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而后宫女子,也从未有人提出过这种要求,为夫纲,遵夫上,女子们从小就熟读女戒,只怕是连想法都没有。
至少,从他记事至今,是从未听过。以至于到现在还在震撼着,胤禛低下头,撇了怀中的人一眼,随后抱着叶南鸢的手却悄然之间握紧了。
一路上,抱到西院,怀中的人都是静悄悄的。
胤禛不欲弄出动静,免得府中的奴才们听见到时候传了出去,又是一桩事。他将人抱到内殿。放在床榻上:“时候不早了,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他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人还没离开床榻,身后的人却是出声问他:“刚刚在马车上的话,贝勒爷还没回答。”
胤禛微闭的眼帘一瞬间睁开,转身的时候目光寒冷如冰。
他刻意压制自己,不去回答,却不料她压根儿不懂,却硬是要往心口上戳:“你喝醉了,我不予你计较,等你清醒了再跟我说话。”
可无论他面上有多阴沉可怕,床榻上的人依旧是毫无畏惧的撞上去。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黑白分明的却又犹如带着火一般炙热。
“你同意,我就留下。”
“你不同意,我便离开。”
“你再说一次要离开!”胤禛咬着牙,大步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掐下去……”那纤细修长的颈脖就那样仰着,赤.裸.裸的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他面前。
“你掐啊。”宽大的首手掌在她的颈脖上一点一点的收紧,面上分明都快呼吸不过来,但叶南鸢的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
“你又不是第一回 了,”她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可那嫣红的唇色笑意却越来越大:“你刚不也掐了,索性就用力一些,彻底掐死我。”
“一了百了……”
刷的一下,胤禛掐住她脖子的手一下子放开。今日他仿若是魔怔了,三番两次就被他一句话弄得发怒,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你再逼我?”
他挥着袖子,又咬牙大吼了一声:“你以为我离不开你。”
“是!”叶南鸢跪坐在床榻上,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她却捂着颈脖毫无掩饰:“没有谁离不开谁,我离开你,照样能活,贝勒爷离开我,也一样能与旁人生儿育女。”
“那既然这样,有我没我一样能过,为什么不能放我离开?”
她声嘶力竭眼角的泪如决堤,止不住的往下坠。正对面,胤禛立在床榻上,看着旁边的烛火在风中晃荡:“那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床榻上的人顿住了,扬起一张清丽的脸看着他。
迷茫的眼睛里带着困顿,她那张漂亮的脸上都泛了泪痕:“在再问你一次,既然你离了我都能活,那为何在我身侧就活不下去了?”
他跨着大步走上前,一把勾住她的脸,指腹勾住那眼角的泪,那眼泪分明是没有温度的,却依旧还是烫的他一哆嗦。
胤禛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指,大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南鸢,我是宠你,爱你,但福晋她们也无过错。”他低头,就能看见她颈脖上的指痕,一连掐了她两次。那颈脖上的指痕分布又错乱。
夺目的,却又直击人心。
“福晋是你的正妻,她是没错。”叶南鸢扯了扯嘴角:“侧福晋是你宠了好几年的,她为你生儿育女更是有功。”
“还有玉格格,刘格格,宋格格……”喝醉后的脸上泛着酡红,她说着说着自己先痴痴笑了起来:“她们都没有错,是我错了。”
“居……居然妄想与你在一起,朝……朝暮暮到白头。”
“我在你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她们那儿,这才让我活不下去。”她说完之后,一下子到在床榻上,彻底哭醉过去。
而胤禛站在床榻边,看着她,足足看了一个晚上。翌日,窗外涌进来一阵光,他才回过神来,放低声音默不作声儿的走了。
***
再府中沐休三日,等脸上的印子瞧不见了四阿哥才重新回去上朝。
这几日他都在书房中,不说后院他连书房的的门都没出去,朝中刚开朝,万岁爷下令过段时间便下江南。
这几日朝中的事便格外多了些,乌拉那拉氏绕是还在记着生辰那件事,却也如今不是该发脾气的时候,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全当将那件事给忘了。
再加上李氏怀了身孕,今个儿要这样,明个儿要那样。
乌拉那拉氏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李氏身上去了,竟是没时间再去找叶南鸢的麻烦,也就没察觉贝勒爷与叶南鸢之间的不对劲。
直到三月十五,贝勒爷才算是第一次跨入后院,去的自然是福晋那儿。
乌拉那拉氏十分的高兴,最近爷政务这么繁忙,许久没来后院,一来就是到自己这儿。前段时间的不悦,乌拉那拉氏尽力让自己压了下去。
郭氏说的对,爷再如何对待自己,也终究是爷。
她虽是福晋,但也因为是福晋,旁人可以不理解,但她不行,她是爷的正妻,无论爷做什么她都要站在爷的身边。
等四阿哥来了,乌拉那拉氏还是与以前一样,尽心尽力伺候着,处处体贴。
可她却觉得爷今日有些反常,爷平日里就寡言少语,话虽不多但会与她聊几句,今日却是不同,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软塌上。
捧着茶盏,面色却有些不对劲。
“爷,可是朝中有什么难办的事?”乌拉那拉氏端了一碗燕窝粥上前:“刚晚膳的时候就没见爷用多少。”
“没什么。”胤禛低下头,眸色有些淡淡的:“最近几日胃口不好。”
她将手中的杯盏送上去,胤禛单手接过,却是随手放在一旁。乌拉那拉氏看着四阿哥的疲惫的侧脸,有些心疼道:“爷最近几日消瘦了些。”
“应当是天气渐渐热了吧。”
