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烟萝
茶壶里的水是晚饭前倒进去的,半晚上过去已经冷透,冷水入喉,他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仍有些不解。
他和徐远洲出任务,晚上才回部队的时候有,但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但在他的记忆里,他没见过林静。
而且他见过林静早几年的相片,虽然这几年她模样没怎么变,但他们认识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稚气。
虽然只一个照面,但纪明钧确定,梦里的林静是现在的林静,至少是这两年的她。
可这两年他一来没跟徐远洲大晚上开车回部队,二来早些年的事可能记不清了,但这两年,他确定自己没见过林静。
单纯只是做梦吗?
纪明钧低头看着手里的瓷杯,因为背着光,他看不到剩下多少水。
而他低着头也不是为了看杯里有多少水,只是陷入了沉思中,直到屋里传出西西的哭声,才仰头将水喝掉,转身回到主屋。
屋里林静正背身抱着闺女在脱尿布,听见声音便说:“西西尿了,你快打盆水来。”
闺女出生都快四个多月了,纪明钧已经很适应奶爸的身份,闻言连忙转身,麻利地进浴室拿出西西专用盆和毛巾,先冲一遍,再倒热水兑冷水便端进去。
将盆放到梳妆台上,纪明钧便拧干毛巾,坐在凳子上给闺女擦拭,过程中不忘出声哄闺女,只是没什么用。
西西白天玩得有点久,这会还困着,哭是本能,但人还没完全清醒,自动屏蔽了老爸的话。
不过这几个月纪明钧没少在夜里被西西的哭声吵醒,已经非常有经验,见哄不住就知道她这是饿了。
林静当然也清楚,看着纪明钧给闺女擦干净腿,换好新裤子,塞好新尿布,便拉下睡衣领子开始喂奶。
刚开始当着纪明钧的面给西西喂奶时,林静总是很不自在,要侧过身子,甚至背对着他才行。但几个月过去,林静已经很适应这样的行为,就算纪明钧凑过来看也能面不改色。
当然,纪明钧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咕噜咕噜吞咽的闺女。
不过这并不代表林静的身体对他没有吸引力,只是在闺女面前他会更克制,就像现在,他的目光就集中在西西脸上。
直到西西吃饱喝足再度睡过去,林静拉上衣领低头将闺女放到床上,纪明钧的目光才落到她的胸口。
生产后林静的身材恢复得很快,原本令她担心不已的赘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出了月子她的腰腹便平坦下来,稍稍变粗的胳膊也瘦了回去,脸颊线条也更明显,看着竟比怀孕前更瘦几分,领张秀梅担心不已,每天变着菜色想让她长点肉。
如今林静身上唯一没有缩回去的,也就是胸围了。
其实林静的胸围增长不算明显,比以前也就大了一半……也可能是三分之一,但现在她身上只穿了件夏天穿的睡裙,胸口鼓起就很明显了。
纪明钧眸色渐深,将林静拉到面前,低头亲在她锁骨上,然后往下。
看出纪明钧有进一步动作的意图,林静连忙挡住他说:“好晚了。”已经凌晨两点多,五点多他就得起床去团里。
但纪明钧动作不停,“现在躺下我也睡不着。”拉下林静的睡裙后,他声音低沉继续说,“完了你可以继续睡。”
托儿所十六号开始上课,林静白天可以补觉。
林静身体轻轻颤抖着,一半是因为纪明钧的动作,一半是冻的。也因为冷,她勉强还能保持理智,提醒说:“西西还在。”
虽然生产后林静身材恢复得很快,但生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想完全恢复,三五个月都算是快的。因此西西出生后,两人亲热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当着孩子的面,林静总会觉得有点羞耻,以至于纪明钧每次动心思,都得先找理由麻烦张秀梅带闺女睡觉。
但大半夜张秀梅肯定睡着了,他们去敲门显然不太合适,纪明钧动作顿住,片刻后说:“没事,她睡着了,不会知道。”
……
云雨停歇后,林静侧躺在床上,看着纪明钧站在床边穿衣服。
今晚他很急躁,而且变得很贪心。虽然在这方面他一直是贪心的,但生完孩子后顾忌着她的身体,他总是很克制,常常是点到即止,而不会像刚才那样,仿佛要不够。
等他终于满足,外面便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睡觉肯定是没时间的,他干脆爬起来洗澡,换衣服准备去部队。
至于林静,则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只露出脑袋,担忧地望着他。
看着他系上皮带,林静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没事吗?”
纪明钧套衬衣的动作微顿,片刻后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转向林静,弯腰说道,“帮我扣扣子。”
看到他眼里的笑,林静嘀咕了句“美得你”,但还是朝他挪了挪,伸出手给他一颗颗往上扣扣子。
扣到最上面的风纪扣时,林静的手突然被抓住,她仰头看向他。
他眼里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此时看着她的目光里只有认真严肃,与厚重的情感。
“你……”
“静静。”
两人同时开口,又双双停住,最后是纪明钧先开口:“我爱你。”
在这个年代,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是非常内敛的,就算是求婚,也很少有人会直白地说我爱你,而是选择更迂回的说法。求婚时尚且如此,结婚后更不必指望能听到这样的告白。
就算是纪明钧,从不吝啬用行动表达他对林静的爱,但在言语表达上,他也不例外。
这是林静首次从纪明钧口中听到这三个字,而且还是这么郑重的语气,红晕爬上她的脸蛋,她的神色变得羞涩起来:“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为什么突然说“我爱你”?
