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篱音之下
江秋月解释道:“就类似你现在这种情况,在我存在的地方,我们一般称之为穿越。”
“不是鬼上身吗?”
江秋月挑眉,“那你是鬼吗?”
陈红缨摇头,迟疑道:“应该不是吧。”
江秋月肯定道:“不是应该,是本来就不是。不过解释什么叫穿越太复杂了,你也不一定能听懂,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也没有灵魂,你能出现在陈红缨的身上,完全是因为巧合。”
“那你呢?你也是巧合才穿越到我身上的吗?你是什么时候穿越的?原来的陈红缨呢?”陈红缨追问了几句。
江秋月就说:“我这边有些复杂,还关系到你的家人,所以先说说你的事。”
陈红缨长嘴,“我”了片刻,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江秋月,怎么敢说。
江秋月看出来了,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既然已经看出来你的身份,现在也愿意坐在这儿和你谈话,自然是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好好的,你也该明白我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特殊,我不怕告诉你,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再回去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就是江秋月,你也只能继续当陈红缨,你也不想将来万一漏出马脚出事吧。”
见陈红缨的态度有些松动,江秋月又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发现你就是原来的江秋月,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这样的秘密,自然是永远烂在心里才最安全。但就像你担心我一样,我也担心你将来会不会连累我,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聊。我刚才已经借口家里的菜不够让杨双双出门去买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也想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吧。”
“我……”陈红缨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才说:“我……我只记得我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淋雨发了高烧,结果一醒过来,就到了今年,名字、身份、样貌都变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我鬼上身了呢,但现在到处闹革命,我什么也不敢说,每天还要防着别人看出不对劲,我特别的害怕,又担心我家里的情况,就……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我……我穿越到陈……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已经完成演出任务了,也因为冒雨演出发了高烧,我这段时间的不对劲才有了借口。”到这儿,陈红缨停顿了一下,才又说:“昨天,我知道我……她父母拜托闫团长他们带信过来的时候我就害怕过来,我怕被看出来不对劲,但后来我听说闫团长不在,我想杨双双和她没见过几次,也不熟悉,才来的。”
“但我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陈红缨苦笑,“你也看见我刚才的反应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江秋月大概明白过来了。
眼前这位一觉醒来到了一年后生病的陈红缨身上,刚来没多久,还处于恐慌和害怕当中,对陈红缨目前的境况不算熟悉,尤其害怕见到和陈红缨熟悉的人。
江秋月就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能碰见你。”
顿了下,江秋月才道:“那我和你说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吧。”
“我也叫江秋月,来自未来,所以我才说你的情况不叫鬼上身,而是穿越……”江秋月的话还没说完,陈红缨呼吸一窒,“未来?”
“嗯。”江秋月点头,“未来,不止我是,你的双胞胎妹妹,江冬梅也算是。”
“冬梅?冬梅也被穿越了?”陈红缨倏然站了起来。
“不是,她是重生。”江秋月解释了一番穿越和重生的区别,然后又大致说了下她的穿越和江冬梅的重生,以及江冬梅重生后做的一系列事情。
不过她略掉了所有和杨双双相关的,以及自己其实来至末世,有异能的这些,就连江冬梅的情况也说成是江冬梅不小心说漏嘴被她发现的。
陈红缨听完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冬梅从小就这样,什么都喜欢抢,不给就哭就闹,她身体又不好,爸妈他们都让我让着她,让着让着,就成了习惯。哪怕后来她长大了,身体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总生病,家里也一直这样。”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你嫁人随军,她总是什么都要好的,怎么可能不抢这门婚事,原来是这样。”陈红缨眼眶发红,“亏得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担心她,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对我。”
江秋月不语。
陈红缨又兀自伤心了一会儿,才揉了下眼睛,对着江秋月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没事,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说完,江秋月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要是想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以后一旦有了都可以告诉你,但我们之间的身份,你不能说出去半个字。”
“我知道。”陈红缨已经把情绪收敛的差不多了,才说:“我知道这是秘密,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回不去了,我现在就是陈红缨,我也不想让别人发现我不对劲。”
“那就好,你父母那边我会帮你照顾,你也不需要担心他们。”
“谢谢。我也会尽快适应陈红缨的生活,照顾她的父母。”
江秋月“嗯”了下,转口又道:“那赵长熙呢?你打算怎么办?”
