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她亲孙女死了,孟晓就当什么没发生,觉得生个垃圾玩意出来她就认吗?
“老三,你打电话给孟晓来,我倒是当面问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我死了是不是?还有脸提回来过年走亲戚,不够丢她妈的八辈祖宗的脸。”
打,就必须打,不打活不下去了。
孟晓就在外面呢,她没敢进来,觉得老太太这人看她又得窜烟,接电话就进来了。
老三媳妇不出来,她恨不得在里面捏一天的饺子,听着外面的声音,那是心惊肉跳的啊。
她老婆婆是真厉害啊,给老大两口子这些年折腾的够呛,一个急眼一个急眼的啊。
“你怎么不进来?”横眼睛就问,老太太就是敢死里磋磨孟晓。
孟晓干巴巴的,脸上还是笑,三个儿媳妇是真好,谁见了老太太都得笑,玩命的笑,“妈我在外面拿东西,想着一会进来。”
打开手里盒子,给买了个翡翠镯子,她拍卖下来的,狠下血本了,就是想老太太能不能看在这镯子的份上今年少闹腾一点,真的放过她吧。
贺老太太心里冷笑,你花的难道不是我儿子的钱吗?你拿着我儿子钱讨好我你真会借花献佛,抬手就给盒子打翻了了,都别想好过。
哐啷一声,一百来万就碎地上了,贺清然心里也起来一股子火气,有这么糟践东西的吗,就看贺老太太拍着巴掌笑了,“东西真好啊,给我孙女陪葬的吧,可怜孩子眼没睁开,这么多年了祖坟也没进,不知道哪里当孤魂野鬼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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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年夜了
孟晓觉得自己额头在跳动,血管要爆炸一样的,她最怕老太太提的就是贺清然前妻的女儿,她不觉得自己是小三,那小孩不是她害死的,“妈,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小三,你不是非得要嫁给我儿子的,不是非得逼着我儿媳妇走的,你多高尚啊,你爱情多至高无上啊,我老太太就该棺材板儿合起来,给你踩着走,踏平了是不是?”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说的解气啊,她气啊,她一口气憋多少年了,一到过节的时候她一看见孟晓就想起来这些事情。
贺清然显得就特别累,话说了多少次了,解释了多少次了,可是没有人听,有人相信他跟孟晓是无辜的吗?
只能认了,“妈,那我让孟晓走行不行,以后您在的时候不要她来家里。”
孟晓看了贺清然一眼,见他使眼色,可是心里觉得委屈,她为什么伏低做小呢,她难道不是真的孝顺吗?
她比谁都孝顺,多希望老太太能认可一下,给个好脸色,所以过寿过节,刮风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她病死了也要来。
结果现在呢?
就觉得屈辱,很想包砸在老太太身上,觉得你能不能闭嘴,你一刀一刀给人身上戳,你以为是我婆婆,你以为你儿子孝顺就能这么摁着我骂吗?
事实上,是真的可以,她知道贺家寡母,是真的能逼着她跟贺清然离婚。
呼吸了几瞬,蹲下来捡镯子,有个缺口了,不大,修补一下金镶玉也不错,就是价格,一下子就掉没了。
老太太看她这样就来气,你装什么呢?
你就是在我面前当场去世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你当年怎么逼着人大着肚子走的,要死你赶紧去死,“她凭什么不来,她既然不干事,不孝顺长辈,那就不要当贺太太,马上离婚啊。”
老三在旁边跟个鹌鹑一样,等老大走了才追出去说,“大哥你别介意,妈就那点心病。”
“老三你说这些年我跟孟晓对妈怎么样,妈这样作下去我们也很累,外面累,家里也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离婚就算是我不对,可是孩子没了,生下来就死了,到底是儿子亲还是外人亲呢?”
你为了一个孩子,为了前儿媳妇作自己亲儿子,“我不知道妈为什么不心疼一下我呢,我外面难道容易吗,五金生意不好做,我天天在外面应酬。”
老三就和稀泥,三兄弟他最没本事,但是最孝顺,守在自己亲妈身边伺候的就是他,“大哥,有些事情呢,你心里也有数,平骊是个好孩子,孩子大了自己闯荡,是不是你自己孩子你自己清楚,这样的家庭她懂点事,别老看着家里。”
觉得平骊这孩子不懂事,家里养着你培养的好好的,跟公主一样的长大了,要懂得感恩,感恩他们这样的家庭,而不是天天想着认祖归宗,不一定是他们的宗不是吗?
贺清然和孟晓就贺平骊一个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人家过成一家人了,但是还是那句话,别的东西不要要求太多。
现在五金生意没之前好做了,之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南边的大老板最喜欢组团包票干,人脑子灵活又尖,生意比以前少了。
贺清然这些不说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不喜欢讲这些。
孟晓不能闹意见啊,她得当没发生,跟自己过日子的人开心就好,“你去泡澡吧,泡澡给按一按。”
专门学的按摩,就为了舒缓一下的,对贺清然感情也很深,不然贺清然为什么护着呢。
当年孟晓就是校花,大家的梦中情人,后来的事情嘛,太漂亮的年纪嫁人了,过得不太好,贺清然照理说不该上这个瘾头的,可是中年男人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收拾一下,我们去东城那边,过年再回来。”
贺清然想着青城那边开一个五金博览会,本来不想去的,今天是小年,可是家里这个氛围,出去散散去。
带着孟晓就去了,孟晓那镯子,转眼就拿给自己闺女了,“磕破了一点儿,找人镶嵌一下就好了,过年戴个喜兴。”
觉得你不是说给你孙女的陪葬吗?
