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我刚回府就过来了,怎么会知晓?”见他这番说,叶南鸢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娇羞,恰好能让四阿哥瞧见。
“那我便不能继续说了,不然爷还以为我在给侧福晋下眼药呢。”她边说,纤纤玉手边伸出去,解了四阿哥身上的斗篷。
四阿哥轻笑一声,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把:“你还有这种心眼?”他伸出手,笑着上前要去搂叶南鸢的腰,却不料她解了他身上的斗篷,身子一扭就躲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掌,手指摩挲了一下,又往叶南鸢那儿看去。
“也许有呢,这贝勒府大院子又不是风平浪静的,若是多出两个伊氏这样人,我为了自保,学会了耍心眼儿也不一定。”
“哦?”胤禛听见这句话就像是在听玩笑,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伊氏日后伤不了你。”
她这种人,干净的犹如一张白纸,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他是不信她还有这个心眼儿的。
笑着摇摇头,胤禛坐在软塌上,奴才们跪下伺候着他脱了靴子,胤禛舒展了一下身子,接过一旁的茶盏。
低头的时候,撇见了站在前方的石榴,挑了挑眉心道:“这丫鬟有几分眼熟啊。”
叶南鸢笑着走上前:“今个儿我去了一趟耿格格那儿,她说这丫鬟能吃,便送给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叶南鸢一脸的头疼:“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耿氏?”胤禛皱着眉心想了一会儿,随后才笑了:“她对你倒是不错。”耿氏生了病,常年不出门,胤禛想了想又问。
“她身子好些了吗?”
“就略微在她那儿坐了坐,一时半会儿的也瞧不出什么。”耿氏究竟如何想的,叶南鸢也不知,便随意的扯了个话题,问道。
“今日爷去哪儿了,眉眼之间瞧着很是疲倦。”
她走到四阿哥身后,替他揉了揉太阳穴,胤禛舒坦一声儿,轻声儿道:“再过几日就是会考,朝中倒是没什么大事。”
这次会考皇阿玛点名了让太子监考,年前太子被训斥,如今太子的心思全放在索尔图身上,此时监考太子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放在他头上的手顿了顿,叶南鸢想到之前江知寒说过,十年寒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与江知微挣个体面。
如今他就要前去考场,而他身侧却是空无一人。
叶南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着有些颤抖的手指她索性也不按摩了,走到一旁坐下。
“怎么了?”她手艺不错,胤禛被按摩的正是舒爽呢,叶南鸢却是直接道:“我手酸了,不想揉了。”
“这才揉了多久?”胤禛笑了摇头,牵过她的手替她揉了揉:“就属你最娇气。”
“我不仅手酸,腿也酸,腰也酸。”叶南鸢撇了他一眼:“为的什么贝勒爷不知道吗?”她这番一提醒,胤禛瞬间就想到昨晚她哭着求饶的模样。
撇了撇头,咳嗽了一声儿,难得的有几分尴尬:“好好好,你不娇气。”胤禛将人抱在怀中,轻哄着。
手上,腰上,腿上,他抱着叶南鸢足足替她揉了小半个时辰,直到要用晚膳的时候才松手。
当晚,胤禛又歇在了叶南鸢这儿,晚上的时候,正院叫了两次水。
翌日一早醒来,石榴就给了她颗药丸:“这药丸是小姐要的。”叶南鸢将那药丸拿起来,褐色的药丸有拇指腹那么大。
“这儿都是贝勒爷的人,奴婢不敢去熬避子汤,这药丸的危害可比避子汤的危害要大些,小姐你可要好好思虑清楚了。”
石榴刚说完,叶南鸢就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有什么好犹豫的。”她嘲讽一笑:“不过……我的确也该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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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贝勒爷都没去后院,但正院半夜时常叫水的消息不知被何人泄了出去。
这下子,整个后院的女人都不太平了,贝勒爷来后院本就来的少,如今叶南鸢又住了进去,死死扒住贝勒爷不放,还有她们什么事?
