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东曼
慕曳纯把狗子当成伺候的太监,给她端茶送水,穿衣保暖,再帮她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家,狗子去车库停车,她先上了楼,回房间就把门关了。
她一系列动作太快,还等在家里的金宝贝苏书祁远三人都来不及叫住她。
金宝贝气哼哼道:“我担心了一晚上,到处打电话让人帮忙找,结果她倒好,回了家也不知道跟婆婆说句话,直接就上楼。”
苏书看大嫂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妈大嫂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心情不好在所难免,您就别计较了。”
然后三人就看着过了会儿,大哥也进来了,他也没来及理会他们就追了上去。
三人:“……”
但三人都不曾离开,想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金宝贝是因为大儿子大儿媳的事她当妈放心不下,另外两人就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想看大哥大嫂热闹,看大哥到底要怎么挽回大嫂,还会有比今天离家出走去找爸爸告状的事更刺激吗?
金宝贝也嘀咕:“有事也能来找我这个妈说啊,就信老头子,不信我呗。”
祁远听到这句咧咧嘴笑,没反驳他妈。
他亲妈心里真没数,她平时哪怕对大嫂好一点,少挑点刺儿,为人也靠谱几分,他大嫂能不找她?当婆婆的都是女人比当公公好说话得多,但大嫂避开她去找爸,可见他妈在大嫂心里有多不靠谱。
楼下三人等着,支着耳朵听动静,电视都开了静音。
祁生上了楼,就敲门,他边敲便喊曳曳你开门,我这就跟你把事情全招了。
但门没开。
祁生这时还没感觉什么不对劲,他先前看从公司到这一路回来,老婆都没拒绝他的一路殷勤,应该还有机会。
没想到一回来就吃了闭门羹,老婆根本不让他进去!
他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站都腿都酸了,就坐了下来,背靠着门,跟她轻轻说:“曳曳,我的认罪书你还没看呢。”
“曳曳,我没碰过任何人……”
“我知道从前让你难受了,让你丢人了,是我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大概五分钟,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对里面大声说道:“曳曳你不开门我就在门口等着,等到你开为止。”
说完他就直接跪在门口,也没忘了把自己打印出来的认罪书往门缝里塞。
楼上没了动静,静悄悄的,男人似乎没再说话。
苏书偷偷上楼看了一眼,看到大哥跪在门前,颓丧得不得了。
金宝贝和祁远都看她,问她楼上怎么样?
苏书捂着嘴偷笑:“大嫂不开门,大哥正跪在门外呢。”
“妈你说大哥以前那样,他能想到有今天?”潇洒不羁浪荡爱自由的祁家大少居然也有一天要跪在自己老婆门前只为了一个解释的机会!
也是活该!从前那样坏,换成谁也不能轻易原谅他啊,就看大哥这次能跪多久了,她拉走自己老公,两人偷偷打赌。
苏书:“我赌一个小时。”
祁远想了想说:“不如来赌大嫂多久开门让他进去?”
苏书:“那我赌至少得两个小时吧!”换成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开门啊。
祁远觉得老婆还是太天真了,想想大嫂的作风,他说:“一晚上。”哪怕没有一晚也得至少半个晚上。
还没跪上半个小时,戴医生过来了,说先生让他过来。
大少跪在门前,他惊讶地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没多八卦,祁生就喊自己老婆,“你身体还没好呢,先让戴医生再看看好不好?”
里面没动静,过了会儿,慕曳的声音传出来,“你回吧。”
没理会自己老公,反而回了戴医生。
戴医生道:“我把温度计塞进去,您自己测量下,如果没有别的不舒服,晚上吃点药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戴医生把温度计塞进去,不知道里面拿了没,他站了会儿,就离开了,让慕曳有事再打电话给他。
留大少一人孤零零跪在门口。
慕曳在干什么呢?
