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早早晚
面上,她只是咽了口口水,特别诚实地说:
【确实有点,但主要是你的手实在太冷了。】
像是被她的诚实打动了,荣简只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掌心微微抬了些许,但是指腹却若有所思地开始摩挲她的内壁心跳的位置。
荣简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对方的指腹下跳动得越来越急,紧接着就听到阿瑟修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继续想起:
【‘我改变主意了。’】
荣简还在琢磨对方在说点什么,就发现对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展开了翅膀,缓慢又无声地把她包裹在了其中,她注意到的时候,满目已经都是雪白,几乎看不到那个黑暗的阁楼了。
而她面前的阿瑟修的眼睛重新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他本身宁静又平和的脸变得富有攻击性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荣简发现对方似乎不想伤害她。
由此,小姑娘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发问‘祂’这是想做什么,突然就听到剧烈的敲门声出现在阁楼之外:
“陛下,陛下,您在里面吗陛下!”
荣简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在这阁楼中,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之前的初见在她的感官中连半小时都不到,但外界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而今日的时间至少要比初见的时候漫长,想必她的女仆们为了找她都得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她权衡了一下眼前神明和门外女仆们的武力值,很虚弱地向阿瑟修发问:
【我的仆人们在找我,我能,我能回应一下他们吗,今天也很晚了,我有点儿……饿。】
几乎是在话说出来的时候,荣简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饿了,她之前被美色耽误,连晚餐都没来得及吃,现下又被吓了半晌,可谓是饥肠辘辘。
而等她可怜巴巴地说完之后,倒是感觉到神明极为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我改变我的主意,只是说明我目前不想杀了你,但是同时,我不会放你离开。’】
对方的声音缓慢,虽然没有感情在其中,但却依旧从语序和礼貌的口吻中听得出来彬彬有礼的意思,荣简……
现在不兴捆绑PLAY了吧阿瑟修!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神明,又感觉另一边的敲门声越来越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终于艰难地从密集的白色羽毛中看到了一点点门口的样子。
女仆的声音在没有听到声响后依旧焦急,但很快,敲门声停止了。
那方的荣简失落地看了看身侧的阿瑟修,在准备一鼓作气开始大喊呼救的同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紧接着,她便看到眼前的大门被炸飞了。
荣简:……等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就看到早上因为自己上课打瞌睡还温柔地笑着叫醒自己的女仆长在最前面提着有她一半高的重兵器火》炮,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位置:
“陛下果然在这里!快去救陛下!”
荣简呆愣地感觉到几乎在她身后那些面貌姣好的女仆们提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和□□往前冲的时候,阿瑟修便把自己的羽毛合拢了。
正如荣简之前感受到的那样,他的翅膀非常得坚硬,而边缘也锋利得似乎可以作为兵刃使用。
——但是她着实没想到,对方的翅膀硬到可以挡下子,弹。
荣简能感受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一众女仆小姐姐们英勇往前冲的声响,她们训练有素,几乎一个人就能抵上一个军队,在发现冷兵器劈不开翅膀之后,便毫不犹豫地用上了木.仓支。
荣简开始怀疑她们在救出自己这件事情上,可能根本没有考虑过被救出来之后自己的死活问题。
而虽然神明的翅膀足以挡住那些横飞的炮火,但‘祂’显然还是被激怒了,荣简看到了对方冲着那方女仆的方向伸出的手,她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锋利无比的冰棱刺.,穿那些身体的场景。
荣简想起了刚刚女仆长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急切又紧张的神情。
几乎没有再多的思考,荣简动了起来,她手上还拿着脚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重新砸向了神明在自己眼前的脚踝。
现下,荣简坐在神明的羽翼之下,而神明只顾着那方一直在攻击‘祂’的那些武器们,对她毫不设防,这让她轻易地碰触到了对方的脚踝。
几乎在转瞬之间,脚踝上的柏家家徽浮在空中,而同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阿瑟修突然被猛地往下一拖,脚踝重新锁住了他。
‘祂’想要还击的动作就此被荣简打断,愤怒地转向了她的方向。
荣简这才发现,之前不论是突然出现的冰棱,还是‘祂’想杀了她的意图,都像是儿戏一般轻易。
而现在,确定是荣简本人重新锁住了‘祂’之后,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荣简最为直接地感受到了,来自‘祂’的愤怒。
她感觉到了无数的嘶吼爆破在她的脑海,而她的心脏同时也被最为凶狠的爪子狠狠抓住,那样的力度,那样的坚定,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爆开。
但是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短暂的两秒。
随着荣简两眼发黑地隐约看见了金色的家徽跳在了半空中,符咒在下一秒开始转动,一条银色的锁链突然出现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中,带着血肉模糊的内里,开始收缩。
几乎在转瞬间,神明弯下了‘祂’的背脊,痛苦地开始嘶吼。
‘祂’真正的声音不如荣简在脑海中听到得那般温和冷静,更像是一个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在尝试逼退自己太过强大的敌人,雪白的翅膀也在下一秒开始凋零。
一片又一片羽毛往下掉落,荣简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那一瞬间的怒火太过可怖,即使对方现下看上去如此虚弱无助,但她却依旧没法产生任何同情的情绪,也没有勇气再动弹分毫。
“陛下!陛下!”