她之所以把江家的事情讲的透,就是要告诉她,她穿越过来后可不是占她便宜,江家一堆事麻烦着呢。
再一个,她现在嫁给了许从周,日子过得还不错,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比江冬梅讲理多了,但她还是想要以防万一,不想将来再出现一个江冬梅来打扰她的生活。
先小人后君子。
陈红缨舔了舔唇,苦笑一声说:“我都不认识他,能有什么想法。”
“你不担心江冬梅真的把他抢走了?”江秋月不相信当有人知道自己原本可以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却被人半路截胡的时候还会无动于衷。
果然,陈红缨攥了攥手,好一会儿才说:“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我和他没缘分。”
江秋月略微沉吟了片刻,“今年夏天,江成才会结婚,我原本打算回去一趟的,但正赶上双双预产期,我打算等她生产过后再找机会就回去一趟,你那时要是有时间,可以和我一起回去,顺便看看你爸妈。”
陈红缨想了下,点点头,“好。”
“也顺便看看赵长熙什么样。”
陈红缨眼神闪烁了一下,干干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个,杨双双……嫂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秋月点头,“差不多。”
“那等下,我们怎么说啊?”陈红缨问道。
“推到江冬梅的身上,我和她长得一样,你就说认错人了。”
陈红缨点头,“好。”
等杨双双牵着小美希回来的时候,院门已经敞开了,江秋月和陈红缨一个在和面,一个在洗菜,看上去已经谈好了。
杨双双把手里随便买回来的一些海菜和鸡蛋放下,给江秋月递了个眼神。
江秋月挑眉道:“红缨刚才认错了人,把我当成冬梅了,你应该记得吧,我和你说过我有个双胞胎妹妹。”
杨双双立马就配合了起来,“记得记得,我就说呢,你好好的在这儿,她怎么一见你就胡说八道,我还想她怎么了呢,好端端的见人胡说八道,我还怕你生气呢?”
陈红缨见状就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嫂子,是我认错人了。”
杨双双就说:“没事,你也不知道她们是双胞胎,我就说好端端的你怎么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不过秋月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说她妹妹死了呢?”
陈红缨意识看向了江秋月。
江秋月接话道:“她也是之前意外看到的,不过我没收到家里的消息,想来应该是她看错了,回头我写封信回去问问就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了。”
“那也行。”
陈红缨一直紧张地盯着杨双双,见她不再继续问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吃了午饭,陈红缨就着急离开了。
小美希也去午睡了。
杨双双就过来和江秋月八卦:“你们聊的怎么样?”
江秋月把陈红缨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也把她们聊天的内容都说了。
杨双双托着下巴想了会儿说:“那照你这么说,她看起来还挺理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江秋月点头,“要不是太巧了,加上担心她将来会因为试探我或者打听江家的事情露出马脚,最后再牵连到我们,我也不会和她说这么多。”
“只要她不是什么麻烦就行。”杨双双放松下来,整个人又懒洋洋地靠在了江秋月的身上,才说:“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注意观察一段时间。”
“我知道。”江秋月见杨双双神色疲倦,就说:“你今天走了这么久,要不也去休息吧。”
杨双双立马掩嘴打了个哈欠,“你不说还没觉得,现在你一说,我立马就困了。”
江秋月扶着她站起来,将她送到了屋里面。
江秋月把院子里面的杂草除了一遍,又回家看了看自己的药园子,就开始动手准备晚饭。
猪肚煲鸡恰好是一道需要时间的菜。
另一边,陈红缨回到了文工团。
王文淑还有其他的几个人都在,见到她后就纷纷好奇开口道:“红缨,我们听王文淑说你去闫团长家了,他妻子长什么样啊,好不好看,配不配得上闫团长啊?”
王文淑也有些好奇。
诸如闫胜利、许从周这些都是军区的名人,文工团也有不少姑娘对他们好奇着呢。
可惜前者早就结婚了,后者嘛,去年也结婚了,她们没机会了,但不妨碍她们打听他们的妻子,跟她们比较一下。
许从周的妻子她们没机会见,但现在不是有个刚见了闫胜利的妻子的嘛。
以前的时候,陈红缨总是借口说闫胜利结婚的时候她还小,不太记得他妻子长什么样,如今没借口了吧。
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围在了陈红缨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桌子前坐下,不许她走。
“快点说,今天不许找借口了!”
陈红缨回忆起记忆里也有这一幕,想了下就说:“挺好看的。”
“真的假的?”她们存了比较心理,自然不想相信。
“当然是真的。”陈红缨也能明白她们的想法,又说:“就是放在文工团也不差的。”
“你不会因为她是你嫂子才这么说的吧?”她们还在挣扎。
陈红缨摇头,“当然不是,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呿——”
一群年轻的小姑娘丧气,“军队长得好文化高的男人本来就少,如今最好的两个都名花有主了,想想都不甘心。”
“那也没办法,人家已经结婚了。”
“闫团长的妻子长得漂亮,那许营长呢,红缨,你今天去的时候见过许营长的妻子吗?”
陈红缨点头。
一群人自然又跟着问。
陈红缨原本想着那也是自己原来的样子,不好夸,但转念又想到现在那个已经不是自己了,而且现在的江秋月还结婚了,不能让人觉得她不好,转而再生出她配不上许从周的念头,闹出事情来,就说:“也很好看,和我嫂子一样好看。”
陈红缨的周围立马倒了一片哀怨的小姑娘,她笑笑,从中站起身,找了平日里训练的衣裳出来。
“大中午的,你干嘛去啊?”
陈红缨按照记忆把头发扎起来盘好,才说:“去训练。”
“现在?”
陈红缨点头,“张老师说过我好多次了,从上次生病,我已经落下很多,我要赶上来。”
她不急不缓的往外走,经过和江秋月的一场谈话,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未来的路。
她既然已经是陈红缨了,那就好好当陈红缨。
从前是江秋月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家里最不起眼最不受宠最委屈的那个,她也一直渴望着能有人看见她,但却一直没有。
现如今她成了陈红缨,而陈红缨本身就是舞台上最闪耀的那个。
这不就正是她最想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