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今日邀着两人一起吃顿饭,一家人说说话,自是极好的。乌拉那拉氏越想越高兴,竟是亲自下小厨房做起红豆酥来。
“父子两的口味都一样。”
乌拉那拉氏便坐着糕点,便笑道:“都喜欢吃我做的红豆酥。”她一手一个,捏的极为的娴熟,扭头刚好看见周嬷嬷进来。
她眼睛一亮,笑道:“爷过来了吗?”
周嬷嬷面色有些难看,放慢脚步走上前,凑到她耳边轻声儿道:“爷带着叶格格出府了。”
乌拉那拉氏捏着糕点的手顿了顿,没再说话。只手中兔子形状的糕点却一点一点捏成了个粉碎。
***
午膳过后,叶南鸢随着四阿哥出了府。
出门的时候,两人还闹了出矛盾,最近做了好些旗装,叶南鸢要穿一件豆绿色的旗装出去,四阿哥偏是不让。
穿襦裙也不行,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件自己的男装,让人现场改小了让叶南鸢穿上这才勉强算是满意。
叶南鸢穿着一身素白的男装,头上带着一顶帽子,娇俏的脸上未施粉黛颇有几分娇俏的少年气。
两人都穿着常服,在街上闲逛着,胤禛眉眼冷淡,但颇为俊朗。而身侧的叶南鸢英姿飒爽,手摇着扇子活像是哪家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郎。
今日状元游街,街上十分的热闹,两人走在路上,无论是男男女女眼睛都落在叶南鸢身上,挪不开眼睛。
胤禛瞧见之后,伸手拉住叶南鸢,随便往一家店走去,叶南鸢愣愣的只好随着他走,往屋子里瞧了一眼,骤然笑了:“兄长,我们两个男人来逛脂粉店?”
胤禛抬头往屋子里瞧了一眼,才发现里面都是女人。
这的确是家卖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的,这种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面色瞬间有些僵硬,幸好他平日里冷着一张脸瞧不出来,默不作声的拉着叶南鸢就要出去。
“可别。”哪知叶南鸢却是不让,伸手推开了他径直往里面走:“兄长不看,我倒是要看一看了。”
她模样生的好,穿起男装来雌雄莫辨,此时摇着手中的扇子晃了晃,笑道:“兄长家中不是有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么?这么好的胭脂水粉不去选一选,送给她?”
脂粉铺中不少的女子,叶南鸢又生的极为的清隽秀气,惹得那些个女人们捂着脸,一脸羞涩的想看又不敢。
胤禛初过了那个劲儿,倒是也好多了,面色虽还有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乖乖的走到叶南鸢身后,陪着她挑选着。
这香粉铺子里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有,叶南鸢时不时的拿起来问他:“这个如何,这个香不香?”胤禛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被问了也只是点着头。
叶南鸢倒是挑选的很认真,挑挑选选还凑到鼻子边闻一闻。
待闻到一盒胭脂的时候,她忽而笑了,凑到四阿哥鼻子前,问:“这个是不是很香。”四阿哥不自在的往后撇了撇。
对上叶南鸢那高兴的眼神,却还是点头:“很香。”又问道:“是什么香?”
叶南鸢和上那胭脂的盖子,垂着眉淡淡回答道:“牡丹香。”她说着,又将那盒胭脂放了下来,四阿哥见状,问道:“不喜欢?”
他说着,要让身后的苏培盛给买下来,叶南鸢却是摇头,直接道:“不要了。”一边说,一边摇着扇子出了门。
胤禛笑了笑,将手中的胭脂交给身后的苏培盛。
等两人都出了门,叶南鸢才凑到他嘴边轻声儿道:“香味我倒是喜欢,但颜色却不对。”扇子一扇,叶南鸢满脸得意道:“还不如我回去的时候,自己做。”
“你还会做胭脂?”