我就拿给我女儿戴,心里也觉得自己挺恶毒的,觉得死人你陪葬一千万一个亿她也捞不到一点,儿,我收拾收拾给我闺女戴着,多好看啊,就戴给你们看的。
是啊,人死了,什么也没了,活着才能算个人不是?
老太太去寺庙烧香,“探骊啊,探骊,奶奶来了,看看你。”
老三就觉得瘆得慌,这孩子出生就没活,他大嫂抱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发紫了,当年闹得特别吓人,没想到最后出人命了。
他们老家有规矩,这样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入祖坟,最后只能找个地方供奉起来,不然对祖宗十八代都不太好,没长成不是嘛。
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感情也淡了,自己拿着手机外面玩,刷朋友圈呢,就看平骊发的那朋友圈呢,手上戴着个镯子,他马上就给关了。
觉得自己不如眼瞎了,眼瞎了看不见最好,有些人你活得很好你其实可以低调一点,不然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
里面供着的不能入祖坟的那位叫探骊,你妈就非得给你起个名叫平骊,里面什么意思细想也怪膈应的。
嗷的一嗓子,“妈,走了走了,别念叨了,回家小年饭了。”
贺老太太还要哭呢,给他弄得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拉着脸出来,一年就来这么一回,问老三,“钱给了吗?”
“给了,新衣服新鞋子,人家扎的可好了,都给买一套儿的,年前就给烧了送过去,保管我大侄女穿的跟年画娃娃一样的。”
年年都是这么一套忙活,家里就他忙活这个。
“你说这些年了,探骊妈妈一次也没来过。”走的时候不舍得,回头再看一眼,那庙头里面黑黝黝的,里面点了一盏一盏的香油灯,大殿里供奉的都是亡灵,地藏王菩萨迎门对着。
老三挂挡,“不来也好,来不来都行,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妈您别操那个心。”
老太太就是觉得有点狠心了,你二十多年没来看看,没给孩子换过一身衣裳。
她还记得那时候看着那孩子,她心里那个疼啊,剜肉都没那么疼啊,长子长孙女。
有时候也劝自己,忘了算了吧,你说大家都过得挺好的了,再争再作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她心有不平啊,她就过不去那个坎儿,就老想着这个事儿啊。
头天晚上她做梦,梦见家里老头儿笑着来的,也不说话,就手里抱着个瓶儿,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儿媳妇打电话就说去医院要生,她高兴啊,老头子托梦的啊。
她现在看人家外面放鞭炮了,路上没有人,都赶着家里去吃小年夜饭的,心里酸唧唧的。
绿韭自己拽着包,坐在郑立阳的二手货车上,“哥,你快点。”
“我知道,半小时就到了,我开快点,你看外面五金博览会人家现在就挂灯笼了,明天才开呢,南边的东西比我们的活儿要细。”看绿韭一眼,给拿着饼干递过去,觉得应该是饿了,去接完绿韭就马上去进货了,到现在才赶回去。
绿韭饿的冒酸水了,还是没碰,她知道家里一桌子饭菜呢,今天都过小年呢,往外看一眼,夜景确实漂亮,挺气派的,就觉得老家发展挺快的。
“你把包扔后面,抱着不沉吗?”
“不沉,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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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走眼
家里饭菜都是卡着点弄好的,你不到家,锅里的汤就不端出来,刘玥脸上就带着喜气儿,她今天特别的高兴,出去转一圈儿,遇到邻居院儿里垃圾提出来,“还没吃?”
“要吃,绿韭还没回来啊?”
“快到了,我接一接去。”正说着呢,车就开进胡同里面来了,胡同特别的窄,开进来那个费劲儿。
“张叔,没吃呢?”绿韭本来天黑了没看见人,下车转眼瞧见了,就看那表情,一下就解冻了。
也没路灯,就月光怼着人,冷冷清清的晃荡着,院门口的外灯打到门口三尺地,她就站在那下面。
高挑的,细腻的。
老张就觉得人家特别的有气质,回家咂摸小酒,“你说姑娘越长越好看,老郑家往上数三代,也找不出个这样的人才来啊。”
太俊了。
你看一眼就觉得浑身舒坦,不笑的时候你想看一眼,笑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眼前刷刷的,跟下雪了一样。
那孩子从小就跟个雪团一样的。
老张老婆忙活一桌子,不稀搭理他,“立阳回来了,没看见高倩吧?”
“没。”
“真行啊,没看出来立阳这孩子有这能耐。”
先前以为郑立阳给老婆拿捏的死死的,可是现在看看,人郑立阳不服气不行,就快把高倩挤兑没了。
人现在混好了,车也买了,说是外面活儿多,手下也雇了个小工带着一起干,高倩给他一脚踹开了。
那是自己老婆了,这点她觉得做得不对,再不好的老婆,你那时候没钱找工人的时候,她白天黑夜跟着你干的,给你打白工一样的,现在有钱雇工人了,彻底就不给老婆面子了是不是?
打小看着隔壁这俩孩子长大的,老张老婆都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一会听着摩托车轰轰响起来,老张再咂摸一杯小酒,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哪儿去。
小年夜不过了?
要过。
但是又更重要的事儿。
年关难过,年底了,还账清债,理所应当。
那债就跟石头一样压在人心口上,不用说,就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完了,什么时候轻快。
一早起来,刘玥就去买了烟酒,“你去挨家挨户送,跟说钱还不上,等来年的。”
郑家善给挨家挨户送的,没办法,钱不仅仅是亲戚朋友的,还有外面的债,先给外面的债,家里亲戚的就还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