她捏着那张认罪书在看。
第44章 连夜逃离地球
这份认罪书很长,上面主要交代了两件,第一件是他从前为什么会闹出那些绯闻来,第二件事和苏影后是个什么关系。
慕曳看到最后结尾狗腿子似的表白,抿紧的唇缓缓翘起。
上面这么写的:“曳曳,你还记得明月小学后面的小破屋吗?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在那里帮一个男孩包扎过伤口?我就是那个放了话要罩着你的男孩,后来还去过那边几次,只是都没碰上你……晚上找不到你,岳母说你小时候会经常待那边,我就去碰了碰运气,才想起来。曳曳我真开心。你现在成了我老婆,咱俩是不是天生一对,命中就该在一起?曳曳,我没吹牛……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她看到这边才露出点笑意。
她靠在床头上,慢慢想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太过久远,慕曳比祁生还小三岁,他十岁的时候,她才七岁。
她对那男孩最大的印象是他身上生机勃勃的色彩,他大大咧咧的一身的莽撞稚气,脸上带着伤口,就这样的还想给人当大哥,又勇又可爱。
慕曳生下来心脏就不好,很多剧烈运动她都不能做,她生来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不但如此,她还有一对各玩各的不太会管她的父母,她也没有兄弟姐妹,总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的生活简单而平静,匮乏得像永远不起波澜的结冰湖面,那个男孩,她是羡慕的。
所以才会开口帮他包扎,听他笑,听他吹牛说自己把校外的混混按着打,说他有多牛逼。
她听着心里就开心。
哪怕打架不好,也羡慕这男孩能领着一帮人,成群结队跟别人打打闹闹,这样的生机与活力,是她永远无法拥有的,也不能触及到的世界。
男孩给的那张纸条,她出门就丢了,羡慕归羡慕,却不是她的世界。
但那个男孩,和那个傍晚,成为了她儿时记忆中极为浓重生机的一笔。
所以才会在毕业作品上面,画出了那个场景。
那幅画是被祁生买的,他也的确像极了那个大男孩。
现在,狗子告诉她,他们是同一个人,他就是那个脸上带着伤口,笑得像个傻子,吹牛要罩着她的男孩。
祁生仗着认罪书是写出来而不是念出来的,所以他什么肉麻的话都敢往上写。
说他喜欢她很久了,那次画展就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处心积虑找他爸求了求,才把她娶回家。
他把这些前因后果都说了,说本来想婚后慢慢培养感情,但他小心翼翼,面对小仙女纠结又没自信,她平常一点什么反应他都要脑补好几种结果,想得越多心灵就越脆弱,就越对她会喜欢他这件事没自信,然后就是遇上她和那个金色短发的伪男亲密,于是以为那是她心上人,他就崩了。
才开始自暴自弃造作。
慕曳挑了挑眉,安黎?
……安黎本名叫安梨,是个女孩,但她天生性格比男孩还男孩,小时候就嫌梨字没气势,就把名字改成了黎,安黎是慕曳最好的好友,在她没结婚的前半生占据了最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比她父母对她还好些。
她人生得健康又修长健美,又练过跆拳道和散打,武力值强得一匹,从小就会帮她赶走仗着她身体差欺负她的坏男孩。
那次去见她,是因为安黎要出国了,他家的主营业务往海外挪移,她也准备到新公司主持大局,就没留在国内。
她去见她,两人待着说了说话,要离开前安黎亲了亲她额头,念念不舍。
上面提到的误会应该是这一幕。她也没想到他把安黎看成了男的,还以为她有心上人,被迫嫁给他???
这是把自己当成琼瑶剧女主角呢??脑内上演一出出我爱你你爱他的戏码?
狗子就是绝。
所以他在婚后一个月突然性情大变,夜不归宿,放纵自己也有了虽然好笑,但合理的解释。
慕曳想起当时大狗子躲在暗处瞳孔地震,继而心碎的模样,唇角翘得更高了。这个解释至少为他加了十分。安黎足有一米八几,比慕曳还高些,会把她当成男的不算让人意外。
至于绯闻由来,和苏影后那些事,她闭了闭眼睛,直接躺在床上,钻进被窝准备睡觉,至于狗子就让他门外待着吧,一晚上正好补补脑子。
祁生跪在门口,哪怕地上不是冰凉的地板,有垫着地毯,还是挺酸的。他祁大少日天日地快三十年,连亲爹妈都没跪过,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弯下腰,更别说跪,只有他的老婆。
他不知道曳曳把认罪书看了没有,满心忐忑,绯闻那段的确有些难以启齿,让他跪在那边也纠结难耐,不停想象着自己曳曳是个什么反应,她看了有想原谅他吗?
他既期盼她开了门,又怕她开了门。
这样纠结复杂的心态,他跪了一夜。作为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这点罪还难不倒他,只是一晚上下来,还是会犯困。
慕曳醒来,没换衣服,先开了门,她要看看大狗子在做什么。
就看见他跪门口,脑袋一点一点地犯困。
听见动静,猛地一个激灵抬头。
大概是跪一晚上,什么自尊心都不要了,只想抱抱自己老婆,他直接猛地扑过去,抱着慕曳的腰,将脸埋在她腹部。
他也没起来,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撒娇。
声音沙哑,“曳曳,你终于开门了,你是不是没看认罪书?我一条一条跟你说好不好?”
他哽咽了下,将脑袋在她身上蹭蹭,“别,不要我。”
慕曳沉默了下,将他拉起来,猛地一站起来,男人踉跄了下,没站稳,慕曳将他拉进房间。
房门关了。
锁死。
祁生看到认罪书在床头桌子上,就知道自己老婆已经看了,但她看了还是一晚上没开门,这是还生气呢?
他心里又忐忑了几分。
抱着她坐到床上。
而他自己又跪了下来,将脑袋枕在她大腿上,双手小心翼翼抱着她的腰,缓缓说道:“曳曳想听哪部分?”
慕曳伸手在他脑袋上画圈圈,声音也轻,“请人为你表演?”
“请人扮演我?”
大狗子声音闷闷的,将脑袋彻底埋在她腿上,没脸见人,耳朵红通通的,“我以为你有了心上人,我难受。”
“她们扮演得不像你,我就一个又一个找,直到找到那个姓苏的,她演的最像。”
慕曳捏了捏他的耳朵,男人耳朵最是敏感,更红了几分,他将自己代入了回忆当中,代入了那时痛苦崩溃的心情。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