胤禛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模样,心中失笑,叶南鸢仰头一脸得意:“嗯哼,我说会那便自然就是会了。”
胤禛抽出她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那我倒是要期待一下了。”
两人刚出了门,街上就一片敲锣打鼓的热闹。
“状元郎来了,状元郎来了。”街上两边被清理出来,两侧都是侍卫,一阵马蹄响袭来,只见远处几人骑着马,带着绸缎红花正朝这走来。
叶南鸢扭头一看,就瞧见骑马走到最前方的江知寒。他那素来清隽冷漠的脸上罕见的寒了几分笑意,显出两分少年气来。
往日他穿着素雅,如今却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旗鼓熏天的开路下,江知寒骑马走在最前方前呼后拥的往前走。
显然一春风得意的状元郎。
叶南鸢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快速的仰头撇开了,身侧的胤禛瞧了瞧最前方的江知寒,再往他身后的汪谦,林致远两人身上扫了一眼。
目光倒也没那么的不可置信,显然对这个结果是提前有过准备的。
马蹄声渐渐的走过来,大概是没想到今年的状元郎眉眼这番的出色,姑娘们的帕子,花一律直往江知寒的身上砸。
一朵芍药花不经意的砸到了叶南鸢的胸前,她下意识的接住了。
叶南鸢看着手中的芍药花有些愣住,马蹄声正巧从她身侧走过,她仰头往上一看,江知寒拽着缰绳的手一紧。
马蹄声停了下来。。
“叶姑娘。”她就快要对上江知寒的目光时,身后却忽然传出一道惊喜的声。
紧接着,后一步的林致远往下腰,将她手中的芍药花接过,别在耳后一脸笑意。
“叶姑娘你怎么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叶南鸢抬起头,真诚道:“来恭祝你十年寒窗,金榜题名。”
第79章 昨天昨天十九双章合一……
两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晚膳是在外面用的,今个儿叶南鸢莫名的高兴,晚膳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
胤禛当时怎么拦都拦不住,等一上马车叶南鸢就黏黏糊糊的发起酒疯来,哼哼吱吱的磨人的紧。
“看爷日后再带你出来。”胤禛无奈的将人抱在怀中,控制住她的双手让人不在乱动,朝着外面驾车的苏培盛喊道:“跑快些。”
藏青色的车帘晃荡,里面传来一声娇糯的轻喊:“先生……”
苏培盛头皮发麻,手一哆嗦鞭子猛然用力往前抽,马蹄飞快朝前飞驰。
马车停在了贝勒爷门口,看着怀中的醉醺醺的叶南鸢,胤禛深吸一口气任命的将人打横抱起,叶南鸢刚在马车中发了一顿酒疯,此时被抱出来倒是乖觉。
安安静静的勾着他的脖子,不吵不闹。
“你刚在马车里有这么听话就好了。”胤禛深吸一口气抱着叶南鸢就往西院而去,他浑身的衣裳被叶南鸢扯的凌乱,若不是晚上天黑,只怕都不能见人。
怀中的人乖顺极了,胤禛抬手抱着她跨过面前的门槛,刚要拐弯,走在前方的苏培盛却猛然之间停下脚步。
拎着灯笼的手一颤,只见苏培盛一脸为难的转过头:“爷。”
胤禛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只见乌拉那拉氏带着周嬷嬷正在正院的门口堵着,身侧的太监丫鬟都在,他抱着叶南鸢的手一瞬间收紧,低下头不动声色的继续走上前。
“这么晚了,福晋在这儿做什么?”
“妾身是来看看这么晚了,贝勒爷不回府出去做什么。”乌拉那拉氏看着被贝勒爷抱在怀中的叶南鸢只觉得眼睛都在刺着疼。
“贝勒爷怎么晚了还在外面,妾身管不着,但是叶格格是后院女人,妾身掌管着后院不能见叶格格半点规矩都无,穿着男装随着爷出去抛头露面。”
乌拉那拉氏板着脸,一副大方端庄的模样:“古往今来也没见过阿哥府的格格穿着男装出门去鬼混的。”
“叶格格是爷带出去的。”胤禛看着福晋,眼帘一瞬间撩起问道:“莫非福晋也要治爷的罪不成?”
