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三叔 第87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穿越重生

  钟璃叹口气,坦诚道:“未必就是对我有意,他脾气怪,也不曾跟旁的贵女相处过,许是怕麻烦,才选了我。”

  李洺倩却不这么认为,托腮道:“看来你尚且不知他为了娶你,得罪多少大臣,若真怕麻烦,他理应从那几位高门贵女中选一位才对。”

  李洺倩将裴邢在朝堂上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李洺倩之所以知晓此事,还是听大嫂说的,她大哥跟大嫂感情向来深厚,就算是朝堂上的事,大哥也会说给大嫂听,得知她和钟璃关系很好,大嫂才将这事告诉的她。

  李洺倩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有意让自家姑娘入宫的几位大臣吓得脸都白了,唯恐皇上指出他们家姑娘德行有亏。不论是秦尚书的孙女还是赵秋婷,名声都坏掉了,只怕日后说亲都难。赵秋婷以前那般跋扈骄纵,如今门都不敢出,唯恐皇上想起这事,让她偿命。”

  钟璃忍不住怔住了,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她本以为倘若当真嫁给他,日后肯定要因为身份低微,遭到大臣们的抨击,谁料他竟已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洺倩笑道:“大臣们虽觉得他肆意妄为,不像个皇帝,年轻人却都很佩服他,我原本以为,像他这般骄傲的人,就算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依然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直到如今我才发现,他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原来他也会维护喜欢的姑娘。”

  这话,钟璃不知该怎么接。

  他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使唤她跟使唤丫鬟似的,向来霸道的不得了,如今的伪装,也不知能装几日。

  钟璃道:“不说他,我听说你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日子定下没?”

  李洺倩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一丝绯红,“定了,年底完婚。”

  钟璃笑道:“还有几个月,很快了。安世子我曾见过一次,老太太寿辰时,他去过镇北侯府,他礼数周道,又妙语连珠,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性子也是个爽快的,你与他成亲后,定能和和美美。”

  李洺倩还没见过安翼,只听自家兄长说,品行是可以的,就是有些懒散,整日吊儿郎当,瞧着没个正型,不过却是个有能耐的,他如今在刑部任职,听哥哥说,他谈笑间,就能令罪犯血色尽失。

  李洺倩忍不住拉着钟璃问了问安三的事,“他长得怎么样?听说貌若潘安,也不知真假。”

  李洺倩喜欢长得好看的,她一直听闻安翼生得很是俊美,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在京城年轻一辈中,论才学,最拔尖的那波是陆衍睿和萧盛,论相貌最出色的却是裴邢和安翼。

  钟璃一直不太看重相貌,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安翼长什么样,她笑道:“你若不急着回去,我可以画给你看。”

  李洺倩连连点头,钟璃让承儿与小香、小泉练字去了,自己则带着李洺倩去了书房,钟璃的画工还算过关,寥寥数笔就描绘出一个俊逸非凡的年轻男子。

  她将他的神韵,抓得极好,画上的男子唇边泛笑,痞气中透着一丝俊逸。

  李洺倩瞧得怦然心动,“真这么好看?”

  她的相貌在众贵女中,只算中等偏上,她自认比不上钟璃,也比不上表姐,谁料未来夫君,竟如此超群拔俗。

  钟璃笑道:“如今你们已定亲,肯定多的是机会相见,你到时就知道了。”

  她说着,就拿起了火折子,打算将画像烧掉,安翼虽是李洺倩的未婚夫,毕竟是外男,这幅画,自然不便留下,万一落到外人手中,极可能惹出事端来。

  见她要烧掉,李洺倩怔了怔,“哎呀,烧了多可惜。送给我吧,正好我要过生辰了,当我的生辰礼。”

  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画上的又是她的未婚夫,李洺倩有些舍不得看着它被烧掉。

  她双手合十,笑嘻嘻道:“拜托拜托。”

  钟璃收起了火折子,“成吧,你收好,别让外人发现了,不然对你名声也不好。”

  李洺倩嗯嗯点头,直到等墨迹干了,她才小心收起画像,折叠好后,便收入了怀中。

  瞧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钟璃好笑地摇了摇头。

  对上她戏谑的目光时,李洺倩才有些脸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貌似有些不妥,她轻咳了一声道:“要不是已经定了亲,我也不会留下它,反正是我未来的夫君。”

  承儿恰好练完一张大字,带着小泉和小香来了姐姐这儿,闻言,好奇地眨了眨眼,“夫君是什么?”

  李洺倩性子活泼,也喜欢承儿这小家伙,笑道:“夫君就是日后我要嫁的人呀,当承儿长大了,娶了媳妇,你媳妇也称你为夫君。”

  承儿隐约听懂啦,好奇问道:“成亲了就是夫君吗?”

  李洺倩含笑点头。

  承儿蹦到了钟璃跟前,歪着小脑袋,迷茫地看向她,“那姐姐怎么不叫三叔夫君?”

  钟璃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姐姐和他又没成亲,叫什么夫君。”

  承儿不太能分得清定亲和成亲,他还以为姐姐和三叔已经成亲了呢,他嘿嘿笑了笑,“那我等三叔和姐姐成亲。”

  钟璃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小脑袋,承儿被戳得有些委屈哒哒的,小嘴嘟了起来,“姐姐干嘛!”

