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没什么。”他一腔烈火,想要为她出口气,叶南鸢却是半个字儿都不想说,直接就道:“就是不想在这住了而已。”
软硬不吃!胤禛只感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燃烧,忍不住的就故意道:“你不愿住在这儿,那府中我随意指个住处你去不去?”
叶南鸢抬起头,似乎对他的发怒有些不解。
她越是这样,胤禛越是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漆黑的眼帘压下来,忍不住的就道:“我看伊格格那儿就住了她与玉格格两个人,偏殿还空着,你若执意要搬,就搬到那儿去吧。”
“住……住到伊格格那儿?”叶南鸢重复了一声儿,眉眼之间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你住不得?”胤禛撇开脸不去看她,就等着看她如何像自己求饶,哪知叶南鸢却掐了掐手心,嘴硬儿道:“去就去。”
“旁人住得,我如何住不的。”
屋子里空气僵硬下来,胤禛眸色暗了暗,却依旧压制不住,抬手一拍桌面,上面的茶盏直接掉了下来。
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紧接着桌面上放着的那锦盒也滚了下来。
直愣愣的就砸在胤禛的脚上,‘啪’的一下,盒子都摔开了,他一脸烦躁的低下头,哪知对面的叶南鸢却是立马上前。
一把捡起那锦盒抬手便关上。
她手速太快,胤禛还没看清楚就见她将锦盒藏了起来,“藏的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还不让他看。
胤禛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就要去拿。
“我……”哪知叶南鸢却是不让,双手背在身后就往后退:“我在收拾行礼,这东西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什么东西跟我没关系?”胤禛淡淡嘲讽一声儿,他身子高大,手又快,低下头不费吹灰之力便一把从她背后将锦盒给抽了出来。
“还给我!”叶南鸢几乎是立刻就要去拿,在女子中她身材是高挑的,可架不住胤禛生的太高,只需高抬手她便踮起脚尖都够不着了。
“到底藏的什么东西,还不让人看?”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直接掀开了锦盒。
瞧见里面那东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四四方方的锦盒里放着的,是一枚玉扳指,羊脂白玉雕刻的,内端雕有浮云。
简简单单的款式,他却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是他当初在梨园,走的时候给她的那枚,距离刚遇见的时候都快大半年了,兜兜转转自从叶南鸢从江南回来后,便一直没再去过。
他也从未见过她将这东西拿出来,玉扳指是好,但平日里叶南鸢大手大脚的,用的东西无一不精致,这玉扳指他本以为她随手丢了。
却是没想到,她一直保留到现在?
薄唇往上勾起,狭长的眼眸中笑意都压制不住,他拿下那枚玉扳指,笑着看面前的叶南鸢:“你不说与我没关系吗?那这东西又是什么?”
叶南鸢羞的耳尖儿都红了,踮起脚尖从他手心将玉扳指抢了过去:“当初某人将这东西给我了,那便是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瞧着她这傲娇的模样,胤禛在背后轻笑:“好好好,是你的,我又没说不是你的,瞧一眼都不行了了不成?”
“只是……”他眉眼一弯,又上掐住她的手腕仔仔细细的瞧了叶南鸢手中的玉扳指一眼:“只是我怎么觉得,你这玉扳指与之前不同呢?”
他力气太大,掐着叶南鸢的手便让她动弹不得,借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瞧了几眼。
本是随口一言,却是不想,当真被他瞧出了不同,羊脂白玉玉扳指的内里,却是被人刻了东西,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纹,里面还刻着一个思念的念字。
他伸出手指拿过,指腹放在上面摩挲了一会儿,直接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刻的?”
狭长的眼眸中明晃晃的都是笑意,平日里冷淡的眉眼一下子变得得意起来,薄唇勾起一抹笑,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爽了。
眼瞧着他这模样,叶南鸢撇开头便是不说。
她刚抿着唇一言不语惹他着急,如今在他看来却是无限的娇羞,忍不住的低下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
又道:“你说是不说?”
