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王座 第67章

作者:羽轩W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今日这在阎村里跟官方通玄司的人遇上,洛萤的心中既是放心又是忧心。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她心中推断这燕村山人很可能就是手腕上有月牙胎记的手工达人,眼下通玄司查到了阎村,而且也发现了那石碑的不对,听着他们的话也要给阎村人改姓回来,定然是会将这件事解决到底,处置手工达人,后续也不用洛萤咸吃萝卜淡操心。

  而忧心的则是刚才洛萤与苗新月和这伙人打了个照面,别的不说,苗新月还带了个照相机过来拍照,可不可疑先不论,作为突然出现的外村人,还带着照相机,尽管也自报家门来路,但对方定然也会调查一番以防万一。

  苗新月的身份自然是没什么可查的,洛萤表面上也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当铺东家而已,出门踏秋游玩也很正常。通玄司的例行调查不可怕,怕的则是他们如果往深里查可就不好办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虽然没有知法犯法,但解决的事儿还真不少。

  洛萤揉了揉太阳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尽管对于阎家村的事已经有些放心,但洛萤想着那石碑上宛如血管的血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以现有得知的消息来看,似乎一切都起于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京城大理寺少卿,出自燕村,被皇帝御赐阎姓,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争端。

  而位于核心暗中布局搅动风云的,则是当初燕村的少年书生,后来的疯子,燕村山人,姓甚名谁不知道。

  燕村山人是因为什么疯癫,为何疯癫,还是说是看了什么书,见到了什么东西,修行了什么功法疯癫尚且不知。

  四十年前燕村改名阎村的石碑是他立的,妇人说立碑之时,那书生还没有疯。

  这话洛萤是信的,相比当时的村人没有觉得书生疯了。

  也许当时的书生疯了,伪装成没疯,也许他看似没疯,但早已处在疯狂失去理智的边缘。

  而在完成这个石碑后不久,书生就彻底疯了,随后消失不见,杳无音讯。

  石碑之上的碑文出自书生的手笔,表面上那是一篇歌功颂德,感谢朝廷,感谢圣上,燕村被赐名阎姓正式更名的文章。

  按理说,文章由书生著成,碑文应该是有专门是石刻匠人来负责的,当年书生又是如何对这石碑做了手脚,眼下无从得知。

  洛萤记得那通玄司的娃娃脸对着他们“头儿”说,这阎家村被吸血了四十年。

  石碑之上连接着宗祠与整个村子的巨大血管,看起来确实是像极了吸取鲜血,但实际上,被吸走的应该是“生命”或者说“生机”。

  有句老话这样讲的,说是人这一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人之命运,是从生来就注定的。

  由出身之年月日时辰,东方可以排列八字,七政四余,紫微斗数等等,来判断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走势,流年大运,吉凶祸福等等。

  西方也有着星盘,占星术,塔罗等等。

  对于命运,有人敬畏,有人不服,有人屈从,有人茫然。

  如天桥那的算命摊子,有测字的,有看面相的,有看手相的,有摸骨,有算八字的,还有算卦求签的等等,这都是常见的。

  面相,手相,摸骨,八字这些都能够窥见命运,也是人们较为熟知的算命占卜预知方式。

  只是还有一门其中相对小众的叫做姓名学。

  姓名一学,和测字相似,以姓名为根基,八字五行阴阳数术之原理。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姓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定下,即便是请了阴阳先生起名也不过是在姓氏的基础上根据本人与父母的五行八字进行组合。

  无论是这个时代或是百年后的现代,改个名都费劲,更别提改姓了。

  一个姓名的笔画,字意,组合都与此人的命运息息相关,改名之后人病没了身体好了,人走好运了,发财了,或是人出祸事了都有可能。

  在后世,通过改名来改命是一种寻常手段,而其中关键的一点则是新名字必须被承认,被身边的人叫出来,与人相对应,这叫做同气相求,才能最大程度上完成这场改名仪式的改命。

  单改一个名字就有如此威力,那改姓呢?

