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可是绿韭就得喊,她自己不去喊,阿姨喊了好一会儿,牵着去洗漱刷牙,然后给送到床上去,结果人确实精神了。
也不去找绿韭,跟阿姨说话,“妈妈说了,明年我得上学去了,就是过年,过完年就是明年。”
上学是个什么东西呢?
绿韭说了,吃喝玩乐的,给你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的,一群人在那里高高兴兴的吃饭,高高兴兴的说话,高高兴兴的干活儿。
关立夫这次看了沛沛,讲的就是上学的事情,要三岁了,也不小了,得上学,还是那句话,学费他来出。
海市这边都是按照学区来的,提前去报名,排号,错过了就不行了。
学校的话,关立夫跟绿韭一致,都是奔着最好的去了,俩人都有砸锅卖铁搞教育的决心,就是学校离着家里远,一年的钱,说实话,够青城那边一套小房子的首付钱了。
这学费,一拿就是一直到高中的,上了大学的话,到时候再说,要怎么样的话,全是舅舅给拿钱的。
关立夫对绿韭是没有怎么表达的,但是对着沛沛,到底是表达的直白一点儿。
就是学校离着远一点儿,一早一晚要接送的,绿韭不会开车,家里车就一辆,家里阿姨也是不会开车的,绿韭是想着换阿姨的。
换个阿姨,到时候接送卖菜做饭,收拾家里,辅导孩子歇作业这样的事情,后面再说吧,她也不知道人家那学校怎么样,她是村小读大的,一边想着一边笑,“那时候冬天没有暖气,你想想北方多冷,村小条件差的很,但是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教室里面,也不觉得冷。
等过冬的时候,学校就给凑钱,让学生凑钱,然后给买塑料膜,钉子,几个老师挨个教室给把窗户封起来,我们冬天也是不痛风的。
等再冷下雪的时候,实在冷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每个人从家里拿劈柴,然后我们烧一两天的劈柴,碳的话一个教室发一袋半袋子的,我就没见烧过。”
她小时候,大概是比冯椿生要苦的,比同龄人都苦一点儿的,至少那时候,她还治死逢年过节才能吃点肉,还不是敞开了吃,所以从小就特别的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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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天大的难堪
事情就是这么考量的,其余的事情呢,也要安排起来了,孩子上学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几天就能好的,得提前准备个一年半载的,她现在心里就得盘算好了,好的阿姨来回找,得磨合一下吧,总不能说是一下就能上手的。
等再过一个周末的时候,潘芳芳请,她跟冯椿生就没去,“实在是没空,忙的不行了,我们得来回跑一下,看看有哪几家做的品质好的,各自选几个阿姨看看,有的阿姨还没有空,还在别家做或者怎么样,你说这都是凑巧的事情。
你要是凑巧赶上个好阿姨了,那以后就省心了,要是凑不巧的,就得来回折腾来回换,我工资打算给的高高的,这样的话也能筛选出一部分人。”
潘芳芳听的撇嘴,“一个月多少钱,家里能有多少活儿,不就是接送个小孩,打扫卫生,平时人家没请阿姨的一样干,你就是懒。”
绿韭叹口气,这可真冤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房子不算是大,也不算是小了,最起码每周你得打扫一次,家里马桶要刷,洗手池也要擦干净,浴室的地板墙砖这些也要一个星期擦一次吧,还有杂七杂八的柜子,一个星期还可以,两个星期就落灰了。
我平时上班,光是洗衣服晾晒收拾衣柜就很费劲了,更何况是接送孩子,孩子家里也能折腾,她吃饭要准备饭,碗筷点心零食,哪个都要人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功夫的。”
家里的活儿,看着不显眼的,但是你看看,哪个不是费工夫的,你要刷马桶绝对不是一秒钟就能刷干净的。
哪个干不好,哪个都影响心情,潘芳芳觉得你也太讲究了一点,家里地什么时候脏了什么时候擦呗,你非得一周一擦啊,你非得就每个星期干活啊,不明白绿韭这个穷讲究。
哪个脏了干哪个,你每周跟大扫除一样的有什么意思,也不见得干净多少啊,她家就光扫地,柜子等年底的时候擦一遍就不错了。
还是紧着问一句,“多少钱?”
