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沛沛点点头,她高一点,珍珍矮一点,洗手就比较困难,贺娇就眼看着她给珍珍一下子撸起来了,两只手从胳肢窝下面交叉,然后给珍珍撸起来抱着洗手,珍珍就高兴坏了,哗啦啦的也顾不上洗手了,就光笑了。
她就特别喜欢沛沛,这种喜欢,别人一般感觉不出来,但是只要沛沛来家里,她就挨着她,跟前跟后的,就是不说话儿。
也不去跟沛沛一起玩,沛沛跟她说话,喊她干个什么的,就可高兴了,手忙脚乱的跟着去给她拿,说什么都赶紧点头,她就觉得沛沛说话很对。
俩孩子挨着坐在一起,沛沛已经是自己哼哈吃饭了,珍珍还得大人帮着喂饭,老太太给喂饭吃,不是怕吃不了,是怕弄脏了。
弄脏了衣服桌子,掉在地上了,这个光收拾就很累人,还不如喂饭了。
干干净净的,孩子吃的也多,一口一口的多好。
桌子上就沛沛话多,一会儿看看这个菜,“这是什么,我要吃一点。”
吃完还得鉴赏一下,“嗯,不错,我觉得这个味道很不错,非常的鲜美。”
看看人家这个遣词造句,老太太就乐死了,“小大人,哪里学的。”
鲜美,味道很不错。
沛沛就一本正经的,她感觉不出来这一种笑话,只觉得很稀松平常,难道不是鲜美吗?
冯椿生切一下,撇头,这样华丽的辞藻,肯定是绿韭呗,有时候吧,自己想想也笑。
绿韭有时候讲话这样,一口一个老公啊,这个好好吃,甘甜味美,这样讲他听着就很软,就很喜欢这样的话,好吃就多给她吃点呗,下次还带她吃,就这样的感觉,人家是疼老婆的,老婆也会撒娇,会矫情。
但是到了沛沛这里吧,说出来,冯椿生就觉得有点慎得慌,跟自己老婆讲出来,就不是一个味儿了。
沛沛眉毛都跟着筷子一起动,上上下下的很起劲,吃饱了一会儿倒头就睡,绿韭时常觉得自己养了个女侠。
快意恩仇那种,江湖上可潇洒了。
珍珍在一边,要跟沛沛一起睡,自己盖着被子,绿韭问她冷不冷,只是摇摇头,然后笑的很羞涩,马上就闭上眼睛了。
太乖巧了,绿韭有时候吧,觉得这老来子可怜,父母跟人家都是有代购的,二三十岁的下楼能带孩子跟人家一起玩,四五十岁的就不太好意思了,贺娇从不下楼带着玩。
老太太就更不下楼了,她带不了,所以很多时候孩子内向,就是出去野的少了。
绿韭想着,觉得今年可真不错,孩子越长越出息了,钱也没少赚,公司那边也入股了,入的很少很少,但是来年的分红的话,应该能有六位数吧。
钱生钱,她做梦都能笑醒。
冯椿生早就睡过去了,老太太听着里面的动静,觉得真是富贵闲人,一家夏天也就罢了,冬天也是要午休的,孩子也就罢了,大人时常比孩子还能睡。
等老大来的时候,老太太才去敲门,好一会儿,冯椿生先出来,然后再一会儿,绿韭才出来。
秦月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跟老大之间的不自然,只是绿韭观察出来的。
俩人对哪个也说话也招呼,就是俩人之间不说话。
左思右想,她就跟冯椿生分析了一下,“肯定是你大哥要去外地去了,大嫂不愿意,我要是她,我也不愿意。”
冯椿生觉得她想的多,“那就不能一起搬过去,都过去不就行了,都去大城市去。”
绿韭笑了笑,没吭声,你讲的简单,人是那么好动的?
说去就能去了?
冯椿生觉得她有脑补症。
她觉得冯椿生太天真。
一直到了元宵节,田老太太才在电话里跟冯椿生诉苦,似乎年味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了,“你大嫂就是不愿意,我说这不是好事儿,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过去就是了,就是不行。”
难道能离婚?
一个要去,一个不要去,绿韭竖着耳朵听,分冯椿生贴着脸就隔着一个手机,隐约也能听得到,沛沛够不到,踮着脚在俩人下面,也是一脸的凝重。
冯椿生一把推开一个脑袋,真烦人的娘儿俩,挥挥手撵鸡鸭一样的,都不动,他转身自己避开了。
去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
第175章 摔了真爱
秦月人家当初为什么要结婚的,你买的房子也住不上,也没要多少彩礼也没要什么三金的,图什么?
