐怖作家窗外出现人脸的桥段,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下面瞬间有数人回复。
“真的吗?我自认追冷若的书很久了,居然没看过这个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