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不行。”绣娘还没说话,软塌上的胤禛就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行。”叶南鸢才不怕他,还大着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衣裳是我穿的,我才不听你的。”
她说着,直接对身侧的绣娘道:“就按照我说的改。”绣娘与苏培盛站在那儿,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了。
府中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与爷说话的,他两缩在一旁吓得声儿都不敢出。
“爷说不行就是不行。”软塌上,胤禛深吸一口气,将茶盏猛然往桌面上一放:“穿成为这样,像什么话?”
前面鼓鼓的,后面翘翘的,腰杆再掐的细细的。胤禛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你凭什么这么管我?”叶南鸢气的不行,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爱不释手:“我就想穿这件。”
胤禛也不说话,在那儿板着脸像是在闷头生气。
眼见着两人之前的气氛就要焦灼,苏培盛吓得一头的汗,急急忙忙的往身后的绣娘使了个眼色。
绣娘没法子,咬着牙走上前:“格格的腰太细,腰间那儿是奴才放的有些多了。”这绣娘还是头一次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贝勒爷说话。
声音都在颤抖着:“要不奴婢收少一点。”她上前,伸出手指比划着:“太宽阔了的确不好看,奴婢收一指的距离,既不宽也不显得太紧,如何?”
胤禛看着叶南鸢那一脸赌气的模样,到底还是让了步:“就一指吧。”按照他看来,这旗装都不该让叶南鸢穿。
可无奈,到底怕叶南鸢生气。
“收一指行不行?”他明知故问,对着叶南鸢道:“不行的话,就让奴才们拿下去了,你就还穿之前的。”
叶南鸢见好就收,急急忙忙的将那衣裳搂进怀中:“行行行,谁说不行了。”她便说,便看着胤禛那件男装,摸了摸,爱不释手。
“爷穿这件也一定很好看。”
叶南鸢说这话娇娇的,软软的,到底还是让胤禛心软了:“行,那我明日陪你穿这件。”
***
翌日,李侧福晋期待已久的牡丹会总算是开了。
她怀了孕,如今府中自然都是围着她在转,牡丹花还没开,李氏就等不及催着奴才们放进暖房里,总算是将牡丹花催开了一部分。
其中不乏名贵难得的品种,这些可都是李氏的宝贝,一早就在安排着。
“侧福晋,你还是歇一歇。”李氏办宴,自然无人敢不来,还没开始,这玉格格,宋格格几人都到齐了。
“您如今怀了身孕,若是累到了如何是好。”李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得意,眼睛却往独自坐在一侧的郭氏那撇了眼。
“郭格格自从入了府,好像还没见过贝勒爷哦?”
李氏对这个郭格格十分的不喜,之前这个郭氏居然敢在她手中抢贝勒爷的宠爱,如今又怎样?还不是被她踩在脚下。
下不了蛋的公鸡。
“是。”李氏的羞辱,郭格格自然知晓,但还是起身道:“这段时间贝勒爷忙。”
小贱人,板着一张脸,说话的也是一脸冰冰冷冷得,勾引起贝勒爷来却毫不手软。李氏愤恨的看着郭格格,正准备羞辱一番,却见门口的丫鬟喊道。
“福晋与叶格格到了。”
她两怎么走到一起了?李氏疑惑的转过头,下一刻却僵硬在原地。
叶南鸢是在路上撞见乌拉那拉氏的,恰好两人便一路走了过来,福晋从瞧见她开始面色就不太好看,叶南鸢自然不会刻意去多问。
乖乖巧巧的跟在身后,气的乌拉那拉氏嘴唇都是哆嗦着。
一路走到李氏的牡丹园,刚进去福晋就板着脸坐在了一旁,恰好露出身后的叶南鸢来。她穿着昨日那身湘妃色的旗装,踩着花盆底。