图的不就是人。
图的有个依靠,女婿是半子。
你要走,秦月也要走,这都好说,她那个工作重新开始就是了,换个工作,反正工资也不至于到了让人舍不得的地方,可是,“我换工作可以,我可以吃苦,可以从头开始,找个文员什么都可以,一个月三四千工资。
可是咱们不是只有两个人,还有孩子,孩子这么小,就是小宝这样的体质,一个月最起码一次发烧一次感冒,你让我怎么办?
咱们带着还是不带着啊,要是带着去了,我难道要全职,还是你家里去个人给看着啊?你觉得哪一个现实啊,你一个人能不能养家糊口。”
跟家里不是没有商量过,不是只有一个选择,你可以再选对不对?
非得就跑到外地去了,抛家舍业的,你去了难道就有远大前途吗?
大多数人想的体制内,其实就是干活儿的,就是一份工作,就是基层,顶多就是个铁饭碗,为什么现在很多人都不爱去,因工作就是四五千。
贺冬来听着,眼睛一直往下看着,叹气,没有两全的事情是不是,他也不着急,现在还是商量着来的,“唉,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我们日子不好过,自从结婚了,你就比以前辛苦,也多亏了爸爸妈妈帮忙,我都知道。”
说的秦月眼泪珠子嘀嗒转,眨眼就下来了,这话说到她心坎里面去了,她想说没好意思说出口,就是这个道理,我家里我自己付出了多少,“咱们也不难过,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没觉得不好,我什么日子也能过,就是你得考虑实际情况,咱们就算是去了,日子难道就比现在好很多吗?在本地的话,我家里也有点关系,到时候找人也好找,去外地了,人家优秀的人那么多,你熬多少年也上不去。
咱们也不是说到处钻营,可是就是这个情况的,你干十年二十年的,人家就是不提拔你,就是得靠着关系,体制内就是这样子的,哪里都是这样子的,你之前不是说要当个主管的,结果干了这几年,最后也没有给你。”
女人张口谈现实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模样不好看,什么悲苦都来了,贺冬来也觉得扎心。
那就不去外地了,深思熟虑,老丈人那边没说什么,但是很冷淡,年纪大了,也不能跑外地去给你看孩子了,在这边的话,我们还能看着,要么就是你家里去人。
贺冬来想了想家里,叹口气,哪个能帮忙看一下小孩啊,没有一个指望得上的,贺娇可以吗?
贺娇不行,压根就不行,她提都不提,秦月话就说的直接,“你妈妈要是能去看小孩的话,真的,我感激她一辈子,帮我一把,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干,人家的婆婆不要觉得看小孩我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儿媳妇也有良心,我们也会感恩戴德,可是不行,你妈现在体检都得让你送着去医院。”
就真的,她现在才觉得婆婆家里不行的,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得麻烦你,珍珍一次一次生病什么的,就得家里人送着去,婆婆不会开车,不会去医院,都得等两个儿子去,冯椿生倒是去,可是他人经常不回来,急事儿靠不上他,得贺冬来去。
家里一个顶用的没有,现在看看,就全是负担,贺娇也就算了,家里还得三代同堂,爷爷奶奶也还得孙子去帮忙照顾,一下就是背着两代人。
辗转反侧,夫妻就觉得有隔阂。
老大再三的考虑,没等着出了初五,就决定了,外地不去了,去家里一趟,“嗯,就不去了吧,我要是去外地了,家里怎么办,之前也是想的简单了,这样子我还能照顾家里,还有你跟我爷爷还有珍珍不舒服的时候,我还能陪着去医院看看。
我也想在家里孝顺你们,你们养我一场我得感恩,去不去也无所谓,在家里还能多陪陪你们,等元宵节的时候,我带着你们都出去看花灯,玩玩去,不然你们也没机会出去玩。
我有时候晚上看人家街上玩的老太太,就特别想你,想着带着你一起去玩多好,就这样,咱们元宵节的时候,我带你们出去散散,走走看看,陪伴亲人最重要,还是亲情最看重的。”
这何止是熨帖啊,这是心口上泼了一百零五度的热水,烧心啊。
老太太浑身到脚都是滚烫的,看看,看看,多孝顺啊,多感恩的孩子啊。
跟冯椿生讲的时候,自己那个滋味儿,一方面是觉得有个这样的好孩子,吃糠咽菜都是值得的,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对比起冯椿生来,差别太大了,显得他格外的木讷不孝顺,好在她对冯椿生说话一向的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夹枪带棒的冯椿生一时之间也听不出来什么区别。
“哟,那大哥还是想着家里的,怪好。
嗯,是的,我觉得也很好,这样子你们有急事大哥也能帮着跑跑的。我觉得还是在本地好,家里也有关系,之前你说哪个亲戚的关系来着,本地的是考得哪个单位来着……”
说的全是废话,我说出来是要你吹捧附和我的吗?
