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罗香儿人没的时候,不过是豆蔻之年,这未成年的子女夭折,按理是不该设灵位的。
但老罗因为独女去的惨烈,整个人有些疯狂,甚至有了自虐的行为,后来他想要为夭折的女儿设灵,族里见他可怜,商讨后便各退一步,这才有了这无字灵牌。
无字灵牌立在大堂的角落里,并没有和先祖的放在一起。
许是有了寄托,老罗的精神慢慢好转,只是人沉默的很,十天半个月的才说那么几句话。
又因为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村里干脆替他安排了个打更的活,夜里忙碌起来,倒也不会胡思乱想,还能赚一点生活的花销。
就这样,老罗磕磕绊绊的自己过了两年。
……
罗明见老罗将清香插上香炉,伸手去拿那本地藏经时,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这要是再诵读起来,可就是又要等好一会儿了。
他实在是憋不住话头了。
……
老罗目光暮色沉沉的看了过来。
罗明半点不将这放在心里。
他努力的去压抑嘴角的那抹笑,却仍然按捺不住,最后,他索性也就放开了。
他一脸喜意的开口。
“老罗!太好了!你知道吗?咱们新来的县太爷在查以前的卷宗!”
老罗不在意,县太爷的事离他太远了,他就乡下一打更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罗明用力的拍了下老罗的肩膀,大声道。
“嗐!老罗你真是迟钝了!县太爷在查以前的卷宗,那说明什么!说明我那香儿妹子的冤情,也可以昭雪了!”
香儿!
老罗手中的地藏经掉在了地上,扬起片片尘土。
他抖着嘴说不出话。
罗明用力的搀扶住他,力道大的让人生疼,他一向没有正形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严肃和认真。
“是真的,罗叔!县令大人查旧案的消息千真万确。”
“咱们也去鸣鼓告官吧。”
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别怕,要是真的要打板子,我替叔挨打!”他将胸口拍的砰砰响,示意自己比较强壮。
老罗老眼里有着泪花,伸着手去握罗明的手,“香儿……”
罗明一把回握住。
他不是急公好义,只是他那香儿妹子实在去的太冤了。
罗明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迟了,此时已经申时,老罗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又打了一夜的更后,清早,他顾不上休息,去灶间揣上一壶热水和饼子,一路小跑来到村外,罗明早就等在那儿了。
“叔,走!咱们进城鸣鼓喊冤去!”
两人走在黄泥路上,在快进城的时候,迎面碰上一行三人的皂衣衙役。
衙役骑着快马,在经过两人面前时,马儿放缓了步子。
原先预备吃一口黄土灰的罗明,诧异的发现这些衙役放缓了马儿的速度。
他回头,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加速的衙役,因为马儿的疾驰,他们的背后扬起一大片的黄尘。
“老罗,这些个大人们,今儿倒是脾气好啊。”
居然会因为他们两人,特意慢下马速。
“嗯。”
老罗埋头走路,他一心只想早点到府衙,然后击鼓鸣冤,旁的细微末节,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注意。
罗明心里对一会儿的报官更有信心了。
是县令大人,一定是县令大人将这些个衙役调教好了。
“走,咱们快些儿走。”
……
这边老罗和罗明朝县城赶路,另一边,以钱韦仕为首的一行三人衙役,到达大舍村。
“乡亲们好,请问罗力德罗老汉的家在哪里。”
……
“快跑,衙役来了~”
见到身穿皂衣,腰佩弯刀的衙役,大舍村的村民一哄而散,各个手脚麻利的关上了院门和窗子,自欺欺人的不吭声,装作无人在家。
不过是片刻时间,方才热闹的村子口,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华贤看着地上掉落的三只布鞋,瞪圆了眼。
他转头看钱衙役,不可思议道。
“咱们是瘟疫吗?这一个个的小崽子,跑得这么快!”
钱衙役:“慎言!”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总怕他们那神通广大的县令大人听到这句话。
李华贤撇了撇嘴,至于这样嘛!
他们县令大人再厉害,那还是一个人啊,又不是神!
这么老远了还能听到他们说话不成?
钱衙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李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一点。
他伸手拍了拍李华贤的肩膀,沉声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钱衙役捡起地上的一只鞋子,这鞋子他有印象,方才那老伯跑丢了鞋子,还不舍的回头,是一个老婆子将他拽进了屋。
他走到那户屋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努力的放松自己脸上的肌肉,让自己显得和蔼一些。
“老伯,鄙人姓钱,我来贵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罗力德罗老汉住在哪里?”
他顿了顿,继续道。
“县令大人近来翻看之前的卷宗,罪人鲍钊星鲍师爷在位时收贿受贿,因此冤假错案颇多。”
“其中,罗力德的闺女罗香儿一案有诸多疑点,大人正在翻审此案,今儿我们来,也是想传唤罗老汉到公堂上进行问话的。”
他的话刚刚说完,里头的老伯一把就拉开了大门,他一脸的焦急和喜悦。
“真的吗?香儿的案子有眉目了?嗐!我就说香儿的死没这么简单。”
他身后的老太婆一直拉他的衣袖,显然是不愿意他出头的,她看着衙役的目光里有着畏惧。
钱衙役连忙扯了个笑容。
老太婆打了个寒颤,钱衙役讪讪的收了笑容。
老汉扒拉掉老太婆的手,斥责道。
“松手松手,香儿这事是大事。”
他回过头,老脸上堆着笑,为这一行的差爷指了指罗力德的住所。
“沿着这条河,门前有三棵树的就是老罗家。”
……
“走!”
得到消息后,钱衙役招呼一起来的李华贤和林方双启程。
两人到了罗力德的住所后,却发现这屋里没人。
李华贤在灶间走了一趟,回头道。
“罗老汉出门不久,灶里的火刚刚熄灭,还是热的。”
钱衙役想起路上遇到的两个人,回过神来。
“不好,咱们走岔了!”
林方双去院子里牵马,准备现在就去追人,钱衙役将他拦了下来,“不急。”
接着,他就在另外两个人的目光中,走到了罗家的大堂里,将大堂角落里的一道门拉开,里头果然有个暗格。
暗格上立着一个无字的黑色牌位,牌位的前方搁置着一方香炉。
钱衙役心中更加的恭敬和敬畏。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火,明火燃起,烟雾弥漫中,钱衙役念念有词。
“罗姑娘,大人找到你被害的线索了,有请姑娘上堂指证一二……”
说完,他将一块黑布盖在灵位上,见布没有滑落,这才松了口气。
钱衙役忍着心中的俱意,上前两步,双手越过那燃着香火的香炉,将盖布的牌位抱在胸前。
没事没事,有大人保佑他呢。
再说了,这可是积阴德的事。
钱衙役:“罗姑娘见谅,咱们这就启程吧。”
说完,他抬脚率先往屋外走去。
李华贤、林方双:……
李华贤嘟囔:“唉,咱们钱哥跟着县令大人一段时间,是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蓦地,他感觉到林双方拿手杵他,回头诧异道。
“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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