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可以打打游戏,放松一下,看看电影什么的,有什么事情别一直闷着在心里面。”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衫都湿透了后面跟前面,秋老虎还是很热。
珍珍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想说说心里话,“二哥啊,我觉得你很宽容,很博爱,你心态好像一直很好,无论经历了什么,我是说,离婚或者是工作,或者是跟家里人相处。”
说的冯椿生一下子就笑了,看她现在突然觉得小,人哪里能没有烦恼呢,哪里能没有伤心呢,只不过有的人自己憋住了慢慢消化了,更多的时候,是有一种人,你看他跟平时一样,你根本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样的波涛起伏。
“人哪里能没有情绪呢,还是自我调节的,不要去计较那么多,总归是要快乐的,每一天高高兴兴的,不高兴也是一天,高兴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高兴呢,人的一生也是很短暂的啊。”
“那二哥你怎么调节的?”
“就我会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理清楚,有时候打游戏,有时候去看电影,脑袋放空就好了,人想法少了,就快乐了。”冯椿生坐在椅子上,手里又去抽纸巾,医院病房环境对他来说还有点热的,一个劲的擦汗,他已经人到中年,身材也多少变形走样了,也稍微有一点肚子了,像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一样,略带生活气息的堕落与知足。
说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窗外刚好飘过的云,眼前略过的风,浅浅淡淡的,一片影子从心里晃过,不觉得黑暗,甚至觉得一点点的美感,磨难所赋予人坚强的美感。
无论人生做错多少,无论多少错事,跌倒多少跟头,爬起来。
珍珍这个年纪接触到的人,影响她很大很大,她需要接触不同的思想观念。
对冯椿生话题很有兴趣,很想继续追问,“所以,你因为什么不高兴的,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就是家里,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奶奶跟妈你也知道,做事情比较强势,气性也大,我相处也觉得有些累了。”
不是一种让人舒服的相处模式。
珍珍很有认同感,“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白眼狼呢,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觉得,没事儿,我们马上就走了,得回去了,白吃白喝你这么久,很辛苦吧,我哥哥。”
真的是辛苦了。
冯椿生读着她的眼睛,忽然低下了头,有些动容,也有些高兴,突然就感悟了一点,“还行,没事儿。”
早前的话,他一直觉得珍珍挺麻烦的,小时候生病,也不亲。
可是她真心实意喊你一声哥哥的时候,你才明白,同胞兄妹,那种血缘的亲昵,他对珍珍应该也是有一些责任感的,应该照顾一点儿的,“以前跟家里联系少,也没太跟你说话,回家里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你以后想玩儿就来玩儿。”
珍珍点点头,突然觉得生活也没有那么差劲。
但是她大哥,真的是嘴上的功夫,她自己清楚的很,医药费这边后期不够了,都是冯椿生垫补的钱,大哥有心了。
走的时候到医院里面来接,不回家里去了,冯椿生开车送回去,刚好够坐下来的,东西可真不少,亲戚也有来看的。
一箱一箱从床底下往外搬走,冯椿生想了想,里面有牛奶,捡着好的给许东阳,“别拿了,车里放不下,给这边医生送去吧,当初多亏了人家,给帮忙的。”
老太太眼皮子一掀起来,“谁啊?你前面那个她老公啊?”
“嗯,小许。”
“不用去吧,去给珍珍主治医生送去算了,车里应该也能放得下。”
冯椿生提溜着就走了,选了个口味好的,许东阳扭头就给大家分了,放值班室里面,谁喝谁就喝了,不然拿回家绿韭肯定要问的,她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让她操心这个的。
结果就那么寸的呢,绿韭还没上班呢,她这个班上的可随意了,降薪之后自己也没啥干劲儿了,游荡着在医院门口就遇见这些人了,车子在外面,里面进不去满了。
她电瓶车倒是可以,自己踩着地面一点,看着珍珍,“你怎么了?”
这孩子脸上还有擦伤呢,没好,看着可丑了。
冯椿生犹豫了下,瞒不住也,“你好了啊?之前出了点事情。”
绿韭就虎着脸,“我当然好得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在这边?”
她觉得是不是给打的,就因为上次事情,离家出走给打的。
心里就气,你们到底会不会做人做事情了?
她眼里也是真没老太太,没贺娇这些人,一眼没注意。
老太太就不高兴,“快走吧,在这里堵着——”问东问西。
绿韭啪叽一下,自己从车子上下来,撑子踩起来,立着眼睛就看老太太,“你闭嘴——”
手指就点着老太太的脑瓜子,“我不用问就知道,你在里面撺掇事儿吧,您还活着呢?”