我是让你跟你大哥看齐的,你在这里哼哈哼哈的敷衍什么呢,榆木疙瘩。
田老太太挂了电话,“你元宵节不用回来了,我们都出去玩,家里也没有人。”
冯椿生重复了一遍,“那你们出去玩,我就不用回去了?我不回去吗?”
元宵节,不都是全家在一起的吗?
田老太太嘿然,“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家里也没有人,也没有人做饭,不用来家里。”
说完就挂了,冯椿生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叹口气,有时候吧,真的不是可怜自己,可怜自己这个事情呢,太悲哀了,太悲伤了,聪明的人都有个保护机制,情感保护机制。
你要是觉得伤心了,就得在心口上一层一层的包扎,大脑还得不断的洗脑,告诉自己没什么对不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自己其实现实也不是这么的□□裸。
他回家就是,有人需要就回家,不需要的时候,随时就可以不让他回家,吵架的时候,可以指着门口让他走,断绝关系,还能开口说把前面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花的钱都得还回来。
想了一会儿,笑容满面的出去,“沛沛,走啊,咱们去超市去,喊你妈妈,不是要买什么水晶汤圆的,咱们去转转去啊。”
绿韭探脑袋出来,“不是你说不用了,说你家里人不喜欢吃花里胡哨的,就爱那个黑芝麻的。”
“嗯,在家里自己过,不去了,快走,晚上正好在外面吃了。”
绿韭一下就兴奋了,她能自己过就最好了,实在是赢凑一起她觉得浪费了每一个节日,拉着他说话,“得买灯,我得买个花纸做的灯,你知道吧,就是之前去周庄的时候,人家卖的那种,多漂亮啊,还有宫灯。”
“还有我的买车厘子,买最大的那种,这次可得看着点,要新鲜的颜色鲜红的,不要深红色的,那种从里面都开始烂了。草莓也来一点,我觉得也该给我买个花环戴在头上,晚上的时候好出去看等,糖葫芦要买,要山药豆的,糖炒栗子也来一点儿,不过我觉得得少买,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嘴皮子飞快,冯椿生头摇晃了一下,斜着一眼,“还要什么,我看你像是个山药豆。”
绿韭一把拉住他胳膊,亲亲热热的靠上去,娇娇弱弱的弱柳扶风,“是的呀,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个山药豆,一个可爱的山药豆,得靠你抱着才行,买不买嘛……”
“买,都买,到时候去看。”
沛沛站在下面,好一会儿想说话,都没插上空儿,一脸羡慕的看着绿韭,俩人没有一个低头看她的,自己有点落寞,跟刘玥通话的时候,“姥姥,唉,我觉得,就是我晚上的时候有点睡不着,我想着。”
刘玥左思右想,你到底因为什么睡不着的,您有芝麻大一点的小事没有?
沛沛继续说,“就是吧,我寻思,有个老公真好,我觉得老公真好。”
你看吧,郑主任有个老公,天天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得听她的,要去哪里都能去,高兴的时候就高兴,不高兴的时候就发脾气了。
不管高兴不高兴,都有人陪着,她叹口气,“我以后,也找个老公。”
我也得有个。
刘玥挂了电话,闲着没事看朋友圈,就看见了,绿韭朋友圈,先点赞,然后挨个图片仔细看,就是有这样的耐心,挺仔细的。
点一眼那汤圆,真漂亮啊,五颜六色的,特别精致,里面能看到红色的馅儿,也不知道什么水果的。
下一张就是红酒杯,这孩子,买的红酒杯都比别人的好看漂亮,到过节的时候里面不是装葡萄味的芬达,就是味全的葡萄汁,要么就是梅酒。
不开红酒,一瓶俩人喝不完都浪费了,就是买一小瓶的饮料,一人那么一杯,今年还多了个小酒杯,沛沛挺大个排面,坐在烛台前,拿着一巴掌长的火柴,在哪里点蜡烛熏香。
刘玥看完一遍,再看一遍,看看,这不就是闺女的生活,她就喜欢看绿韭过这样的生活,真好。
比自己吃了喝了享受了,都来劲,她就希望绿韭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她看着就是人上人的日子,吃喝不愁,家庭和谐,至于婆家的话,不能要求那么多,还是那句话,十全必有一死。
只不过她想的到底是过于乐观了,命里终究今年不是父母双全的,贺清然病的很突然,年纪大的人了,病的都是很突然的。
最关键的是,家里没有人,过节不是,贺平郦现在人家怀孕了,马上生了,去婆家过节的,家里就他跟孟晓。
阿姨也都家里过节去了,他起来起夜的,晚上也是喝了一点酒,跟孟晓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