她都替绿韭疼得厉害,这最起码是一个人的工资拿出来家用了,最起码的。
一个人的工资柴米油盐酱醋茶然后请阿姨,另外一个人的工资估计也是攒不下钱的,构造高质量生活去了。
绿韭说的很淡然,“一个月八千,要是实在是好的话,能给到一万,但是我觉得,最多也就是八千了,得会开车。”
先前的阿姨工资高,是因为沛沛就没有人搭把手,人家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全职的,生病了都是阿姨抱着去医院的,绿韭就是宁愿跑腿儿也不会去照顾沛沛的,沾不上那个手的,她也犯愁,考虑到沛沛跟阿姨也有感情的,她现在就得多带一点,多陪一陪的。
还有就是晚上,这个阿姨就不是住家阿姨了,晚上的话,沛沛得一个人睡。
想想就烦恼,她挂了电话,跟冯椿生刚要去看,冯椿生电话就起来了,他走到一边去,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绿韭,等绿韭看过来就背过身去,对着她找找手,俩人一起坐到车里去。
田老太太打电话的,很长时间没回去了,这都是上次中秋节前回家里的,“我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一直不回家,都想你了,前几天我腿不好,天气一冷就觉得膝盖不好,我怕是中风,想着去医院看看的,你大哥家里来一趟的,也没吃饭就走了,就回家看看的,他得考试了,这几天就考试,到外地去考试。”
冯椿生嗯嗯的应着,一边应着一边看绿韭,看她翻白眼就去捏她一下脸,挂了电话,绿韭是肯定不问的,刚要开口,绿韭抬起手来可高冷了,“好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要跟我讲,真有病住院了喊我,我去看,腰酸腿疼的话不用我费心,要么就忍着,要么就喊你去送医院。”
她最讨厌就是,有病就去医院看,医院能治疗就积极治疗。
她最怕的就是没有病因,或者说是没有治病方法,要去医院也不去,要去检查的时候自己比医生还要懂很多,最后什么原因也没有,见天的不是脖子疼就是腿疼的,你说糟心不糟心。
她脖子疼就去按摩理疗,腿疼就赶紧去拍片看看去,别说,绿韭这个对生命的珍爱程度超过一般人了,搞得医生都很紧张。
冯椿生又捏她一把,一脸的息事宁人,“你看看,你看看,我又没跟你说,我还没开口,你就开始烦了,我这不是没说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些我也不说,我就是问一下先去哪一家的。”
绿韭一脸的龟毛,“警告你,最近我忙得很,别拿着别人与我无关的事情跟我叽歪的,我一点不放心上,但是听一耳朵废话也挺烦的。”
没好意思说,到底是真想你了呢,还是想你好久没回家作一下的了呢?
这个都有可能,她不愿意说出口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是教人伤心的话,是教人难过的话,她不愿意讲这些话,尤其是不愿意对着冯椿生讲。
自从早前出去玩之后,老太太很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压着心里的不高兴,冯椿生跟绿韭不在家里过节的事情,也就这么淡淡的过去了,有时候大概也需要时间调节情绪的。
隔天冯椿生回老家一趟儿的,原本打算是住一晚上次日早上回来的,结果半夜的时候,人就回来了。
绿韭一脸的纳闷,她刚要休息呢,没办法,有时候就是想熬夜,熬一会儿也很舒服,“唉,你怎么了,你回来干什么的?不是住一晚上的,出什么事儿了?”
冯椿生很潇洒的把手里的包摘下来放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笑,“不住了吧,我跟家里吵架了,我就提前回来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点小事儿,你知道,就还是之前的那些小事儿,没什么大事儿,有时候就是心态不好的。
也不能算是吵架,我已经不吵架了,年纪大的人了,跟她吵架干什么呢,我就是气不过,说了几句,就是顶嘴吧,可以说我顶嘴,我原本不想说的。
但是你知道话说到你脸上,到那个份上的,我要是不说我自己就憋死了,我就说,生气也得说,结果她们就更生气了,然后气的不行了,我怕又要说给我气的,我就赶紧回来了。”
绿韭扯开他的衣服领子,坐在腿上,扯着他两边的腮帮子,跟个猴儿脸一样的,“你怎么不哭的呢?”
遇到这样的事儿,绿韭觉得坚强如自己,都得背地里哭一哭,你说天大的事儿你非得大晚上的跟孩子吵架,他多久不回去了,你就攒着气到家里对着他撒气是不是?
走的时候大包小包东西又是买着的,少的时候买个三四百,多的时候买个五六百,逢年过节的时候更多的不行,冯椿生心里很有数。
冯椿生一把拽下来她的手,一脸的不屑,“我哭什么?我上哪里哭?你以为跟你一样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哭,我也不想哭,我也哭不出来,我现在高兴了,我都说出来了,她们不高兴了,生气的不行,我反正我说出来了。”
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没道理说是为了你们的高兴,你们就颠倒黑白是不是?
颠倒黑白什么话,都能给你绕着弯子的泼脏水,冯椿生从不与人恶语相向的人,结果这回儿,他什么脏的臭的狠绝了的话都说出口了。
“我想当你家里孩子,我愿意让你养我长大的?动不动说养大了,我,这事儿怪我吗?养大了我这个事情是我乐意的吗?天天说,见天的说,一遍一遍的说,说的人心里都觉得不是那么一回儿事了,就因为养大了我,我事事就得听着吗?