“妾身不敢。”乌拉那拉氏心中一慌张,连忙跪下。
胤禛看着福晋,知晓她管理后院为难,微微叹了口气,安抚道:“爷带叶格格出去本的确是不该,但天色已晚了,福晋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日,明日,又是明日,什么时候贝勒爷对她这般的敷衍了,乌拉那拉氏假装听不出四阿哥语气中的示弱,咬着牙:“爷出府有事,妾身自然不能管到爷的头上,但是叶格格……”看着四阿哥怀中的叶南鸢,当真是觉得心口如被刀割一般,一下一下的发着疼。
“叶格格身为女眷出府本来就是大事……”乌拉那拉氏极力的辩说着,她今日既然带了这么多奴才出来,都堵爷堵了块一个时辰了,自然是要责罚叶南鸢。
若是连个格格都惩治不住,日后府中谁还听她的吩咐?
“还请贝勒爷莫要偏私,叶格格坏了规矩那自然还是要责罚。”乌拉那拉氏抬起头,一脸的不为所动。
胤禛见状,抱住叶南鸢的手紧了紧。
声音清冷的没有感情:“叶格格醉了,爷先送她回去。至于责罚,福晋若是执意要罚的话,倒不如来与爷说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后的苏培盛瞧见了,立马拎着手中的灯笼跟上去。
等人走后,乌拉那拉氏才像是卸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身后的周嬷嬷立马上前将人扶住,道:“福晋,我早就说了,您不该来的。”
乌拉那拉氏看着前方的背影,只觉得眼圈都红了:“我若是再不插手,只怕日后这福晋的位置也算是形同虚设了。”
她入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贝勒爷待人这番好过,竟是还带着她出去游玩。
“可贝勒爷刚刚那样,明显是生了气的。”周嬷嬷叹了一口气了,擦着她的眼泪,道:“爷宠那叶格格几日又如何?这福晋的位置不还是您的,再说了那叶格格身份低贱,爷再是喜欢还能封她为侧福晋不成?”
乌拉那拉氏手撑着周嬷嬷的手,才得以起身:“你说的我何尝不知晓?”就是叶格格身份低微,她一开始才没将她放在心上。
哪里知晓,这咬人的狗不会叫。
爷对这叶格格一天比一天还宠爱,比起当年的李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捏了捏掌心,乌拉那拉氏又想起李氏那大着肚子的模样。
“府中有个李氏就足够让我头疼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往前方看去:“爷的宠爱日后可慢慢修复,若是府中再来一个李氏,这福晋的位置只怕当真是一个躯壳了。”
她说着,扶着周嬷嬷的手往前走:“我不后悔。”
***
四阿哥将叶南鸢抱回西院,刚放下床榻上叶南鸢就往里面滚了滚,拉起被褥盖在脑袋上。
“醒了?”府中太大,前院到后院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胤禛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对着床榻上的人道:“醒了就起来给我揉揉肩膀,抱你走了一路身子都僵硬了。”
床榻上,叶南鸢眼珠子转了转:“爷带我出去,是不是惹福晋生气了?”
“你也知道?”
烛火晃荡下,叶南鸢那柔弱无骨的手乖巧的揉着他的肩膀,胤禛闭着眼睛任由她伺候,嘴里还边说道:“力气大些,往左边一点。”
叶南鸢瞧着柔软,但按摩的功夫却是不错。
胤禛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眼帘忽然又睁开:“手艺不错,之前学过?”叶南鸢这一手的按摩功夫,是在江知寒身上练会的。
他六岁的时候落了水,差一点儿就没了命。救上来之后腿脚也不好了,一到冬天或者是下雨天,膝盖就疼得厉害。
热敷,针灸都用上了,全都没用,最后有个治腿脚的大夫说,按摩能够缓解,叶南鸢便专门过去学了。
严重的时候,他的膝盖甚至都不能走路,下雨天疼的厉害还需坐轮椅。
但他生性要强,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学会了骑马,想到今日瞧见的那一幕,叶南鸢既是骄傲,又是心疼。
只觉得到现在,心口都是烫着的。
“恩?”见她没回答,胤禛睁开眼帘往她那儿看去,一眼就瞧见她眼中还没收回的情绪,揉着眉心的手放下来,他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你在想谁?”
冰冷的一声如地狱如的恶鬼,一下子掐住叶南鸢的喉咙,喝醉酒后的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她不敢抬眼往他那儿看去,琢磨着眼神往旁边撇。
只还没动作,下巴就被他给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