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
夜幕渐渐地暗沉下来,天上的星子都没了光。
书房中
苏培盛第三次走上前来,劝着四阿哥:“爷,都这个时辰了,该歇着了。”这几日爷与叶格格之前闹了矛盾,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是看在眼里。
往日里爷不管多忙,到了时辰总要去休息。
可这几日基本却是彻夜待在书房中,连他这个做奴才的看着都心疼。
苏培盛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又硬着头皮劝:“今晚新格格入府,到底是德妃娘娘送来的,您再不喜欢,起码也要去见一面。”
这话苏培盛是随口劝的,他知道依贝勒爷的性子,是不可能去两位格格那儿。
想到这儿,苏培盛叹了口气儿,拎着手中的托盘就要往外走,还没上前两步,身后的四阿哥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带路。”
苏培盛惊讶的转过头,就见四阿哥一脸淡淡道:“去新格格那儿。”
走在路上的时候,苏培盛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默不作声儿的扭头往身后瞧了一眼,四阿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爷,脚下小心,走慢些。”
到了凌云阁,苏培盛连忙将手中的灯笼往四阿哥脚下撇了撇。跨过院子里,廊檐下的红灯笼倒是透着几分喜庆。
“爷,这前面这屋子是钮祜禄格格的,这后面这屋是……”武格格的,苏培盛指着院子里介绍,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四阿哥拐弯,随意找了个靠近的屋子走了进去。
苏培盛站在屋子门口,眨了眨眼睛。
行吧……甭管爷这知不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爷进去了也就行了。
苏培盛靠在门框上,没进去,看着里面燃烧的烛火,悄咪咪的打起了盹儿。
……
夜晚的风吹的越发的厉害了,西院的屋子里熄了灯,叶南鸢躺在床榻上刚睡着。
屋子里却是被人从外打开。
石榴捧着灯走进来,喊醒床榻上的叶南鸢:“主子,苏公公来了。”叶南鸢刚睡醒,听见声响起身揉了揉眼睛。
“这大晚上的,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石榴上前,手脚麻利的给叶南鸢穿着衣裳,道:“只这大晚上的苏公公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
“说是爷喝醉了,让主子您过去。”
“他不是去了新格格那儿么?”叶南鸢摇了摇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些。穿戴好,随着苏培盛坐上了轿撵,半炷香的时候都不到,叶南鸢又出现在了四阿哥的书房门口。
“格格,您请进去吧。”苏培盛弯着腰,站在她身侧推开了门。
屋内一股浓郁的酒味,叶南鸢踩着酒气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屋子里的那个人。
四阿哥斜躺着,月白色的袖子洒在桌案上,修长如竹的手举起来,捏着眉心,可那双眼睛却是盯着门口的方向。
薄唇亲启,他面无表情的冲着叶南鸢道:“过来。”
第146章 刀落十三“这大晚上……
“这大晚上的,爷不该喝这么多酒。”
叶南鸢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空酒壶,上好的紫晶琉璃杯,靠近一闻,里面是三月里的梨花酿。浓厚的酒气里夹杂着几分甜香。
她走上前,手指转了转,将酒壶轻轻地搁在桌面上。
‘咚’的一声儿脆响,杯子才刚放下来,软塌上的人就伸出手,一把禁锢住她的手腕。宽大的掌心带着灼热,四阿哥一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
叶南鸢没反抗,没挣扎,顺势落入了四阿哥的怀中。
“爷不是去了新格格那儿?”怀中的胸膛传来一股脂粉香,淡淡的,几乎能够忽略不计。但叶南鸢还是闻到了,细微的一点染在了袖口上,就如同花瓣染上了春色,平白添了几分暧昧。
“是去了。”
月白色的袖子撩起来,四阿哥垂眉看着怀中的人,温热的指尖往下逗弄搬得勾起她鬓角的一缕,勾在手指之间缠绕着。
他身下,叶南鸢安安静静的依偎入他怀中,眉眼之间无一的精致,神情也是格外的温顺,就连那扬起头看过来的弧度,也都是他所喜欢的。
指尖插,入她的发簪里,四阿哥越发靠近,眼神控制不住的落在她泛红的眼角上。
那双精致的眼睛上,眼尾还透着一股绯红,是刚被叫起来的时候太着急,叶南鸢还在犯困中没回过神来。
石榴用沾了冷水的帕子放再她眼上敷了会儿,如今那眼尾上的红痕到现在还没褪。
“是睡着了,被叫醒的?”四阿哥这话虽是疑问,但那肯定的眼神却是说明了一切。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眼尾处抚了抚,身子一瞬间往下压。
“我去了旁人那儿,你如今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他刚接她入府的时候,她可是脾性很大的,别说他去哪个格格那儿过夜,哪怕是他陪着李氏用顿膳,她也是要不高兴的。
因着醉酒那次,被福晋送去了郭格格那儿,又是哭,又是闹,不知道跟他耍了多少脾气。
“你如今听见我去新格格那儿过夜,倒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了。”有顶那股压迫力太大,叶南鸢实在是承受不住。
她单手撑住四阿哥的胸膛,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如离了水的鱼儿,拼命得想要逃离。可她身子才刚往后移了一寸,下一刻半躺在床榻上的人就瞬间坐直。
四阿哥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就拉着她的手控制在了她背后。
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也开始用力,叶南鸢被迫挺直了腰,整个人如同献祭搬得姿态送入了他的面前。
“跑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他在说话,四阿哥不去关心她有没有回答,准确的来说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
他人高马大,姿态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轻而易举的就控住了她的左右,禁锢了她的动作。
“贝勒爷喝醉了。”
叶南鸢咬了咬牙,只道。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但他的眼神却是没半分的笑意,黑沉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四阿哥面无表情的低头,去解叶南鸢的纽扣。
“你疯了。”
毫无准备,叶南鸢看着那作乱的手。
四阿哥面无表情,低头将手中的扣子解开,他手指修长解得又极其的快,没一会儿两下就将叶南鸢剥的剩下寝衣。
洁白修长的颈脖露了出来,因为颤动露出了一截肩窝,在背后温黄色的烛火下,莹莹如玉。
“这如何是我疯了?”