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美的像是刚绽开的莲花。
清新动人,光是站在那什么都不同做,就美让人不挪不开眼睛。
李氏那嫉妒的目光足足放在叶南鸢身上许久,随后才收回眼神,道:“叶格格今个儿是刻意打扮过?衣裳款式都是最新的。”
叶南鸢笑了笑,头上那根芍药金步摇夺目又耀眼。
“昨个儿福晋给妾身送了些旗装来,瞧着觉得新鲜,便穿上了。”她说着,又对正对面的福晋弯了弯膝盖。
“多谢福晋赏赐,南鸢还没谢过福晋呢。”
乌拉那拉氏坐在最高处,扯了扯嘴唇,皮笑肉不笑的,她自然是知晓这料子不是自己送去的那件,但叶南鸢都穿上了总不能让人扒下来。
她举起茶盏喝了口,对着郭氏那儿瞪了一眼。
“你喜欢就好。”
福晋的气量越来越小了……叶南鸢不着痕迹的轻笑一声儿,抬头往低下扫了一眼,玉格格,宋格格……她眼睛往下,一直看到最底端的刘格格。
刘氏低着头坐在最底端。
瞧不出面色,但身子在细微的颤抖着,更是时不时的拿帕子捂着鼻子,瞧着像是害怕什么。
叶南鸢往福晋与李氏那儿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像,想了想,眼神一闪,走到刘格格身边坐了下来。
“刘姐姐。”
她轻笑一声儿,打了个招呼,却见刘氏惊慌一声,猛然抬起头。
这下,叶南鸢看的清清楚楚了。
刘格格的脸上,脖子上隐隐泛着红点点,地方不多,但叶南鸢眼尖还是瞧见了。想到什么她往四周的牡丹花那儿瞧了瞧,心中有了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难道刘格格式对这牡丹花过敏?
巧了……她举起茶盏喝了一口,掩饰住已嘴角的冷笑,刘氏……恰好自己找不到什么办法至她于死地,没想到她倒是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修长的手指瞧着桌面,叶南鸢心中一阵愉悦:“这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第77章 作天作地十七……
春日里正是百花开放的季节,牡丹花乃是花中之王,开的最是娇艳。
且李氏这儿的品种还当真儿是不少,红的有珊瑚台、丛中笑。紫的有蓝天玉、蓝宝石。更别说还有纯白的景玉、雪塔。
当真可谓是万丈千红,每一朵都极为的好看。
乌拉那拉氏坐在最上面,手中捧着茶盏却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她撩起眼帘往下面看了一眼,李氏自然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位。
一身艳红色的旗装,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雍容华贵。
此时身子斜歪在软塌上,手掌却时不时的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悠闲的在那动作着,看在乌拉那拉氏眼中却是极为的碍眼。
李氏才刚怀孕就张狂成这样,等日后孩子生下来还不知该如何爬到她头上呢。
乌拉那拉氏看着李氏身后那一园子的牡丹花,再看看李氏头上簪着的那根牡丹金簪,嘴笑不自在的扯了扯,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她一个小小的侧福晋有多大的脸去配牡丹?
捧着茶盏的手抬起来喝了一口,乌拉那拉氏掩饰住嘴角那抹烦躁。
而低下,李氏抚着头上的簪子,还在炫耀呢:“这是贝勒爷送的。”她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侧着脸对着里面又臭美了一番。
“爷说了,牡丹花娇,最是适合我。”
李氏说到这,眉眼之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镜子里的自己可当真儿是国色生香的好看。想到什么,李氏眼帘又转了转,忽而道:“我记得福晋也喜欢牡丹吧?”