他向来最是畏热,一到夏日里能瘦两圈,乌拉那拉氏看着自己刚穿上的春装,再看了看爷那一脸沉闷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没再继续问。
爷既然不说,那说不定是朝中的事,她不该过问。
乌拉那拉氏低下头,陪着爷静坐着,晚膳都用过许久了,催洗漱的奴才们都来了两三趟,可贝勒爷却还是不为所动。
她也不敢催,平日里乌拉那拉氏这个时候早就睡了,今日贝勒爷没动静,她撑着脑袋在一边直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人放下手中的茶盏。
乌拉那拉氏听见动静,浑身一激灵连忙起身,就见贝勒爷站在她面前,垂着脑袋看着她。
“爷?”身后的烛火泛着微黄的灯光,乌拉那拉氏刚打了个盹儿,仰着头的时候眼中泛着几分朦胧。
忽而听见胤禛问:“爷去旁人屋子里,福晋是什么感受?”乌拉那拉氏刚醒,思绪本还没跟上来是,听见这个却是浑身立马一激灵。
瞬间就清醒了:“爷是贝勒爷,不可能只有妾身一人。”乌拉那拉氏掐着手,琢磨着话语,尽量小心翼翼的道:“身为福晋,要掌管后院,端庄大度才是妾身应该做的。”
至于旁的……乌拉那拉氏掐紧手,有了爷的宠爱固然重要,但她做为福晋,最重要的还是福晋的尊荣。
“爷明白了。”
头顶一道轻微的话,让乌拉那拉氏有些琢磨不透。
正待她小心翼翼再想去问时,就见四阿哥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安寝吧。”乌拉那拉氏心中一喜,还当自己这关是过了。
舒了一口气,随着奴才们下去洗漱。
爷今日有些不太对劲,乌拉那拉氏坐在铜镜面前,依旧有些心慌,爷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类的话,她不知爷这是为了试探,还是说……
她往后看了一眼,随后放下声音小声儿问:“你说,爷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嬷嬷在她身后擦头发,闻言手一顿,紧接着小声儿道。
“福晋不用多想,没准爷就是随口一言。”
乌拉那拉氏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看着镜子里穿戴好的自己,乌拉那拉氏抬脚往里屋走去。
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床榻上又一次没了人,几次了……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咬着牙彻底崩溃了:“爷呢?爷又去哪里了?”
***
府中人人都知晓贝勒爷歇在了正院,可翌日一早,却无人知晓人站在了叶南鸢的床前。
天还灰蒙蒙亮着,他褪了衣裳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榻,叶南鸢就是这样被吵醒的。
“你!”她眼神朦胧的看着身侧的人,看清之后猛然一起身:“你怎么在这?”两人自那次吵过后就没在见面了,叶南鸢抬手将他往外推。
“你昨日不是去了福晋那儿吗?”她人不大,力气却是不小,两只手掌一用力,当真是差点将他给推下床榻。
“好了。”胤禛闭着眼睛,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将人往怀中拉。
熟悉的莲香袭来,胤禛抱着叶南鸢轻笑了一声。
“放开我。”叶南鸢在他怀中拼命地挣扎着,胤禛被褥里的手在她不安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我昨晚的住的偏殿。”这几日他晚上几乎没睡着,如今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
大手掐着叶南鸢的腰,将人往怀中搂的更紧了,他侧过头,略显疲惫的声音喷在她颈脖上:“所以,不要再作了。”
“好好待在爷身边,知道吗?”
第75章 作天作地十五一更……
阳光熹微,窗外的第一缕光洒下来,照在屋内的床榻上。
乌拉那拉氏又是睁着眼睛到天明的一夜,一整晚没睡,只要闭着眼睛她就忍不住的颤抖着。这是贝勒爷第一次住到了偏殿。
她住的正院,府中只有郭氏是她一派阵营的,住在了东偏殿。可出去的奴才回来却道:“爷没去郭格格那儿,让人将西偏殿收拾了出来。住下了。”
西偏殿久不住人,爷宁愿住在那里都不要自己郭格格伺候,这才是让乌拉那拉氏更加害怕的。强行撑着自己一整晚没睡,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嬷嬷忽然打了帘子悄声儿走了进来。
“爷去了哪里?”乌拉那拉氏需要拼命咬着牙,才能克制住牙齿止不住的颤抖。
嬷嬷撩起帘账,微微叹了一口气:“福晋。”乌拉那拉氏猛的将头抬起:“我问你爷去了哪里。”
“去了西院……”嬷嬷跪在床榻边上,看着乌拉那拉氏捂着嘴止不住的干呕:“叶南鸢,叶南鸢,又是你!”
她早该想到的,李氏就算是有孕,那也是三个月之前,自从叶南鸢入府之后,再也没有旁人能在叶南鸢身上夺得一丝宠爱。
府中的女人看似不少,但爷这段时间又去过谁屋子?
乌拉那拉氏白着一张脸细数下来,先从入府开始叶格格就是跟着贝勒爷住在了正院,连着这大半个月才算是搬出来。
后又破格给了叶南鸢一个单独的院子。
各种情况接踵而来,乌拉那拉白着脸撑在软塌上:“快!”她哆嗦着嘴唇,只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要凉透了。
“快去将让郭格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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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生的美丽,大早上起来面上未施粉黛,可依旧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这也是为什么从刚入府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看中了她。
冰山美人,气质又卓然。
是府中没有的颜色,当时她就觉得贝勒爷肯定喜欢郭氏。果不其然,一同入府的还有个江格格,虽生的温柔如水,但到底不如郭氏让人眼前一亮。
爷去郭氏那要比去江格格那儿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