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第81章

作者: 张大姑娘 标签: 穿越重生

  然后一下就摔地上去了,平着摔的。

  他知道砸地上很疼,可以蜷缩一下,但是就不想动,觉得摔下去吧,摔下去就看看有多疼,能有多疼呢。

  ?

第90章 明明白白郑绿韭

  田老太太看了下手机,装在包里就走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人,老大就天天上班的,贺娇也上班走了,她就觉得空荡荡的,闲着没事儿,家里活儿哪有收拾完的,差不多就行了,没完没了的。

  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发麻,浑身又开始不舒服了,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了,想了想,觉得华山出了那样的事儿,橘青事情她听说了,就小区门口那么近的,就觉得命挺差劲的。

  她早先就羡慕华山的,你看看人家这日子过的,一对儿夫妻有个儿子,人家工作多好啊,当医生那钱得多少啊,自己还做投资的,光房子都买了好几套了,不差钱。

  可是现在羡慕不起来了,人到老了,钱算个什么呢,去医院了,自己去华山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有人,问护士台那边,“我跟他亲戚的,华山没来上班的吗?”

  护士觉得这人眼熟,经常来,“不舒服,俩人都休息了。”

  说的很委婉,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是,华山儿子没了,自从孩子没了,华山老婆就不来上班了,天天在家里,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华山来上班,结果摔了一下,那一下就垮了感觉,这个家算是完蛋了,医院里多少人羡慕的,人家华山现在拿多少钱,什么样的职称,结果现在全是粪土,人活着最重要。

  田老太太顿了顿,也不问,“我就是问问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忙,不用跟他说,别麻烦他了。”

  自己去挂号,觉得医院里面没有人就是不方便,一个人跑医院,你说缴款的队那么长,她想着去自助机上吧,看了看这个医保卡还不行,还就得窗口上,她还有事情要问几句的。

  排队就是大半个小时,去了之后找医生还得排队,医生开单子,“拍个片。”

  拍个片看看呗,不然的话谁能看的那么仔细呢,又不是火眼金睛。

  她很积极,有点怕,周边都是人,这心脑血管这一块来的都是年纪大的,人家来了都是儿子女儿陪着的,她就是自己一个人来,“几楼去拍啊?”

  “我这个严重不严重,怕不是中风啊。”就怕这个,人要是中风不能自理了,她觉得活着这个劲基本上就没了,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还得别人照顾,她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医生觉得这老太太怪坚强的,笑了笑,“没有大问题,去拍个看看,就当体检了,放心去吧。”

  还得到留下去缴费,然后才能去拍片。

  来回这么两趟,医院人来人往的,她做完了出去等结果,心里就不是那个滋味儿了。

  她一把年纪了,到医院来还是得自己跑,自己来做,自己楼上楼下这是几趟了啊?

  这身体就一直觉得不好,觉得浑身难受,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的,她也怕啊,自己来医院,可是一到了医院就委屈啊,奉献一辈子的人了,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落到一个人到医院的地步呢?

  她给自己打气,觉得得坚强是不是?

  一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了,都上班忙,都有自己事情,她自己也还能跑一下,打电话给冯椿生,半个月没联系了,真的是整整半个月,后面她也不是那么硬气的就真的不要孩子了,总不能不联系了吧?

  可以联系,但是错是不怎么认的,我没有错,这事情就是翻篇,谁也别提了,因为一提起来就要吵架,“我在医院等结果呢,你说人到了年纪,就该死了是不是,活着有什么劲儿啊,我还能活几天啊,……”

  说着说着还是委屈,觉得椿生这孩子对不起自己,“人家都是人陪着来的,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说我看着心里什么滋味啊,我从小养你到大的,你那天对着我大呼小叫的,给人看见了就是个笑话啊,你说说你这样对我行不行?”

  “从那天我就头疼,晚上睡不着觉,体重哗哗的往下掉。”

  冯椿生听着什么滋味啊?

  就觉得悲哀,我难道不心疼你你吗?

  家里一点好东西给这个吃了,给那个留着,也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怎么能不心疼呢,“我妈呢,她怎么不陪着你来?”

  就还是生自己妈妈气,他都能心疼人,为什么自己妈妈就不能心疼一下呢,你怎么就忍心让年纪这么大的人自己来回跑医院呢,她不让你陪着你就真的不陪着吗?

  以后讲句难听话,生病住院的日子太多了,难道就永远不去医院吗?

  就因为自己活得很享受,觉得活着很自在,所以很多事情都逃避了。

  他从他妈妈身上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女孩子不能养的太娇气了,你可以娇气要天要地,但是真的你得有那个能力。

  “我打电话给我妈,让她请一下假,她上班也不忙。”

  老太太就不愿意,“别找你妈,她会做什么啊,医院都是细菌病毒的,她看了不自在。”

  想着还是要提之前吵架的事情,我吵不赢的事情我就会一直记得,没有人能觉得我错,“你在外面什么也不管,我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上,还是打车来的,我也不会开车。”

  “那我就是外地上班的,我也不能一直请假,我之前请假也多,单位也很忙。”冯椿生就关心身体怎么样的,“哪里不舒服的,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等着出结果的。”说着心里气就对着冯椿生来的,每次跟他沟通都是很费劲的,她就是委屈的,就是抱怨的,“我这病都是你气出来的,你自己一点不反思一下,你谈对象了之后就总是气我,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你想想你对不对?”

