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早早晚
“我们郡主真是遭了不少罪啊!”
荣简也同样悲愤地点头,又看到别的小侍女拿了她的行囊:
“郡主,这些东西还都要嘛?”
她指的是荣简随身携带的小荷包,之前里面放的是小药罐还有一堆身份证明,后来沿途便加上了随手摸来的短刀,还有从屈苰渱那拿来的一瓶辣子——
“诶唷!”
随着侍女一声惊呼,荣简刚脱;光踩进浴桶,这时候不由一惊,回头一看,便看到侍女手里拿着一块满是血污的帕子:
“郡主,你这怎么还放在荷包中呢!这是,这是何人的血啊,真是晦气!”
她皱着眉:“赶紧扔了吧郡主!”
旁边的侍女也捏着鼻子:“什么味道啊……这是什么东西的血啊?”
荣简赶紧阻止:“不用。”
她又像是疑问道:“有什么味道?”
荣简身侧的侍女便答:“郡主闻不到吗?之前您一进来我就感觉到这股味道了,像是那种劣质的香膏,虽然淡,但是也刺鼻得紧,原来是这手帕上的。”
荣简有些诧异,她即刻挥手,示意那边的侍女把帕子拿过来。
后者勉为其难地看了看帕子:
“这还是穗秀房最新的样式,那我给郡主洗洗再……”
荣简哭笑不得,又不想去凶这一个个漂亮又热情的女孩子,这才压低了声,严肃道:
“行了,赶紧给我拿过来。”
侍女苦着张脸,确定荣简没有开玩笑之后,这才给她拿了过来。
荣简低头,看着那块帕子。
她还能依稀看见,这上面本来绣的是一只凤凰,那是祥瑞之兆。
而现下,凤凰被血污所掩,看上去却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血液之中的黑色在手帕的边缘微微渲染开来,看上去像是带着凄厉的哀伤。
荣简屏退了几个围在她身周的小侍女,拿着手帕,一个人坐在浴桶之中,慢吞吞地往后仰倒,把帕子展开。
她这才想起之前步光在马车之中,滴落下来的血,相比起手帕上的,颜色已经浅淡了少许。
由此可以得知,宰相府的那种毒,是真正意义上可逆的。
他虽然浸染在府中多时,血液中的毒根深蒂固,但因为本身就在控制用药的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完成代谢之后,毒素便会被排出体内。
而同时……
荣简慢慢地把帕子凑近,却还是闻不到那股侍女所说的香膏气味。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放在一边,这才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入到弥漫着玫瑰花香气的水中。
荣简花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才把自己浑身上下由内到外地全部清洗干净了。
再次从浴桶中跨出来的时候,她不由觉得神清气爽,但她也没让那些侍女给自己把头发好好擦干,再做个全身的护理,而是匆忙地用布巾把头发草草掖干,穿戴整齐之后,便拿上了一旁的帕子,直接一步跨出去——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吩咐一旁静候的侍女:
“给我准备纸笔。”
她要去找屈苰渱。
王府别的没有,地方倒是大得吓人,荣简跟随者原身的记忆,跨过了九曲十八弯,才来到了客人所住的别院里。
即使如此,屈苰渱和步光都分住两个院子,荣简找到屈苰渱的时候,对方正在唱着小曲儿看庭院中错落的风景。
他身侧已经摆满了糕点的盘子,每一块糕点都精雕玉琢得仿佛是个工艺品,倒是屈苰渱是个粗人,这时毫不顾及形象,敲了个二郎腿,就把糕点往嘴里扔。
他一转头,看到荣简来了,甚至性质甚好地摇手:
“阿简。”
荣简:“……都和你说了别这么叫我。”
现下事态紧急,她倒是没心思再和对方扯些别的什么,她极快地把那块手帕拿出来:
“你能闻到什么味道嘛?”
屈苰渱下意识地便接过那块手帕,他表情严肃地停了半晌,才抬头看向荣简:
“能。”
荣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不由地加快,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就听屈苰渱不大好意思地说道:
“这不就是你身上香膏的味道吗……我好早之前便闻到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问这香膏到底是你的还是步光那兄弟的……”
荣简:……
她极为头疼地把自己的思绪拽回来,这才正了正神色:
“那此种香味特殊,你说,可不可能,之前宰相府那些暗卫,就是靠这个找到我和步光的?”