“昨日晚上叫了三回,前个儿晚上又叫了一回儿。”
李氏坐在软塌上,眨眼就砸了一个茶盏:“她倒是好本事,巴巴的霸占住贝勒爷,尽使些狐媚的招数,勾的贝勒爷不来我这儿。”
“是啊。”眼瞧着李氏气急,底端坐着的刘格格扯了扯嘴角,直言道:“就算是叶格格生的美,也不能恃宠生娇啊。”
“吃肉也要给别人喝完汤吧,她竟是一个人全都占了。”
“喝汤?”李氏冷笑一声儿:“我李月华何时只喝过汤过?”她起身,站在铜镜面前侧着脸正了正簪子,瞧着镜子里貌美如花的自己儿,李氏一脸的得意。
她仰着下巴,扶着丫鬟的手就往前走:“走,到贝勒爷书房去。”李氏扭着腰就往贝勒爷书房走,刘格格在身后瞧见了,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低着头,也跟在身后过去了。
四阿哥书房内,胤禛正教叶南鸢练字,今日心情好,他便非要拉着叶南鸢过来,美名其曰,检查功课。
“先生……”叶南鸢这个时候乖巧极了,瞧见他认真儿的一脸的巴结:“这段时日我都没好好练,再过段时间成不成?”
胤禛哪里是看不见她眼中闪过的那点心虚?可他多坏啊,偏要折腾她。
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写给爷看。”他平板着一张脸,面上毫无情绪:“写的好有赏,写的不重重责罚。”
叶南鸢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瞧了他一眼。
却还是乖乖的前去写了,她的一手字都是胤禛教的,行云流水之前颇有几分他的影子。
胤禛瞧见之后点了点头,却还是道:“这段时日你可是退步不少。”叶南鸢这段时日没练,心虚的不行,不用他说直接就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爷是觉得赏好,还是罚好?”
胤禛瞧着她这心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你觉得呢?”今日的叶南鸢十足的主动,他一说,她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随后踮着脚上前一把吻住他的薄唇。
他狭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笑意,胤禛却偏不动,任由她无措的在他唇瓣上焦急的啃来啃去。
“先生……”勾引不成,叶南鸢挫败的垂下脑袋,红唇嘟囔起一脸满是抱怨。搂住他的脖子刚要放下,胤禛轻声一下一抱揽住她的腰。
下一秒,他低下头,薄唇上前将她堵住。不同于她的蜻蜓点水,胤禛则是强势多了,如开疆扩土一般在她唇中留下印记。
叶南鸢勾住他的脖子渐渐收紧,身子软成一团挂在他身上。
胤禛深吸一口气眼尾渐渐地红了,刚要将人放开,门外却传来敲门声儿:“爷,李侧福晋来了。”叶南鸢勾住他的脖子一颤,随后惊呼一声儿从他怀中退了出去。
怀中一空,胤禛抬手揉了揉眉心。
门外,苏培盛还在敲门:“爷?李侧福晋带着刘格格在门口等着。”李氏正在廊檐下,瞧着苏培盛这模样,一脸的不耐烦。
踩着花盆底走上前,冷笑道:“别挡着道儿,爷还能不让我进去不成?”
花盆底踩在台阶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屋子里,叶南鸢眼神闪了闪,随后扬起脸,一脸无辜的看着胤禛;“我……”
她手足无措,无辜的眼神中泛着水雾:“我……要不我躲起来吧……”叶南鸢急急忙忙扣着领口被解开的两颗扣子。
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若是侧福晋看见了……”
“没事。”见她这模样,胤禛放下手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后朝外喊道:“不见……”
李氏都双双手举起来要推开门了,听着里面那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爷?”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只察觉脸都在疼。
“爷,您不见我?”
怀中的叶南鸢仰头看着他,她眼中泛着水雾,唇色一片红肿,这个模样如何能见人?
胤禛揉着眉心,只得又道:“你先回去,我晚上有空再过去看你。”敷衍的一句话,让李氏只感觉天旋地转。
堪堪扶住了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来。
“好……”她咬着牙,却经历让自己扯出一丝笑来:“那我就晚上等贝勒爷来。”李氏转身,看着身侧弯下身的苏培盛,压低声儿道。
“苏公公,里面是谁啊?”难怪刚刚一直拦着不让她开门呢?
“这……”苏培盛摸着脑袋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没说,李氏却是瞬间就懂了,如今爷都没去过后院,里面那位不是他养在自个屋子里的叶南鸢还能是谁?
