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霍晶看了一眼,不是很感兴趣,就觉得跟关立夫还有点像的,笑呵呵的,“真漂亮,对象什么样儿的,有照片没有给我看看。”
关立夫就闭嘴了。
他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不想说。
最后还是霍晶拿去镶嵌的,她给关立夫办事可积极了,午休都不睡觉了,喊了司机去珠宝店,约好的要定制设计的。
关泽南陪着一起去的,霍晶不睡的话,他也是不睡的,两个人就是从年轻开始做事就一起做。
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关泽南拿起来一颗在手里看,设计师手里笔哗哗的勾勒,觉得打个小皇冠真不错,这么大珠子也只能做这个合适,设计师看着这一盒子珍珠,有大的有小的,“关太,小关先生真有心了,这些珠子颜色大小都不一样,看的出来很用心选的很别致。”
太别致了,所以你要协调做出来的话没法做,因为珍珠最好就是一串均匀的,大小色泽度都一致的,你这里面有黑珍珠,有紫色的,还有金色的,大的大,小的小。
只能做个冠子戴,镶嵌进去有大有小颜色不一致,或者每一颗单独镶嵌成戒面或者项链坠儿。
单独镶嵌的话,这个价格肯定是高很多的,底座公益材料都费。
霍晶手里不差钱,她跟关泽南现在就是退休状态也有很多资产打理的,比起大房来差一点,这没办法,分家的时候大房拿的就是大头。
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觉得不如直接做一套的了,她自己有自己的审美,“金色最大那颗呢,镶嵌冠子上……”
戒指,项链还有耳坠单独镶嵌了,冠子单独做一顶。
非常有审美情趣。
要用珍珠的话,旁边镶钻比较好,这些工本钱一下近百万的。
宝石这些东西,真的很费钱,关泽南不是很有感觉,觉得你做这些,会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了,人家是不跟你亲近的,你操心这个。
霍晶为什么这么下钱?
关立夫也是没想到的,他一开始只是想简单镶嵌的,可是东西出来太漂亮了,blingbling的,他觉得自己眼睛里面下了一场流星雨一样的,霍晶讲话就非常的漂亮,“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要配漂亮首饰,不用跟我客气。”
那个孩子,她觉得大嫂做的有点造孽,但是不能说,因为大嫂做事不太合适,所以她才养关立夫好多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亏欠大嫂,关立夫她觉得跟自己儿子没什么区别,就觉得很感激,感激大嫂这些年没有什么想法,觉得自己霸占了她儿子之类的。
总之,霍晶的心思也比较隐晦,很多陈年旧事的情绪在里面,让她跟关立夫的态度保持高度一致,并且做的比关立夫想到的还要多。
每个人其实都想绿韭幸福的,真切的盼望着幸福,老家里刘玥现在就已经盘算给做被子了,棉花都是郑家善种的,一朵一朵摘下来的,留着就是为了给女儿结婚的,她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边习俗就是再不济给女儿准备被子。
她觉得自己种的棉花好,暖和,就堆在柜子上面,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看一眼,觉得男方来订婚了以后,得马上安排做被子了,什么样的布料什么样的被面儿,多长多宽的,又想着得问问床买多大的,好照着做。
结果冯椿生家里闹翻天了。
真是嫁女儿的都没有说什么为难一句的话,这娶媳妇的闹得要上天一样的难看,冯椿生一下就恼了。
他来家里讲订婚的事情,之前就说要订婚的,家里你总归要安排吧,如果有订婚宴收份子钱那就安排宴席,如果只是简单两家人吃顿饭的话,你最起码要选日子确定下日期来吧。
他没到家之前心里就有预感,跟绿韭一起回来的,结果到家了田老太太就躺在床上,房间门开着,家里进人一动不动的。
绿韭进门就看见了,觉得这么大动静应该是等着人去请是吧?
“奶奶,我来了。”
人一动不动,她反手就给门拉上了,咔擦关起来了,里面田老太太愣了一下,怎么还关门呢。
“怎么没出来?”