那红唇上娇艳欲滴的,如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胤禛本是带笑意的眸子暗了暗,故意道:“你若是不说,爷可就继续了。”
“说说说!”被他逼近,叶南鸢闭上眼睛,崩溃的喊道:“江……江南。”江南……薄唇勾起,他喉咙滚了滚,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在江南的时候,他还没过去时,她与自己一样,想着他。
想到这,他浑身都变得柔软起来,忍不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蠢!”他道:“被人欺负了,就知道自个退让。
胤禛将玉扳指戴在手上,道:“爷没收了。”他说完便直接出了门,他倒是瞧瞧,到底是谁胆子大,敢欺负他的人。
第58章 叶格格作天作地八胤禛刚……
胤禛刚走出去,就撞上迎面小跑过来的苏培盛。
眼瞧着苏培盛立马就要往下跪,“起来。”胤禛伸出手,直接道:“说罢,究竟怎么回事?”苏培盛瞧见爷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差点儿以为自己花了眼。
叶格格都要搬走了,爷还这么乐呵呢?
垂着脑袋暗自琢磨了两句,苏培盛道:“奴才查过了,爷之前让奴才们去寻粉……粉色的棋子,奴才这不是派人去找么,外边儿的人没寻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寻了几箱笼来……”
苏培盛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直接打断:“说重点!”
“这……这这几箱笼宝贝直接就抬到福晋那儿去了……”苏培盛说着,不着痕迹的抬头撇了贝勒爷一眼。
瞧见贝勒爷的脸色之后,又往自个儿脸上甩了一巴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培盛跪在地上,这件事没经过他的手,因着之前有一箱笼直接送到福晋的屋里了,这次奴才便没上报,又送到了福晋那儿。
苏培盛刚已经大大惩治了那些奴才们,如今瞧见主子这模样,是又惊又怕。
“爷?”
胤禛直接道:“棋子呢?”
“没……没找到,”苏培盛的声音越来越小,从古至今棋子都是黑白色的,讲究点的顶多是用翡翠代替,这粉色的棋子可谓是为所未闻。
这东西见都没见过,让人如何去寻?
“没用的东西!”胤禛抬起脚,往他肩窝上踹了一脚。抬脚便往前前走:“然后呢?”
那一脚用了五分力,踹的苏培盛整个人往身后一倒,肩膀一阵剧痛,他却揉都不敢揉,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跟上去。
“福晋得了东西,心中高兴,便让各院的主子们都过去,这侧……侧福晋也去了。”苏培盛说到这,瞬间有些欲言又止,但胤禛瞬间就知晓了。
李氏向来是个骄纵的,他昨日答应了李氏人却没去,李氏自然会生气,这火朝他发不得,便只能发到了叶南鸢身上。
胤禛想到这,眉眼之间浑然都是不悦:“李氏的确是有些猖狂了。”
之前仗着他的宠爱,半点都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如今更是越发的过分了:“她那性子,也该磨磨。”
昨日他没去,本是想今日中午过去陪她用午膳的,想来李氏这番的猖狂,是该晾她一段时间。
“然后呢?”他又问。
光凭借李氏一句话,叶南鸢便吵着闹着要搬出去?苏培盛了想,又道:“倒也不是。”他琢磨了一会儿,继续道:“回来的时候叶格格碰到了伊格格,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伊格格自个儿绊倒了台阶,摔了。”
“伊氏怎么这么能作妖?”胤禛几乎是眉心立马拧起,眉眼之间完完全全的都是不悦。
对于李氏,他仗着早些年的情分,还有二格格,胤禛尚且能有几分包容,几分耐性。对于伊氏,如今他却是半个字都不想提。
“让伊氏抄写的经书她抄了吗?”胤禛的眉眼之间全是不耐烦,“让她没抄完不准说话,她这是将爷的话当做耳旁风吗。”苏培盛在一边候着,不敢接。
贝勒爷下的命令,伊格格如何敢不照办?
