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老哥不厚道了啊,你家小子不傻了,你就让这丫头下田做活了!不要她做儿媳妇了?”
葛员外:“哪是我哦,山神爷爷说了,我家阿弟的缘分不是这丫头,让我缓几年再说亲,我本来想将这丫头送回她老娘家,她自己不肯回。”
“我思量了一下,也是,她老娘能卖她一次,保不准还有第二次,左右我家不缺余粮,多一个人也就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
“再说了,她也能自己做活,就当家里有个帮佣的丫头了。”
林雅单脚用力的踩下铁锹,一压一掘,这才将里头的石块掘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看天上明晃晃的日头。
身体虽然是累了一点,但心里却是久违的安定和踏实。
葛员外:“丫头,喝水!”
林雅:“哎~”
宋延年几人从羊肠道上走过,低头刚好看到田间里,林雅昂头时脸上的笑意。
阳光下恍若新生。
第95章 (捉虫)
今日放榜。
清晨,宋延年起了个大早,还未出院门,就见几只喜鹊在桂花树枝头欢快的跳跃。
“叽叽叽,叽叽叽……”
喜时闻喜鹊,大吉大吉!
“银扇早啊。”
宋延年好心情的冲院里清扫树叶的银扇打了一声招呼。
银扇:“呀,宋公子起的这么早!”
“是准备出门了吗?”
宋延年点头:“今日贡院张榜,看榜的学子也多,早些出门占个好点的位置,到时看的也清楚一些。”
银扇:“那您稍微再等等行吗?我家少爷想跟您一起去,他昨儿夜里特意交代我了,我这就去唤他,很快的。”
宋延年:“去吧,我等你们。”
银扇得到宋延年肯定的答复后,立马将手中的扫帚往旁一搁,一溜烟的跑到王昌平屋里。
他就知道宋公子人最好了。
“少爷,醒醒,醒醒,宋公子要出门了。”
……
没一会儿,王昌平就打着哈欠就出来了。
他似游神一般的晃进灶间,洗了把冷水脸才精神起来。
宋延年:“走吧。”
王昌平:“等下,我带两把伞,这天有些阴。”
宋延年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今日云层厚,一眼望去,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王昌平拿起放在檐下的纸伞,嘀咕道。
“这天变得就是快,夜里我睡下的时候还是满天的星星,怎么一睁眼,天就阴的这般厉害了。”
看榜遇大雨,就是有伞估计也得淋一身。
王昌平低头看手中的纸伞,悠悠叹了一口气,罢罢罢,聊胜于无吧。
“没事,不会下雨的。”
宋延年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伞,将其放回檐下,继续道。
“青龙金匮六神值日,今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是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
“这看榜一事定然顺顺利利的,走吧走吧,迟了该没有好位置了。”
银扇听到这,也插了一嘴,“是啊少爷,咱们那儿老话都说了,喜鹊枝头叫,出门晴天报,你瞧那枝头的喜鹊叫得多响亮。”
“今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他说完又看了宋延年一眼,笑着奉承道。
“宋公子您瞧这喜鹊,一只只的尾羽颠得多欢快啊,这是一大家子都赶来给您道喜了,指不定公子您又得了个头名。”
宋延年听到这话笑眯了眼睛。
这话他爱听。
“借你吉言,要是得了头名,我给你包红封。”
银扇喜得不行,一副红封已经到手的模样。
王昌平:……狗腿子!
这两人一个殷勤,另一个坦然自若,还一大家子的喜鹊来道贺?真是没眼看了。
想是这样想,他说的时候又是另一番说辞。
王昌平拍了银扇的肩膀,“银扇说的对,再多说几句吉祥话来听听。”
“喜庆!”
宋延年失笑。
……
几人说说闹闹就走到贡院了。
他们到时,贡院大门紧闭,但它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学子和管家模样的仆人守在那里,显然都是等榜的。
“我们去那儿等吧,那儿瞧榜棚的视线好。”
宋延年指的是偏西南的方向,他说完便率先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白良宽也来了。
他一来,就往宋延年三人怀里各塞一包油纸。
“是不是等久了,我早上等着包子出蒸屉了才出门的。”
宋延年:“不久,我们也才刚到一会儿。”他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大肉包子和花卷。
很香!都是面粉的香味。
白良宽自己也拆了一个:“昨儿咱们回来的迟,今儿又这么早起来,我估计大家都没吃过早膳,出门前特意带的。”
“快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宋延年几人确实还未用膳,估计这龙虎榜一时半刻还不会出来,几人便准备先吃包子填填肚子。
大肉包子皮薄馅厚,外头的面皮绵软,里头的肉馅裹着香菇丁,吃上一口喷香喷香的。
旁边就有几个学子也还没有用过饭,几人推推搡搡的派了一个学子代表过来。
“唠叨了,请问这包子是哪里买的?”
白良宽:“……青鱼街。”
“多谢!”
询问的学子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友人们身边。
地方就这么大,宋延年几人将他们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怎么样,问到了吗?包子在哪里买的?”
“问到了,在青鱼街市集里,青鱼街就是靠近城门的那条街。”
“啊!这么远。”
“算了算了,咱们等放榜后回家喝粥吧。”
……
宋延年笑着打趣白良宽。
“良宽兄,这就是没有生意经了吧,你都晓得大家伙儿顾不上吃早膳,怎么不多带上一笼包子来卖?”
“方才要是带了,这会儿估计都卖光了。”
白良宽:……
怎么回事!他听宋延年这么一说,都有点后悔了,总觉得自己今日丢财了。
……
距离张榜的时间越来越近,贡院空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脸上都透着焦虑和期待,偏偏读书人矜持,各个不愿将自己的在意表露出来。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以排遣等待的焦虑。
宋延年侧头,他旁边的两个书生就在闲聊,因为离得近,他难免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内容是驴头不对马嘴,整一个尬聊现场。
他敢肯定,这两书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聊啥了。
在一片紧张中,贡院里头有了动静。
“肃静肃静!”
随着贡院大门大开,里头走出十来个皂衣衙役,领头的衙役扛着一板大大的木牌子,那就是牵动众人心神的红榜了,只是此时木牌子用一块红布遮盖,暂时还看不到名单。
另一个面容肃穆的衙役扛旗,横挎肩头的旗竿前头,有一面铜锣坠着。扛旗衙役敲了敲铜锣,又喊了一声肃静。
学子们将这榜棚前的路都堵着了,扛旗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开路,众人噤声,很快就让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白良宽拽紧站在他旁边的王昌平,紧张到直打磕巴。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怎么回事,这铜锣敲的我心慌。”
王昌平:“不紧张不紧张,放轻松点儿,没多大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这一排面色一丝不苟的衙役,他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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