她这人性格也奇怪,自己受那么多事情,这么多年了,从走到现在,没有为了自己报过一句不平,讲过一句这些人不好,但是今天,火气就很膨胀,她冲着珍珍的。
觉得这孩子可怜,“你们会不会养孩子了,不会养就不要管,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尊重会不会啊?”
冯椿生拉着她,“不是的,不是打的——”
跳楼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珍珍马上接上了,她一点不觉得丢人,“没事,不是打的,是我跳楼的,情绪激动。”
绿韭扭过头来,恨铁不成钢,“怎么跟你说的,你傻啊,你不知道命重要啊,我跟你说珍珍,你以后再干这样的事情,不是以后,没有下一次了你明白吗?”
她打量着珍珍,害怕她现在还想不开,浑身都有点发冷,珍珍忍不住亲近,拉着她的手,“你别害怕了,以后肯定不会了,我想明白了,你好了啊?”
“别管我,我好的不能再好了,珍珍啊,人不能只看三五年的,你的人生很长很长,你要知道你未来很多可能的,而且都是幸福的,都是比现在好很多的,你记住这句话了啊,你如果出事了,连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错过,都来不及享受,会不会觉得很可惜呢?”
她苦心扒拉的劝着,老太太一个劲的翻白眼,她嘴皮子其实不如绿韭,胜在嗓门大,胜在不讲道理,就那么一点心眼,这会儿功夫了,还记着绿韭怼她呢,“你什么态度的呢,我刚说什么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绿韭啊,我怎么也是你奶奶吧?”
绿韭就神烦,别人说话呢,你瘫了怎么还这么烦人呢,扭过头来皱着眉头不耐烦看她一眼,喊着冯椿生,“你木头人啊,你家里神经病人神经错乱啊,还奶奶,赶紧推走,我跟珍珍说几句话呢,真不够裹乱的,什么时候能头脑清醒一点,你看看瘫了吧。”
她心里补充一句,兴许报应呢,觉得这话太难看,咽下去了。
她也不指望冯椿生能拉人走,一把拉住珍珍往旁边走,斜着眼睛看贺娇要开口,让她跟冯安剑稳住,“别不知好歹,在这里站住了,要么上车里去。”
“我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跟你们说话?下辈子都没有的事情,真是神烦,你们多大福气。”
又去劝珍珍一会儿,珍珍就笑眯眯听着,“沛沛出国去了吧,我听我二哥说的。”
“是的,出国了,以后回来的时候,喊你来玩儿。”
“行,嫂子你忙去吧,来送饭的是不是?”说完觉得这也不是饭点儿,也没看见饭盒。
绿韭一撇嘴,“不是,要我再来检查一遍的,我说这么大太阳的,非要我来,我就快热死了,你热了吧,别出汗了对伤口不好,你快上车去,有事儿打电话,我走了。”
又匆匆骑着车子往里面走了,珍珍上车看见她进大门,慢慢不见了。
耳边依旧是老太太跟贺娇的不满,以及冯安剑时不时的武断,说这个人不行,这样做事情不行,珍珍心里觉得平复许多许多,冯椿生开音响,声音很大,几个人说话声音一下就没有了。
他从镜子里面看珍珍睡了,一会儿又怕音乐调小了,过日子有够,得自我调节。
老太太发现他现在滑头了,来暗的,以前刚结婚那会儿,会跟自己顶嘴吵架,现在是不吵架了,现在人家是你说你的,我不听,我觉得对了才去做,不然我还是做我的。
送到家,没吃饭,冯椿生一脚油门就走了,他有事儿呢。
你看,谁不是个体面的成年人呢,体面话儿说着也不觉得虚假了,体面事儿做着,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了,人生就是一场学会欺骗自己的逆旅,他是这么认为的。
“有事情找我哥,我在那边也不方便回来,回来的不及时耽误事情,我跟我哥打电话了,我哥也答应了,你不用太心疼我们,孩子就是孝顺的,应该的。”
他也会你看。
多会说话儿啊。
心不得搅碎了成多少块儿,学不会这样聪明的话儿。
绿韭给气呼呼的,去找许东阳,许东阳就怕她生气的,这个病也是怕气的,怕情绪不好,“你行了啊,你怼人家一家可威风了,珍珍也好差不多了,你消停了,走了,我带你检查去,以后定期体检我觉得。”
绿韭跟他白大褂后面,还想拉呱,不情愿去,“我一年一次。”
“有些项目可以半年一次的,你跟上我。”许东阳腿长,停在那里等她。
她故意的,眼睛一边看着他,一边腿一小步一小步不不走,许东阳手就伸出来点她,要开口了,她就赶紧快步走上前去,“好了好了,你看,你走你的,你管我干什么。”
许东阳实在给她磨叽了,一把拽住她手,一起走,“你赶紧的吧,我可跟你说了,下午早点做完了走,别在这里,气场也不是很好。”
现在他可神神叨叨的了,作为一个医生,他觉得医院气场风水不太好,就不爱绿韭来现在,觉得本来体质不行,容易生病。
?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要收尾了,还有平郦,还有沛沛,还有高楠高倩
第256章 承认
绿韭一直等回家的,她换下来鞋子,现在就格外的累,你说去一趟医院,回来就很辛苦,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自己就靠着在那里,老二现在是满屋子都玩儿,没有他不喜欢的地方,看绿韭回来了,就想找她玩儿。
阿姨就拉着,看老二斜靠在绿韭腿上,“妈妈你上哪儿去了?”