  李洺倩忍不住也笑了,打趣道:“你姐姐这是还不想成亲,成亲了也好,到时,你多个能依靠的,就算夫君指望不上,还有儿子,生了小崽子,还能陪承儿玩。”

  承儿知道什么是生小崽子,他见过顾知慧大肚子的模样,亮晶晶的双眸,瞬间落在了钟璃肚子上,眸中又惊又喜,“姐姐要给我生弟弟吗?”

  钟璃忍不住抚额,好想捂住小家伙这张嘴。

  李洺倩笑道:“不是弟弟哦,等小崽子出生,承儿就是长辈了,是要当舅舅的人,宝宝是你的小外甥。”

  承儿觉得好厉害的样子,满怀期待地望着钟璃的肚子,唯恐他又语出惊人,钟璃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们三个今日努力吗?大字可练完了?古诗可背会了?”

  承儿最怕姐姐问这个,也不往她跟前凑了,拉着小香和小泉就跑开了,只丢下一句,“姐姐说啥?承儿没听清!一会儿再跟姐姐玩!”

  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洺倩笑得捂住了肚子,“这小家伙,平日都这么耍赖的吗?”

  钟璃也有些好笑,她没再管他,李洺倩又坐了会儿,就提出了告辞。钟璃将她送出了门口,随即才将承儿抓到跟前,带他来前院施针来了。

  薛神医刚刚就到了,钟璃带着承儿过来时,他正在看医书,裴邢对他相当大方,如今藏书阁里的医书能任其浏览,薛神医虽饱读医书,民间却有不少医书皆已失传,皇家藏书阁内自然有不少孤本,是他从未阅读过的。

  他看得很专注,钟璃来到时,他都没听到。

  钟璃便带着承儿在前院等了等,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一本医书看完,薛神医才爱不释手地放下手中的书,一抬头便对上了承儿这张白嫩嫩的小脸。

  他连忙站起来致歉,冲钟璃拱了拱手,钟璃赶忙还了一礼,等他施完针,钟璃又向他请教了一些医学问题。

  薛神医谈起医学问题时,神情都与之前不大一样,钟璃听得很认真,怕耽误他时间,她仅询问了三个问题。

  赵府,钟璃的表姐钟欢正在逗自己女儿玩,几个月大的小女娃,瞧着瘦巴巴的,说是刚出生一个月,都有人信。望着女儿瘦小的模样,钟欢一阵心疼。

  怀孕期间,她的夫君,竟再次去了赌坊,为了赎回他,她将自己的银子,全砸了进去,当时她气得险些流产,方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婿去死,最终将自个那两千两全给了她。

  他欠了足足一万,窟窿根本填不平,她婆母又给了点,依旧凑不够,钟欢没法子,最后还借了三千两银子。这一年,为了还债,她省吃俭用的,气色大不如之前,许是孕期没养好,女儿才这般瘦瘦小小的。

  钟欢正晃着拨浪鼓,就听丫鬟进来通报说秦氏来了。

  秦氏是她的妯娌,如今赵府就是她掌家。钟欢早跟她闹掰了,两人见面时都不怎么说话,究其原因也很简单。

  当初她夫君再次被人骗去赌坊时,钟欢曾求过秦氏,想管她借最后三千两银子,秦氏却说没钱,一个子都不肯借她,得知大伯拿出两千两银子后,秦氏却哭着说娘家等着这笔钱救命,她早就承诺了要借给娘家,只准大伯借他们二百两。

  二百两,跟打发叫花子有何区别?

  钟欢自然不高兴,一分也没要他们的,最后差的那三千两还是小姑子帮忙凑上的。

  经此一事,钟欢算是恨上了秦氏,她搁下了拨浪鼓,脸也冷了下来,“她来作甚?”

  丫鬟道:“大太太并非空手来的,还拎了许多补品,说是来探望小小姐。”

  钟欢这一胎生的是个小闺女,不仅婆母觉得失望,夫君也很失望,除了她自己,压根就没人疼她这个女儿,女儿生下来这几个月,秦氏可从来没看过她。

  钟欢只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让她进来吧。”

  她压根就没起来迎接,秦氏身侧的丫鬟,果然拎了不少补品,一瞧就是好东西。

  钟欢满脸狐疑,秦氏笑道:“早就想来看看小囡囡,一直耽误到现在,弟妹别见怪。”

  钟欢皮笑肉不笑的,“大嫂这下手头有银子了?竟如此舍得大出血,不怕天硕再次入赌坊,连你们的血也一并吸干?”