  家里人讲的一个字不听,讲郑绿韭一句事情,都要反驳,至于这么袒护她吗?

  郑绿韭做事情就一定对吗?

  为什么我说一句你要顶嘴十句呢?

  冯椿生搓火,要讲几句的,但是又想着人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再生气了,更不知道怎么说的,“我这边事情还忙,出结果了跟我说,不行就要我哥去接你。”

  “不要跟你哥说我不舒服,他自己很多事情,你不要提,我自己扛着就是了,家里谁也不用麻烦你们。”

  说完就挂电话了。

  冯椿生进办公室,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着桌面,一股子火气,也一股子担忧,更是一股子无措。

  就在家庭里面,总有一个弱势群体的,这个弱势者可以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撒气桶,挨骂者,被喷的,或者拿来当对照组的,最主要的是,给压的死死的。

  病是自己气出来的,他不会承认,也不相信,为什么讲道理讲不通吵架就是自己气出来的呢,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是犯了什么不能饶恕的错误吗?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消息过去,不想打电话,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他觉得是人个性的问题,气性那么大合适吗?

  下班就看见郑绿韭站在门口了,在大门口跟同事打招呼,跟个招财猫一样的。

  “花枝招展的干什么去啊,约会去?”

  “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带你。”绿韭咧开嘴,下班当然开心了,只要是下班了,去喝西北风都觉得开心,今天接电话差点气的原地去世又投胎十八回。

  嘻嘻哈哈的,看见冯椿生过来招招手,“今天发工资了,我觉得你可以请我去看一场电影。”

  就新上映的二战时期的片子,绿韭就喜欢看二战,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战役,尤其是国外拍的那些,一下就两三个小时的,看的恨不得钻进现场去看。

  冯椿生就讲一句,“我奶奶生病了。”

  绿韭微笑,客气的问了一句,“那好好保重,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现在天气冷,可以喊她家里多做点羊肉补补。”

  全是关心的话,贴心又细节。

  可是你咂摸出每一个字,都没有一毛钱的感情,一句话没有问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这样的问候她随手就来,舍得钱就多买点东西补补,舍不得就算了,她反正不买。

  有病就去医院看,有子有女的,轮不到她去陪。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上年纪的人,随便都是一堆可大可小的问题。

  冯椿生其实就是想说一下的,他觉得将这些很碎嘴,自己家里破碎的丑事,都不值得在人前提出来的。

  可是他心里面也有些难过,“说是我气出来的,其实是她自己不对,还喜欢生气,非得让别人认错。”

  这样讲他,一大顶帽子,冯椿生不想戴,也戴不起,绿韭眼神湿漉漉的看过来,里面光很多,更多了,“那结果出来了吗?先问问结果,有问题呢就去大城市去看,等假期的时候你带着去看,千万不要拖。”

  越说越觉得有意思,以爱护之名,行虚情假意之大义,闹病然后缺爱,然后示弱,这样的情况,她觉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现在的套路就是,我不行我就生病,我病了你们能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

  唱大戏呗一起。

  舞台搭起来了,你方唱罢我上台。

  绿韭眼睛都是带着杀气的,里面光就成了一团火,低头拉了拉安全带,抬头时嘴角就掉下来了,不能笑的太得意。

  脚一点一点的,在车坐垫上觉得很有弹性,她这人真坏。

  她是真恼了,什么八辈子遇不上的破烂事儿,前面不是不计较,是还没踩到她点儿上,看你们作呗,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是的,她这人就恶趣味,她写东西的,看着三观端正品行优良,顺风顺水的毕业工作恋爱,可是你看她写的那些东西,里面的每一个坏人都是她构造的,构造的都是她的影子,她觉得坏人很聪明。

  但是大家又不喜欢坏人。

  那怎么又能坏,又能让大家看不出来呢?

  披着衣服呗。

  找个马甲披着。

  她可不能给人看出来了。

  心里想着,要你去大医院去吗?

  不会去的,因为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没有那么多钱,因为不想折腾。

  要冯椿生去的话?

  冯椿生去吗?

  会去的,但是去了如果白折腾一趟的话,以后会不会失去耐心呢?

  人性是可以算的。

  因为可以算,所以能预判很多事情,所以可以用脑子来推动事情的发展,语言的魅力是非常巨大的。

  诸侯时期周游列国的说客,凭借着一张嘴皮子史书留名的不胜枚举。

  冯椿生目视前方,心里痛快多了,男人也需要倾诉是不是?

  看绿韭难得安静,又想着她刚才语气。

  贤妻良母吗?

  八辈子也不是。

  他从认识郑绿韭开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是个好性格的人,见面多少次了不打招呼根本不甩别人。

  就高楠跟她打机锋,面儿上的事情绿韭从啦没有吃亏过,这样的人是真心的吗?

  肯定不是真心的话,但是最起码话到位了,甭管你怎么想的,你讲出来的话是正儿八经的话,也算是难得了,“嗯,你是真心的吗?”

  绿韭笑嘻嘻的,“你不要管我真心不真心,我觉得我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你就应该表扬我,要人出人要钱出钱,我没有任何意见,不应该夸我吗?”

  冯椿生切一声,踩着油门刺啦一下往前面去了,心想真坏。

  怎么有人如此复杂呢,情绪如此复杂,讲她好吧,是真的好的不明显,几乎看不出,但是有事儿的时候,关节上从来不掉面儿的,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