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14章

作者:大世界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张铭摆手笑道:“不用不用。”

  “明儿这客人不喝酒,你一定想不到吧,是四丰叔公家的延年要来。”

  “再过两天他就要去府学求学了,咱们老家爹娘托他带了些家乡的山珍,我今儿在望火楼里碰到他了,刚好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想到老家的婆母,林氏心里还是有丝怨恨的,但张铭却是个好的,当初婆母和大姑姐要给张铭塞丫头,他也都拒了。

  这几年家里只有宝珠一个女儿,张铭也不见抱怨,随着宝珠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人越来越懂事,一些事林氏也慢慢的放下了。

  张铭偷觑了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夹在中间的男人哟!

  真难!

  林氏收拾好心情,替宋延年考上秀才感到欢喜。

  “转眼间,延年都是秀才公了。”

  张铭也觉得神奇。

  “谁说不是,那时领着他们父子两个回家借住,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孩能这么的有出息。”

  林氏笑吟吟,“你也不差啊,现在都是琼宁的武侯了,手下不也有几个小兵。”

  张铭有自知之明,他摇头叹息,“差远喽差远喽。”

  既然说起宋延年,林氏不可避免的问起了自家小叔张诺。

  张诺当初跟他们在安同镇住过一段时间,林氏和张诺这小叔相处的还可以,但这次宝珠的太奶捡骨葬后,张诺却不肯再来投奔跟随哥哥了。

  在老家那一夜,林氏还听到两人争吵了一番。

  林氏:“小叔呢?他还不肯来琼宁吗?”

  张铭:“别提那臭小子,说起他我就来气。”

  林氏劝道:“都说打虎还要亲兄弟,这兄弟间哪有什么大仇恨,真不知道你们俩闹什么。”

  张铭喝了一口酒,他将杯子放了下来,看着饭桌上的油灯,灯光流动着昏黄似水的光泽,照得他脸上一片明明灭灭。

  良久,张铭才吐露心声。

  “我那弟弟,说我奶奶死的不正常,是被人害了。”

  林氏一惊,手里的竹筷差点都拿不稳了。

  “怎么可能。”

  张铭:“是啊,怎么可能。”他重重的喝下一口酒。

  “当初我奶奶身体就很差,她一个老太婆又有谁要去害了她,我娘说了,那段日子奶奶的身体衰败的更厉害,后事也就是那几天的事了。”

  “她老人家是夜里走的。”

  林氏惊疑不定,“那为什么小叔非说奶奶是被人害的?”

  张铭沉默了片刻,半晌道:“因为捡骨葬。”

  张婆很早前就交代过儿孙,她过身后的丧事要做捡骨葬。

  是以张家人在张婆去世后的第三年就开棺捡骨。

  也因为要捡骨,当初他们并没有将棺木埋的太深,所以开棺时,那尸骨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他们将张婆的白骨洗净,然后由下而上的依照趾,足,腿,骨,脊,胸,手,头的顺序装入金坛。

  张铭转头看向林氏,“捡骨那天,金坛破了,奶奶她坐骨失败。”

  现场的张诺当场就惊怒了起来,一直囔囔着奶奶是被人害了,所以才会坐骨失败。

  林氏听得毛骨悚然,捡骨葬是张家子孙的仪式,她们做媳妇和孙媳的,只是在家中准备宴席,并没有上山参与捡骨。

  张铭见自家媳妇惨白着脸,不由得愧疚,“吓到了吧,唉,所以我才不给你们讲的。”

  “我没事。”

  林氏忙不迭的追问,“那奶奶真是被人害了吗?”

  张铭沉思,“我怎么知道,奶奶都没了,而且后来我们换了金坛,重新来了一次捡骨,就又坐骨成功了。”

  林氏长长吁了口气,那看来很可能是第一次的坛子不够好。

  肯定是婆母贪便宜,买了个劣质的坛子。

  张铭不知道自家媳妇心里所思所想,他继续道。

  “张诺那孩子死心眼,他就一直和我闹,说我是个公家人,查案最在行,非得要我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张铭莫名其妙了,他去哪儿给他查个水落石出,他奶奶都过世三年多了。

  张铭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明儿延年来家里做客,你可得整置几道好菜。”