  而且因为是皇上赐姓,不改也得改,燕村人都接受了新姓名,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是新名字,这么大的事儿周边的其他村人定然也都知道,很快就达成了同气相求的条件。

  至此——

  命运发生些微的偏移。

  封建王朝的帝王金口玉言,天子一言既出,即成定局,龙气加持并非虚假。

  而那燕村山人,那当年的书生显然就是撬动这石碑之上也许几不可查的一缕微薄龙气,借着石碑立在燕村宗祠外之机达成自己的目的。

  对方绝非等闲之辈,这么多年,利用曾经的龙气将一切掩盖,而如今前朝灭亡,新朝成型,四十年来他吸取的太多,没有了龙气掩盖,洛萤的阴阳眼才能直接发现那扭曲的血色囚笼。

  而如今,那血色囚笼已经愈发膨胀,仿佛要吸尽所有。

  瞒天过海,偷命之徒,说的就是这燕村山人。

  听那船家说,这些年燕村人死的越来越早,那些被吸走了的生命力,都被输送到了燕村山人的身上?还是做了其他的用途?

  他以燕村为名号,可又对自己生来长来的家乡,家族下的了如此狠手,其狠心与歹毒已经是常人无法想象。

  回到京城前门天色已黑,所幸前门的路灯亮的很,洛萤与苗新月钻进了一家专门做锅子生意的馆子,要了热腾腾的菊花锅。

  菊花锅子是酒锅子的变相,铜锅里的锅底乃是用鸡鸭猪骨熬制而成,汤头清淡,先涮着新鲜轻薄的鱼片与鸡片,吃在嘴里又滑又嫩,胃里顿时一阵熨帖,再撒入洁白的菊花瓣,又鲜又美,锅子里顿时芬香扑鼻,吃着锅子,苗新月一边往里下着菜,一边说着话。

  今天苗新月拍完了照,只是她自己并不会清洗照片,还需要去她表哥的报社找人帮忙处理。

  “我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一个暗房,等我学会了,就可以用药水自己弄相片了,日后我表哥要是

  不做这个报社了,我到时候照的相肯定很好了,还可以自己开一家照相馆,就做女士照相馆,专门给女学生女明星们拍照。”

  苗新月吃着吃着就说起了自己的规划。

  锅子开涮之前,这馆子的伙计就单独盛出来了喝的汤底,汤里带了几个散落的白菊花瓣,笃悠悠地喝着,汤鲜味美,周身渐暖,舒坦极了。

  “以后说不准家家户户都有照相机了。”洛萤随口说着。

  洛萤自己没有多少摄影常识,至少在她出生的九十年代,长大之后从胶卷相机,数码相机,到微单,再到单反和各种镜头,后来更是发展到几千万像素的手机随手拍照都是大片,还发展出了什么修图啊,艺术照硬照明星照等等。对于如今的照相她确实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那大宁得家家户户都富贵啊。”苗新月说着。

  如今一个照相机抵得上多少户人家一年的吃用,萤姐姐说家家户户都有照相机,那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这照相机里的胶卷也得明日苗新月送到报社去洗照片,两人叫了胶皮车,洛萤先是把苗新月送回了苗家,之后又孤身回到了诚和当。

  诚和当的经营照常,一日无事。

  洛萤从斜挎包里将那一副燕村山人署名的画卷那出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这玩意之前的作用就是那女鬼的家,现在虽然女鬼被她超度了,但不知道这画卷是不是还有作用。

  回想一下崔子铭先生当初遇见的那个蛐蛐罐,现在的这个画卷,也不知道这手工达人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个手艺。

  有这手艺干点啥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遇到的那波通玄司的人自我介绍的遮掩身份是《京城时报》旗下的民俗记者,想到这个自我介绍,洛萤就不禁莞尔。

  估计这群通玄司的人还真有这层身份,毕竟记者到处乱窜调查东西十分正常,而民俗记者这个名头,再去查一些寻常奇异的事件,也很符合人设。

  到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画卷了,也可以匿名送到报社去交给他们,也算是北宁好市民上交官府了。