抄写的经书都是每日送上来,次次不拉。这事儿贝勒爷自然也是知晓的,只不过如今再提起,显然就是迁怒了。
“十遍佛经她还有时间出来蹦跶,让她每日再翻一倍吧,没事不用出来了。”
十篇佛经要抄半天,如今再翻一倍那可谓是从早到晚都不得歇,爷这是明摆着要将伊氏禁足的意思了。
苏培盛心中中门清儿,低下头就吩咐人去传话了。
***
伊氏摔了一跤,还是嘴唇触地,面上摔的青肿不说,最关键的是嘴唇还被砸翻起来了。
挂在脸上,肿的像两根香肠。
路上的时候,伊氏没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倒还算是能忍,只回去后拿了铜镜一看,立马就哭了。
“这……”伊氏气的摔了镜子,“这日后我怎么见人啊?”这副模样若是被爷看见,只怕爷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看她一眼的吧。
伊氏想到这里立马就将手中的铜镜往地上一砸。
“都是叶南鸢那个贱人!”伊氏现在恨得恨不得将叶南鸢给碎尸万段,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知晓,这位叶格格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今日她本是想推她一把,报自己上次的仇,哪里知晓叶氏居然这么敏锐,直接往旁边一闪,她没推到叶氏反倒是自个儿摔倒在地了。
眼看着自己几乎要毁容,伊氏恨得吐血,恨不得现在就捡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叶南鸢脸上划上一刀。
看她日后还如何仗着自己这张脸去勾搭贝勒爷。
“小贱人!”伊氏狠狠地咬着牙,浑身也跟着在颤抖着。她身侧的丫鬟站在一旁,看着主子这模样也吓得瑟瑟发抖着。
正当丫鬟想劝上一句时,门口传来声响,玉格格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伊姐姐,你还好吗?”玉格格身材娇小,生的很是不错。
五官精致小巧,浑身的气质干干净净的,是个美人儿。
瞧见伊氏的时候,玉格格眼前一亮,连忙走进来:“姐姐。”她屈膝行了个礼,直起身瞧见伊氏这张脸后,面上有些震惊了。
“姐姐,你如何……如何会伤的这般重?”
“呵……”伊氏一声冷笑,“来看我笑话的是吧。”她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就要往伊氏的身上砸,“现在看到了,给我滚!”
玉格格白着一张脸,连忙往旁边躲,茶盏扔到地上,恰好泼到前来回话的小太监身上。
小圆子顶着一身的茶水,跪下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两位格格行礼。”伊格格个瞧见小圆子后,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这小圆子可是贝勒爷身边的奴才,听说还是苏培盛的徒弟,虽是个太监,但看爷的面上,谁也不敢太过放肆!
看着小圆子一身的茶水,伊格格难得的有几分心虚:“公公来做设什么?”她掐了掐手心,想到什么眼睛都亮了,站起来道。
“是不是爷派你来的,叶氏伤了我,爷让你过来安慰的?”
小圆子低着头,面上瞧不出情绪:“贝勒爷说,伊格格还是太闲了,让格格日后每日的佛经多抄一倍,没抄写完不准说话,不准出门。”
伊氏整个人都愣住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话已经传到了,奴才就先告退了。”小圆子说完立马就走,玉格格瞧见小圆子的身影快出门口了,忽然走上前:“姐姐我扶你起来。”
玉格格弯下身子要去扶伊氏,却是被她一把推开:“滚!”
伊氏勃然大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伊氏那一把用了狠劲儿,玉格格身子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啊!”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阵痛喊。前方正快出门的小圆子立马转回头。只见伊氏用力将玉格格推到在地。
而玉格格那双手按在那碎了的铜镜上,两只手心全被割伤了,鲜血留了满地。
小圆子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