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替我来宅斗 第47章

作者:杯雪 标签: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李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前不久谢文钊也这么说过,他把茶杯放下,身体往后一仰,一副没办法的样子,他问孟夫人:“那怎么办?还能让谢文钊把她给娶了吗?”

  孟夫人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她本来苍白的脸颊被气得通红,眼前的地面似乎都有些扭曲,她从牙缝间挤出声来,责问道:“你怎么总要提谢文钊?这天底下难道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李钺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颇为阴阳怪气道:“原来天底下还有其他的男人啊,那孟瑜怎么就喜欢与谢文钊一起出去?她一定是喜欢谢文钊吧,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纳也不行,娶也不行,还能怎么办?是要谢文钊收她为义女,还是认她做干娘啊?”

  站在李钺后面的青萍并不清楚谢文钊经常出去与孟瑜见面,此时听到这话不禁瞪大眼睛看向李钺,夫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孟夫人又是吃惊又是气恼,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她这番表情不似作伪,看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孟瑜私下里经常与谢文钊见面。

  好久过去,孟夫人开了口,她仍没有要责怪孟瑜的意思,只是说:“这件事到底是阿瑜为你受了委屈,她现在这样——”

  李钺开口打断孟夫人的话,道:“等一下,先把话给说明白了,什么叫孟瑜为我受了委屈。”

  孟夫人抬头看向李钺,又低下头叹气,对他说:“那时阿瑜担心你,怕你日后会内疚,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其实在那之前,阿瑜和宣平侯就认识了,他们两个互相有了情意。”

  李钺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道:“她有病吧,他们两情相悦,她干嘛不嫁给谢文钊。”

  这孟夫人和孟雁行也有病!心里知道小女儿心属自己的姐夫,还乱点鸳鸯谱。

  孟夫人感觉自己的病情好像又要加重了,她强忍住自己想要晕过去的欲望,对李钺道:“孟弗,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钺抿唇没有说话,他是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孟夫人有些怨恨道:“当年若不是有下人看到你与谢文钊在私会,阿瑜何至于要嫁给先太子?”

  这又有先太子什么事?先太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哪儿都有他!

  见孟夫人还没说完,李钺克制了一下,决定再听听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想起孟弗与他提起这桩婚事,只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不定这其中有些事可能连孟弗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

  孟夫人在那里继续说道,当年孟雁行是太子太傅,又得先皇看重,先皇与先太子都有意要与孟家结亲,他们原本是将孟弗嫁给太子的,孟雁行对这门亲事或许早有预感,所以对大女儿格外严苛,而小女儿孟瑜是被他们娇宠长大的,应付不了皇宫里的那些琐事,只盼她找个自己喜欢的如意夫婿,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谁曾想出了孟弗与谢文钊私会这一档子事,那时候先皇已经在为先太子准备彩礼,若是日后让他知道孟弗曾与谢文钊有过牵扯,那整个孟家可能都要跟着完蛋。

  思来想去,他们只能让孟弗嫁给宣平候,谢家倒是应得爽快,只是谢文钊似乎有些不乐意,但不久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也同意了。

  而孟家还不想放弃与皇室的这门亲事,又觉得让孟瑜嫁进皇家去太难为她了,孟瑜偷听到父母的对话,主动站出来表明自己愿意为孟家担起这个担子,嫁到皇室去。

  而在孟弗与谢文钊的亲事定下好久后,孟夫人才知道,孟瑜是喜欢谢文钊的,但她不想让家里人为她起了争执,哭着求孟夫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从此孟夫人更加怜惜自己这个小女儿。

  然孟瑜实在命苦,孟雁行怕日后她嫁进皇室闹出笑话,将她留在家中悉心教导了一段时间,可没等这门亲事定下来,先太子就早早地去了,三月之内不可嫁娶,之后又赶上国丧,再后来新皇登基,孟家江河日下,不复往昔,孟瑜的年纪大了,又有些挑剔,便更加难找到如意郎君。

  孟夫人说完后,长叹一声,这些事她本不想再提起的,只是她怕孟弗对孟瑜心怀怨恨,她道:“阿瑜也算是为你挡了这一劫,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怪她了。”

  语罢,她就等着孟弗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复。

  然而李钺根本没怎么在意后来孟瑜的那些悲惨遭遇,他问道:“你说先皇收集了几张名琴添在彩礼里面,那本来是要给孟、给我的?”

  孟夫人:“……”

  他会不会抓重点啊?

  孟夫人有些不高兴,沉声道:“那是先皇留给自己儿媳的。”

  李钺:“哦。”

第52章

  哦什么哦!

  孟夫人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李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说了什么?”