四阿哥将那她那件碧色的衣服往外一扬,他抬手拉了拉领口,喷出一口酒气。
“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如何是叫做疯了?”他笑着低头,湿润的唇瓣落在她脖子上,瞧着面色是淡淡的,唇瓣落上前他却是一口咬了上去。
脖子上穿来一阵剧痛,叶南鸢感受到了那牙齿咬住了肌肤,刺入了她的肉中。
她浑身疼的一哆嗦,喉咙里情不自禁的传来一声呻.吟:“疼。”叶南鸢整个人往后扬起,一截细嫩的颈脖仿若是送入了狼口。
是真的疼,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牙齿插入肉中,鲜血顺着滑落下来。
叶南鸢眼中的泪,随着下颚滑下来砸在颈脖上,干枯的唇触到那点微咸的泪,四阿哥才像是回过神来。
颤抖着唇,从她颈脖处挪开。
颈口处的那块肉,已经被他咬的鲜血淋漓,那牙印深的仿若能瞧的见肉,咬在叶南鸢的颈脖上,就仿若是一块洁白如瑕的玉,有了缺陷。
“疼么?”
四阿哥自言自语的问道,伸出手在她颈脖上抚摸了一下。
叶南鸢下意识的一阵颤抖,头往后就是一缩。半空中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还是伸了出去。
手指怜惜的在那颈脖处的牙印上抚摸了一下,四阿哥看着叶南鸢的眼睛,认真道:“你疼,我比你更疼。”
叶南鸢仰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眸子里的深色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她不敢再看,逃避似的躲开眼睛。
四阿哥默不作声的拉开了领口。挽起的袖口放下,他当着叶南鸢的面,解开了衣领,拉开了腰带,月白色的长袍朝着空中飞出。
他低头,将她一把控住入怀中。
……
月色静悄悄的升起,又掩藏入树影之中。这晚,书房的灯燃了整整一个晚上。
床榻间那架白玉烛台上,火红的蜡烛已经化做了泪,烛芯随着窗外透来的清风微微晃荡,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火花噼啪的声响。
帘账中
四阿哥半搂着怀中的叶南鸢,轻薄的被褥搭在身上,只盖住了上半身,上面隐隐带着几丝抓痕。
他半靠在床榻上,下垂的眼睛看着身下的人。
叶南鸢缩在他怀中,闭着眼睛。那泛红的眼角下还泛着晶莹的泪,泪痕遍布整张脸,她哭的惨兮兮的,嘴唇都咬破了,又让人怜惜又可怜。
四阿哥低头,在她哭红的鼻尖上吻了吻。
身下的眼帘颤了颤,四阿哥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儿,那一直黑沉着的眉眼舒展开,眼神中也算是带上了笑意。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意到达了眼底。
虽只一闪而逝,但看向叶南鸢的眼神,总算是和缓许多。
“不装睡了?”
四阿哥整个看过去,边说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抹笑意一闪而过之后,他的目光依旧是凉凉的。像是前面安置好陷阱的猎人,看着自己面前的野兽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靠近。
叶南鸢心知装不下去,狠狠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她起身,下意识的要往旁边挪一挪,身上盖着的被褥滑落下来,露出了一截红绳,下面挂着的平安福跳了出来。
“躲什么。”
四阿哥伸出去,单手搂着叶南鸢从新将人拥入怀中,眼神往下,落在叶南鸢那挂着的平安福上。他伸出手,勾住那枚平安福,握在掌心里。
“很少见你戴一个东西这么长久。”
他眯着眼睛,对着那平安福又仔细的看了许久,随口道:“你入府之前那串佛莲玉珠便时常带着,如今这个平安福倒也是日日不离身。”
叶南鸢的身子,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连后背都僵了起来。
这平安福是她为江知寒求得。
江知寒受命去颍州,她夜夜梦到他落入水中。她叶南鸢之前是向来不信鬼神的,她不能了解,为何有人会将自己的生死荣辱寄托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只存在传说中的神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