“睡着了,喊也听不见。”绿韭眨眨眼,拉着他坐下来吃饭,很简单,就一个炒鸡蛋,她饿了,你做什么样子的饭菜都无所谓,我不差你这一顿。
贺娇看俩人吃饭,他们早就吃过了,没等,觉得这个地步了,就一家人,没什么内外的,饿了就对付吃点呗,炒一盘子鸡蛋凑合一下。
“椿生,你回来也不问问你奶奶。”
“我奶奶不是睡觉呢,一直不出来。”冯椿生放下筷子,吃饱了,觉得真心累。
看绿韭还在吃,给她夹一筷字鸡蛋,“多吃点,都吃完了。”
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平时吃东西,绿韭他知道,光捡着好的吃,手里有钱,认识她的时候就是个爱吃的小姑娘,结果到他家里来,现在就是对付一口。
绿韭大口吃,给自己心里暗示,我就当白捡了一顿饭,白捡的饭还挑拣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贺娇劲儿上来了,家里还是妈妈亲啊,老二也没有妈妈疼自己啊,“你奶奶是不舒服,好几天不舒服了,从你上次去绿韭家里身体就不好,今天饭也没吃。”
绿韭今天来心情就不是很美丽,因为知道肯定作妖,她嘴上没说,心里也是有预感的,一贯如此。
但是还是来,我自己事情我自己商量,我按照流程来走,我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接受不了也只能跟我一样,心理调节好。
冯椿生起来,去房间里面,然后带上门,“奶奶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田老太太可算是等来人了,刚绿韭来了,人不对,她还气着呢。
就等冯椿生来问,人来了她就撒气,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你还知道问问我,从你之前跟我吵架我就不舒服,这都多少天了,我饭也吃不进去,天天晚上睡不着,你说你怎么那么气人的,我病都是你气的。”
她也是农村长大的,那时候她妈妈成分不好,地主家的女儿后来成分不行,地主家老太婆扫大街,田老太太妈妈就得去要饭吃,一路要饭到村子里,嫁给了她爹。
田老太太就记得小时候家里给人欺负,就因为地主家女儿成分不行,谁都能踩一脚的,日日夜夜写检讨,她姥姥扫一辈子大街打扫一辈子茅房,最后点灯都没用上就没了。
打小她就知道,人得强硬一点,什么话她都能说,格外强势。
冯椿生一听就知道要坏,不就是之前的事情吗?
就因为他跟绿韭回家,去探望她家里,他奶奶就咽不下这口气去,觉得亏的不行了是不是?
他有时候也不明白,人家年纪大了是越来越慈祥,而不是说心态不行的,“谁气你的?我怎么气你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的,“我去她家里你就不高兴,凭什么呢,我为什么不能去她家里呢?”
绿韭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房门,这是吵起来了?
能凭什么?
凭着自私呗。
自己家小孩养大的,凭什么孝顺丈母娘是吧?
自己培养出来的小孩赚钱了,凭什么给女朋友买吃买喝跑腿对吧?
就应该在家里奉献跑腿儿的,就应该跟家里亲孝顺家里老人的,养大你不是让你去给别人付出的。
你娶老婆也应该是跟你一起孝顺老人的。
田老太太恼的厉害,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觉得心冷,你从小我照顾大的,你现在对着我吵,手直接指着冯椿生,“你为什么去?又还没有订婚结婚,你们什么关系你现在就跑去,你一点也不孝顺家里人,我生病这些天你问过我吗?你妈之前不舒服你问过吗?你哥上班都天天打电话问好没好,晚上回来在我床头跟我说话,怕我出不去躺着难受,你呢,你对这个家有什么付出的?”
没有一点点的付出,养你长大,生你一场,供着你上学,你找工作钱没给家里用,你自己管着自己花,家里一点指望不上你。
就知道给人家跑,今天陪着人家出去玩,明天陪着人家吃饭,郑绿韭生病你忙前忙后,我生病你不闻不问。
“我联系你你不接电话,连着几天不接,我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怎么知道你生病。”
“再说了生病就去医院,别动不动说这些难听话,我是没陪着你去医院还是怎么样?”