她一脸的笑意,边说边悠闲的摇晃着手中的帕子:“我记得刚入府时,福晋也是喜欢的。”
正对面,乌拉那拉氏掀开眼帘,对上李氏那是略微得意的笑:“是喜欢,但后来又觉得牡丹太过娇媚,不适合我这正福晋的身份。”
“牡丹乃是花中之王,福晋喜欢倒也正常。”李氏自动忽略福晋说的那后半句,一脸得意又殷勤的道;“来人,将福晋身后那盆大红色的珊瑚台待会儿送到福晋的院子里去。”
李氏说完,又对着乌拉那拉氏笑道:“这些都是贝勒爷赏的,但我就算是喜欢也用不了这么多,福晋若是喜欢想拿多少拿多少。”
两人你来我往,明争暗斗的。叶南鸢在低下看着,勾着嘴角笑了笑。
她原本以为李氏是个蠢得,却是没想到也会怼人了,看着福晋那一脸气愤说不出口的模样,叶南鸢当真觉得李氏这孕怀的不错。
也就是她能堵的福晋说不出话来。
“侧福晋这儿的牡丹花倒当真儿不错。”叶南鸢眼中泛着笑道:“倒是忍不住厚着脸皮,也想跟侧福晋要一盆了。”
李氏刚在乌拉那拉氏面前耍了一通威风,心情正好。
听见声儿往下瞧了叶南鸢一眼,在她身上左右的打量了几分,只觉得今日叶南鸢漂亮的有些刺眼了。李氏烦躁的不行,但又不想说。
平白灭了自己的威风。
“这里这么多呢,叶格格喜欢哪一盘就自个儿拿去吧。”李氏边说,眼睛在叶南鸢的胸上转了转。再默默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
自己这身段在府中来说,是最好的了,平日里叶格格藏在衣裳里没发现,没想到这么大。
李氏狠狠地在那上面刮了一眼:“叶格格今年多大了?”叶南鸢正起身看花呢,闻言笑着回道:“十七了。”
李氏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晓这正是身子抽条,长身段的时候。十七十八这个年龄,当真儿是娇艳的如同花一般。
“难怪贝勒爷这么喜欢你。”
李氏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撑着手站起来:“大家都去看看吧,喜欢的随便拿。”李氏说着,一手撑着腰,一手摸着肚子,一脸的慈爱。
这牡丹园还不小,叶南鸢起身心不在焉的赏花,眼神却看向一边的刘格格。
刘格格全程都没反应,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低着头不说话。从外表上看过去,僵硬着身子十分的紧张。
这么害怕?叶南鸢往前看了一眼,只瞧见李氏身后的丫鬟正在哄她喝安胎药。
她低下头,摘了一朵粉白的上前:“刘格格,你瞧。”她就站在刘格格旁边,手一伸就凑到刘格格眼前:“你觉得这朵怎么样?”
一朵花猛然伸到她面前,差一点就戳到她鼻子,刘格格吓了一跳,随后整个人几乎都是从椅子上蹦起来。
‘啪’的一声,推到了身后的桌子,发出一声剧响。
“怎么回事!”李氏刚接过安胎药,还没喝就泼了一身,气的她立马从椅子上蹦跶起来,眼睛往下一扫,瞬间就看见了刘格格。
“又是你。”之前刘氏背叛她去投奔福晋,李氏还没找她算账呢,此时看着自己浑身都湿透的模样,气的新仇旧账一起算。
“烫的我心口都疼。”李氏低吼一声儿,又看着身后被椅子砸坏的几盆牡丹,着护甲的手指几乎是怼着刘格格的鼻子:“给我跪下来。”
刘格格半点都没犹豫,扑通一声儿就跪下。
“怎么回事?”李氏又怒瞪旁边的叶南鸢,叶南鸢举着手中的花一脸的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问刘格格这朵花怎么样,她就忽然这样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花往刘格格那儿递了递。
刘格格又是往旁边一躲,叶南鸢一脸的无辜,转了转手中的花杆子:“难道这花上有虫子不成?”
“装模作怪。”李氏喜欢牡丹,自是看不得刘格格这样:“我这院子里都是牡丹,刘氏你这般不喜欢牡丹花,倒不如搬出去吧。”
她扯着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