  一夜过后,夜里下了一场的秋雨,天气更加的寒凉。

  洛萤倒还是穿着练功服一如既往地早起练功,秋雨湿润了京城的泥土,道路也显得有些泥泞,洛萤也懒得出门,准备今日留守当铺里。

  她想了想,

  苗新月昨日来过,今天应该不会再来。

  梁先生昨天也来了,今天应该也不会过来。

  加上今日的这个天气骤冷,没准当铺的生意应该不错。

  一大早王妈就开始准备了中午的饭,“晌午吃山药羊肉,还有羊肉稍麦,可不许乱买东西吃了。”

  秋冬时节,吃羊肉贴秋膘,滋补身体。

  因为这胡同里总有各色小贩驾着扁担挑着锣过来贩卖种种吃食,尤其是少年头这孩子什么都喜欢尝试一下,这个零嘴也买点,那个豆子也试试,时常到了正经吃饭的时候反而吃不下去了,引起了王妈的严重不满。

  “外边卖的东西好吃,好吃能有自家做的干净好吃吗?”

  而当铺里的其他员工们偶尔也会买点尝个鲜,但不会日日时常买。

  别的不说,这起码是间当铺,里边就算收了不少破衣烂鞋底,古董首饰之类也是有的,诚和当人手本就不多,这要是吃外边东西吃出问题,被人下了药下了毒就不好了。

  洛萤坐在柜里翻着书打发时间,却不想苗新月今日又跑过来了。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这姑娘,

  “你昨晚不是说要去你表哥的报社吗?怎么又过来了?”

  苗新月今儿个外穿了一件风衣,里边是丝绒面料的长裙配底裤,穿着一双小皮鞋。

  她讪讪一笑:“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报社,凌铃又不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萤姐姐,你就陪我走一趟吧。我实在是不习惯一个人出门。”

  看着她的模样,洛萤一时凝噎。

  这姑娘每一次出现几乎都是和凌铃一起,昨天特地跑来找她出门,因为对燕村存疑洛萤就答应了。万万没想到今天她又来了,出门一定要找个人陪着一起。

  “报社在哪?”洛萤问着,也不知道远不远,她还想中午吃王妈做的山药羊肉汤呢。

  “很近很近,就在冬儿胡同呐。”苗新月连忙回答。

  冬儿胡同......确实是很近,就这么近她也非要找人陪着,洛萤无奈地起身。

  “走吧走吧。”速战速决,她还能回来吃午饭。

  “yes!萤姐姐你最好了。”洛萤从柜里出来,苗新月连忙主动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萤姐姐,你要不要换一双鞋,我从天桥过来的时候那路上泥水挺多的,咱们俩怎么着也得走过去才能叫到个胶皮车。”

  洛萤直接换了利落的裤装和靴子,就带着苗新月出了门。

  “我今天要赶在中午回来吃午饭,说好了就陪你过去的,你若是还要留在哪里学习如何洗照片,我可不能陪你太久。”

  苗新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明白明白,到时候问问洗照片需要多久,如果太久就不等了,今天天气这么冷,我也想要早点回家。”

  一场秋雨一场寒,相比于昨日,今天街上的行人顿时萧索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增厚了几分。

  “我表哥他们租了个小院子直接做报馆,听说那一片好多都是做这些小报啊什么的,交流也很方便,就是也许上个月还一起喝过酒的同行,下个月院子里就人去楼空,报纸也做不下去了。”

  苗新月滔滔不绝地说着。

  “也不知道我表哥他们这个报纸能做到什么时候,唉,不好不好,刚发了没几期报纸我就说这个,要是让表哥知道了肯定说我晦气乌鸦嘴。呸呸呸。”她又冲着底下呸呸呸了几声。

  洛萤看了她一眼,虽然她不认识苗新月的表哥,但连苗新月这个表妹都对这个报纸不抱有多大希望,甚至总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倒闭不干了,那做报纸的态度可想而知,估计也是玩票的。

  等到这报社告一段落,还不知道苗新月的照相技术练得怎么样,届时又要找其他的乐子了。

  从天桥坐了胶皮到冬儿胡同,下车又多给了车夫几个铜元,洛萤跟着苗新月走进了这家“新都民报社”。

  “之前我就跟我表哥来过几次。”苗新月说着。

  小院子的小门始终是敞开的,苗新月敲了敲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