“我说话难听,你做事不嫌丢人,我都不好意思跟亲戚说,说你现在这个样丢死了,养你跟白养一样的,华山那小儿子死了,那还不如死了。”
冯椿生忽的一下心理就崩了,圆眼睛快速的眨了眨,手脚都冰凉的,声线就特别的平静,从里面打开门一下就砰一声,一个头奔出来就回房间,拿着箱子就开始装东西。
田老太太一看这架势,不带服软的,软这辈子什么样不知道,“我说的还不对吗?你……”
冯椿生衣服全扔在箱子里,直起腰来,“是,我在家里一点作用也没有,我活着就是浪费家里资源的,我走不行吗?”
现在就走。
拉着绿韭手,“走吧我们,不待了,太天天在家里不够受气的。”
“谁给你气受了,谁气你了,你自己不争气。”还绕着冯椿生一句一句讲,冯椿生气的手发抖。
绿韭突然觉得恍惚,这是什么样的电视剧人生,看了眼贺娇,一句话不说,她就明白了,这是早就达成共识的了闹一闹。
跟家里为了女朋友闹翻好吗?
不好。
不是个完全的法子。
又看田老太太旁若无人的闹架,绿韭才觉得,好像每次来不是找冯椿生吵架,就是指责他不合适,也许是习惯,也许是给她看的。
但是她心里特别平静,冯椿生拉着她手,一只手拎着箱子,牵着到玄关穿鞋子,老太太又绕到玄关那里说。
冯椿生拿起来鞋子就扔地上去了,“我现在就走,你满意了吧,你能别说话了吗?”
“我为什么不说话,”田老太太觉得你威胁谁呢,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你不用摔打我,我就没怕过谁,有种走了就别回来,永远别进这个家门,滚,现在就滚。”
门碰的一声关上,冯椿生下楼门口,外面风呼呼刮着,大晚上的天都黑了,绿韭缩了脖子,他紧了紧手,“快上车里去,别冻着了,现在就走,一会空调就暖了。”
绿韭觉得这是优点,自己比划了下,觉得你爱听人夸你,我现在就是夸夸团,“我发现你一个很大优点。”
冯椿生现在没太有心情听,内心苦闷又生气,想跟绿韭张口的,就听她摊开手,“虽然极端愤怒情况,但是没有迁怒我,也没有给我脸色看,我觉得你这点做的很棒,情绪控制的很好。”
“但是我觉得你对待家里方式可以更缓和一点,今天吵成这样,又不是真的不来往了,反而闹得难看,你生气,对方也生气。”
瞧瞧,这小樱桃嘴马上就成狗嘴儿了,冯椿生一口气哽住,“我觉得也是为了你吵架。”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落井下石的。
绿韭招招手,抱着他脑壳吧唧亲了一口,笑的十八分的和气,“是的,所以心疼你生气,气的手都出冷汗了,我是格外心疼你。”
问题是解决的,吵架如果没有结果反而两败俱伤的话,就不要吵架了。
换个科学方式来做。
冯椿生开暖气,车缓缓的到大门口,马上出小区了,他觉得自己胸中恶气也散了一大半,觉得郑绿韭真是个奇葩。
这时候你不应该跟他一起抨击吐槽一下吗,发泄一下心中怨气,他都觉得生气了,那事情导火索郑绿韭得委屈成啥样啊。
结果她反而一本正经嘴叭叭叭的讲这个处理方式不科学,这会倒是冷静的跟个书呆子一样的,他送给绿韭三个字,“就你能。”
不过管用啊,心里一些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时候身边有个人就很好,“冷不冷?”
一边问一边摸了下绿韭手,有点凉。
空调给她开大点的,一低头,一抬眼,车前面就跑出来一个女的,从台阶上背着马路退下来的,一下就掉在台阶下面去了。
接着一阵惊叫,“死人了。”
绿韭吓了一跳,抬眼看旁边正好是一个美甲店。
吓得心脏一缩,拽着冯椿生的手,“快停下,怎么了这是。”
冯椿生差点撞到人,出一身冷汗,又吓住了,没敢开车窗,仔细看确实没撞到,才往旁边店看,里面灯开着,店里面什么也没有,绿韭死活不往里面看一眼。
冯椿生半响才注意到,“店里面有个人躺着。”
在储藏室门口,头在外面。
绿韭一听就更害怕了,闭着眼“赶紧走一边去,你下去看看要不要报警。”
冯椿生也不太敢下去,这光看个头发就很吓人了。
车到一边去,不敢走,也不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