纪明钧不知道,他只是低头亲了下林静的唇:“就是突然想告诉你,很想很想。”
说完又在林静嘴唇上啄了下。
林静顺着这个吻仰起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鼓励他加深动作。直到一吻结束,她才贴着他耳边小声说:“纪明钧,我也很爱你。”
纪明钧喉咙动了动,他突然不想去军营了。
但林静已经松开搂住他的双手,整个人再度缩进被窝里,用被子挡住脸,只伸出修长的手挥了挥,瓮声瓮气说:“再见。”
纪明钧:“……”
直到纪明钧扣好军装外套,戴上冬季军帽,林静都没从被窝里伸出头。但他想再看看她,便伸手拉下被子,然后这一看他就彻底无言了。
她彻底睡着了。
行吧。
纪明钧无奈,手撑在她身侧,弯腰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往左,又亲了亲闺女额头,才转身开门出去。
……
外面张秀梅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煮面条,听到声音便扭头朝外说:“你快刷牙洗脸,早饭快好了。”
说完看到走到厨房门口,衣着整齐的纪明钧,怔了怔问:“你已经洗脸了啊?”他平时都是先刷牙洗脸,完了再回屋穿外套。
纪明钧嗯了声,面不改色撒谎:“睡得有点热,我刚才起来冲了澡。”
张秀梅没怀疑他的话,想起刚才去浴室刷牙洗脸时里面的确湿漉漉的,便说:“我说浴室怎么这么湿,原来是你弄的,对了,你洗的不是冷水澡吧?”
张秀梅很不赞同纪明钧洗冷水澡的行为,虽然她住进来后没见他因此有过不适,但她觉得这都是因为他现在年轻气盛,现在瞎折腾,等他到了自己这年纪就知道难受了。
因此,每次寒冬腊月的时候发现纪明钧洗冷水澡,她都要念叨几句。
然后纪明钧就沉默了。
见他不吭声,张秀梅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是一阵念叨,直到面条出锅才停。
端着张秀梅盛出的面条坐到饭桌前,纪明钧边搅拌,边随口问道:“对了妈,静静有绿色棉袄吗?”
第131章 锦旗 纪明钧问得突然且莫名,张秀梅疑……
纪明钧问得突然且莫名, 张秀梅疑惑问:“她的衣服不都在你们屋吗?”
“她以前的衣服,有没有绿色的棉袄,长度大概到腰部往下一点, 配的是黑色扣子, ”纪明钧按照梦里看到的形容起来。
听他这么说, 张秀梅也开始回想起来, 又问:“是什么样的绿色?颜色深不深?”
纪明钧回忆着说:“不深,偏灰绿, 颜色看起来挺素。”
林静也就是嫁给纪明钧后, 买或者做的衣服才多了起来,往年夏装一年还能做一两身, 冬装基本三两年才做一身, 衣服真不算多。
张秀梅回忆了没多久就想到了:“好像是有这么件衣服, 她高一那年做的, 因为穿了好几年,棉絮结成块,不保暖了,那会你们结婚她就没带这件衣服。”
“这衣服还在林家吗?”因为张秀梅和林国文已经离婚, 所以纪明钧说的是林家。
张秀梅早已在心里将自己和林国文切割开, 并没有因此愣神,不太确定地说:“我最后一次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在。”
张秀梅和林国文离婚前, 陆陆续续回去收拾过几次东西, 每次拿的东西不多,但离婚那会她已经没剩什么东西在林家。
至于锅碗瓢盆和钱票, 她也没找林国文分,前者是没必要,后者是债务才去年上半年才还完, 没多少钱可分。张秀梅只想和平离婚,不想闹得太难看就算了,没再回去收拾过东西。
因此,张秀梅最后一次回去收东西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这期间林国文他们会不会将林静的旧衣服处理掉,她也不是很清楚。
张秀梅也有点纳闷:“你找静静的旧衣服干什么?”
“突然想起来好像见她穿过,所以问问。”纪明钧含糊说。
张秀梅哦了声,直到纪明钧吃碗面去军营,她才转过弯来,不对啊,她闺女女婿是前年八月联谊会上认识的,十月份就结了婚,中间根本没穿棉袄的天气。
林静结婚后压根没把那件衣服带来,当然更不可能穿,纪明钧什么时候见她穿过?
张秀梅想不通,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没什么刨根问底的想法,所以林静起床后没想过问她,这件事便这么过了。
……
在张秀梅这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但对纪明钧而言,这事没那么容易过。
正巧下午去三营时碰到徐远洲,便旁敲侧击问起他以前有没有见过林静。和张秀梅一样,徐远洲也觉得纪明钧这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前?多久以前?”
纪明钧说:“联谊会以前。”
“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徐远洲又问。
纪明钧揉了揉眉心说:“最近总是做梦。”
徐远洲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好奇问:“什么样的梦?说来听听?”
“总是梦到静静哭。”
“梦到你媳妇哭?这是什么梦?”这一刻徐远洲的脑回路跟林静对上了,狐疑地打量着纪明钧,“你该不会干了对不起你媳妇的事吧?”
纪明钧眼神凌厉斜过去。
徐远洲连忙举手,正经起来:“你梦到你媳妇哭,跟我以前见没见过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纪明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徐远洲求证,就算他以前见过林静,那也不代表梦里的事是真实的。而如果梦只是梦,他问再多也得不到结果。
但接连的梦境让他心神不宁,如果不问,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被这件事困扰,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思考过后,纪明钧将昨晚的梦简单给徐远洲复述了一遍,完了特意补充:“可能是前年联谊会以前发生的事。”
听纪明钧讲述梦里发生的事时,徐远洲一时得意于自己在纪明钧心里的地位,以至于他梦里都有自己,一时又忍不住笑话纪明钧,每天抱着媳妇睡,还隔三差五梦到她。
但听到最后一句,他察觉出不对劲了:“你不会觉得这个梦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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