第129章 耳聋暗卫步光17 “是我自己愿意的。……
荣简发现自己可能一直想错了思路。
之前, 她以为宰相府的目标是她,而她的踪迹被宰相府以被人忽略的方法所跟踪,由此一直在寻找的是她身边是否会有可疑的人。
而现下, 她才发现过来, 原来从始到终, 步光才是宰相府的目标。
那种药物, 融化在血液之中,在脱离身体之后, 与空气接触, 便会产生一种气味。
荣简闻不到这种气味,但她没有扔掉那块带着这份气味的帕子, 由此, 也是在宰相府的暗卫, 能找到她和步光的直接原因。
而荣简闻不到气味的缘故则更为简单——
“这并不是香膏的味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 难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芍药花和寺香蕊混合起来的味道,他们都是可以入药的植物,我从小到大一直泡在这些植物的堆群之中,对于这样的味道已经见怪不怪, 所以一直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她皱起眉:“这两样总是辅助入药, 都是中成性药物,倒是没想到混合在一起会成为这样的味道。”
那方的屈苰渱认真听着荣简的话语, 此时不由点头:
“对……我在上一世, 直面过宰相的追兵多次,我也杀过不少如此血液呈现黑色的暗卫, 而有时候我的人收拾战场之时,便会发现他们的尸体不见了。”
他猛地一拍脑袋:
“当时我还纳闷,战场偏僻, 这些暗卫的尸体难道能凭空消失?现下你这么一说……会不会是宰相的人,依靠血液的味道,寻找他们死去的同僚,并且带走尸体?”
荣简抿唇点头:“应是如此。”
屈苰渱想了一会儿,倒还是纳闷:
“不过吧,找到这个有什么用呢?左右在王府之中,宰相的人有八百个胆子都不敢进来,而按照我们上辈子的逻辑,你……之后,也是步光深入腹地,才把他们一网打尽……”
荣简的大脑快速运转,突然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近忙不迭地打断了屈苰渱的话语:
“如若说,这一次,可以让步光不深入腹地呢?”
屈苰渱被打断也不恼,只是看向荣简的模样震惊:
“不是,我虽然知道阿——荣简你对步光兄弟情深意切,但这次,我们知道后面的发展不假,但……”
荣简麻木地在对方欲说还休的时候,开口制止这个恋爱脑: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可以从血液之中,分析出那些毒素的成分,并且找到压制性的冲突药物呢?你上辈子,即使是尸体,也都被宰相带走,应该就是怕他人来剖析其中玄密。”
屈苰渱闭嘴了。
半晌,他喃喃地说道: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荣简当机立断:
“走,我们去割了步光!”
屈苰渱:……?
步光就住屈苰渱的偏院,荣简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屈苰渱没跟上来,难免有些疑惑地转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屈苰渱冷静回答:“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我姆妈和我说过的话语。”
荣简顿了顿。
要是之前,她对于这个话题一定毫不感兴趣,但现下,她看到过廊厅那张画作,对于母亲这个名词,她的内心不由有些柔软,便破天荒地发问:
“她说了什么?”
屈苰渱嘿嘿一笑:
“她说‘最毒女人心’。”
荣简:……
她就不应该接这个男主的话语,现下真是一通温情全部喂了狗。
荣简尽可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走出了屈苰渱的庭院,相比起屈苰渱庭院之中的错落有致,步光所住的庭院则幽远不少,除了许多竹子所形成的院落,倒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
不过显然,暗卫很喜欢这里。
他也洗了澡,半湿的黑发就垂在肩头,他身上穿着的,已经是干净的新衣服,是温和的水蓝色,想必是王府为他准备的衣服。
而他身边,同时也整整齐齐地堆叠着之前那套深色的夜行衣。
荣简几乎是一进入院内,步光便朝着她的方向抬起了头,而同时,也看到了荣简身后跟着的屈苰渱。
青年的脸色一下子从惊喜微微黯淡下来,又很快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屈苰渱:……你属万花筒的?
荣简看到他在笑,自己也几乎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步光!”
她三步并作两步,站到青年身边:“伤势没有大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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