那方的女仆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惊叫着扑了过来,立刻开始为荣简检查身体,在发现她没有任何伤口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带着一些责怪地说道:
“您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
荣简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她勉强地抬头,正好看到女仆长身后的女仆们已经开始使用束缚带把神明的翅膀毫不留情地绑起来。
荣简不知道那样的翅膀里有没有骨头,但是按照阿瑟修越发痛苦的嚎叫来看,这样的束缚应该极为得疼痛。
她们的动作太过熟稔,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荣简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始慢慢整理自己所得知的东西,一边在口中说道:
“抱歉,让您担心了。”
女仆长长叹一口气,紧接着才道:
“不过,我知道,是陛下阻止了那个畜牲的攻击,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她指的是眼前的符咒,而荣简又想起最开始是自己解开了对方的脚铐,一阵心虚之后,她的脑子才集中到了刚刚对方所说的词语上:
“畜牲?”
那边的女仆长平淡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束得五花大绑的‘祂’,这才道:
“这个畜牲是柏家的宠物,而您接手皇位的时间尚短,还没有给您介绍。”
她说得恭敬有礼,但是荣简却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祂’的存在,也许他们不会有时间把‘祂’介绍给自己。
然而她面上只能微微一笑,强撑着自如道:“原来如此。”
“好了陛下,”那方的女仆长温和地低下了头,这才道,“您该离开这里了,下次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您并不应该来见这个畜牲,‘祂’虽然是皇室的宠物,但却同样野性难驯。”
像是映证她的话语,身后的女仆们举起了鞭子,闪着电光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对方的身上,荣简看着那本身苍白的皮肤露出病态的绯红,没过几秒便皮开肉绽。
——与荣简之前所猜测不同,即使皮肤再冰冷,‘祂’也拥有血液,甚至竟也是鲜红的,只是相比起人类的血液来说,那红色更加暗沉,甚至带着一丝粘稠,像是死物一般从‘祂’的伤口处流出。
荣简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女仆们的行为,但是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跟在女仆长的身后往外走去,却在阁楼的门口,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方的‘祂’。
一反之前的平静宁和,‘祂’的面容狰狞,同时因为疼痛,怒吼中带着哀嚎,看上去狼狈却同样可怖,‘祂’的眼睛依旧没有焦距,血红中带着歇斯底里的侵略。
荣简紧紧地抿唇,那方的女仆长却突然开口道:
“想必您也应该看出来了,这个畜牲,是一位坠神。”
第70章 豢养神明阿瑟修4 您拥有驯服祂的能力……
‘坠神’。
美其名曰, 就是坠落的神明,‘祂’们失去了神格,却因为本身种族漫长的寿命特性, 而不得不痛苦地继续活着, 通常来说, ‘祂’们大多都是罪大恶极的神明, 背离了自己的族群,被这世间万物所唾弃。
荣简从来没有想过, 阿瑟修竟然是这样的族群。
她在那日被带离了阁楼, 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却在隔天发了一场高烧, 御医连番地进入为她诊疗, 荣简昏昏沉沉地过了快有一星期。
而等到她终于可以自如地下床行走的时候, 却已经到了弥斯的深冬。
荣简虽是女皇陛下, 但是以她年幼作为理由,目前主要执政的还是弥斯特设的大法官,他们在荣简生病期间,几乎平均每天都能发个两条及以上的慰问消息。
——这频率太高, 以至于荣简都开始思考对方是否要趁着自己生病造反, 而他们造反之后自己该往哪里逃了。
她的本质还是一条咸鱼,被直接推上皇位的时候, 心中的惶恐远远大于喜悦, 要是大法官还真的要九转十八绕地把皇位夺走,那她倒是乐得轻松。
不过, 在弥斯,家族构成在权利的金字塔尖端同样重要,大法官差就差在没投个好胎, 柏家人除了已经坐上最高位置的荣简之外,均匀地分布在了各个管辖机构中。
由此,既然是他们把荣简推上的皇位,那显然在荣简没有更为出格的行为之前,他们不会允许外姓人把荣简拉下这个皇位来。
荣简又是遗憾又是庆幸地长叹了口气,这才穿过了宫殿漫长的走廊。
在阿瑟修那次失控之后,她依旧没有被限制行动,但她倒还真不敢就大咧咧地马上去看阿瑟修到底是怎么样了。
而今晚则是个例外……
荣简深夜躺在床上,实在无法入睡,尝试着下床走两步的时候,几乎可以感觉到从地缝里都钻出来的寒气。
她若有所查地看向了窗外,月色冰凉。
极为突兀地,她突然开始想,在最北边的阁楼上,阿瑟修会感觉到寒冷吗?
本就是失眠之夜,因为有了这个困惑与说不清的担心之后,荣简更为得睡不着了,她辗转反侧半晌,终于决定提着灯,走向她久未踏足过的小阁楼。
不过这次,荣简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闯入其中。
事实上,在上次的失控过后,阁楼似乎重新修缮了一番,本身只有一道简单的木门虚掩,而现下,木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全透明的玻璃屏障。
荣简只简单地看上一眼就能知道那看似光洁的屏障上布满权限以及防御咒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阿瑟修冲破这个囚笼。
但这倒也在另一个层面上方便了荣简,她站在屏障之后,就能清晰地看到那位银发的‘坠神’。
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吓一跳。
月色皎洁,像是在‘祂’的银发上跳舞,而同时,却也毫不留情地灼烧着‘祂’的皮肤。
——是的,正是‘灼烧’。
荣简在文献上,读到过这些‘坠神’们会受到大自然的唾弃,但是没想到……
这大自然的唾弃还真的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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