“妈妈去医院了。”
老二就很会关心人,马上就跟着一句,“你又生病了?”
他自己也觉得这人不是健康,许东阳经常说一句就是妈妈生病了,近期大家都这么说。
绿韭就摸了一下他脑袋瓜,夏天热,给他短发的,像是个大西瓜,亲了一下,“没有生病啊,你要多吃饭多长高,去跟阿姨拍一下皮球好不好?”
老二不想走,整天跟阿姨也不好,他也想跟绿韭一起玩儿,换个人呗,磨蹭要绿韭一起去,绿韭不太喜欢跟他说生病的事情,“我还有一点事情,一会儿要忙,这样你下次约我玩的话,可不可以提前跟我讲,我把时间空出来,这样省的我没有空呢?”
她举个例子,“比如说,你今天可以问我明晚有没有时间,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明晚就去拍皮球,去体育场那边。”
老二觉得很有道理,得预约,很痛快的答应了,“那明晚我们去。”
“我明晚也刚好没有事情,那我就答应了,我们约好了,”绿韭拉着他的手,“那还要约时间,比如我们晚饭后七点钟怎么样?”
她问的非常尊重,老二也觉得很新奇,“行。”
“那我们到几点结束呢,你知道不能太晚了,我们还要洗漱,还要回来做点别的事情,你觉得九点钟回来怎么样呢,差不多两个小时。”
老二觉得还是很有道理,小孩子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是大人有啊,绿韭这人很会按照自己逻辑做事,她不太迁就孩子的。
一通下来,说的老二心花怒放的,阿姨拉着他下楼去了,也知道绿韭呢不太带孩子,陪着玩的话,她也比较忙,她真的是绝大多数做自己事情。
对孩子,阿姨觉得不能说不太上心,因为嘴巴好,经常对自己儿子表白,然后下班回家要看儿子,上班走的时候要问一句起来没有,如果起来了,会抱一下。
但是你要她下班回来就带孩子,然后孩子从早到晚粘着她的话,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不允许发生,就跟她自己讲的一样,我陪你的话,是要看我自己时间安排的,如果没有空,那你也要等下次的,提前沟通商量一下比较好。
阿姨也不是很懂,她就觉得人家活的挺好的,孩子有时候烦人了,人就当没看见,自己还是做自己事情。
许东阳就不太一样,他对孩子明显底线要少很多,脾气好,对老二的话,比较宠孩子,你要我干什么,不过分的话都能给你干了,这会儿许东阳在的话,就陪着一起下楼拍皮球去了。
肯定不会让阿姨带着去,但是他忙啊,陪孩子时间,跟绿韭也就是半斤八两吧,一个是没时间工作真忙,一个是有时间,单纯就是不太带孩子。
冯椿生刚到家呢,也累了,腰现在的话,就一直针灸按摩的,没有别的好办法,看手机愣了一下,没想到是绿韭打来的。
离婚之后呢,他其实有段时间,删除了绿韭所有的联系方式,取消了所有的关注,但是后来又加上了,但是这应该是绿韭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她一般要沛沛打,再后来有事情,就是许东阳联系。
都很少很少,沛沛长大一点,就是他跟沛沛单独联系了,三个人连一起吃饭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珍珍的话,到底是那时候说什么了?”
冯椿生就简单讲了一下,要简单一点,也是说好一会儿,跟孩子没娘一样,说来话长。
绿韭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能站着的话,也是锻炼身体的,比躺着要好,她现在也是逼着自己尽量多消耗一点热量的,听着冯椿生在讲,实在是气的受不了,“冯椿生,我说你孬种你真的不要觉得自己委屈,你当时在现场一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人劝住的,母女两个人吵架翻天,你们就在旁边看着。”
“不是,也劝了,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