  “有啊。”李钺点头,“你说先皇备下不少彩礼。”

  孟夫人从来没觉得跟自己这个大女儿说话也会这么累,先皇备下彩礼与他有什么关系吗?那时先皇只是有意要与孟家结亲,至于到底要选谁做太子妃,最后也没确定下来,不然孟弗与宣平候的亲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孟夫人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对李钺道:“……你听到这个有什么用?这与你也没有关系了。”

  李钺没理孟夫人,孟夫人只能继续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年若是你嫁给了先太子,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福气了。”

  李钺特别想回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但想了想,孟夫人说不定真的会要。

  孟夫人低下头,有些感伤道:“只是可怜了阿瑜,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她总不能一直留在家里,日后可怎么办啊?”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孟——”李钺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当年我要是嫁给先太子,也许先太子还不会死了。”

  李钺说完后就在心里痛骂了一声,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发言,先太子听见了应该赶紧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人。

  孟夫人是很少生气的,但今日属实是被李钺气得不轻,不过即使很生气,孟夫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出特别明显的怒意,在这方面孟弗倒是有些像她,不过孟弗是真的不会生气。

  她按住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对李钺说:“这都是天意了,冥冥中注定好的,岂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随意更改的。”

  李钺立即顺着孟夫人的话说道:“既然如此,孟瑜到现在都嫁不出去,也是冥冥中注定的,您就少操点心吧,反正操心也没用,你说是吧?”

  孟夫人张了张唇,本来她还有一堆道理要说的,被李钺这么一说,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过去,她才说了一句:“孟瑜毕竟是你的妹妹,当初也是为了你才落到现在这般。”

  李钺笑了,只是脸上并不带笑意,他冷声说:“那也是孟瑜她自找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孟夫人涨红着脸,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如果不是孟瑜委屈了自己,没有告诉我们她与谢文钊的事,你怎么会嫁给谢文钊呢?”

  “说的好像孟弗愿意嫁给谢文钊似的?”李钺面色阴沉,问道,“你们有问过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嫁给谢文钊的吗?”

  孟夫人气得厉害,双手都有些发抖,一时也没注意李钺话中的问题,压着声音道:“当时有下人都看到你与谢文钊私会,还在你的房间里找到谢文钊送你的定情之物。”

  李钺啊了一声,点点头,对孟夫人说:“所以你们真的没问过我。”

  孟夫人叹道:“事已至此,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吗?”

  当时得知孟弗与谢文钊私会,孟夫人本来是想要问问孟弗的,只是孟瑜劝她,如果直接说出来可能会让孟弗尴尬,她一个姑娘家的多半不愿意承认,孟夫人觉得有些道理,便让下人偷偷观察了一段时日,孟弗出门后的确会常常与谢文钊在同一个地方落脚,丫鬟也在孟弗的房间里发现了谢文钊前些时候花大价钱买下的臂钏。

  这样一来,与太子的亲事肯定不能成了,孟夫人忧愁了好长一段时间,孟瑜劝她谢文钊的家世与孟家也算匹配,干脆成全孟弗,孟夫人与孟雁行商量一番,便将这门亲事与孟弗说了,孟弗没有反对。

  想到这里,孟夫人又是叹气。

  当初她成全孟弗,也是一片好心,如今怎么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李钺不清楚当时孟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如今又在想些什么,他有些讥讽地说:“是没什么好问的,那今日又把我叫回来问什么呢?”

  孟夫人忍着怒气道:“阿弗,你说话不必这样难听,你如果不想帮忙就算了,娘亲也逼不了你。”

  李钺觉得这位孟夫人实在过于天真,即便孟雁行辞了官,可他这些年来教了那么多的学生,这些学生中不乏有朝中的高官,所以孟雁行不在朝中,孟家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倒了,他不信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上门提亲,不过是孟瑜全都看不上罢了,她就想往谢文钊的眼前凑,大罗神仙来了拿她都没辙。

  李钺发自真心地问:“而且,你们担心孟弗与谢文钊私会的事被皇室知晓,那么就不怕孟瑜和谢文钊互生情意的事被先太子知道了?”