  秦氏有些尴尬,笑道:“弟妹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什么吸血不吸血的,我们若有银子,怎么会不帮你,上次实在是先应了娘家人。”

  钟欢冷冷笑了笑。她本以为秦氏过来是有所求,谁料直到她离开,都没提任何事,好似只为缓和关系。

  钟欢摸不清她什么意思,让丫鬟出去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钟璃竟回了京城,钟欢一颗心止不住地怦怦直跳,早在裴邢向钟璃提亲时,她就有些发慌,如今得知钟璃回来后,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说不上是心慌多一些,还是激动多一些。

  钟欢再次回了娘家。

  她原本已经恨上了钟璃,得知父亲将母亲禁足后,她还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在父亲跟前,将钟璃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父亲气得险些要跟她断绝关系。

  早知道钟璃有这般造化,她肯定不会那样骂她,一时之间,钟欢都有些埋怨自己的母亲,她若是与钟璃维持好关系,她也不必如此忐忑。

  钟欢来到钟府时,方氏正在榻上睡觉,她与钟隐大闹过三次,有一次还动手打了钟隐一巴掌,钟隐怒火中烧之下,才禁了她的足,被禁足后,她的日子就变得浑浑噩噩的。

  她不仅弄丢了夫君的心,手里的银子也被女儿榨干了,只觉得生活都没了盼头,整日除了睡觉,也没旁的事做。

  钟欢瞧见她这个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一把将方氏从床上拉了起来,“娘!您这是作甚?不过跟父亲闹了一次矛盾,难不成您以后,都要一蹶不振?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女儿和您的外孙女打算一下啊!您知不知道,钟璃都要当皇后了,您再颓废下去,哪里还保得住您的主母之位,难不成要便宜西苑那个贱人!”

  方氏有些怔愣,“什么?那个白眼狼要当皇后了?”

  方氏整个人都有些晕,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近来,她一直过得稀里糊涂的,压根不知道,裴邢成了皇帝。

  过去的一年,钟欢可谓尝尽了人情冷暖,人也成长许多,她一把捂住了方氏的嘴,“她如今是什么身份,母亲莫要再犯糊涂!”

  方氏怔怔望着面前的女儿,有那么一刻,只觉得她瞧着很陌生,她瘦了许多,身上的服饰,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光鲜亮丽,眉宇间的骄纵也被磨平了,完全成了妇人模样。

  以往都是方氏敲打她,让她切记谨言慎行,如今竟是她反过来教训自己,方氏不可谓不震惊,震惊过后,回忆起这一年来,自己的种种作为,她只觉得心惊,不明白,怎么将日子,过成了这样。

  翌日清晨,因着要上早朝,裴邢没去找承儿,早朝时,他才提起赦免薛神医的事,理由也冠冕堂皇,说钟璃为其再三求情,他左思右想,觉得确实如钟璃所说,薛神医救死扶伤,拯救过无数百姓,无论如何也不该斩掉他,遂将他无罪释放。

  大臣们自然松口气,京城这么多官员,总有那么几个身体有些毛病,退朝后,他们就忍不住打听了一下薛神医的行踪,想请他为自己诊治,得知薛神医,如今尚未出宫,他们才就此作罢。

  不止他们动了请薛神医的心思,镇北侯同样如此,顾霖毕竟是他的嫡长子,虽做了不少糊涂事,镇北侯却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他甚至给裴邢提过这事,却被裴邢以薛神医不擅长花柳病,推掉了。

  镇北侯打探到的消息更多一些,得知薛神医每日会为承儿扎针后,他便动了去钟璃那儿围堵薛神医的心思。

  镇北侯出了皇宫后,就直接来了钟璃的府邸,刚走到大门口,他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身绛紫色衣袍,正是裴邢。

  他只怕是有史以来,最不像皇帝的一个人,饶是上早朝时,也不曾穿过龙袍,今天早上,他穿的便是这件衣服。

  镇北侯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裴邢过来时,钟璃和承儿正在前院,裴邢没惊动丫鬟,径直来了前院,他进来时,薛神医才刚施针完毕,钟璃亲自为薛神医倒了一杯茶,含笑递了过去,“薛神医辛苦了。”

  钟璃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俨然将他当成了师傅。

  薛神医确实渴了,施针还挺耗费精力,他也没与她客气,接过便一饮而尽,笑道:“今日有什么问题要问没?”

  钟璃自然有,她已读了十多本医术,虽懂了不少知识,却也有没弄懂的地方,这会儿就再次请教了薛神医一个问题。

  裴邢站在原地没有动,明知道,以薛神医的年龄,都能给她当爹,瞧见她对薛神医笑得这般甜美时,裴邢一颗心还是觉得堵得慌。

  薛神医和钟璃正在探讨学术问题,两人很专注,根本没瞧见裴邢,是承儿率先看见了他,小家伙正坐在太师椅上,无聊地晃着小腿,瞧见三叔,他一下子从太师椅上蹦了下来,欢快地朝裴邢跑了过去。

  钟璃和薛神医皆很专注,承儿跑开的动作,也没能打扰到他们,裴邢心中莫名有些不快。虽不爽,他却没表现出来,只抬手将承儿抱了起来,面无表情地举高高。

  承儿压根没察觉到他的不悦,瞬间笑了起来,他响亮的笑声,总算引起了钟璃的注意,她向承儿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这才发现裴邢来了。

  薛神医也瞧见了裴邢,他恰好讲完,便冲裴邢行了一礼,随即,便收拾了一下他的药箱,识趣地离开了钟府。

  他走后,裴邢才将承儿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