我说我也有自己想法,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觉得白养大我了,觉得我不孝顺,那就当没生我,当没有我这个人,我走就行了。”
冯椿生说的痛快极了,他真的是少有这样的畅快,“我当时就收拾了东西,拎着我的包就走了,走到门口那里,提上鞋子我还扔下一句话,这家里不欢迎我,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当没有我。”
“她们都看着我,站在我跟前看着我,真真快吓哭了,我其实当时不应该当着她的面吓到她了,我就直接扬长而去了。”
用了个成语,极其有气势的成语,配合着他极其有气势的语气,显得潇洒的不行。
绿韭笑的拍着沙发扶手砰砰的,冯椿生按着按钮,沙发下边缓缓的升上来,他得找个好姿势说话,一天也累了。
拉着绿韭的手,“你轻点,这沙发可贵,别给拍坏了,不少钱呢。”
绿韭就笑的坐不住了,真牛,比划一个大拇指,“可真行啊,我觉得我现在有点不地道,有落井下石之嫌,但是您当时可真是威风啊,我没在现场,不然我一定很崇拜你,可真了不起,您这是为了维护正义,牺牲了极大的自我。”
当然代价也是很惨痛的,田老太太倒是没住院,只是给他发了连续一个星期的短信,短信内容冯椿生都删了,没看就删了,真没有心情看。
真凉透了,这事儿为什么,怎么开端的,他没好跟绿韭说,说是肯定不能说的,他就说之前鸡毛蒜皮的事情拿出来说的。
绿韭也不问的仔细了,全是一些糟心事,你根本就不花心思听的。
田老太太发一个星期没信儿,冯椿生就是不看也不回,硬邦邦的,她才觉得事情有点大了,比之前的要大,之前的话,脾气没这么硬,好脾气的不行。
左思右想,怀柔了,打电话给冯椿生,冯椿生总不能不接吧,总不能真的断绝来往了吧,人在世界上无亲族朋友,到底是可怜,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也想问清楚,“从我谈恋爱开始,开头还是好好的,后面就越来越不对劲,我就问一句,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她不顺眼的?
到底是哪里,什么地方,她得罪你了,哪里做的不好了,这次不就是因为我们出去玩去了,玩是人家家里掏钱的,不是我拿钱的,我白玩儿的,就回来的时候买东西是我们自己购物买的。
一次性说清楚了,这事儿能说清楚就说清楚,以后我不想再提起来任何事情。”
泥人的三分土性,现在才爆发出来,一句一句的切中要害,一点不让你含糊的。
田老太太觉得舌头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苦还是咸,为什么?
因为什么?
因为不能公之于众,说的上台面的各种情绪。
她那时候过什么日子,吃什么苦的?
她那时候婚姻里面,老公什么样子的,给什么像样的关心没有?
现在呢?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优秀的孩子,对着别人好,为别人付出时间精力金钱,处处袒护,对着家里处处忽视,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苦的她每天晚上一想到这个事情,都睡不着,“没什么,你自从恋爱了,对着家里一点不关心,只知道哄着她吃吃喝喝到处玩,不尊重家里人,什么事情也跟家里人反着干。”
早知道现在,当初就是拼命,也不能让你们在一起,怎么也要反对到底。
冯椿生是好糊弄的吗?
不是,不说话跟不会说话还有说不出口是三种事情。
他以前是不说话,说不出口,现在是说的出口且扎心,并不能被绕进去了,“不是,你就是嫉妒心强,觉得她不应该比你过的好,觉得我应该对你最好是不是?
那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对你最好,我跟你过一辈子吗?
我跟她是过一辈子的,我不疼她说我疼谁,你自己不幸福是我爷爷的问题,是他对不住你不疼你,你不用发泄在绿韭身上。
人家都说年纪大了越来越慈祥,隔辈亲我是没看见,人难道不是越来越慈祥吗?
我尊重你,我关心家里,我还要做到什么地步的?就是因为你带我长大,我感激你,我尊重你,我孝顺你,只不过我达不到你说的那种要求。
我之前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解释很多次,你还是这样,我不指望你有什么改变,我心里清楚这个改变不了,我就是想你以后不要管了。”
别管我们的事情了,你管不了,也没有人听你的。
就这个意思,他说到位了。
老太太也伤心的不行了,伤心难过更难堪。
没有这样被人说到脸上,还是自己家里的孩子。
天大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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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关心了个寂寞
冯椿生自顾自的说完,没法不去顾及自己了,他也顾不上别人了,心里面的话早说晚说效果应当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过程太折磨人了,能说这样的一番话,已经是极大的不容易了,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还能如何呢?
他这人无论如何,是不影响工作的,半个字儿也不跟同事讲起来的,晚上的时候群里喊吃饭,要喝酒。
下班到绿韭办公室一趟,绿韭忙了一天,那椅子就跟黏住了一样的,坐下就起不来了,现如今最后一个几度了,冲刺年终销售额,“你去吧,喝酒吗?”
问完又自言自语,“要是想喝就多喝一点,不想喝就少喝一点,好酒的话也可以多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