  孟夫人微愣,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回答说:“阿瑜虽然对谢文钊有几分情意,但是她后来也断了情。”

  李钺真的要被这位孟夫人给逗笑了,她可真是对自己的小女儿信任无比,他冷笑道:“她若是真的断了情,如今怎么会与谢文钊再有牵扯?孟夫人,你的心也太偏了。”

  孟夫人抿着唇竟是没有反驳,她心中清楚,自己确实会偏心孟瑜一些。

  可能是因为生大女儿的时候比较艰难,再加上她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所以孟夫人总觉得与孟弗不亲近,当年有算命先生说她就孟家相克,事实似乎也确实是这样的,孟弗一从徐州被接回孟家,孟家后院就起了场小火,不久后原本很得圣心的孟雁行就遭了一场无妄之灾,被下进大牢,折腾了三个多月才从牢中出来。

  即便如此,孟夫人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对一个孩子有太多怨气,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孟雁行带着这两个女儿读书,孟瑜比较调皮,静不下心,所以孟雁行在孟弗身上倾注的心血自然更多一些,孟夫人觉得孟雁行忽视了小女儿,怕小女儿难受,她就更偏爱孟瑜一些。

  她不觉得自己这番所为有什么问题,父母教导子女也要讲究平衡二字,孟弗在孟雁行那里得到更多的重视,自己自然得多爱护孟瑜一些。

  李钺看孟夫人这副完全没有愧疚的样子,心想自己今日委实不该来这一趟,正在这时,下人进来禀报说:“夫人,老爷回来了。”

  孟夫人抬起头,诧异道:“老爷不是说要明日才能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下人道:“小的不知道。”

  然后他转头看向李钺,说:“老爷说让大小姐去他的书房一趟。”

  李钺本来是不想见孟雁行的,但跟孟夫人聊过之后,他倒是愈加想要知道孟弗从前在孟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钺起身向外走去,只是走了没两步,他又猛地停下,把身后的青萍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下一刻青萍就听到夫人问自己:“那个孟雁行的书房在哪里?”

  青萍:“……”

  虽然说夫人有段时间没有回孟府了,但也不至于忘得这样彻底吧。

  她只得走在前面为夫人带路,孟雁行的书房建在孟府小花园的东侧,这里四处被郁郁葱葱的草木遮掩,又有小径连接府中各处,属于闹中取静,走进院中,抬头就能看到正门前挂着个匾额,上书“听雨轩”三字。

  李钺推门走了进去,孟雁行坐在椅子上看书,他的年纪比孟夫人稍大一些,加上治学辛苦,头上生出不少白发。

  李钺进门后等了一会儿,发现孟雁行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书里,不知道有人来了。

  李钺心中冷笑,这老头在宫里教书的时候就喜欢搞这一套,专门让学生干等着,看看学生有无礼节,回到家了,还搞这一套,太没意思了吧。

  李钺从来不惯他这个毛病,上前一步,抬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

  孟雁行确实是知道孟弗进来了,但没想到自己向来温柔知礼的大女儿会来拍他的桌子,直接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掉了下去,他皱眉问:“孟弗你做什么呢?”

  李钺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凉凉道:“提醒你人来了。”

  “有你这么提醒的吗?”孟雁行非常不满,他从前那位温柔得体的大女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肯定有啊。”当初他就是这么提醒孟雁行的。

  孟雁行想了想,还真有,但那位已经成为当今圣上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不等自己发话就找了椅子坐下的李钺,眉头皱得更紧了,开口说:“我听人说,这段时间你在侯府不仅不管家了,还整日出去游玩。”

  李钺没回答孟雁行的问题,而是问他:“听谁说的?谁这么讨厌啊?”

  “……”孟雁行看着眼前李钺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样,突然间觉得不需要李钺来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沉声道:“是宣平侯府的老夫人。”

  李钺嚯了一声,李钺侯府那老太太都多大了,怎么还告状?

  这确实不好动手。

  孟雁行不知道眼前的李钺这是在失望什么,他劝道:“你是宣平候夫人,怎可如此随性玩乐,不顾府中经营?”

  李钺理直气壮道:“我是宣平侯夫人,又不是宣平侯管家,为什么不能?”

  孟雁行见李钺脸上没有丝毫悔意,怒道:“你就是这么给人做夫人的?我当初是这么教你的?”

  孟雁行话音刚落,李钺就充满好奇地问他:“你做过宣平侯夫人?”

  孟雁行被李钺问得一愣,随即表情有些狰狞道:“我怎么可能做过!”

  李钺点头,问他:“那你没做过又怎么教我?”

  孟雁行辞官后的这几年也教过些学生,但不管是多么蠢笨的学生,都没让他今天这样生气过,他道:“孟弗,你怎么与长辈说话的?”

  李钺皮笑肉不笑道:“长辈怎么与我说话,我自然便怎么与长辈说话了,还是说你这就恼了?不会吧?”

  孟雁行嘴角抽搐两下,他是有火发不出,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种憋屈的状态似曾相识,意识到硬来不行,孟雁行的态度稍微软了下来,对李钺说:“孟弗,侯府里是不是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李钺嗯了一声,毫不掩饰道:“那确实有,我看着他们就烦。”