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他家小子的功夫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孩子虽然行事荒唐了一点,但他伍家的骄儿,值得这般肆意骄傲。
伍中尉脑海里浮过诸多杂思,他接过管家递来的大氅,随意的往身上一披,转头开口吩咐道。
“你们照顾好太君,待她醒来后好生宽慰她几句,出事的必定不是咱们家杰儿……”
“待事情了结,我亲自去廊坊抓他回来,让他好好的给太君赔罪赔罪。”
临出门了,他又缩回脚,回头补充道。
“哦,对了!吩咐灶间的钱婆子,让她给老太君温一盏燕窝,多加牛乳少搁糖,败败火气。”
时秀才:……
他听着伍中尉漫不经心的吩咐,相信他是真的认为茅坑里的尸体,不是伍敏杰。
也是,就是他们几人也很难相信,毕竟伍秀才身手那么好。
但是,那爬满蛆虫的烂脸,轮廓依稀还有伍秀才的三分模样。
时秀才抖了抖,是鬼,一定是鬼回来报仇了,他想开口,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大人。”
伍中尉大步越过时秀才,并不理会他嗫嚅的声音。
“照顾好太君,不然唯你是问!”
“来人,备马!”
时秀才失魂落魄。
他该怎么办,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他了?
……
府学。
听到汪秀才这话,白良宽不敢置信的瞪眼,他也拉高了声音,一时都有些破音了。
“伍秀才?”
汪秀才:“嗯嗯,意外吧?”
白良宽:“不可能吧”
汪秀才扒拉掉他的手,“嗐,骗你干嘛,尸体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你要是不嫌臭,可以自个儿去看。”
“天天跟在他后头的时秀才庞秀才,他们几个都看过了,那尸体就是伍秀才,身上的配饰也对的上,错不了。”
“现在训导们都让时秀才去伍府报信了,一会儿伍家该来人抬尸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回院子去,这么大的消息,可得告诉大家一声。”
汪秀才揣着一个大消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宋延年和白良宽继续往回走,白良宽停住脚步,“真的是伍秀才吗?不可能吧,听说他功夫可好了。”
宋延年望天,“应该是吧,万事皆有可能。”
白良宽越想越好奇,心里就像是猫爪子挠似的,“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宋延年拒绝,“不要,臭死了。”
“方才汪兄说了,那尸体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那味儿大的很,咱们别去,熏死人了。”
白良宽:“我不怕臭。”
宋延年吓唬他,“这种淹溺死的最可怕了,尸身青青紫紫,还肿胀,口鼻里都爬满了蛆虫……”
“你要是不怕夜里做噩梦,你就去吧。”
白良宽:……
他不怕臭,但有点怕死人。
“你陪我去吧,人多我胆子就大。”
说完他就去拉宋延年,宋延年是那么容易被他拉动的人嘛,白良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定下脚步一看,好家伙,那是半分没拉动,自己反而被他带着走了几步远。
白良宽泄气的将宋延年的袖子一甩。
“你不正常,怎么这么大劲儿。”
宋延年:“我爹是猎户。”
他一本正经的开始瞎说,“我们小源村祖上出了个异人,后辈或多或少都遗传到了他的天生神力,所以啊,我们村子一般没人敢惹。”
白良宽:“……是,是吗?”
宋延年点头,“那是自然,我这还算劲儿小的,我家三伯公,他是个石匠,今年七十岁高龄了,前段日子还接了单雕石狮子的活儿。”
“那狮子拿在他手上,就跟小木凳似的。”
白良宽:哇哦!
白良宽被宋延年的话吸引,两人继续往回走。
这时,林辰钰迎面走来,白良宽瞬间丢下宋延年,他还是不死心的想去茅房那边凑凑热闹。
“哎哎,林兄,你听说了吧,这欺负人的伍秀才掉到茅坑里溺死了,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没注意到的是,林辰钰身上突然的紧绷起来,他紧抿着一张薄唇,抗拒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看。”
一瞬间,他好似想起了三年多前,噩耗突然传来白鹿街,他那遍寻不着的长兄,突然的就成了一块不成人形的臭肉。
奶奶给他洗了好多趟,还是洗不干净……
后来只能烧成灰安葬。
他越过面前这两人,挺直了腰板往前头走。
白良宽挠头,他转头问身后的宋延年。
“嗐,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宋延年走到白良宽面前,“走吧。”
白良宽不由得问道,“去哪里?”
宋延年:“你不是要去看伍秀才。”
白良宽连忙跟上。
林辰钰走在他们前面,宋延年心里有些不安,刚刚擦肩而过时,林辰钰面上奸门的位置隐隐有青暗之色,年上黑雾连贯五霆,两耳晦暗……
这是牢狱之灾的面相。
他想起自己给林辰玦的银两,怕这会给林家带来祸端,还是过去看看安心。
不知那林大兄亡魂走了没,没走让他遮掩一二。。
两人又走出一段路,隔老远的,就听到了茅房那边有喧哗声。
侧耳一听,居然是葛员外在和训导吵吵。
白良宽:“这可真难得啊,葛老伯平日可看重咱们府学这个大主顾了。”
两人走近,声音听得也很清楚了,只听葛员外不满的囔囔了起来。
“你们是读书人,我就是乡下人家,大节大义的我不懂,我和你说啊,这等捞死人的事,晦气的很。”
“就是抬棺,也得给我们红包压压。”
孔训导脸色铁青的看着摆在地上的尸身,拿起旁边的白布将尸身盖住,他这时没空去搭理葛员外,更不要说给他红包了。
陶训导将葛员外拉到一旁,他是农家子出生,虽然已经做举人多年,但老家的爹娘还是有挑粪种菜种稻的,因此他也不嫌弃葛员外身上的臭味儿。
“老丈你放心,这钱咱们肯定不会昧着你的,这不是出了大事,一时半刻也顾不上嘛,钱明儿到府学账房那儿支。”
葛员外瞪眼:“我是贪这钱嘛,这是压晦的,明儿给怎么来得及,我要是今天出事了怎么办。”
他赶着回去,他怕他要是再不走,门口的马老太就要狮子口大开了,葛员外将手掌一翻,掌心朝天的往陶训导面前一杵。
“现在给!”
陶训导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只得自掏腰包的拿出了二两碎银。
“给给!压惊压惊!”
葛员外瞪掌心,这么少。
陶训导无奈摊手,没啦,谁让他家中有只母老虎,这还是他偷偷省下的烟钱,拢共就这么一点,攒了却有小半个月。
葛员外将银子揣进衣襟:“算了算了,咱们都是老主顾了,明年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陶训导:……
这,这该如何照顾,多来几趟五谷轮回?
宋延年和白良宽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是忍俊不禁。
葛员外三人担起沉甸甸的扁担,一边走一边喊。
“人中黄,木樨香,金汁儿两桶,让让。”
宋延年拖过白良宽,两人连忙往旁边避让,看来,这出意外是半点没耽误葛员外的生意经啊。
……
伍中尉来得很快。
他大步的朝孔训导几人走来。
几个训导迎了过去,拱手致意,“中尉大人。”
伍中尉抬手,“不必多礼,尸身在哪里?”
孔训导沉着脸,语气低沉肃穆,“中尉大人节哀。”
说完,他就弯腰将地上的白布掀了起来。
伍中尉瞥了一眼,原先还漫不经心的眼睛陡然瞪大,他一把将弯腰蹲地的孔训导扒拉开。
失声叫了起来,“杰儿?”
伍中尉仍然不相信,人有相似,定然是仇家找了个和他家小子差不多身形和轮廓的,好让他惊惧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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