  林氏应了一声,怀着满肚子的心事去收拾碗筷了。

  ……

  白马河。

  宋延年就着月光正在修炼,他神魂飘飘荡荡,好似跃到了云端,没有了云层的遮掩,星星更加的亮眼,他伸出手,好似就能摘到远在天阙的星辰……

  宋延年感叹,手可摘星辰,不外如是。

  十月的风,吹在神魂中沁凉沁凉的,正当宋延年着迷于这飘飘似仙的感觉时,一股嘈杂的喧哗扯回了那漫散的神魂。

  宋延年睁眼,他起身走到窗棂前往外头探看。

  小院里,银扇正拖着自家的少爷,不让他出门。

  王昌平甩袖,“你放手。”

  银扇摇头似拨浪鼓,“不,我不放手。”

  眼见王昌平气急得去拉扯扒拉银扇,宋延年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了?”

  王昌平也是困恼的不行,他无奈的看了眼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吊在他身上的银扇,转头对宋延年道。

  “鬼知道他吃错啥药了,死活不让我出门。”

  宋延年闷笑,昌平兄真是出息了,现在都不遮遮掩掩的说鬼了。

  银扇转过头泪眼滂沱,他拉长了哭音央求宋延年。

  “宋公子,你劝劝我家少爷吧。”

  宋延年被他这凄惨的模样吓了一跳。

  “有话咱们好好说。”他窥了王昌平一眼,“你家公子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肯定说他。”

  银扇抽抽搭搭的将话支支吾吾的说了一遍,还不待宋延年反应,旁边的王昌平暴怒起来了。

  “什么!敢情你一直以为我出去卖身了?”

  银扇拿眼偷觑,随即理直气壮,他又没错,本来就是这样,他都观察两个月了。

  “难道不是吗?你哪回不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出门,也不带着我,回来的时候脚酸腿软,然后闷在屋里闷闷不乐,隔了几日就有银钱回家。”

  银扇越说眼泪越多,“少爷呐,银扇说过了,不要你还那三两半银子了,咱们回去求求老爷夫人,老爷夫人要是知道少爷牺牲这么大,也会心疼死的。”

  宋延年爆笑出声,他真的没想到,这银扇还能够误解成这样。

  哈哈!

  还真别说,银扇这逻辑还挺通的。

  王昌平铁青着脸,连话都囫囵说不清楚了,他可是被人看了狼狈样都会掩袖羞愧的人,现在居然被自己的书童误会成这样。

  他就说,前段时间银扇看人怪怪的,老是欲言又止,又一副羞于开口的模样。

  宋延年怕他将自己气死,那样的话,话本子的后续他就看不到了。

  他连忙将银扇扯到一旁,告诉他王昌平拿回的银子,都是写话本子赚的。

  最后,宋延年总结,“所以,你家少爷没有去卖身,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这一切都是你误会了。”

  银扇慌了,他赶紧拿眼去看杵在门口的少爷。

  王昌平重重甩了一下袖子。

  现在想要求得他的原谅?晚了!他哼了一声抬脚走进夜色中。

  宋延年拍了拍快哭出来的银扇,安慰他道。

  “没事,你家公子也不会太小气,他气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原谅你了。”

  宋延年安慰了他几句,转身回屋里继续他的修炼了。

  银扇看着那关上的屋门,沮丧不已。

  十天半个月?这叫没事吗?

  ……

  第二日,宋延年一出屋门,就闻到了满院子的酒味儿,香气浓郁,醇馥幽郁……

  他拦下了跑进跑出的银扇,开口问道。

  “你家少爷是掉进酒缸了吗?味儿这么大!”

  银扇苦着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宋公子是个周正的人,肯定不喜欢看到自家少爷胡来,要是知道少爷出去胡来,肯定对少爷印象就差了。

  他想到少爷脸上明晃晃的一排鲜红的口脂,心中略一犹豫,便没有说出口了。

  “少爷他……他就是心里烦闷,这才多喝了几杯酒。”

  他垂头丧气的,“昨晚毕竟是我言辞不当,我不该那样去想我家少爷的。”

  宋延年正要出门,听到这话点点头,说道,“等你家少爷醒了,你也劝他几句,这杯中物虽好,却也切莫贪杯。”

  酒喝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银扇自然忙不迭的应下了。

  ……

  今儿是寒露时节,清晨茵茵绿草上滚着晶莹的露珠,因为早间的凉气,露珠好似都散发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