“好个叶氏……”李氏冷笑一声儿,仰着下巴扭头就走,刘格格跟在身后,转身的时候一脸妒忌的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垂下眼帘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贝勒爷说了晚上要过来那定然不会食言,李氏回去后将一肚子的火憋了下去,亲自去小厨房点了菜,又化了两个时辰的妆,换了衣裳等着贝勒爷过来。
可左等右等,贝勒爷就是不来,李氏从上午就开始忙活起,没等到贝勒爷便先对着镜子左右瞧着自己的身材:“这段时日吃的少,果然感觉瘦了些。”
从下午忙到现在,她才得空,一想到上午在书房里的事儿李氏就生气:“叶格格那小妖精不过是仗着自己一张脸。”
李氏对着铜镜,张了张手,指尖上的护甲尖的泛着寒光:“等过一段时日爷不宠她了,看本福晋不亲手扒了她的皮,看她日后如何再勾引爷。”
“是是是。”丫鬟春禾在一旁应合:“贝勒爷还没来,主子多少吃点东西垫垫?”李氏看着那糕点,却是立马扭头:“不吃了,待会爷来了,脱了衣裳不好看。”
李氏想到爷,心中一阵酥麻,往窗外看了一眼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她皱着眉道:“爷怎么还没来?派人个过去瞧瞧。”
正院
叶南鸢躲在床榻上捂着耳朵瑟瑟发抖,听着外面的打雷声,声音里满是委屈与颤抖:“别走……”她紧紧抱住四阿哥,整个人缩成一团:“我害怕。”
当晚,李侧福晋院子里的灯亮了一个晚上,贝勒爷都没过去。
第56章 叶格格作天作地六元……
元宵一过,便是入了春,冰雪早就化了,墙角的梅花还在最后一刻的绽放,有的树枝已经抽了条,发了芽。
昨日晚上那场雨,下的便格外的大。
今日一早起来,却是艳阳高照的,瞧不出半点的痕迹来,只这后院,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之间的变了。
府中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是不小,只这府中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同一个人呢,贝勒爷天天住在哪儿,便成了各个院子里的话题。
昨儿李侧福晋亲自去了书房请爷,自个倒是儿灰溜溜的回来了。众人正等着李侧福晋发火呢,却没料想回去后,李氏又是吩咐小厨房做菜,又是梳妆打扮的,捯饬了一个下午。
所有人都以为,这后院还是李氏的天下呢,今日一早起来,这才知晓,李氏院子里的灯亮了一个晚上,爷都没过去。
这下子,李氏可当真是丢了个大脸了。
正院
“侧福晋之前猖狂成那样儿,半点儿不将福晋您放在眼里,没想到她自个儿也有今天。”丫鬟翠果捧着茶水上来,一脸笑意:“如今外面可都是关乎李侧福晋的风言风语,说是李侧福晋承宠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要受宠了。”
乌拉那拉氏站在窗棂前,手拿着剪刀正在剪着花枝,她侧着半张脸,面上很是温柔:“李氏毕竟伺候了爷这么些年,只怕爷一时半会儿可忘不了她。”
“福晋您是嫡福晋,又有阿哥在身,弘辉阿哥可是府中唯一阿哥,又是贝勒爷的嫡子,做什么要去怕李侧福晋?”
“我倒不是怕她。”乌拉那拉氏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剪刀:“这个府中,女人再多也终究不过是妾,我的地位自然是无人可匹敌。”
贝勒爷是怎么样的人,乌拉那拉氏自然知晓,她生的端庄,模样性子都不是贝勒爷喜欢的,可这么多年,贝勒爷哪怕是再宠爱李氏,也从未让李氏越过她去。
府中嫡妻在上,贝勒爷极为看中尊卑,这点上,无论贝勒爷宠爱哪一个人,乌拉那拉氏对于这点都是毋庸置疑。
“府中唯一的阿哥是您的,这点几个李侧福晋都是比不过的。”翠果笑道。
“李氏的两个阿哥倒是可惜了。”乌拉那拉氏想到什么,遗憾的摇摇头:“她之前也很是能生的,只不过接连没了两个阿哥,是大不如从前了。”
府中的玉格格,郭格格哪一个不是美人,可当初入府时也没人从李氏身上夺得半分的恩宠,如今这新入府的叶格格倒是连着让李氏吃了跟头。
乌拉那拉氏想到这,眼中浮现出叶南鸢那张脸,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到底还是年轻漂亮的好。”转身瞧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黯然道:“难怪爷喜欢,要我是爷也喜欢叶格格这样的。”
“这府中除了福晋是贝勒爷亲自放在心上的,其余的都不过是图个新鲜。”翠果刚说完,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儿,小太监弓着身子进来道:“福晋,爷那让人抬了几箱笼东西来。”
“又送了东西?”乌拉那拉氏眼睛一亮,立即就道:“快快,让人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